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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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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仙长……是想看妾身的护身符?”

乔夫人惊讶道。

面前江宴秋跟郁慈二人神情严肃, 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能不能借她的护身符一观。

乔夫人松了口气, 想了想说道:“妾身当时为五殿下、妾身的父母和未出阁的妹妹,还有妾身未出世的胎儿各求了一枚,我现在就去找出来。”

……竟然这么多!

江宴秋差点裂开,强行忍住了到嘴边的“先别戴了都先拿回来吧”。

很快,乔夫人便从博古架上找到了那枚装着护身符的香囊,递给江宴秋, 小心翼翼道:“仙师……这护身符, 有什么问题吗?”

江宴秋也不好说得太过严重, 只道:“有一些发现,尚不确定。夫人, 先借用几天,您不介意吧?”

乔氏连忙摇头:“当然,您直接拿去都成。”

房门一关, 江宴秋便立即打开香囊, 再次检查里面的符纸。

——同鹂妃的一样, 符文本身没有什么问题。

未免遗漏,江宴秋将明黄色的符纸递给郁慈:“小师叔,你看看呢。”

郁慈扫了一眼:“灵纹饱满, 符力充盈。制符之人, 修为应在玄光以上。”

竟然都在玄光之上了……

那就更不对劲了。

白菜价、甚至半送给阙城百姓的护身符, 便都是炼气期弟子绘制的, 可能性都极低。

哪儿冒出来的玄光境这么闲, 整天没事做给阙城的老百姓画护身符?

那真是圣僧中的圣僧了。

江宴秋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 便是外头的香囊了。

他拎起那枚小巧精致的丝带, 轻轻嗅了两下。

最先闻到的,是一股带着花香的冷香,这应该是乔夫人爱用的熏香,还有他托玉桃赠给她的安神香,乔夫人应该每晚都老老实实点上了。

江宴秋心下微松。

看来鹂妃应该是例外,乔夫人这边暂时没……

不对。

手指僵在原地,江宴秋表情凝固,心下一沉。

藏在众多浓郁的香气之下——

千真万确。

的确是烛阴狲的制成的香烛。

短时间内接连闻到这股带着些黏腻的香气,江宴秋脸色不太好看。

不仅是因为那个沉重又可怕的猜测,还有被迫浮现在他眼前的记忆画面。

苍衡剑派众人撕心裂肺的呐喊,粗眉——那个叫周齐的小弟子,临死前夹杂着些许恐惧和疑惑的神情。

如果少林真的在谋划着些什么……

不可原谅。

秘境之行,最后有上百名弟子命丧其中。

他们有的是宗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有的是师兄弟口中交口称赞的老好人,有的虽然资质一般,却也是父母、师长心中独一无二的孩子、徒弟……

整个修真界为之震动,对年轻一代弟子造成巨大打击,有的小门派直接陷入青黄不接的尴尬局面。

而现在,是整个阙城,数以万计的普通凡人。

他们有的是皇宫贵族,有的是千里迢迢跋涉逃难的灾民,更多的,只是勤勤恳恳生活,为了一家老小、兄弟姐妹,挣一口辛苦钱的普通人。

但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引来了魔物。

凡人在它们面前,压根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机会。

.

“怎么了?”

江宴秋怔怔抬头。

郁慈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十分关切,还有一丝隐约的紧张。

江宴秋扯了扯嘴角:“……小师叔。”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些不太好的回忆。”

“……都过去了。”

郁慈犹豫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江宴秋:“……”

捂着脑袋,不知所措。

小师叔,你对自己的手劲是不是缺乏清醒的认知。

重新定义“轻轻”。

郁慈僵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江宴秋抱了一会儿头,虽然小师叔的“慈爱”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但他却感觉好多了。

“小师叔,我想去趟流民营看看。”

他看向郁慈,严肃地分析道:“没有搜集到足够多的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去定慧寺,那样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万一引起释真大师警觉,就更不妙了。他一个伏龙境,唯一能察觉到不对来救我们的,只有楚辞师兄,那真是葫芦娃救爷爷了。”

郁慈:“……”

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默默地闭了嘴。

“现在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毕竟他们接触到手的,只有鹂妃和乔夫人这两个人所持有的护身符有问题,样本量太小,还不足以支撑论据。

再者,对面目前还算按兵不动。

来阙城这么久,暂时还没听到过魔物伤人的消息。

那至少说明,还没有任何一枚护身符上的烛阴狲香引来魔物。

“事不宜迟,”江宴秋道:“我们赶紧出发吧小师叔。”

.

城西,流民营。

江宴秋轻轻吐了口气。

眼前所见……比他预想的情境还要差上百倍。

当初在城郊,他跟郁慈为了低调,混进难民的队伍一同进城,所见所闻都没有这里的凄惨。

毕竟有力气跋涉到这儿,满满路途中,已经筛选掉了一大半人。

染上疾病的、饿到没力气走路的、老弱妇孺……

而现在。

稻草做成的窝棚下,每一间都躺着无数痛苦呻|吟、或气若游丝的流民,大多都面黄肌瘦,脸颊瘦得凹陷下去,孩子的数量尤其少,很小的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胳膊腿细瘦得仿佛一折就断,黑漆漆的眼睛圆圆地睁着,在不足半掌的小脸上显得更大,好奇地看着这两个陌生人。

体型稍稍健壮些的中年人,都被拉去干活儿挣工钱了,因此留下来的,都是些老人孩子,和身体实在虚弱的。

江宴秋沉默片刻:“……咱们进去吧,小师叔。”

“嗯。”

一颗圆圆的小脑袋,随着面前两个人的走近,慢慢地,越抬越高。

她抱着手中一只豁了口的大海碗,睁大了眼睛。

——这只海碗身兼数任,既是她唯一的玩具,也是她逃难路上吃饭的家伙,就是凭着这只海碗,父母带着她一路乞讨,才把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娃,千里迢迢、全须全尾地带到了阙城。

爹爹和娘都做工去了,今日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半块玉米饼子,托隔壁草棚的大婶看顾她一整天。

她抱紧手中的海碗,害怕地缩了缩。

江宴秋露出一抹和善又亲切的笑容:“小妹妹,你的父母呢?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他气质温柔可亲,笑的时候两只眼睛能眯成弯弯的月牙。

看着就像好人。

小姑娘犹豫了片刻,小声道:“爹爹和娘亲都去做活儿了,他们说,那些大和尚是好人,给我们房子住,还给我们免费的粥喝,做人不能‘贪得无牙’,要知恩图报。”

这么小的小孩子,口齿流利,还会说成语。可见父母对她的爱护和重视。

江宴秋心软得不行,接着袖子的掩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麦芽糖,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是给你的,但是要等爸爸妈妈回来,给他们看过才能吃。要是有其他叔叔阿姨突然给你糖,也一定不能随便相信他们。”

小姑娘看到麦芽糖,本来两眼放光,但听到江宴秋这番话后,又呆呆道:“爹爹和娘亲也是这么说的,大哥哥,你是好人吗?”

江宴秋笑眯眯地把糖递给她:“是呀,旁边这位大哥哥也是哦。”

他拽了拽郁慈的袖子。

郁慈沉默片刻,对小姑娘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小姑娘:“……”

她像是快被吓哭了,往江宴秋身边蹭了蹭,糯糯道:“谢谢叔叔。”

江宴秋:“……”

郁慈:“……”

“呃,小妹妹,哥哥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可以吗?”

小姑娘不知不觉已经放下了自己的海碗,改为紧紧捏着那颗麦芽糖,乖乖地点了点头。

江宴秋心里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住到这里来的呀?你刚刚说的大和尚,是群什么样的人呀?”

小女孩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眨了眨:“囡囡记得,爹爹和娘亲带囡囡进城的时候,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后来再也没下过那么大的,像鹅毛一样,把囡囡的手都冻坏了。”

“大和尚、大和尚……”小姑娘咬了咬指甲,“大和尚就是大和尚呀,他们是好人哒。爹爹说,本来这里的老大不肯要我们,要把我们都赶出城,可是雪太大了,天太冷了,爹爹说会死好多人的。最后是大和尚花了好多钱,给我们搭了暖和的新家,还给我们饭吃,就是,就是爹爹和娘亲这样壮壮的大人,白日都要去做工挣钱,晚上才能回来,好辛苦的。”

她朝江宴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左边瘦瘦的脸颊上,有个很小的小梨涡,“爹爹说了,等把我们家欠的钱都还上,就能攒钱搭房子啦。搭很大很大的,里面堆满棉花,特别暖和。”

江宴秋久久无言。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笑道:“囡囡真厉害,爹爹和娘亲也厉害。”

小姑娘骄傲的挺起胸脯:“嗯!”

.

临走前,趁周围没人注意,江宴秋往小姑娘手里塞了个小布袋,并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姑娘呆呆地捂着袋子,听话的捂住自己的嘴。

怕这一家人被有心人注意到盯上,江宴秋没敢给多,但小布袋里的钱,够他们一家三口好吃好喝、吃饱穿暖地过上一整个冬天了。

告别小姑娘,他又转了流民营中其他几个地方,挑了一些人问话,男女老少都有。

这些人对江宴秋他们的目的没有丝毫兴趣,并且反应非常统一,在收到钱后,第一时间确认周围被人发现,无比小心地贴身藏起来,然后恨不得千恩万谢。

江宴秋挥挥手,没让他们感激涕零,然后跟郁慈去了个隐蔽的无人之处。

这些人的说辞都大同小异,搜集到的信息概括下来,也就那么几点。

这些流民,当时朝廷出于各种顾虑,本不愿接收。是定慧寺力排众议,出人又出力,派人搭屋施粥,勉强将他们收容在了城西,一片原来的荒地。

但是也不可能无限制地供养这么多人白吃白喝,凡是四肢健全的适龄男女,都要被统一组织起来做工,大多是些体力活儿。

有老人孩子的,白天干活儿,晚上回流民营;孑然一身的,则分配到路途较远,不便每日来回的地点做工,好处是包吃包住,住的房子要比流民营的草棚宽敞干净多了。

因此,但凡没有家室拖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批人,都愿意选择第二种。甚至有人为了吃得好点、住得好点,狠狠心抛妻弃子,放任原先的家人躺在营里不管的。

“照这么说,定慧寺做的这些,的确是功德一件。”江宴秋语气有些沉重。

见到流民营里,那无数张痛苦到麻木的脸,以及他们对阙城未来的日子隐隐的憧憬……

江宴秋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在苦难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就连来时路上对释真、定慧寺和少林的种种猜疑,此刻都显得沉默。

不少人都说,曾经在流民营里见到不知一次,穿着朴素黄黑袈裟的释真和尚。

这里的路都是泥路,人口拥挤繁杂,污水什么的图方便都往屋外路上倒,久而久之,街上土路总是泥泞不堪,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可释真丝毫不在意,每每穿着那双布鞋,走在泥泞潮湿的街巷,还亲自给哭闹的孩子看病。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一个修为已至伏龙境的高僧大能。

他们话语中、面孔上,对定慧寺那些大和尚的感激和尊敬,丝毫没有作伪。

江宴秋只得沉默地听着,脑海中时而浮现出释真大师给他沏苦杏茶的样子,时而回忆起鹂妃的梦境中,他亲手递出那枚护身符的身影。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释真大师?

他静了静,抬头看向郁慈,“小师叔,你说会不会……”

余光瞥见一道声音,他瞳孔微微缩小,下半句话震惊地咽了回去。

郁慈:“怎么了?”

白衣剑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江宴秋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眼中满满的震惊。

“……小、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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