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第二日清晨，为了占到前排的座位，姐弟俩起了个早床。穿过石桥，流水声、蝉鸣声、风琴声、口琴声汇聚成一首别致的交响曲，徘徊在小镇的上空。当他们来到学院时，里面已经坐了三分之一的人。

“他们比我们还早！”知秋跟着姐姐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本来还以为我们会第一个到。”欣雪小声回应，随后与身边的红发男孩和寸头男孩打了声招呼。她的视线顺着俩人往左看去，见到身着华丽服装的一男一女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

“喂！这两个位置是我们的！你和你弟弟走开！”这对男女毫不客气朝他们大喊，“脏兮兮的穷鬼！”

红发男孩和寸头男孩立刻站起身来，前者说，“学院从来没有规定过哪个位置是谁的！”

“呵！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怪不得你们东阳国至今都这般穷苦！”女子声音清亮傲慢，她瞪了一眼两姐弟，鄙夷的说道，“快快起来让开！”

“时灵国争强好斗，规矩立得多，不过是为了方便管理你们这些社会蛆虫！”寸头男声音洪亮，一下就引起了无数学生的注意。

欣雪见情况不妙，拉着弟弟站起身。“不要和无理的人争理。”她看向两名时灵国人，“我们的规矩立在心中，不立在文字。”说完，他便与弟弟走到后排，而红发男孩和寸头男孩也离开了那里，与姐弟坐在一块。

这场东阳国与时灵国的小闹剧结束五分钟后，院长便进入了学院，开始今天的故事。“昨天为大家讲完了人族界至今三万年的历史进程，今天就讲现存的七个国家的历史变迁吧！”他说，“东阳国，他们称我们为思想之国，我们国家主张‘不立文字’。国家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理念，因为没有一个人，一个事物能代表一个国家。一个国家之所以称之为国家，是因为这个国家的所有人、所有思想、所有的理念都有一定的统一，他们汇聚于此，组成一个小社会。而东阳一名，是曾经外来的旅者给我们取的。在「日月异象」未发生时，太阳从星辰之林的后方升起，于是有了东阳二字。

“因为我们国家文字统一较早，所以记载的历史文献也算齐全。根据古文献记载，无声期后，铭先生为躲避战争，带领着许多人民从西北区域，也就是如今西月国的附近，迁移到了现在这个地方——「星辰之林」的外围。铭先生为保护人民不受战争的困扰，与星辰之林生活的猫族建立了友好关系，并得到了他们的保护。”

“躲避战争？我看是怕死吧！”一名时灵国的孩子大笑道，“人还需要牲畜庇护？”

院长看了一眼这名孩子，不急不气，已经习以为常。只听他缓缓说道，“我们爱好和平，从不发动入侵他国的战争，即便要打，也是迫不得已，以战止战。在历史上，你们时灵国最原始的游牧部落，可没少向我们国家发动战争，我们不但没有计较，还救助过你们先祖好几次。”

他咳嗽两声，接着之前的继续说，“得到猫族保护的铭先生没有选择去管理这个最原始的部落，而是让人民自由的发展，建立自己的家园。这便是铭先生所实行的‘无为而治’理念。我们都深知和平不容易，民众中自发地产生了第一种思想基础，顺其自然，不与世争。

“而在那段时间之中，铭先生翻译了一种特殊的符号，将其译为我们如今的文字，并留下了一本流传至今的奇书《仁》。他宣称，社会的每个成员必须自知地做某些事情，这些事情本身就是目的，而不是达到其他目的的手段。

“何为仁？何为义？仁是我们的思想核心，义就是行仁的目的。不做不义的事情就是行善。保全性命，避免损害生命，顺乎自然。为此，我们遵行‘王道’，即圣王之道。铭先生临终前说，‘‘人’和‘己’之间不再有别，‘人’和‘天’之间的差别也不复存在，这时个人和天地将融为一体，‘万物皆备于我。’人生有四境界，‘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据我所知，如今达到天地境界的只有三人，最初的铭先生、天清国的听先生、西月国最初的愚先生。

“从此之后，铭先生便成为了无冕之‘素王’，他虽无王者之位，但有王者之道。他代王者立法，此乃最高的‘无为而治’。这些说法流传至今，深入东阳国人民心中。我们国家成为了一个无王之国，历代的‘铭先生’只是代他行法，代他行王。他成了万世不灭之帝王，他的意志流传至今。”

“无冕之王？他是帝王的话，仙灵族岂不是帝王之王？”时灵国学生的声音中充满着不满与嘲讽。

“王，不过只是个名字而已！”院长说，“我们从不为谁是王而争，当人民为了如何让善更好地发扬，让人民群众过上朴素快乐地生活而争时，那么谁当王，又有何不可？在大家思想统一，不为权力与利益争王，而以谁更善争王，那么这个国家有无王都可。因为大家都有着同样的理念。

“这样的思想从铭先生开始一直延续至今。我们也因此顺应天然，崇尚农业，以农耕和星辰之林的香料为生，是除了稻国之外唯一一个粮食能够自给自足的国家。而说到我们国家，也不得不说起隔壁的天清国。”

“天清国与西月国一样，他们都自称拥有十万年的历史。是从大洪水神话事件后就诞生的国家，具体真实与否我们不去考究，这是西月学者的事情。”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自铭先生来到这里，建立这个无王之国后，便有不少来自天清国的医师拜访。听先生当年留下无数医术，写下《济世》一书。他们主张救世天下，从医行施，与我国关系良好。思想上与我们有相同之处。

“他们认为行医就是行善，坚决反对任何战争，认为战争是人类最愚昧，最残酷的行为。两军交战，必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战争过后，往往瘟疫流行，饥荒成灾。在世会五千年到两万五千年间，各国爆发战争，他们对各国伤员进行照顾和治疗。因此，他们在各国中有着极为不错的口碑，在战争纷扰的年代里存有一息安静和祥和。当然，他们能够避免他国军队侵扰，更多是他们国家所在的独特地理环境。

“天清国也崇尚与自然统一，他们的药物取于自然，乐于研究各种奇特的植物和生物。他们认为每一种植物与生物都有各自存在的道理，那就是用于治疗不同的疾病。同时，他们还认为越是好的药材，越是长在险峻的地方，他们常常为寻得一株好药，不惜牺牲性命。年轻的医师往往喜爱行医天下，游历四方，不管走到哪里都非常受欢迎。因此，他们对人族界的各种知识都有涉猎。如今在天清国的特殊事件调查团前身就是特殊植物调查团。他们与晶国关系良好，一同研发各种医疗仪器。”

院长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晶国是除了时灵国之外的技术大国，他们对各种器物的研发有着极其深厚的经验。他们与时灵国一样，也曾是一批游牧民族发展而来，后来在南边的溶渊矿脉附近建立城邦。他们认为世界万物从火焰中诞生，世界是一团永恒不灭的活火，燃烧不同的万物产出新的万物。

“在世会五千年至一万五千年期间，他们还属于半游牧半定居状态。牧民为获取当地人的保护，他们会以铁器、宝石等各种手工艺品来做交易，晶国的初步技术也在这个时候有了累积。直到世会两万八千五百年，时灵国找到了晶国，出资建立一条连通各国的贸易路线——火车轨道。这一举动为他们未来的技术大爆炸奠定坚厚的基础，可以说从那个时候开始，迎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时灵国也同样由一批游牧民族建立，但他们与晶国不同的是，他们认为是仙灵族创造了这个世界。他们曾在世界中心寻找到关于仙灵族拯救世界的古老文献，并且得到了仙灵族留下来的技术与历史，封印九巨人、拯救人族等等这些事情从那时开始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