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内敛的情绪【二合一】
尽管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迪克还是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自己没有休息好。
进入客厅之后，提姆选择前往蝙蝠洞, 和蝙蝠侠汇报今天的成果。
他已经和杰森进行了初步的交流，再结合迪克的外派任务，确定了今晚的行动计划。
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寻找到对方已经成功的实验体，也就是那一批接受过新型血清改造的孩子们。
这注定是一场恶战。
谁也不能预测被更改过身体的孩子们将会拥有怎样的战斗力，也不能预测对方的神智是否清醒。
但根据杰森手上的资料, 他们还是定下了任务地点。
那是黑面具和纽约未知势力合作的一处郊外训练场, 专门用于训练接受过改造的实验体。
和提姆的心情沉重不同，迪克正坐在沙发上, 用一种看热闹且八卦的眼神看着地毯上堆叠的粉色信封和各式各样的礼物。
他早已经从阿尔弗雷德口中得知了这些情书和礼物的来源。
无一例外, 全都是今天之内邮寄到韦恩庄园, 并且收件人都是布鲁斯韦恩。
啧。
迪克不由在心里佩服的赞叹一声。
没想到布鲁斯的魅力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的确是风采不减当年。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甚至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布鲁斯韦恩身上，相当正常。
正在迪克感叹之时, 身后传来脚步声音, 他循声望去, 提姆刚从二楼下来, 正向沙发的方向靠近。
见此，迪克脸上憋着笑，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走了几步，便站在提姆面前。
在提姆疑惑的目光中, 迪克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并毫不犹豫的拉着提姆来到那一座小山一般的粉色信封和礼物前。
他憋着笑, 撞了撞提姆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你猜这些告白礼物，收件人都是谁？”
听见这样的问题，提姆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用一种难以置信到震惊，甚至带着隐隐同情的眼神看着迪克。
这眼神看得迪克满头雾水。
正在茫然之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线，带着不同寻常的温柔。
“那些礼物的收件人是我。”
迪克和提姆瞬间浑身一僵，显然是意识到了身后的人是谁。
“迪克，来一下书房。”布鲁斯并没有多说，简单的交代之后，便转身上楼。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两人才默契到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但冷静下来之后，迪克才反应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转过头，试探的开口询问，“我们好像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那布鲁斯刚才那一副压迫感极强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你上去就知道了。”提姆咳嗽了两声，笑而不语，但他还是拍了拍迪克的肩膀，暗示道，“刚才我下来之前，布鲁斯也提醒我叫你上楼。”
他用一种饱含着鼓励的眼神看着迪克，仿佛在送别即将奔上战场的勇士。
迪克咽了咽口水，求生欲从未如此强烈，他迅速搜寻着自己的记忆，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而提姆只是努力的忍着笑，他狠狠在迪克的肩膀上一拍，宽慰的开口，“别多想，说不定布鲁斯只是想关心你的生活，毕竟你最近没有回布鲁德海文。”
看着迪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提姆只觉得自己憋笑要憋出内伤，他点了点头，趁机开溜，“那你去找他吧，我先去一趟公司。”
“好，那我先上去。”迪克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预兆到危机的来临。
但看着提姆脚步匆匆的背影，他还是有些满头雾水。
可能是真的很忙吧。
迪克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毫无防备的上楼，进入书房，动作流畅到一气呵成。
一场充满着【爱意】谈话即将开始。
据事件知情者提姆友情描述，当他深夜从韦恩集团回到家里的时候，正正好好的被一只满脸哀怨的大蓝鸟堵在庄园门口。
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正所谓兄友弟恭。
好在即将到达夜巡的时间，这场增进兄弟感情的小游戏，被黑漆漆的大蝙蝠及时叫停。
和韦恩庄园的鸡飞狗跳不同，已经熟练掌握和安迪如何相处的杰森，倒是显得轻松很多。
但他终究是失算了。
在将迪克和提姆两个大麻烦送走之后，杰森便迫不及待的让小姑娘解决掉这巨型的咖啡桶。
看着恢复正常的客厅，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感到放松。
就在此时，手臂再次传来被轻微摇晃的感觉，杰森低下头，和伸出小手拽着他手臂的小姑娘对上视线。
“杰森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东西呢！”或许是成功吸引到杰森的注意力，安迪显得有些兴奋，她昂着小脑袋，因为喜悦还一蹦一跳的。
听见这个问题，杰森下意识的脸色一僵，显然是想起来今天在超市里面的遭遇。
可没有得到答案的安迪仍然执着的看着他，蓝色眼睛里满是期待和好奇。
看上去恨不得一次性帮他完成所有的愿望。
这眼神看得杰森心情复杂。
说不上来的复杂。
“没什么想要的。”他撇过头，刻意的回避着，就连语气都开始不自然。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小姑娘的情绪在一瞬间就低落下来，她用两只小胳膊晃着杰森的手臂，“我可以帮哥哥实现愿望的。”
就连声音都开始沮丧起来，仿佛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求人收留。
仅仅一句话，就让杰森开始心软，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纠结起来。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越来越容易对安迪心软了。
在短暂的挣扎之中，杰森下意识想起了提姆离开之时的话。
【身份证明随时可以办，但户口落在哪里，你要尽快决定。】
户口落在哪里？
老实说，杰森不知道，他也不能知道。
总而言之，绝对不可能姓陶德！
最后的理智拔地而起，强势的征服了蠢蠢欲动的情感。
他攥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愈发扭曲起来。
“杰森哥哥？”手臂上再次传来轻微的摇晃感，伴随着小姑娘满是亲昵和信赖的声音。
这简直是要逼疯杰森陶德的节奏。
但远远不止于此。
“杰森哥哥…”安迪又唤了一声，声音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还不时的用小手拽着他的胳膊。
显然，他的避而不答，已经让小姑娘有些不安和忐忑。
草。（一种植物）
杰森在心中低骂了一声，终究是没能压制住自己的情感，愣是伸出手揉了揉安迪的脑袋。
而这样的摸头行为，显然及时安抚了安迪的情绪。
她开心的用小脑袋蹭着杰森的手掌，甚至还因为自己不够高，而踮起脚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看得杰森更加心塞了，他认输一般的叹了口气。
可提姆离开时的话，一遍遍的在他脑海之中回放，几乎是如影随形，不肯停歇。
难道真的要养崽吗？
当这个问题冒出来的时候，杰森只觉得骤然恢复清醒，就连呼吸都凉薄了不少。
绝！不！可！能！
他深呼吸一口气，随即低下头，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而感受到这股视线的安迪，则若有所感的抬起小脑袋，她自然而散的扬起笑容，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满是幸福。
“杰森哥哥！你想好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吗！”她垫了垫脚尖，继续用自己的小脑袋蹭着杰森的手掌。
即使柔顺的黑发因此而变得炸毛，她似乎也乐在其中。
杰森的动作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咬紧牙关，刚才鼓起的勇气似乎全部散去，残留下的只有掌心的温度。
但他并不打算轻易放弃。
迟疑片刻，杰森似乎下定了决心，他蹲下身，两只手搭在小姑娘的肩膀上，认真的直视着她。
气氛自然而然的变得正式起来。
而感受到这些变化的安迪，也下意识的收敛了笑容，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眼睛里满是无措。
显然，她似乎也能感觉到杰森要宣布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安迪。”杰森只觉得喉间干涩，就连声音都仿佛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他很少这样叫着她的名字，一向是叫她小崽子。
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昵称。
听见这样的称呼，安迪似乎有些害怕，她背着两只胳膊，局促不安的站直小身体，静静地等待着杰森的下一句话。
“小崽子。”杰森最终还是选择这样开口，“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愿望吗？”
安迪点了点小脑袋，那双总是充满着光芒的眼眸里，此时此刻，却只剩下退缩和胆怯。
看见这副小模样，杰森心中一紧，但他还是没有更改自己的决定。
长痛不如短痛。
“用你的言灵魔法。”他微皱着眉，似乎极其不愿开口，但还是将那些单词一个个挤出来，“感应我想要对你说的话。”
这已经是杰森能够想到最折中的办法。
“感…感应…”安迪小声重复着杰森话语中的关键词，她微微垂下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杰森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反而一副认命的模样。
让这小崽子早点认清事实，总比一个月以后，哭得撕心裂肺的要好。
红头罩绝不可能带崽。
他从未如此坚决。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这几天的相处片段开始在杰森脑海中播放，成为挥之不去的记忆。
【红头罩，我要成为你的最强辅助！】
【你就是我的大英雄！】
【杰森哥哥，我会做饭给你吃的！】
【我会帮哥哥实现愿望的！】
草。（一种植物）
杰森脸上的表情愈发扭曲。
他后悔了。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了小姑娘怯怯的声音，“我想要知道杰森哥哥对我说的话。”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杰森的手掌同步捂上安迪的脸颊，一桶一崽对视着。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
言灵魔法生效。
杰森清晰的感受到小姑娘的身体一僵，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双蓝色眼眸里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杰…杰森哥哥…”安迪的声音甚至都在颤抖，呼吸也开始变得不顺畅，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抬起小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视线清晰。
杰森只觉得心脏被堵的闷闷的难受。也正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被这小崽子惹得心塞的时候，根本就不是难受，反而是一种…
他不想承认的感觉。
“其实…”杰森艰难的开口，用最快的速度组织语言，试图挽回这一切，可他最终还是磕磕巴巴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知道的。”安迪接过了话题，她脸上仍然是杰森见惯了的笑容，除了被揉到通红的眼眶之外，并没有其他异样。
可这却让杰森愈发觉得闹心。
从他的角度看去，就是这小崽子还在试图安慰着他，甚至都顾不上自己的情绪。
“杰森哥哥！”安迪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活力，她昂着小脑袋，两只小手紧紧的握住杰森的胳膊。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我…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一定会成为你的最强辅助！”她努力的笑起来，可蓝色眼睛里分明是止不住的泪水，就连声音也是哭腔。
就在杰森再次试图解释的时候，小姑娘却是后退了一步，埋着小脑袋，不肯看他。
“杰森哥哥，我去房间里睡一会。”
话音落下，她便转过身，小短腿蹬的飞快，跑进了房间，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只留下原地难以开口的杰森。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他终于是懊悔的抓了一把头发，再次低骂了一声。
这小崽子…
而刚刚冲进房间的安迪，则自顾自的坐在门边，小身子蜷缩成一团，用小手时不时的揉着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似乎还在努力的扬起笑容。
一直围观的12138不敢吭声，它化作白色的光球，环绕在小姑娘身边，就连周围的数据都开始浮动。
显然是十分着急，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12138。”小姑娘率先开口，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抽噎过后的沙哑。
再加上原本就稚嫩的童声，听上去让人心碎。
“我在。”12138尽可能的将声音放得温柔。白色光球漂浮在小姑娘面前。
安迪吸了吸鼻子，她抬起头，一如既往的笑起来。
即使眼中满是泪水。
12138做足了准备，时刻可以安慰小姑娘。
“我没有想到…”安迪哽咽着停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终究还是平复心情继续说下去，“我没有想到，杰森哥哥想对我说的话竟然是…”
12138在心里叹了口气，它不忍的挪开视线，几乎已经预料到小姑娘接下来的话。
可安迪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杰森哥哥说他很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很喜欢我跟着他。”
12138的数据瞬间凝滞，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
可仍然沉浸在感动和惊喜的小姑娘并没有发现，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杰森哥哥真是大好人！”
“我…我一直给杰森哥哥惹麻烦，他还不怪我，还一直包容着我…”安迪抽噎着诉说自己的想法，她使劲的揉着眼睛，显然是感动到不行。
12138彻底陷入了沉默。
好吧，杰森陶德，你还挺…
内敛的。
它死活也没能想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明明从杰森陶德的各种外在表现看来，应该是嫌弃小姑娘一直在给他惹麻烦，并且坚定的拒绝养崽。
而且刚才那副严肃的模样，怎么看也都是要摊牌的预兆啊。
12138放弃研究人类的世界，它真的搞不懂。
就在它怀疑统生之时，面前的小姑娘突然就充满了斗志，目不转睛的看着它，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成为最强的辅助！”
12138呆楞了一瞬间。
“没问题！”它惊喜的回答道，用一种感动到眼泪汪汪的视线看着安迪。
崽啊，你开窍了。
而安迪则点了点小脑袋，用同样的热情回应着12138。
只要成为最强辅助，就能得到那传说之中的十亿美金。
杰森哥哥以后都不用上班啦！
安迪的眼神愈发炙热起来。
12138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仅仅一门之隔，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杰森正坐在沙发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懊悔。他下意识回想起刚才小姑娘落下的眼泪，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温度。
滚烫到难以忽略。
其实这小崽子不惹人烦。他心中突兀的冒出这样的想法。
甚至还挺招人喜欢。
杰森陶德承认了这一点。
他抬起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复杂。
某些时候，杰森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愤愤的在心里泄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暂时丢弃，并一把拿过了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并开始仔细研读着从黑面具那里截取而来的资料。
尤其是郊外训练营的出入口、工作时间和人员分布等重要信息。
专注的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逐渐昏黄，直到全部暗下。
当阅读完全部资料的时候，杰森若有所感的抬起头，看着墙上的时钟。
晚上十点。
那小崽子还没有出来，也没有吃饭。
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由想起了小姑娘进房间之前所说的话。
【我去房间里睡一会。】
睡觉？
杰森果断的否定了这种可能性，他只觉得这是安迪想要独自疗伤的借口。
更何况，这小崽子怎么可能睡这么久，昨天晚上又不是没睡觉。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杰森就自顾自的脑补了安迪的全部心思。
并推断出了最终答案。
她感到很受伤，并且决定躲着他。
成功推理出结果的杰森，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是站起身，进入房间收拾准备。
红头罩的速度一向很快，但今天，他硬生生翻了一倍的准备时间。
尽管杰森对此死不承认。
他就只是想要准备的更周全一些，仅此而已。
和那只小崽子没有任何一丁点关系！
红头罩装备齐全的靠在门边，他时不时转头，故作镇定的看着墙上的时钟。
十点五十五。
距离和提姆约定的时间还早，他没有必要这么早出门。
红头罩才不等那堆蝙蝠。
更何况，今天的行动还有最大的那只蝙蝠。
他完美的寻找到借口。
可直到十一点整点的时候，红头罩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十一点十分。
十一点二十分。
……
十一点四十。
他收到了红罗宾出发的消息。
【大红，哥谭外郊，十二点半。】
在最后看了一眼时钟后，红头罩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将手覆盖在门把上，但迟迟没有开门。
时间仿佛静止。
草。（一种植物）
他只是担心这小崽子一个人待在家里遇到危险！到时候还要赖在自己身上！
在成功找到理由之后，红头罩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向房门紧紧关闭的次卧。
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快，似乎挣脱了什么枷锁。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停顿，按下了门把手，将门推开。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顺着阳台的窗户进入，隐隐的让视线清晰。
这小崽子难不成还离家出走了！
红头罩的心脏仿佛在一瞬间停跳，他反应迅速的抬手，将灯打开。
骤然亮起的灯光十分晃眼，让他下意识的微微眯起眼睛。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他循声望去。
蓬松而柔软的纯白色被褥被裹成了一个球，此时，这个球正晃晃悠悠的动着。
头罩之下的杰森抽了抽嘴角，一个从未猜想过的可能性浮现。
下一刻，睡到头发炸毛的安迪从被褥里钻了出来，她茫然的抬起头，和门边装备齐全的红头罩对上视线。
“杰森哥哥…”安迪似乎还没睡醒，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耿直的开口说道，“早上好！”
“……”杰森陶德好心塞。
蠢崽子！你是猪吗！这么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