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个国家意志
次日清晨王翦就来了李离和巨子的居所找人, 他先是让站岗的军士通报了一声，李离听见外面的声音赶忙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王将军您来了啊，请进。”
李离在前面带路, 带着王翦进入了营帐, 营帐内还有一个人，正是墨家的巨子, 他手上拿了一摞纸和一根碳条在写写画画。
王翦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画着的似乎就是这次带过来的、被李离称之为火炮的东西, 他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在做什么？”
巨子就像是没听见王翦说话一般, 继续皱着眉看着手中纸张，倒是李离伸手扯了扯王翦袖子, 示意他和他去另一边坐着说话。
王翦跟着李离一起坐的离巨子远了一点，李离开口道：“其实送过来的只是几个试验品，巨子他说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火炮构造。”
“他一沉浸进去就这样，王将军见谅, 见谅。”
李离这次来的任务倒是挺简单的，他们的火药配方没有问题，就是火炮的准头不太行还需要改进。
?王翦摆摆手：“没事, 那今天说好的试用, 还试吗？”
李离扭头看了眼正在伏案绘图的巨子, 想了想说道：“不如等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吧，看的也能清楚一点。”
“行, 我先下去安排，劳烦李方士等下提醒一下巨子了。”
“没问题,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应该的, 李方士和巨子千里迢迢送东西过来, 也是为了大秦。”
王翦和李离交代了一声，走了出去，他打算先叫几个亲信，按照李离带来的单子对照一下带来的东西。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你去把昨天李方士带来的册子取来。”
“诺。”
王翦身边的几个亲信各自散去，留下的几个和他一起前往了存放火炮的营帐，他离开咸阳的时候，还未曾见过这武器，没想到只是月余，火炮就从图纸变成了实物。
一路走在军营中，四周时不时经过巡逻的士兵，大约走了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到了专门存放火炮的营帐。
王翦率先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营帐内摆放的火炮，这火炮几乎有一人高，下面是像战车一样的底座，不过比起他平时站立的车架，这车架要小一些。
他绕着火炮走了一圈，大致明白了底下的车架是为了什么，应该是为了运输方便，不然这么巨大的铁器沉重无比，想要运输实在是困难。
伸手触碰炮管，冰凉粗糙的手感，材质倒是和他们用的剑器很是相似，应是咸阳工匠以钢铁铸成。
炮管九尺左右（两米左右）的长度更显骇人，站在管口向内看去，内径……
“内径十一寸，外径二十二寸左右，管身长约九尺，火炮尾端药室开有火门，插入钢铁卷成的信管，引线放置于信管当中与火药相接，使用时先放火药再放弹丸。”
“这就是新造出的火炮了，还得感谢李方士拿出的火药配方啊。”
巨子带着李离从门口走了进来，王翦回头望去，刚刚出声解释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对不住，刚刚看图纸太过投入，”巨子笑着和王翦道歉，同时走上前去，打开了旁边的木箱子，“这里面放的就是火药了。”
木箱子内铺着一层油纸，用牛皮纸打包成的火药包整齐地码在箱子中，这地面排列的五个箱子全都是精心调配出来的火药，更远一些则是或铜质或铁质的炮弹丸。
“哪里哪里，说起来这还是王上赐予的纸张上所记载，那原先发现火药的人才是心思巧妙啊，离不敢居功。”
王翦点点头，他听说过这件事，只是真正配出火药还是李离的功劳。
“天佑大秦啊。”
几人一起清点了东西，王翦又吩咐了人先将地上的箱子搬上外面的车架，只等着中午时分出发去韩都城城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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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几人带着一队士兵前往了韩都城城门外，他们离城门很远，远不到弓箭的射击范围，他们又处在秦军军营与都城中间，虽然人少，但韩国是断然不敢开城门出来的，他们怕被埋伏还来不及，出城门那不跟送菜一样。
巨子伸手拍拍炮身，看向站在身边的王翦：“将军想不想试试？”
他们这次带来的，有三门大炮，一门制造的相对来说比较精致，剩下两个算是试验品的试验品，也算是备用的，毕竟上次在咸阳郊外试用的那次就直接把第一门火炮给废了。
上次他们也是总结了一番，是因为炮身过热导致开裂，从而导致整个火炮都废了。
他们铸造这一门大炮还是挺费劲的，巨子也不想把这炮用成一次性用品，还在摸索开炮几次会是炮管的极限。
“这个……本将军也能试？”
王翦犹豫了，他根本不懂这个，就连那什么引信也是今天上午才听巨子说的，他还真不确定自己能行。
万一……
浪费火药事小，要是把这稀有的火炮弄坏了就是大罪过了。
“能试能试，将军最好学会用法，或者找专门的人学会，要是战场上要用，我们也不可能次次都跟着。”
“巨子说的极是，离手上也有很多王上吩咐的任务，若是将军有专门的人学会用法，也不用我们两个天天跟着。”
说着，李离看向跟在王翦身边的几个亲信，之所以之前没有叫王翦在军中挑选人也是因为他清楚王翦会带着亲信过来，此火炮关系重大，王翦的亲信自然是更值得信任的。
王翦也是想到了什么，就像是火炮制作工艺需要保密一样，使用方式自然也是需要保密的，他转身对着护在左右的普通军士吩咐道：“你们先散开，警惕左右是否有可疑的人靠近，若是看见可疑的人直接拿下。”
他们站在这附近较高的地势上，附近也有不少草木之类的，不是一马平川一眼就能看见尽头，若是有心还是能找到藏身的地方，警惕一些总是好的。
王翦指着城门前的那片空地：“就那里怎么样？”
巨子看了眼距离点点头：“嗯，可以，差不多吧。”
巨子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用硬纸装订成的小册子和碳条，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准备开始记录数据。
“李离你先来。”
想要开炮就要先填火药，而火药的用量是李离比较熟悉。
“好，你们先把箱子打开，”李离站在人群中间，周围围着的是王翦和他的亲信，都在认真地听着李离的话，当即就有两个人上前把几个盛放火药的箱子打开了，“取出大概三个纸包的火药，从管口将火药塞进去。”
“这个是塞火药的工具，你来拿好。”
在李离的指挥下几人手忙脚乱将火药塞了进去，废弃的牛皮纸并没有被丢掉，而是放回了火药的箱子。
“现在要先调整好角度才行。”巨子接过了话头，抬眼看向远方城门，都城城门紧闭城外空无一人，自从秦军围困城门已经不见行人出入已经不见都城的繁荣，这座城都仿佛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概这个角度，到这个角度，在这个范围之中挪动都可以，”巨子伸手比划了一下，并给王翦介绍，“这里是我制作的装置，喊两个人过来转动它，炮管就会逐渐抬起。”
巨子意识到这样王翦好像没有参与感，所以他略作思考，对着王翦说道：“要不将军选一个角度？”
“只要是刚刚我说的范围都可以。”
王翦没有直接选择，而是有些疑惑地问巨子：“这个角度随便点不会有影响吗？”
“不会，只要是这个大致范围，总之方向是肯定不会错的。”
巨子说起这个，顺便解释了一下：“将军要是想的话，可以试一个遍，因为本来就不怎么精准，此时试出来总好过之后出问题。”
“那就这样，开一炮试试。”
王翦指挥着人停了下来，看着手下将火药塞了进去，另一个木箱打开之后的弹丸被填进炮管，铁制引信被插入火门，引线就在其中。
李离按住了王翦点火的手，他扬声道：“大家先后退，只留点火的，确定点燃之后点火的也要立刻后退！”
王翦挥挥手，示意众人后退，他还是想亲自点一下试试。
两块火石碰撞，火星点燃了引信中的引线，王翦确认引线已经被点燃火速往后退去，站在了李离和巨子身边。
数息之后，火炮发出嘶吼声，灼热的弹丸弹射而出，砸在了都城城门空地前，轰隆巨响响彻韩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