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滚开！你这个肮脏的窃贼，你会付出代价的。”尤金朝她比了个中指，愤恨的说道：“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垃圾。”
“我拭目以待。”女alpha平静的说。
*
林医生把一个银色小方盒子交给她，“蓝色的是抑制剂，让信息素不再溢出，红色的是嗅觉封闭针剂，切记不要太过频繁使用。”
这些药都在禁售名单上，过量使用会对身体造成极大伤害，林医生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搞到这么多，V真心实意向她道谢。
“不必这么客气，这座医院的所有人都喜爱着你，这些都是大家的功劳。”林医生摆摆手。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主治医生，非要说的话算是在自己的领域小有名气，但悄无声息的囚禁一名贵族子弟，还不被院方高层发现，不是她一个人能轻易办到的。
回到学校后，发现亚提那把宿舍堆满了，机械臂、微精操作仪，还有一台书桌大小的焊接设备，各个角落都摆放着金属材料。
“马修店外面有一伙生面孔一直在徘徊，我们俩说话时总有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亚提那皱着眉头说：“为了不耽误进度，我用空间纽把材料都带回来了。”
知道V和尤金的交流不太顺利，亚提那有些紧张，只能默默祈祷比赛的时候不要出岔子，明天第一战的对手已经通过摇号选出来了。
第二天亚提那脚步虚浮地出门，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他做了一晚上的焊接，把746右手的大致轮廓拼了出来，他游魂一样跟在V身后上了机甲。
对手是以防守见长的三人小队，驾驶的都是体型庞大的重型机甲，见到对手后操作机甲互相击掌，提前庆祝胜利。
“花花公子尤金，和天才制造师亚提那，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啊。”驾驶蓝色机甲的敌方攻手小声抱怨：“今年真是什么人都能参赛了，这种菜鸡队伍报名的时候没人审核的吗。”
他看着亚提那的兽形机甲，眼里的轻蔑毫不掩饰，兽形机甲唯一的优点就是足够敏捷，速度快，专门为战斗力不强的后勤人员配备。
队友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嘻嘻哈哈：“简直就是走了大运，尤金那家伙甚至开的是学校提供的老古董。”
一向沉稳的队长也勾起嘴角，“二十分钟，速战速决。”
“可恶。”亚提那被他们激怒，兽形机甲四肢着地，利爪在地面上留下抓痕，发出愤怒的吼叫，两只前爪焦躁地拍打着地面。
敌方三人似乎看出尤金的同步率还没上来，一改以前的防守型打法，在指挥的示意下散开，呈三角状把两人包围，同时对准尤金的左右两边启动激光武器，尤金的机甲脚步凝滞，在三人同时的夹击下，躲闪不及，左肩被打穿。
“损毁率百分之十。”直播的屏幕下方显示出一行字，不少起了个大早看比赛的人骂骂咧咧，摇头心想，果然不该对第一场比赛抱有希望，本来就是系统评估后，越菜的队伍越先打。
“损毁率百分之十八。”对面三个对视一眼，抓住机会猛轰，亚提那着急得直接跃过去撕咬对方指挥官。
“什么垃圾对战，两分钟都不到就有损毁了，对面三个这么弱，还打得这么稀烂。”除了虚拟屏前的观众觉得起这么早看这种比赛晦气，现场因为好奇赶过来的低年级学生也一脸莫名。
大家都在赛场外议论纷纷，认为尤金和亚提那这么打完全是在抹黑学校的名声。
“滚下去！”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旁边的人也纷纷附和：“别给中央军校丢脸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尤金，亚提那，你们这两个废物，软脚虾！你们不配当alpha。”
随着尤金机甲的损毁率不断提高，场外学生的愤怒已经到达顶峰，站在远处的阿斯眉头紧锁：“这就是你逃课也要来看的比赛？他们的驾驶水平就和人一样，恶心乏味。”
季钦拉住转身要走的阿斯，饶有兴致地说：“别这么急躁，说不定会有惊喜。”
阿斯嗤笑，那伽那边的进度不知道为何停滞了，他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妹妹”正怀揣着危险物品到处跑，要不是季钦一直在耳边鼓动，他才不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来看这两坨臭狗屎比赛。
“损毁率百分之四十八。”
阿斯头也不回地走了，场上的尤金活动着异响频发的手臂，蓄势待发。
被狠狠甩飞的亚提那挣扎着爬起来，跑到他身后，前肢伸展着趴下，不动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放弃了，虚拟屏前的观众也打算离开，却看见废物尤金的机甲高高跃起。
他双腿踢在对方指挥官身上借力，一拳打在对方攻击手胸前，直接打穿他的能量核心。
众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愣在原地，紧接着就看见尤金双手俯撑落地，下半身向后跃起，狠狠绞住想趁机偷袭的对手，尤金坐在对方肩膀上抱着他的头，双手狠狠一扭。
敌方指挥官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一片寂静中主系统宣布获胜的声音响彻赛场。
尤金离开操作舱，站在这架老古董的掌心上亲吻它伤痕累累的面颊，画面捕捉器飞到他眼前，虚拟屏前的观众透过他多情的蔚蓝色眼眸，看到了这架重新焕发光彩的老古董。
此时场上高悬的计时器刚好跳到二十，这是比赛中途有人为了羞辱他们特意放上去的，除开提升同步率时挨打的时间，仅仅两分钟，尤金就凭一己之力锤爆对面。
意识到这些后，场外的学生高呼着尤金的名字，之前对他恶言相向的人有上前道歉的，也有梗着脖子觉得他是走了狗屎运才会赢。
“本来TP432就是以近身攻击著称，他刚才用的那些伎俩都是一年级格斗课教的，有手就行。”
“不是他强，明明就是对手太弱了，我上我也行。”
这种言论居然有不少人支持，被捕捉器拍下后，虚拟屏前刚才还在为尤金叫好的人也忍不住思考，是啊，432本来就是一台好机甲。
只要近身格斗技过关，同步率达到五十以上，也能在赛场上大杀特杀，现在的主流就是搭载热武器，所以才被市场淘汰。
这场比赛在学校论坛和比赛网站上小小的火了一把，不少人是冲着“菜鸡互啄，两分钟绝地反击”的标题进去的。
视频里并没有过多的介绍尤金和亚提那，而是着重分析了TP432的优点，把他们取胜的功劳归功于432，恶搞尤金深情凝望432的样子，认为他是作秀。
毕竟他以前就有用机甲钓纯情omega的前科，这一场获胜，不仅没有让尤金获得应有的尊重，反而让他的名声更差。
十五年前就遭到淘汰的432重回人们视野，二手市场上的销量暴涨，供不应求。
亚提那看着星网上的恶意评价愤愤不平，明明就是靠实力取胜的比赛，却被这样污蔑抹黑，尤金以前的做的那些事也被热挖出来，被人随意点评辱骂。
甚至已经有人私下里开了盘，赌他们下一场会不会出局，带有歧视性的设置了一星币的入场门槛，不少人一星币押他们败。
和他们同一天获胜的那支队伍的视频，虽然没什么人看，但评论区一片岁月静好，都是鼓励夸奖的话。
尽管他们骂的是尤金，但现在替他承担责骂的却是V，这些观众就是一群有眼无珠的蠢蛋，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侮辱的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同步率九十，有些人到死都摸不到七十的边，他们什么都不懂。
V本人却毫不在意，翘着腿在旁边窝着打游戏：“挺好，至少432得到了大家的关注，像它这种优秀的战士，不该躺在仓库里吃灰还要受人白眼。”
她甚至心情不错的哼着歌。
此后的比赛尤金和亚提斯一路势如破竹，随着获胜场次的增加，尤金的名字开始在小范围内传播。
之前432购买热潮之后，不少人买回来发现根本不能像尤金那样，动作丝滑，更别提一拳锤烂新型机甲的能量核心。
这些人纷纷大呼上当，有一个同校的买了后，经过多次实操，勉强能达到尤金当时一半的灵活度，他买回来并不是因为跟风，而是出于对旧式机甲的真心喜爱，在432之前，他已经收藏了众多古董机。
“我的同步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七十，还是无法使出它的全部力量。”他带着空间纽找上门来，虚心求教。
对同样喜爱机甲的人，他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驾驶感悟告诉他，并且上机做了一遍实际演示，尤金珍惜的摸了摸他的这架432，称赞道：“你把它保养得不错，关节非常顺滑。”
奇洛举着捕捉器拍下他说的所有细节，有些受宠若惊，来之前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传言中尤金是个嚣张跋扈的贵族子弟，一番接触下来，奇洛认为那些都是谣言，尤金是一位非常温和友善的人。
他回宿舍后反复观看这些录像，照他说的在脑海中反复模拟，再次上机后果然感受到明显进步。
奇洛兴奋不已，他把视频上传到星网上，并且极尽溢美之词，赞美尤金是多么优秀，对机甲性能的理解是多么独到，星网上那些都是因为嫉妒而产生的污蔑。
视频的最后是一片黑屏，奇洛问尤金：“为什么你和每台机甲都这么契合，居然能达到百分之九十的同步率。”
“因为我深爱着它们呀。”尤金调笑着说。
这条视频发出去之后，不少人按照里面的内容践行了，见到效果后，纷纷在下面留言感谢，但对奇洛所说的九十同步率保持怀疑。
另一部分人继续冷嘲热讽，认为他收了尤金的钱，和尤金在演戏，王储马上四年级毕业，要确定伴侣人选，尤金的姐姐尤娜就是候选之一。
这一切都是波特家族为了洗白尤金，为了让民众忘记他过去的斑斑劣迹，好让尤娜顺利上位。
“他以前可是说过这些东西是破铜烂铁，只有穷人才会从垃圾堆里捡回去。”
甚至有人怀疑尤金是偷偷服了药，才会在比赛上大放异彩。
不少盯着他的人更是被这个视频激起逆反心理，直接打电话到中央军校和军部，举报他使用不正当手段取胜，要求彻查尤金。
零星夹杂着几个理智的声音，认为他是有真本事，都很快被淹没。
尤金的姐姐尤娜传来影像简讯，要求他立刻退出机甲大赛，滚回家去等风头过了再出来，如果因为他的破事影响到自己的未来，她绝不会放过他。
尤金的母亲也留了简讯，她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忧虑，让他停止再服用任何药物，和尤娜竞争的omega的家族在背后搞了小动作，很快会成立调查组。
“如果你真的服了药，趁这几天尽快代谢掉，我们会尽量拖住调查组，等风头过了你就退赛。”金发的女性omega隔空亲吻屏幕：“尤金，我的儿子，你不是想要一架穿梭舰？等你回来就能看到它，只要你乖乖的，我们爱你，好吗。”
尤金的光脑里还有不少未读，都在问他是不是真的磕了药，还有祝贺他出名了的，V懒得再看。
亚提那陪她看了这些，觉得窒息，神色复杂的对她说：“我从没想过尤金的生活是这样的。”
被质疑，谩骂，取得成功后没有鲜花与祝福，在所有人的唾弃中当一个没心没肺的浪荡子，出了这种事甚至没有一个人关心他。
系统也啧啧称奇：“好家伙，这不纯纯反派剧本吗。”
它迅速阅览原文剧情，尤金这个名字正文里就出现了三次，一次被阿斯打断手，第二次在尤娜的婚礼上当背景板，第三次死于虫族战场。
“哦豁，纯纯炮灰路人甲。”系统说。
让这么一个万人嫌，拳打阿斯，脚踩安徳，当上帝国新星，成为无数omega的梦中情人，怕是有点难。
“说明书找到了？”V头也不抬，“我的精神力都快溢出来了，林医生搞的抑制剂最近会偶尔失效。”
她最近越来越亢奋，赛场上下手也越来越重，能一拳把对手从控制舱里锤出来，不省人事，打到见血为止。
这也是被怀疑嗑药的原因之一，她打起来不要命，机甲的损毁率越来越高，赛场上时亚提那不得不出仓为她修补。
星网上的人把他们这支队伍称为“尤金和他的维修工”。
不等系统回复，她手上的光脑开始震动，林医生说尤金想和她见一面，让她尽快过去一趟。
她刚起身就听见门外钥匙扭动的声音，宿管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银色制服的人，为首的向他自我介绍：“特别调查小组。”
他们身旁漂浮着数个影像捕捉器，将这些画面实时呈现在星网上，在民众的监督下进行所有步骤。
亚提斯和V毫不知情，只以为是正常的执法记录。
其中一个银色制服把手提箱放在桌上，展开后变成精微检测仪，他走到“尤金”面前，要求提取他的身体组织进行现场检测。
亚提那心里叫糟，拟态AI的一切都是假的，一旦被测出来她是冒牌货，她将会被当场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