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第50章

年前年后, 因着请安免掉的原由，钱珍珠是得到一段轻省的好日子。她是高兴的窝在石榴院里猫冬。

旧年刚去，迎来新年。永安三十年的元月。京都内外一片喜庆, 当然贤郡王府里也是一样的喜气洋洋迎新春。

话说钱珍珠在石榴院里养胎。虽然是免去请安。真到过佳节时，钱珍珠也是要露脸。不光是她，便是兰香也一样。

待得元宵节当天, 贤郡王夫妻一起去宫里贺喜。郡王府内的女眷们也是坐一桌庆贺。当然，表面上讲就是郡王妃仁善，让大家伙聚一聚，乐一乐。

夕食前，小宴是准备在牡丹院里摆一桌。

在小宴未开场前, 郡王妃让人安排的一个小戏班子登台, 还是唱了一场小戏。钱珍珠听过一耳朵，要说多喜欢也不见得。这时候的戏班子都是唱名段子，全是大家伙往常听过的。

等着戏听过几折, 小戏班的人得一回赏后, 小戏班退场。然后，小宴正式开始。

小宴的主位空着，因为贤郡王夫妻缺席。左右两侧的前面位置分别是钱珍珠和兰香落坐。今个儿的耿姑娘和刘姑娘二人也是落了坐。众人上桌吃席面, 完全就符合郡王妃说的聚一聚。

说是一桌小宴, 郡王府的席面就没有寒碜人的道理。一桌席面是非常的丰盛。

钱珍珠来前，她是垫过肚子, 此时的钱珍珠不太饿。于是她捡过几样热菜动一动筷子。钱珍珠心头在估算着时间, 一直到差不离后, 她才停筷。

小宴上, 等着大家伙都停筷后。牡丹院的谭嬷嬷走出来, 她是吩咐丫鬟们收拾一番。尔后, 谭嬷嬷对钱珍珠等人福一礼。

“庆佳节，吉时到。”谭嬷嬷笑容满面，她态度颇好，说道：“郡王妃有话，二位庶妃，二位姑娘皆有赐赏。”

谭嬷嬷是下人，可她代表郡王妃时，钱珍珠等人自然起身。

此时，谭嬷嬷身边走出四个丫鬟，四人各捧着一个托盘，托盘摆着的自然是郡王妃的赐赏。钱珍珠等人受赏后，又是一一谢过一番话。

“郡王妃发话，府中小宴与众同乐。二位庶妃，二位姑娘得赏后，就可早些回去歇息。”谭嬷嬷交待了郡王妃留下来的话。

钱珍珠等人自然又谢一番。尔后是告辞离开，各回各院。

石榴院，等着钱珍珠回来后，她是打开锦盒瞧瞧。

“倒是一套好头面。”钱珍珠看着自己得到的赐赏，她想，郡王府的内库是出血一回。毕竟她得了赏，兰香等人也得赏。怎么瞧着，内库都是花销掉一笔银子。

“嬷嬷，你替我收起来吧。等着我出月子后可以戴出去让人欣赏一下。总归是郡王妃的恩典，如何也要让郡王妃瞧一个乐。”钱珍珠得着好处，她不介意让郡王妃看一看自己的好态度。

“奴婢省得。”魏嬷嬷应下话来。

前头用过饭，这会儿钱珍珠精神头不错。她与魏嬷嬷说说话，道：“嬷嬷，我听说京都的元宵节非常繁华。听说元宵灯会的长街是一直绵延，可谓是天上星河，地上灯河。两河一般的璀璨。”不能亲眼见一见这等繁华，钱珍珠的心头当然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奴婢有一年，有幸的瞧过一回。跟庶妃说的一样，天上星河，地上灯河，端得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魏嬷嬷一边回话，一边回想着过去看到过的一幕幕热闹与繁华。

钱珍珠和魏嬷嬷说说话。然后，她来了兴致。

钱珍珠起身，她亲手点了宫灯，再是一盏盏的挂在石榴院的廊道下。钱珍珠也想在天黑后赏一回灯。

“天没黑，庶妃这灯点得早了些。”魏嬷嬷笑着提一话。

“是我心急了。”钱珍珠也认为她自己一时兴起，颇是浪费。于是只在点亮几盏灯后，钱珍珠停手。

新年元月，院中有梅花开放。梅香萦绕，似在鼻间。

天虽冷，钱珍珠的心情甚好。她抬头望天，似乎还能瞧出节庆里的欢愉。

“嗯。”钱珍珠伸手，她抚着自己的腹部。先是小疼，接着是一阵一阵的痛楚。钱珍珠有一种感觉，她的心中一个念头在告诉她自己一个直觉与预感。这时的钱珍珠开口，她对身旁的魏嬷嬷说道：“嬷嬷，你扶我去产房，我好像要生了。”

钱珍珠在预产期在近日。石榴院中关于产妇应该准备一切已经早早预演过。钱珍珠这会儿不是临时报佛脚，只把早前的安排一一落实即可。

“庶妃，您忍忍，奴婢这就扶您去产房。”魏嬷嬷一边应话，一边搀扶钱珍珠进产房中。

等着钱珍珠进产房后，她感觉自己的疼痛感似乎又可以忍受。钱珍珠向魏嬷嬷说道：“嬷嬷，我和孩子就托付给你。拜托……”

得着钱珍珠的话，魏嬷嬷不含糊。魏嬷嬷来钱珍珠身边目的简单，就是要护着钱珍珠母子的平安。

此时的魏嬷嬷挑起担子，她开始在石榴院里发号施令。

有着魏嬷嬷主持大局，人人都是心头有数儿。应该请产婆和医师的，就赶紧差人去请。应该备好的生产器具和热水，就赶紧差人安排上。

魏嬷嬷动一动嘴皮子，石榴院丫鬟们的手头是人人有活。魏嬷嬷本人却没离开，她一直守在钱珍珠的身边。魏嬷嬷可得盯紧着钱珍珠腹中孩子的出生。

郡王府内，贤郡王夫妻都不在。可福嬷嬷和满嬷嬷在，这二位管事嬷嬷不会担搁事。于是产婆和大夫得着报信儿后，就是利落的赶到石榴院。

两个产婆，一个大夫，一个药童。这四人来着石榴院时，产房里的钱珍珠是疼的想喊娘。

产婆一来得着石榴院里备好的热水。有魏嬷嬷的吩咐，还是派遣丫鬟给两个产婆，侍候着两个产婆是简单的洗一洗手，再是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等着两个产婆是换一身行头后，二人方进到产房里。

石榴院的情况，郡王府里的有心人自然是知道。毕竟这等动静也没瞒了人。

福芦院，兰香打从有银子后，一直是银子开道。此时她就得着消息。兰香跟身边的丫鬟说道：“石榴院的钱氏要生了。真是凑巧，倒是攀着今个儿的好日子。“

旁边的丫鬟自然是附合一回话。也是捡着兰香爱听的谈一谈。这一对主仆谈着话。兰香就是提一句，她说道：“我瞧着钱氏的肚子圆，她这一胎指定是一个闺女。”

“庶妃好眼力。”丫鬟在旁边继续附合话。

“就盼钱氏这一胎生一个闺女，我这一胎生一个小子。”兰香抚着自己的腹部，她是畅想一回。对于兰香而言，她最乐意的事情就是自己生下郡王爷的庶长子。

宫里的元宵宴在继续。

等着宫宴结束时，天黑了。贤郡王府的马车上挂关灯，李隆暻和杜雁蓉这一对夫妻是一道回府的。等着夫妻二人一回到郡王府时，管事嬷嬷就来禀话。

“禀郡王爷，禀郡王妃，石榴院请了产婆去，钱庶妃要生了。”福嬷嬷简单的说明情况。

“去石榴院。”李隆暻提步走前头。杜雁蓉跟在后面。

李隆暻要当爹，他是心急如焚。杜雁蓉要当嫡母，她面上附合着表哥也是着急的神情。可杜雁蓉的心里却是跟神佛祈求，祈求着钱氏这一胎最好生一个闺女。

等着李隆暻和杜雁蓉到石榴院时。

“哇哇……”屋内传来响亮的小婴儿哭声。李隆暻这时候脸带笑意，他是真高兴。

“恭迎郡王爷，恭迎郡王妃。”石榴院的下人一一行礼问安。

“免礼。”李隆暻摆摆手。他这会儿哪有心情管这些下人行什么礼，问什么问。李隆暻更关心他的第一个孩子。

杜雁蓉也是神色不定，哪怕只是一瞬间，她还是漏出了自己的复杂情绪。当然，彼时的李隆暻当爹太高兴，他没注意到身边表妹的异样神情。

产房内。

头一回当娘的钱珍珠是有些脱力。她消耗自己浑身的力量，她总算是迎来腹中孩儿的降生。

“恭喜庶妃，您生下一位小公子。”产婆说了恭喜。

这会儿小婴儿已经剪掉脐带，再被收拾妥当，还是被包裹在小被子里。当然，小婴儿不是产婆抱着，而是魏嬷嬷亲自抱到钱珍珠的跟前。让钱珍珠这一个新手上路的亲娘瞧一瞧自家的孩子。

“真丑。”钱珍珠小声的嘀咕两字。当然，她说的含糊，哪怕是凑近的魏嬷嬷也没有听清楚。

“庶妃瞧瞧，小公子多招人喜欢。这眼睛和嘴唇，处处都跟郡王爷一模一样。”魏嬷嬷捡着好话讲。

钱珍珠眼大眼睛，她仔细的打量片刻后，她得承认一个事实。嬷嬷也是睁眼说瞎话。这丑巴丑巴的小儿哪里都看不出像他爹？

当然钱珍珠也知道，小儿刚出生都丑。只有等着过一些日子长开后，不再皱皱巴巴的，就会变成白白胖胖的讨喜模样。

“嬷嬷说的对。”钱珍珠有一点违心的赞同一句。

就在钱珍珠和魏嬷嬷说几句话时，屋外有丫鬟进来禀话。钱珍珠这才知道贤郡王夫妻这一对上司都回府，而且都来石榴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