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完美的出场【二合一】
或许是红头罩沉默的时间过于长久, 仍然被裹在被褥里的小姑娘，也渐渐的感觉到不对劲。
她茫然的从被褥里抽出小胳膊,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试图让视线清晰一些。
看见这一幕，靠在门框边的红头罩，心塞之中却又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放松。
仿佛在心脏上压了一整天的巨石被一点点挪开。
这小崽子是真的睡着了, 而不是在躲着他。
正在思索之时，床上的小姑娘却有了动静, 她似乎在看见窗外的天色之后, 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循声望去，安迪正匆忙的想要起身, 却被蓬松而宽大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只能用小身子在里面笨拙的挣扎着。
刚一站起来，就又跌坐回去。
如果不是红头罩目睹了全过程，甚至会以为小姑娘在做些什么属于孩子的幼稚游戏。
头罩之下的杰森陶德, 只觉得那股熟悉的心塞感觉再次出现, 他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在不自知的上扬, 几个跨步走近。
彼时, 正在被褥里挣扎的安迪, 骤然感觉到面前覆盖的一片阴影。她浑身一僵, 颇有些紧张的昂起小脑袋。
红头罩正站在床边，微低着头, 一言不发。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安迪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她用小手攥紧软乎乎的被子, 看上去还有些可怜巴巴的, “杰森哥哥，对不起…我是不是睡得太久了，你生气了吗？”
可杰森只是站在原地，他低着头，目不转睛，视线落在小姑娘被揉到通红的眼睛上。
这蠢崽子，是哭了很久吗？
他紧紧的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杰森愣神的时候，一直关注着他的安迪，却彻底慌张起来，她努力的支棱起小身子，想要从被褥里爬出来。
却在起身的瞬间，再次被软乎乎的被褥阻碍，一脑袋扑着栽到床上。
恰好摔在红头罩的面前。
刚刚摔了个底朝天的小姑娘，委屈的呜咽了一声，两只小胳膊撑在床上，试图爬起来。
正在此时，后衣领传来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她提溜起来，完全摆脱了此时的困境。
被提溜起来的安迪，看着面前的穿戴整齐的红头罩，毫不犹豫的笑了起来，但以往大大的蓝色眼睛却有些睁不开。
眼睛周围一圈都是微微的浮肿，还有显而易见的红色血丝。
杰森神情一顿，刻意的挪开视线，将手中的小姑娘，随手放回床边，“准备出发去夜巡。”
他转身离开，脚步多少有些匆忙，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直到离开次卧的那一刻，杰森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他靠在墙边，微低着头，左手揣在夹克口袋里。
在触碰到口袋中的东西时，他动作一顿。即使隔着战术手套，也能够感受到那属于钞票的质感。
杰森的记忆力一向很不错。
两张五十美元。
初次和那小崽子交谈的时候，就是穿着身上这一件夹克。
手指和钞票触碰的地方似乎渐渐升温，滚烫得难以忽略。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音，他转身看去，小姑娘已经换好了黑色运动服，小手拽着多米诺面具，正一蹦一跳的跑过来。
直到站定在他面前，安迪才堪堪停下脚步，一如既往的昂起小脑袋，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并将多米诺面具递给他。
显而易见，是想要杰森帮她戴上多米诺面具。
看着面前小姑娘信赖到自然而然的动作，杰森抽了抽嘴角，他习惯性的在心里哼了一声。
小崽子就是麻烦。
但他还是诚实的蹲下身，从安迪手上接过面具之后，细致的替她戴上面具。
安迪下意识的晃了晃小脑袋，适应着脸上属于面具的独特触感，“谢谢哥哥！”
“下次自己戴。”杰森故作不耐烦的开口，同时遮掩的挪开视线，却意外看见了墙上的时钟。
十二点十分。
仅仅一瞬间，杰森的脸色凝滞，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他反手就将面前的小姑娘扛上肩膀。
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直接进入漆黑一片的楼道。简直是爆发了所有的力量。
而被扛在肩膀上的安迪，则慌忙的用两只小手拽着他的夹克，小身子随着杰森的奔跑而颠簸。
任务被自动刷新。
【日常任务：保证红头罩不迟到，并给他一个完美的出场，震惊蝙蝠系义警吧！】
【可装备技能：传送通道*1 可定制出场特效*1】
【任务奖励：积分*10 美元*100】
看着面前闪着金光的小字，安迪眼睛一亮，她的视线第一次没有落在任务奖励上，而是…
给红头罩一个完美的出场！
彼时，红头罩刚刚抵达地下车库，他几个跨步上前，随手将小姑娘扔上机车后座，自己也顺势翻身上车。
莫名的，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红头罩迟疑片刻，还是决定放弃纠结。
原本也不用这么着急，但主要问题在于，今天行动里的危险系数比较高，参与人员里有蝙蝠侠。
如果不守时，必定是要和蝙蝠侠有一些不愉快的交谈。
例如被那只多疑的老蝙蝠明里暗里的询问行踪，更有可能被怀疑动机。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觉得头皮发麻。能够勉强答应和蝙蝠侠一起行动，早已经是杰森经过各种心理建设之后得出的结果。
他不屑的嗤笑一声，转动机车的钥匙，耳边传来了引擎启动的声音。
正在即将准备离开之时，夹克后摆传来了轻微的拉扯感。
感受到这一点，红头罩动作一顿，下意识的皱眉，他没有回头，只是习惯性的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带着强烈的个人特色，“小崽子，别没事找事。”
尽管听见了红头罩的拒绝，但后座的安迪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她再次拽了拽杰森的夹克，期待的开口询问，“红头罩，我可以辅助你吗？”
“我们一定不会迟到的！”她还贴心的补充道。
不会迟到？
头罩之下的杰森不由挑眉，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小姑娘曾经送给红罗宾的蝙蝠摩托。
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短暂的犹豫之中，终究还是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十二点十五分。
还有十五分钟。
从这里赶到哥谭近郊，至少需要三十分钟。那还是在超速飙车的情况下。
不得不承认的是，蝙蝠摩托速度很快。
当然，主要是…
挺帅的。
红头罩坦然的承认了这一点。
“红头罩！我可以辅助你吗！”身后再次传来小姑娘充满着热情的声音，还伴随着肩膀上的存在感十足的挤压感。
不知何时，安迪支棱起身子，两只小胳膊都艰难搭在他的肩膀上，整只崽晃晃悠悠的，似乎想要爬上来，但却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看见这一幕，杰森头疼的转过身，反手将她按回座位上，“行，你给我老实点。”
“嗯嗯！”安迪眼睛一亮，几乎没有迟疑的抬起手，纯白色的法杖被握紧。
见此，红头罩颇有些满意，他下意识看向车库的出入口，等待着即将出现的蝙蝠摩托。
随着法杖的挥动，星星点点的白色光芒源源不断的出现，层层叠叠的围绕着坐在机车之上的一桶一崽。
光芒下沉，落在机车周围的地面上，缓缓地形成了一个半径一米的圆圈。
原本还期待着蝙蝠摩托的杰森，神情一顿，他反应迅速的低下头，在看见这极具暗示意味的魔法圆圈时，瞳孔地震。
草。（一种植物）
小崽子！你搞什么鬼！
没等他开口，就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危急之下，杰森反应迅速的一把将后座的安迪提溜过来，顺手就扛上肩膀。
一桶一崽，连带着火红色的机车，都消失在魔法通道之中。
车库里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哥谭近郊，荒无人烟。就连微风轻轻吹拂，也只有细小石子和地面摩擦而发出的声音，几乎是寸草不生。
在靠近城区的地方，环绕着一层绿化带，排列着一行略微显得光秃秃的树木，划出了一道清晰的分割线。
而在这层树木的阴影之中，依稀可以看见那出名的蝙蝠标志。
树叶之间渗入的月光，恰好的映照在红罗宾的肩膀之上，他正靠坐在树边，将可收缩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专心致志的研究着作战计划。
在红罗宾的对面，蝙蝠侠沉默的站在树木边缘，他微低着头，漆黑的铠甲和昏暗的环境仿佛融为一体，披风顺着肩膀垂下。
一身黄绿色制服的罗宾，则环抱着双臂，右腿弯曲着蹬在树干上。
至于唯一不和谐的蝙蝠…
夜翼正百无聊赖的站在红罗宾身旁，他将头靠在树干上，时不时的看一眼时间，还难以置信的低声开口，“小翅膀什么时候学会踩点了？”
此时已经是十二点二十五。
距离红罗宾和红头罩约定的时间，仅仅只剩下五分钟。
而按照以往合作过的经验看来，红头罩往往会提前二十分钟到达，并在他们姗姗来迟的时候，不耐烦的吐槽蝙蝠们的迟缓。
这时候通常还伴随着一些需要和谐的词汇。
因此，今天他们特意提前了三十分钟抵达约定地点。
罗宾甚至已经准备好嘲讽红头罩的说辞，就只是为了进行一些兄弟之间的友好交流。
可此时此刻，他们仍然没有发现红头罩的踪影，甚至连机车疾驰而过的声音都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
“小翅膀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夜翼紧紧的皱着眉，并用肩膀撞了撞刚刚起身的红罗宾。
红罗宾迟疑片刻，还是选择摇头，“我在十分钟之前和大红发过消息，他说还在路上。”
不远处的罗宾微微眯起眼睛，他冷哼了一声，“果然是患有严重拖延症的陶德。”
这正是上一次他曾经被红头罩所嘲笑过的说辞。显然，罗宾记仇记到现在。
“联系红头罩。”蝙蝠侠打断了这场谈话，一如既往的命令式语气。
“没问题。”红罗宾迅速回复，他转过头看着迪克，无奈的耸了耸肩，同时从腰间取出通讯。
正在此时，狂风大作，将本就不多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飘洒着落下。
不同寻常的情况，让气氛瞬间僵持。
蝙蝠侠紧皱着眉，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阴影的边缘，抬头看着明显不对劲的天气。
雨点一滴滴的落下，而原本还能看见不少星星的夜空，顷刻之间，便被乌云覆盖，漆黑到仿佛墨色晕染。
月光在渐渐暗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夜空之中。
“我不记得今晚要下雨？”红罗宾转过身，他目光凝重的看着骤然变化的天色。
可话音落下的刹那，并不密集的雨点已经逐渐演变成冰粒，就连落在皮肤上都会有轻微的刺痛感。
很好，已经有演变成冰雹的趋势了。
“现在只是六月份。”罗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能够被清晰的听见。
闻言，夜翼肯定的点头，他紧抿着唇，神情有些凝重，“那今天的行动计划要取消吗？”
显然，夜翼询问的对象是身旁的蝙蝠侠。
“等。”蝙蝠侠低声开口，他仍然抬着头，视线落在漆黑成一团的天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陷入凝滞。
“轰隆！”
一声巨响打破了僵局，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
刚刚暗下去的哥谭近郊，在转瞬间因为高强度的闪电而亮起，恍如白昼。
而这闪电似乎并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开始持续的在空中酝酿。电流弥漫于乌云之上，即使站在地面上，都能够听见那滋滋的声音。
“这…”夜翼下意识的咽口水，他看着这几乎超越人类常识的一幕，多少有些震惊。
而身旁的红罗宾显然要熟练得多，已经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进行拍摄，记录下这罕见的一幕。
不知何时，罗宾已经走上前，他站在蝙蝠侠身边，深绿色的眸子里映出了天空之中的亮光。
啧。
他嗤笑一声，环抱起双臂，“愚蠢的陶德。”
偏偏在今天迟到。
尽管罗宾只是简单的说出这个称呼，但也足以让夜翼理解到其中的含义。他压抑住嘴角的上扬，意有所指的说道，“我想红罗宾会将这一幕分享给他的。”
“当然。”红罗宾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同时不断的按下相机快门。
“如果不是这声音有些渗人，的确是极美的一幕。”夜翼感叹的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天空之上的闪电似乎酝酿完毕，瞬间凝聚成一团，以一种难以阻挡的趋势狠狠劈下。
恰好劈在了几十米之外隐隐亮着灯光的平层建筑群。
电流持续了一瞬间，便消散于空气之中。
一切归于平静，就连坠下的冰粒和雨点都不见踪影。
仿佛之前那声势浩大的准备阶段，全都是为了这一刻。
站在原地的四只蝙蝠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如果没有猜错，刚才惨遭雷劈的平层建筑群正是他们今晚的目标，也就是黑面具和外来势力合作的实验体训练营。
“灯灭了。”红罗宾眼中还残存着些许的震惊，他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建筑群，坦然的陈述着事实。
“走。”蝙蝠侠没有丝毫犹豫的行动，根据早就规划好的路钱前进。
结合红头罩提供的资料，他们已经摸清楚了训练营的基本出入口，并且制定了相应的计划。
这里明面上是一家拳台，实际上是培养实验体的隐秘训练营。
因此，在原本的计划之中，他们将分为两个小队，一队通过伪装进入拳台，另一队从后门潜入。
可谁能想到，就在即将行动之前，目标地点被雷劈了。
在蝙蝠侠行动之后，罗宾选择牢牢跟上。而红罗宾和夜翼对视一眼后，也紧随其后。
在离开之前，红罗宾迅速给红头罩发了消息，并看了一眼时间。
十二点二十七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与此同时，蝙蝠侠最先抵达了目的地，他站在被烧焦的建筑旁边，谨慎的靠近正门。
而跟在后面的罗宾、夜翼和红罗宾也接连赶到。
距离正门，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耳边只有微风吹拂而过的声音，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雷劈之前，他们也能从几十米之外，隐隐约约看见这里进出的观众。
蝙蝠侠放轻脚步，从拐角走出，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一切。
拳场入口，七倒八歪的躺了一群人。从装束看来，既有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有准备进场的游客。
这是一家地下拳馆，没有正规的营业执照，充斥着血腥和暴力。
因此，倒下的人里大多数都是五大三粗的，看上去就像是哥谭地下世界的聚会。
如果真要动起手来，必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看见这一幕，夜翼自觉的走上前，依次检查人们的鼻息和生命体征。
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奇怪起来。
大致检查了一遍之后，夜翼站起身，他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嗯…睡得都挺香的。”
闻言，罗宾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夜翼，毫不留情的嘲讽，“你的冷笑话真冷。”
倒是红罗宾好心的替他解释道，“如果是极低强度的电流，很有可能起到促进睡眠的作用。”
话一出口，罗宾和夜翼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极低强度？
他们同时想起了那震撼的一幕。
“这是人为控制电流强度。”蝙蝠侠下了定论，他的表情一如既往，似乎对此早有猜测，“魔法。”
话音落下的瞬间，在拳场的入口处，明显的电流滋滋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半径一米的圆形通道出现，周围隐隐围绕刺目的电流，甚至在空气之中也浮动着细微的闪电。
就在最漆黑的深处，高大的身影逐渐走近，左肩膀之上似乎还抱着小小的一团。
“轰隆！”
又是一道响彻云霄的闪电，刺目的光清晰了视线，彻底昭示了来人的身份。
熟悉到让蝙蝠们有了一瞬间的错愕。
红头罩，还有他肩膀上趴着的小姑娘。
“小翅膀，你…”，夜翼上前一步，似乎想开口询问些什么。
但与此同时，机车疾驰的引擎声音同步响起，从圆形的通道之中出现，行驶过程中还带着隐隐浮现的闪电。
一个帅气的漂移之后，恰好停在红头罩身旁。
下一刻，身后的魔法通道消失，无影无踪。
“滴——”
罗宾和夜翼刻意定好的时钟响起。
十二点三十分。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时间。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而仍然乖巧趴在杰森肩膀上的安迪，则心满意足的支棱起小身子，她活力满满的一跃而下，伴随着激动的稚嫩声线，“哥哥！我说过不会让你迟到的！”
“……”全程在魔法空间里，围观了一切，最后才被允许出场的杰森无话可说。
他咬牙切齿，他心如刀割。
他甚至感觉到蝙蝠侠仿佛钉子一般的视线。
尽管如此，红头罩依旧凭借自己超强的心理素质，镇定的面对这一切。
见鬼！谁他妈能镇定的面对这一切！
他摆烂的侧靠在机车上，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蝙蝠侠，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事实上，我已经搞定了这一切。”
总而言之，先把这小崽子摘出来，别让老蝙蝠给盯上。
红头罩无所畏惧。
可蝙蝠侠只是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倒是罗宾用一种难得一见的眼神看着红头罩，差点把头罩之下的杰森看得破防。
“你真的变异了？”最终，罗宾只是简单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或者说，是跃跃欲试。
在这个问题出现后，红罗宾的表情管理失效了一瞬间，作为知情者之一，可以说是憋笑憋得很难受。
从红罗宾颤抖的嘴角看来，他已经尽力了。
可夜翼就不同了，他并没有见过小姑娘的相关增益技能。
他激动的上前一步，用一种极具探究欲的眼神看着红头罩。
看得红头罩头皮发麻。
“小翅膀。”夜翼脸上的表情愈发诚恳，他坚定的说道，“既然你变异了，就把阿卡姆也给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