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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暴君的替嫁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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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安静, 楼阙有了楚秾安抚,高热慢慢退了下来,掐紧了楚秾的腰, 把人抱在怀里死活不撒手,脸都要塞在楚秾的胸膛上, 闻着暗香味才肯安然停住。。

楼阙身体发觉异常时, 他迅速睁开了眼,锐利的双眼一下透着一股子凶戾的绿,在暗夜里照映着来自于野兽的凶性。

他全身烦躁, 骨血沸腾, 精神隐隐在走疯的边缘徘徊, 他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暴戾, 修长白皙的手指冒出了狼爪, 爪间暴动,无比想要鲜血的温凉,口齿间想要鲜血灌满。

人性和被放大加剧的兽性在他身体里交织撕打。

他失控了。

但是这根本不可能,楼阙忽然闻见鼻尖嗅觉异常, 他一双绿眸盯向床帘外不远处的那一尊香炉上,余烟散尽, 只剩下犹如鬼魅的香味。

他暴戾咬牙, 浑身青筋肌肉崩起。

有人趁他不备下了毒。

“……”他理智渐渐退化, 本能在蹿升。

楚秾在他怀里安眠,香甜味在被窝里勾缠他的兽性,他骨血都在沸腾。

他知道他怀里的人很香, 很甜 远比他灵魂所渴求的都更甚, 是他生命里的意外之喜。

他还记得他主动走过来安慰他的模样。

这是他的妻子, 他注定是他的。

他翻了一半身, 修长有力的臂膀撑在一边,自己俯身在楚秾的身躯上,因为姿势变动,楚秾不适地动弹了两下,纤细的四肢袒在床上,长发压在他的背后铺了满床,他自己身上衣料松散,露出结构肌理分明的锁骨脖颈,在暗夜里的冷白色他看得无比清晰。

他呼吸急促着,长出兽牙,在楚秾露出修长微弧度的脖颈上,迷恋流连,眼看就要咬下去,尖牙刺破细嫩皮肉,鲜嫩的血液就会流出来。

然而临到嘴唇接触到那块温热皮肤时,他却露着兽牙,轻轻舔舐了一下雪白的皮肉。

他气喘着,忍得浑身暴动,俯在楚秾身上叫嚣着嗜血的欲望。

他想楚秾和他融为一体。

他想要用兽类的方式标记楚秾,再用狼的习惯把他的体味用自己体味盖满,咬破他的皮肤,让雪白皮肤流出鲜红血液。

如若不然,他则是想杀人发泄暴戾。

但是,杀人可以,他绝对不能伤害楚秾。

理智和本能在艰难抉择,每过一秒时间,他的本能就更甚一分。

他流着汗从大床的暗格处拿起一把尖厉匕首,深刻用力地在自己手肘上一划,衣料像是纸张一样划开,疼痛尖锐传来,他当即翻身下床,腿脚用力着疾步离开。

然而他还没走远几步,他略微皱了眉,停顿下来,又一把把刀刃扎进了自己的胳膊里,当即刀尖从健硕的胳膊中贯穿而出,他走回身,掀开床帘低头看楚秾熟睡的模样。

有人暗害他,就肯定是有人心思躁动,只怕是不拿下大姚誓不罢休。

他早已下了军令,皇后在主,大姚其次。

无论如何,楚秾必须安然无恙。

但是,他还是害怕。

怕楚秾出事。

舍不得他。

他的皇后和他和好才不到四个时辰,甚至没能好好一起吃一顿早饭。

他俯下身将额头抵在楚秾的额头上,嗅着他的呼吸,和他交缠温度。

夜风微动,窗外纸窗被枝叶拍打,床帘也轻微摇晃着,露出轻微一角,高大男人低头虔诚地靠在沉睡中的纤细男人的饱满额头上,一双戾气绿眸此刻却缱绻深情着,一只手臂上,鲜血顺着刀刃的伤口溢出来,顺着手臂聚集而下,血流不止,一大团血流在地面上的毛毯处,被棉绒毛地毯吸走大半。

疼痛在加剧,兽性又蠢蠢欲动,楼阙呼吸剧烈,艰难地抬身,抓起地上沾了大半血迹的地毯翻窗而出,在黑夜里迅速疾跑而出,犹如破势而出的箭矢。

觞业提着到刀刃站在角楼上站岗,忽然他耳廓微动,敏锐地捕捉到异常声响,他当即拿紧了自己手中的刀鞘,抱胸而立,视线在黑暗里搜索,直到确定目标,他从角楼上一跃而下,披着夜风迅速朝着目标疾跑而去。

那团黑雾在眼前晃过时,觞业一把把自己手中刀刃横劈而出,划过那人身躯,一把插进墙边处,强硬地把那人拦住:“站住!”

“谁?”觞业拔剑凝眉,寒剑刃口上舔着鲜血,敌意蓄势待发,几乎下一刻就要将人撕咬殆尽:“竟敢在宫中夜行!”

被他拦住的人身披披风,挡住大半张脸,身形颀长健硕,微微偏头看他。

觞业握着刀刃的手指一松,惊愕不已,他看见黑沉的披风下,一双锐利眼眸泛着绿光,完美的脸上戾气横生,浑身狰狞着青筋,暴起而乱,除了一双眼睛还有几分清明之外,作为人的部分已经寥寥无几。

觞业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

楼阙瞥了觞业一眼,径直走过他,他声音哑得很,却竭力说:“护好他。”

“……”觞业刚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一转眼,刚刚还在眼前的男人已然离开,只有空荡荡的黑暗,还有那一句散在风里的,护好他。

“禁军何在!”觞业当即举剑高喊,声音传越数米,数盏灯火亮起,在深夜宫中耀气一片光:“属下在!”

“陛下出事了!”

“封锁皇宫,阖宫上下除去理政殿外一律搜查。”

“是!”

楚秾在温暖里睡得深,鼻尖熟悉的味道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失而复得的心绪堵在心口,他梦中都是顾觉西装革履地走向他。

风华正茂的年轻模样。

他诧异着,定神看去,却又发现男人蓄了长发,眉眼挺立,深情地走到他面前,然而他伸手一碰又发现自己手腕被触手纠缠住,被缠绵地勾着,小腿也有混乱的东西趁机摸上来。

楚秾脸红气喘,才发现眼前的男人变成了黑雾弥漫的触手怪物,触手扭动欢快着,激动地一直在作乱,甚至掀起了楚秾的衣带。

楚秾刚想开口制止,脸颊上却一片湿润,舌苔刮过细嫩皮肤,有些摩擦粗糙,楚秾掐着自己手里衣料,哼哼着要推开他,一伸手却又摸到了满手的毛发,毛发从指缝里钻出来,痒得厉害。

他激动的接连轰炸般的舔舐离开后,楚秾才勉强睁开眼,然而一睁眼却看见空空荡荡的眼前,他错愕,急忙寻找。

不见了,不见了。

去哪了。

“别走,别走。”

楚秾在梦里转了好久,却怎么都找不到楼阙的身影,他没由来的激起一阵极大的焦虑,心悸得想哭。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楚秾被一片嘈杂叫醒,楚秾当即惊坐起身,下意识就看向自己身侧,然而床铺上已经空空荡荡他伸手一摸,床铺里发凉,身边人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皇后娘娘。”有人跪在床帘外恭敬唤道。

楚秾立刻看向床外,他锦被披落,他脸颊微红,一脸惊愕地隔着床帘纱帐看着眼前一队身穿铠甲的青年,为首的人身姿坚朗,一身铠甲衬得英武非凡,躬身行礼,面容紧绷,一脸不虞,楚秾觉得他的面容极为眼熟。

“怎么了?”楚秾问。

男人面色沉凝,一副显然事态紧急糟糕的申神情,十分沉重,躬身跪下:“微臣恳请皇后娘娘迁移尊驾,”

“陛下呢?”楚秾也跟着紧张,掐紧了被褥,视线看向身后空荡的床铺。

“陛下他……他,失踪了。”觞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勉强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楚秾昨晚还在和楼阙在一起,现在只是睡了一觉,一醒来就被告知他的丈夫从他枕边失踪了?他担心得呼吸加速。

“陛下似乎神智不清。”觞业沉默片刻,说:“回皇后,陛下他一时不查被晋王眼线下了沙华之毒,微臣无能,让他得了手。”

“此毒与两生香相融,会迷人心智,使人癫狂,微臣听见有嘈杂异响察觉异常时,陛下已经不见其身,禁军搜索满宫,都找不出陛下的身影。”

其实楼阙五感天生异于常人,他能闻出香料掺毒,但是昨晚他高烧不下,楚秾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就连天地坍塌都不在意了,根本没分给香炉一星半点注意力

而下药的人,则是趁乱混进理政殿的青镜殿宫人,此人一直埋伏在楚秾身边,易容术极为高朝,迷晕了一个宫人装作他,在换香时,下了毒。

但是觞业全都没有提及:“陛下现在很可能已经痴狂。”

“你说什么?”楚秾心纠紧,呼吸急促不已,自己都快被愧疚心疼给淹没了,这两生香还是他给楼阙下的,他以为真的和楼阙所说的一样,浑身的度毒都被明春花解了。

竟是没有解?还害得他又中了一次毒?

他到底对他丈夫干了些什么?

楚秾的心像是被刀割开又放了一块冷冰一样疼,愧疚后悔淹没他,他立刻就要翻身下床:“继续去找,本宫也去找,快去叫太医给陛下解毒,快去!”

他一身冷汗,心绪不稳,腿脚酸软,还没下床就被为首的男人拦住了去路:“皇后娘娘,不可!”

“还请皇后娘娘随臣离开!”觞业躬身低头肃穆请求道:“京城恐有大乱,皇后娘娘会有危险。”

他说得恳切又含糊,显然不想告诉楚秾最真实的情况。

“发生什么了?”楚秾精神紧绷着,低头看向觞业,逼问:“告诉本宫!”

“……”觞业低头不语,只是说:“臣恳请皇后随臣离开!”

楚秾看着觞业,没有回应,而是施压道:“你知道本宫是皇后。”

“恐有兵变。”觞业开口道。

“不过短断绝几日,陛下高烧不退,身体抱恙,晋王狼子野心,勾结番邦,已然在此期间动谋逆之心,京城外集结近五万铁甲军,大姚境外还有数万番邦南蛮野兵大规模压境,周边良将已经分身乏术,京中除去禁军一万外再无人可用。”

“军力四散,京城内虚如同腐空朽木。”觞业说:“现下禁军已经将皇宫死守一团,火油遍布皇各处,做好了和叛军殊死一搏的准备。”

“臣等早就接到过陛下密旨,无论如何,最重要的就是娘娘的安危。”

“还望娘娘离开皇宫,保障安全。”觞业磕了一个头说完,当即后面十几个禁军跟着也磕下了头,请求说:“还请娘娘及时离宫!”

“你们这是何意?”楚秾声音冷下来,愠怒道:“本宫是贪生怕死之辈吗?你们忠心死守皇宫,不计生死,本宫却要被你们庇护,苟且逃生?”

“本宫必须和陛下共患难。”

楚秾胸膛上下起伏,情绪激动着,他已经在紧张崩溃的边缘,但是却不得不强行压下自己的私人情绪,处理眼下最重要的事。

主角攻受人品卑劣,一旦篡位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楼阙失踪,他必须替他的丈夫撑住。

觞业抬头,看着楚秾在床帘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并不同意楚秾的话。

他知道楚秾孱弱,更希望楚秾安全。

“娘娘……不可啊!陛下交代过,最重要的事就是娘娘的安全。”有人急急反驳。

楼阙无数次下达旨意,甚至将保护皇后计入禁军口训中,一旦楚秾被保护错漏,禁军人人得而诛之,他们必须谨记遵从。

楚秾气急:“陛下有事,本宫怎么可能真正安全?”

“你们为本宫豁出命,本宫就能安然处之吗?”

楚秾说:“陛下中毒生死未卜,大姚危在旦夕,本宫逃之夭夭,普天之下也绝对没有本宫的容身之所。”

他笃定道:“本宫不会离开,本宫还要看你们大败叛军,护住大姚。”

“护送陛下归位,护送本宫归位。”

他的声音分明没有出兵时鸣钟击鼓的铿锵有力,甚至平淡地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实,却听得跪倒在地的禁军一阵心涌澎湃。

觞业心神颤动,隔着一层帘布后看楚秾身影。

他低估了楚秾。

楚秾不是依附于后宫的无力娇弱的男人,甚至某些方面而言,即使他身体孱弱,他也远比任何人都要坚韧生机。

楚秾拨开床帘,雪白微红的指节拿着一块血色玄玉,帘布掀开一点,楚秾看清了那张沉淀着军人威武的英俊脸庞,知道他是那日围猎前来救自己的将军,他把乌血玉赐给觞业道:“这块乌血玉是我娘留给我的私兵兵符,昔日私兵四散在京城集市,你把四面兵符纹路印在纸上张贴于市头最高处,他们自会明白。”

这个兵符是隐形情节,只在文里略微提了一笔,楚秾手里的兵符是右相的原配夫人在病疾积深时,为楚秾动用了自己娘家势力培养的一支后盾,但是在原著情节里被楚秋意外发现,被收揽进了禁军中,借此挽救了大姚岌岌可危的军事力量,他也得以稳坐后位。

讽刺的是,这是楚秋母子最为敌视极嫉妒的楚秾生母呕心沥血为楚秾冒着杀头地风险置办的,楚秋用着完全不心虚。

这个兵符意义非凡,更是一个母亲在为自己不被父亲所爱的孩子的未雨绸缪,楚秾一直戴在身上,舍不得弄丢了,他原以为自己手里这块兵符会随着剧情落到主角受手里,但是后来剧情崩断,他自己忘了这块价值连城又触怒天威的宝贝。

“皇后这是何意?”觞业没有接过乌血玉,而是盯着楚秾皱眉,神情严肃问:“三万私兵,乃是皇后麾下……”

当初觞业为了这块兵符,屡次提议对楚秾动手,甚至一开始楼阙顺水推舟娶楚秾的心思也不单纯。

这块兵符是右相隐藏的一股威胁,他们私自划定楚秾是右相的人,连辩白的资格都没给楚秾,用计谋把他扣在宫里,再为了利益谋害他。

谁知道最后这块私兵兵符被拿出来时,楚秾竟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拿出来又是这般的轻易。

心胸狭隘。

自私自利。

小人作为。

觞业看着这块乌血玉,浓重悔意和爱意压弯了他的脊梁,一块乌血玉,像是有千斤重担。

“本宫不会同你们一起,要去找陛下。”楚秾说:“宫内没有,必在宫外,不在京城就必在郊区,我必须见到陛下。”

他的大错导致他的丈夫生死未卜,他的心神都纠紧着,看着冷静,实际上恨不得马上冲出青镜殿去找楼阙。

“……”一时间良久寂静无声,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终是觞业开口说:“臣愿意和娘娘一同走,保护皇后娘娘安危。”

觞业在地上重磕一头,必其他无数次都要响。

楚秾没有拒绝,他身体孱弱,必须有个人保护,否则自己还没有找到楼阙就先被耗死在了路上,他点了点头:“可以。”

楚秾趁着夜色从暗门疾驰而出,怀里揣着一株明春花,偌大披风在风里被灌满,他面色雪白,骏马飞驰,马蹄踩踏泥泞地面,溅起一大团水花,风刀在耳边刮着。

楚秾取消屏蔽,急切说:【告诉我他的位置。】

【告诉我他的位置。】

系统已经焦急得不行,像是被堵在一道门之外团团转,然而忽然一下门打开了,却被人劈头盖脸,他更急了。

【你知不知道不是普通凡人?你是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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