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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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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桑金盛青白的脸, 桑春雨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店小二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尽管店里发生这种事情很晦气,但他知道桑春雨并非一个坏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节哀顺变。”

桑春雨直勾勾盯着桑金盛的脸,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一个死人, 感受十分复杂, 称得上是五味杂陈。

在客栈里发生了这种事情, 店小二很快便报了官。

桑春雨知道报官, 桑金盛经历的事情,并非是一个小小的官员便能查出来的。

他把凶手从脑海中过了一遍。

起先怀疑的是郁昶, 可郁昶还没审出自己真正的杀父仇人, 怎么会提前将他先杀了?

可昨夜将他送回客栈后, 郁昶确实迟迟没有离去。

难道是皇帝?

那就更不可能了,如今皇帝恐怕连桑金盛在哪都不知道,自从将桑春雨送上修仙宗门后,桑金盛便解散了桑家上下,就是为了避世。

郁昶找上门时,官府的人正检查完要走。

而桑春雨闭门不出, 旁人都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不愿意出门。

毕竟从住进客栈起,桑春雨便对桑金盛事事上心,谁看了都得夸一句孝顺。

只有郁昶和他自己知道, 他同桑金盛算不上父子,自然不会为了桑金盛伤心欲绝。

实际上也确实是。

桑春雨正试图将天道给唤出来。

但还没唤出来时, 郁昶便来了, 他警惕地看着敲门的郁昶, 迟迟没开口说话。

郁昶等了许久, 都不见他来给自己开门。

只能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看见了一种不是特别友善的眼神。

桑春雨道:“我今日没心情伺候您,不如您先回去,等我什么时候收拾好自己了再叫您过来。”

这几日他配合郁昶,无非是想救下桑金盛,如今桑金盛已死,那些配合郁昶的场景,便十分讽刺的在他脑海中回荡。

郁昶皱眉,“人不是我杀的。”

桑春雨眉心蹙起,这似乎是他脸上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郁昶看,试图找出他说谎的蛛丝马迹。

郁昶道:“你真觉得我有那么蠢?如今我杀他,不过是自找麻烦。”

他确实没有说谎。

桑春雨警惕的态度松懈了一些,却也没好到哪里去,抿唇道:“你先出去。”

郁昶盯着他看,身体一动不动。

桑春雨这几日被戏弄的火一下子便上来了,心狠的想着他愿意站就让他站着,反正累的不是他。

他自己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对郁昶的惧意并没有一开始那么深了。

郁昶站了片刻。

这一盏茶的功夫,恍惚间他的形象似乎又同幼时贴合了起来,笨嘴拙舌,犯错了也只会站着,没犯错也不会辩解。

桑春雨时不时偷瞄他几眼,心正要软下来,郁昶已经转过身,推门出去了。

他欲言又止,而这时,被他呼唤许久的天道忽然出现在了他身边。

[我已知道发生的事情,你想问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天道的声音透着一点从未有过的憔悴。

桑春雨问:“桑金盛为何会死?”

天道顿了顿:[情节不可更改。]

桑春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心存侥幸问了一遍,问完后怅然若失,盯着一处默不作声。

天道反而疑惑了:[你不问是谁杀了桑金盛?]

桑春雨摇摇头。

他道:“既然情节不可变更,最近的几个任务,你为何又要我改变情节?”

先前他便觉得奇怪。

天道口口声声说,情节若是走偏,会给三界都带来灾难,然而他给的几个任务中,许多又都是不按照情节来的,这该如何解释?

有了这些任务,他总以为,情节是有空子可钻的。

然而桑金盛的事情又告诉他——情节确实不可改。

天道这次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桑春雨以为他已经走了。

直到桑春雨垂下头,想要揉一揉眉心时,天道才说话:[要是我告诉你,发给你这些任务时,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呢?]

桑春雨顿住,“什么意思?”

天道难道不是执掌整个世界吗?

为什么会有天道都没有把握的事情?

天道说:[天道只是一种监督者,一种依照万物命运而行使权利的规则,并非是万物主宰,三界并无主宰,或者说,主宰早已陨落万年,如今的万物依照命运而活,天道的权利便是惩罚脱离命运的生物,并没有改变命运的权利,你能懂吗?]

“命运,规则?”桑春雨喃喃。

天道:[是,我们所说的情节,是一种命运,你口中的话本,是提前被参透过的命运,命运可以稍微被改变,却无法被完全改变,桑金盛的命运,便是无法被改变的那一种。]

桑春雨能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可是又总感觉其中深藏着其他的东西,他一时之间无法完全明白。

桑春雨问道:“既然情节是提前参透的命运,那郁昶将天给捅破,也一定会发生?——你是想试着能不能让郁昶不要灭世?”

天道说:[是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我曾提前看过指引,郁昶灭世可以不用发生,我在寻找这个契机。]

“……那我呢?”桑春雨忽然想到些什么,低头自言自语,“我是要被他杀死的。”

然后回家。

然而这次,他想着这个惦记已久的目标时,却骤然间感觉到了迷茫与困惑——他忽然想不起来他的家是什么样子了。

他那个一直念叨着的家,究竟是何模样?

郁昶幼时的家,家徒四壁,是一间茅草屋,有一对和美的双亲,那是郁昶的家。

桓恩可同他说过自己的家,父母都是老实人,时常会争吵,发现自己的儿子有修仙的天赋,懦弱的老两口还是毅然决然将儿子送上了山修仙。

桑春雨……有疼爱他的父亲。

那他的家呢?

不对,他原本的名字呢?他原本是叫桑春雨吗?为什么他想不起来?

所以他要回的,究竟是什么家?

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桑春雨皱着眉头,额头上渗出一层的冷汗,脑海中的画面纷纷扰扰,却什么也抓不住,他攥紧了身下的被子,呼吸急促起来。

天道喊他:[桑春雨?]

桑春雨一向嫣红的嘴唇,此时煞白。

天道见状不妙,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破风的声音,刹那间,以桑春雨为中心,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住,连他颤抖的睫毛、紧皱的眉心也僵住。

一道灵光打入了桑春雨的额头。

须臾间,桑春雨安静了下来,额头上的汗珠不再凝滞,缓缓落下,他睁开眼,眼中一片懵懂。

天道问:[我已知道发生的事情,你想问什么?]

桑春雨面带迷茫,皱了皱眉,缓缓道:“……我想问,桑金盛为何会死?”

天道的声音平和而冷静:[天机不可泄露。]

*

天道犹如来时那般突然,轻飘飘又走了,不过这次似乎是怕桑春雨发生意外,给了他一个可以联系自己的灵器。

桑春雨在天道走后,他从自己的一双鞋子里,发现了不对劲。

昨日他出去了许久,回来后感觉屋内似乎被动过,却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店小二过来收拾,他重要的东西都随时带着,不怕被偷,如今却想起了这件事。

四下无人,他凑近那双鞋子,在鞋底发现了封书信。

在看见书信的内容后,先是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沉默了许久,才默默将书信藏进了储物袋中。

或许桑金盛的死真的无法被更改。

明明他已经将桑金盛救了出来,桑金盛还是吞毒自尽了,临死前还费尽心思将这封书信藏到了他的鞋垫中。

里面写满了桑家为皇帝做了多少的事情,还有犯了多少的罪孽。

而把这些告诉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试图吓退他,劝他回到山上去。

桑金盛自知成了儿子的累赘,又发觉郁昶对儿子没有太大的敌意,毅然决然选择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换回儿子的安全。

并且在信的结尾,再三叮嘱儿子一定要将这封信给焚烧掉,又吩咐小心皇帝与仇家,可谓用心良苦。

桑春雨呆呆地坐着,久久没回神。

恍惚间他似乎明白些东西,明白了郁昶为何将家仇牢牢刻在心底十余年,哪怕历经挫折,脱离凡尘开始修仙,却还是要想尽办法将母亲的魂魄搜集起来,为何咬着桑金盛不松口,执着于报仇。

*

在第三日时,桑春雨还是没走出客栈,倒是有其他人找上了门。

是桓恩可。

他是一路打听着过来的,千辛万苦才得到了桑春雨的行踪,一进客栈便瞧见了坐在客栈窗边喝茶的郁昶。

桓恩可有些奇怪,郁昶从前只穿比较朴素的衣裳,如今却换成了黑色描金边的长衫,遥遥望去时,显得贵不可言,还以为是什么王公贵族,根本瞧不出来宗门中的那种穷酸样。

他险些没认出来。

好在郁昶瞧见他之后,主动朝他走了过来。

桓恩可道:“三师兄,若不是我与你比较熟悉,怕都不敢认你了!”

郁昶微微笑着,凌厉感褪去,剩下一些伪装出来的温和,“师弟如何找过来的?”

“还不是小师弟啊,”桓恩可提起桑春雨,语气瞬间变得不一样了,有点雀跃,也有点对着郁昶的炫耀,“说自己有事,忽然间将委托都扔给了我,也不说为什么要走……不过师弟信任我,我却没把委托给做好,只能找他同他商量商量。”

对着桓恩可的喋喋不休,郁昶的重点却飘远了。

忽然有事?

郁昶想起个他忽略掉的问题。

那日他审问桑金盛,桑春雨是怎么突然出现的?没人能给桑春雨传递消息。

只能是从他离开川水起,桑春雨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难道说,那日他给桑春雨提水,虞梦尘在他身边说的话,桑春雨听到了?

以他和虞梦尘的修为,不可能没有察觉。

所以桑春雨为何跟着他?

郁昶又想起了桑春雨给他的那朵白花。

桑春雨对他,会不会也有意?

……尽管知道不太可能,郁昶还是忍不住为这个念头而心动。

面对着桓恩可若有似无的显摆,郁昶不以为意,微笑道:“小师弟出来,是为了帮我,可惜中间出了些事情,如今心情不好,我实在叫不出来他,不如你试试能不能将他叫出来?”

桓恩可疑惑:“心情不好?该不会是你没照顾好小师弟吧?”

郁昶道:“惭愧。”

桓恩可一副“早料到如此”的表情,自告奋勇道:“小师弟在哪?我去哄他高兴。”

郁昶十分“大度”,给他指了指路,桓恩可见状,一溜烟便站到了桑春雨的房门前。

在他高高兴兴敲门时,郁昶便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看着。

——若是待会儿这蠢货碰到了桑春雨。

哪只手碰的,他日后便剁哪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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