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第73章

“长者赐, 不可辞。孤这一份贺礼不是给五弟你的，是给孤的侄儿茂禛。”太子把话说到这等份上，李隆暻自然不好再拒绝。于是李隆暻回道：“弟弟在这里替茂禛谢过兄长这一位伯父。”

“五弟, 咱们是一家人, 就应该和和气气。孤相中茂禛这个侄子, 这孩子讨人喜欢。”太子语气里有亲近的意思。待李茂禛是长辈的亲切态度。

永安帝赐给太子的玉佩，太子拿出来给侄子抓周。这自然把现场的气氛又是失推上一个新的高度。

人人都有瞧热闹的心思。这等时候自然不可能想错过。

一方蟠龙玉佩放在大大的案几上, 太子亲自放上去的。李隆暻旁边瞧着这一幕, 他的目光是落在儿子李茂禛的身上。

李隆暻是对望向他的长子笑一笑。李茂禛得着父王的笑容，一个小孩儿自然是给一点阳光就灿烂。他回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的小酒窝在此刻特别显眼, 还显得可爱的很呐。

“父王。”李茂禛喊一声。他又是歪一歪头, 他望一眼父王身边的太子。

李茂禛不认识太子，李茂禛却是看见太子放的蟠龙玉佩。李茂禛凭着一个小孩儿的直觉，他走上前，他拿起那一方蟠龙玉佩。然后, 他是一步一步的往李隆暻的方向走去。

李隆暻瞧着儿子靠近, 他怕孩子不知轻重的摔着。李隆暻走上前。

李茂禛在见到亲爹靠近后，他还是一个小扑，他是一下子就扑到亲爹张开的怀抱中。

李隆暻接住儿子, 他还想呵斥孩子几句。这孩子也不瞧瞧, 这是什么地儿？

当然主要是李隆暻怕了，长子刚才如果没接住, 一旦孩子摔着怎么办。

李隆暻觉得小孩儿毛毛燥燥的, 这不是好习惯。李隆暻打心里想着得纠正。

“父王。”李茂禛一个小孩儿, 他哪知道亲爹的心头转了念头, 想给一个小孩儿加担子。

李茂禛的手上, 他拿着小小的书籍，小小的一把剑，还有一方蟠龙玉佩。

“给。”李隆暻把抓到的东西，全部往亲爹的怀里放。

“大公子试儿礼，抓到《孝经》一本，抓到剑一柄，抓到玉佩一块。”全德海此时开口说道：“大公子福如海，寿如山，将来必是文武又全，福德天生，孝顺有嘉，宗室栋梁。”

全德海的话，自然全是讨喜的好兆头。在场的宾客里，也有人夸了话。

“小小年纪，得着好东西都知道孝顺父王，长大之后必然是端方君子，孝顺儿郎。”

“孝，百善之首，小皇孙的试儿礼，端得大善。”

“……”这会儿没人说什么不好的话。人人都知道拭儿礼嘛，就求一个好兆头。

“五哥，恭喜。”康郡王凑上前，他是凑到贤郡王的身边。

“侄儿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让弟弟眼馋的紧啊。”康郡王望着把抓周得来的拭儿礼，那是一个劲儿给亲爹的侄儿。康郡王越瞧越喜欢。他琢磨着，若是他在今年添这样一个嫡子，真是越想越高兴。

李隆暻对于儿子的孝心，他当然也是非常高兴的。

倒是在旁边的钱珍珠不说话，但是，她非常清楚的知晓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误会了。

为何儿子李茂禛一得着好处，就会急急的给亲爹亲娘？那是钱珍珠教会的。

主要是李茂禛得着的赏赐不老少。钱珍珠有时间的时候，她也会带着儿子李茂禛去看他的小库房。然后，钱珍珠就是嘀嘀咕咕的给儿子科谱，也不管儿子听懂听不懂。

反正这等事情做多了后。李茂禛就养成习惯了。有好东西给亲爹亲娘，不久后，他再去自己的小库房瞧一瞧时，那些好东西还是他自个儿的。

小孩儿虽小，却是知道护食的。

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他自然时时惦记，有时候就去瞧一瞧，摸一摸。

至于数不数的清楚数儿？这是一个仁者见仁的问题。

这会儿的钱珍珠是当着一个背景板，她不出风头，她就瞧着儿子在亲爹的怀里，那是一个小金童一样的讨喜可爱。让在场的宾客们多夸一夸。

哪怕知道是场面话，很多人就是客气一下。但是呢，钱珍珠听着还是悦耳。

“钱氏，茂禛抓的拭儿礼，你替他收好。”李隆暻此时吩咐一声。

钱珍珠走上前，她是应下话。李隆暻就在此时，他要把儿子交给亲娘时。

康郡王在旁边喊一声，道：“五哥，别急着让咱们的大侄儿离开。我这当叔叔的还要抱一抱侄儿。”

李隆暻听着六弟康郡王的话，他心头挺无奈。这一个不要脸皮的弟弟，他一个要脸的人，他哪好拒绝。毕竟在场的宾客太多，李隆暻想开口拒绝，他都是开不了口。

“给。”李隆暻把胖乎乎的小团子李茂禛交给康郡王。

康郡王接过侄儿李茂禛后，他是掂一掂重量。他笑道：“本王这侄儿的份量不轻，是一个健康的小男子汉。”

“来，六弟抱一抱侄儿。”康郡王抱着李茂禛。

李茂禛先是一愣，他人小，他的脸蛋儿上还有疑惑。明明他都伸手，他都要让亲娘抱一抱。如何一下子变成一个陌生的人？

康郡王抱着侄儿，他是高高兴兴。李茂禛是扭一扭小身子，他是瞧一回亲爹亲娘。

李隆暻的脸上全是无奈，他看着高兴的弟弟，他能怎么办？

钱珍珠这会儿是眼眸子里有笑意。主要是儿子刚才的表情太有趣。那一种迷迷糊糊的呆愣，把钱珍珠看乐了。

若不是在场的人太多，钱珍珠都想笑一笑。如果这等时候能把这样的场景画下来，后头有机会拿出来欣赏一下，也是一桩欢乐事。

康郡王抱着侄子，他就往女眷那一边凑。

“大嫂，二嫂，三嫂。”康郡王对着嫂嫂们，他的态度是客气的。

康郡王给嫂嫂们打过招呼后，他又给走过来的杜雁蓉打一个招呼，他道：“五嫂。”

“六弟，你怎么往女眷这里凑？”杜雁蓉还是好奇的问一句。

“六嫂，瞧瞧小侄儿，多讨喜啊。”康郡王一举怀中的李茂禛，他笑道：“我抱着侄儿过来，借一借侄儿的喜气。”

“给。”康郡王说完话后，他把胖侄子塞给旁边的康郡王妃。

“使不得。”旁边的太子妃说道：“小儿性子不定，六弟妹怀了身孕，六弟，你得知道轻重。”

太子妃劝了话，她是真觉得让小孩儿靠近孕妇是太危险的事情。

“对，对，大嫂的话有道理。”赵王妃也是一样的劝了话。

“大嫂、二嫂，瞧瞧侄儿在六弟妹的怀里，也是乖巧的紧。我瞧着倒无妨的。让六弟妹借一借侄儿的喜气，今年一准儿生下一位小皇孙来。”宁王妃却是有点懂得康郡王妃的心思。

别人都说生孩子的事情，玄学的很。指不定借一借喜气，就跟抱着的孩子一样，生了一个性别的娃娃。

“大嫂、二嫂，不必担心。”康郡王妃挺是心态平和，她回道：“瞧瞧小侄儿，就像是三嫂说的，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被康郡王搁到康郡王妃的怀里，李茂禛没吵没闹。他是来到陌生的一群妇人身边。

他还是歪一歪小脑袋，他是左瞧瞧，右看看。他眼中有好奇，他还是伸伸手，他是虚握好几下。

“哟，这孩子想抓什么吗？”宁王妃此时是笑着说一句。

“瞧着小侄儿是喜欢六弟妹头上的金步摇。”赵王妃是过来人，她说道：“我家孩子小时候就是这样，见着女眷头上的头饰，他就是喜欢伸手去抓。”

众位王妃说话，是说的有来有回。

这会儿场上的抓周礼已经结束，男客们已经慢慢的往前院去。

场上的一切自然有丫鬟来收拾。至于女眷这儿，杜雁蓉也是提一话，她说道：“各位嫂嫂，还有六弟妹，咱们先去参加正式的宴席吧。”

“六弟妹，你瞧瞧，你这身子有孕，也不能累着。茂禛还是让人抱下去吧。”杜雁蓉提一话。

康郡王妃听得这话后，她是解下小尾指的护甲，她伸手在李茂禛的脸上抚一下。她笑道：“茂禛侄儿，你是心头喜欢的紧。”

说完话后，康郡王妃又是发髻上，她是拿下自己戴的那一支金步摇。

康郡王妃把金步摇递到李茂禛的手上，她又道：“侄儿喜欢，就赠给他。”

“钱侧妃。”康郡王妃招招手，她笑道：“我和嫂嫂们要去参加宴席。茂禛侄儿是还给你这当娘亲的。”

钱珍珠一直在旁边瞧着，她瞧着康郡王妃抚了儿子李茂禛的脸蛋儿时，还是能先摘下护甲，她心头对康郡王妃的印象就挺好。

毕竟，有贤郡王妃的前车之鉴嘛，只能说比衬一下后，二人又没有利益冲突，康郡王妃在钱珍珠的心中就变成一个人美心善的代表人物。

“郡王妃，您太客气。您的金步摇，如今给着茂禛。他一个小儿，就是贪玩的紧。这……会不会不太合适。”钱珍珠走上前，她是福一礼后，她才回话道。

“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茂禛是我的侄儿，我给小辈的东西，收着就是。”康郡王妃指一指她怀里的李茂禛，她说道：“瞧瞧，小侄儿也是喜欢这样亮闪闪的头饰。”

康郡王妃的怀里，李茂禛这会儿摇一摇金步摇，他是挺高兴的小模样。

钱珍珠这时候也不再多话，她是再福一礼，尔后，她是走上前抱了儿子李茂禛到自个儿的怀中。

“娘。”李茂禛伸手，他是把金步摇往亲娘这儿塞，他道：“给。”

“哟，侄儿真孝顺。”康郡王妃的眼中有羡慕。在她瞧来，如此一个小娃娃，一得着好东西后，那就赶紧的塞给亲娘。这就是已婚妇人眼中最好的崽子。

旁边的杜雁蓉瞧着这一幕，她不多话。

她就是跟钱珍珠说道：“钱妹妹，你抱着茂禛先回石榴院吧。他是忙碌一场拭儿礼，指不定过会儿就得喊饿呢。”

“郡王妃说的在理儿，妾这就抱着茂禛回石榴院。算一算时辰，往常这会儿他确实要吃哺食了。”钱珍珠顺着郡王妃杜雁蓉的话，她是给在场的女眷又福一礼，尔后，钱珍珠母子是告辞离开。

康郡王妃瞧着这一幕，她不多话，她就是在自个儿跟随来的丫鬟服侍下，她又是带好小尾指上的护甲。

钱珍珠回了石榴院。一回来后，魏嬷嬷已经备上李茂禛的哺食。

钱珍珠当娘的，她当然不会真饿着孩子。于是她是亲自给儿子投喂食物。

李茂禛是一个有好胃口的孩子，他是吃嘛嘛香。能睡又爱动的孩子。总之，他是看着圆圆乎乎的有福相。其时这孩子只是有一些婴儿肥。

用魏嬷嬷的话讲，等过些年，小皇子年纪大些后，身子骨再抽条，到时候一定是长成一位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

当然，这是魏嬷嬷的看法。在钱珍珠的眼中，儿子还是文武都学一学的好。

哪怕两方面都学，最容易两方面都是一般般。可是在钱珍珠心中，儿子是皇孙，是宗室子，两方面都懂一点，都是了解一些。再是跟他父王李隆暻多历练一下，最后不容易吃亏。

懂得，都懂。

不懂的，就容易被人挖坑埋了。少年时多努力，多学些东西总不会是错处。这才是钱珍珠的观点。

“娘。”李茂禛吃了一小碗的鸡蛋羹。他是伸手，指一指小碗。

“吃。”李茂禛是歪一歪头，显然他的胃口好，他觉得他还能再吃。

钱珍珠伸手，她在儿子的胃部处摸一摸。然后，钱珍珠是伸手，她是轻轻的捏一捏儿子的小脸蛋儿，她说道：“茂禛，你已经吃饱了。”

小孩儿贪嘴，吃食没节制可不成。

钱珍珠不会忘记的事情，就是头一月，自家这一个孩子就是因为闹着吃吃吃，然后，钱珍珠瞧着哭着喊饿的孩子。

钱珍珠给李茂禛多喂了一些吃食。最后，这孩子吃撑了。

郡王府的大夫来请脉，整个石榴院也是闹一个人仰马翻的。那一回是把钱珍珠吓坏了。

打那后，钱珍珠是好好的跟大夫学过，如何摸一摸小孩儿的胃，那是知道他吃饱了，还是没有吃饱？

在大夫的眼中，八分饱最好。钱珍珠有过前车之鉴，她自然就是听大夫的话。

“嬷嬷，带着茂禛在园子里玩耍一下吧。”钱珍珠把儿子交给魏嬷嬷。

侍候好孩子用完饭。钱珍珠自己也是用一些点心和羹汤。

就在钱珍珠垫一垫肚子后，她就去石榴院的小花园里寻儿子。

石榴院的面积大，有一个种着花草果树的小园子。四时风景，皆能赏到。

如今的时光里，梅花还在开放。这会儿的李隆暻就是让魏嬷嬷抱着，他在摘梅花。

“娘。”李隆暻见到亲娘时，他是很高兴。他是挥一挥手头的梅花枝。然后，梅花的花瓣还是有些飘飘扬扬的落下来。

钱珍珠走过去，她从魏嬷嬷的怀中接过儿子。她还是把儿子放在地上，她陪他，母子二人是慢慢在青砖地面慢行散步。

“禀侧妃，于侧妃和朱侧妃来访。”此时有丫鬟来禀报消息。

“快请进来。”钱珍珠一听石榴院来客人，她是赶紧的吩咐话道。丫鬟得着话，行礼后告退离开。

稍过片刻后，钱珍珠就见到在丫鬟的此路下，来到石榴院内的于侧妃和朱侧妃。

几人都是老相识。这会儿彼此见一回礼。钱珍珠说道：“于姐姐，朱姐姐，咱们屋里坐。”

“哟，我和朱妹妹来的不巧，这是打扰到钱妹妹和孩子一起逛园子。”于侧妃打趣一句儿。

“哪能。”钱珍珠回话，她说道：“我可是好客的，巴不得于姐姐和朱姐姐常来石榴院坐一坐。”

“走，咱们屋里去。”钱珍珠这时候抱起儿子李茂禛，她是笑着提一话道。

“成啊，我和于姐姐还是头一回来钱妹妹的住所。”朱侧妃也没有拒绝钱珍珠的提议。于是一行人往屋里去。

等进屋后，丫鬟送上茶水点心。

钱珍珠当先端起茶盏，她笑道：“二位姐姐，请吃茶。”

于侧妃、朱侧妃此时没拒绝，二人就是陪着钱珍珠一起吃茶，同时也是聊一聊身边的趣事儿。

倒是李茂禛是用过哺食时，又是在外头散步一些时候。这会儿的他是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瞧着小家伙可爱，钱珍珠却是亲娘啊。所以，她心疼孩子打瞌睡。她吩咐照顾李茂禛的奶嬷嬷，她说道：“嬷嬷，你抱着茂禛下去小憩一些时辰吧。”

奶嬷嬷得着钱珍珠的话，她自然是抱起李茂禛这一个小主子，再是给钱珍珠等人福一礼后，奶嬷嬷是告退离开。

于侧妃瞧着这一幕，她说道：“咱们几人里，我瞧着钱妹妹的福份最大。”

“当不得，于姐姐，你这话谬赞了。”钱珍珠摇摇头，她觉得这话太过头。她什么身份，又如何议一声福份最大。这把贤郡王府的嫡妃杜氏，那是搁在什么地方？

钱珍珠不是得志就猖狂的小人。钱珍珠还是知道李隆暻这一位皇子看着随和，他的底线是在什么地方。

“钱妹妹，于姐姐的话不是客气，我也是这般认为的。”朱侧妃是说道：“其时真论起来，我是羡慕钱妹妹的。”

朱侧妃说着此话后，她是端起手中的茶盏，她又是轻品一小口后，她方才又道：“宁王府内，我是坐着侧妃的位置。可是我这一个位置，也是得益于父亲的官位。如此才会让宫里的娘娘挑中我入宁王府。”

“奈何这些年过去了，父亲的位置一直没挪过。而我本人也是没福气的，一直没能替王爷生下一儿半女。便是娘家的亲人那一边，我一旦接到娘家的家书，一定是催着我赶紧的怀一胎。不掬着是男是女，只是能生一个孩子都是好的。”朱侧妃显然也有自己的苦恼。

“谁说不是呢。我和朱侧妃是一样的为难之处。我二人的膝下皆是无一儿半女的。”于侧妃也是同样的回一话道。

于侧妃、朱侧妃是什么出身？她又是什么出身。

钱珍珠觉得不能比。毕竟，大家伙的出身不同。这二位的娘家都是官宦人家。她呢，她靠的得是自个儿。

钱家如今就一个侄儿看着读书不成，至于到底会不会成气候，还要再过十几二十年才会有一个定数。

现在嘛，在钱珍珠的眼中，娘家不拖后腿，她就是谢天谢地。

“两位姐姐，你们是只瞧见我的风光，没看着我的难处。”钱珍珠也是诉苦，她说道：“我娘家出身低微，我能侍候郡王爷，全是宫里娘娘给的恩典。哪像是二位姐姐，你等自能安坐如山，你等的背后娘家，就是二位姐姐最大的依仗。”

“我是不成的，我这一路走来，若不是饶幸得着郡王爷一点眷顾。我又哪会有如今的一切。”钱珍珠真觉得她一路走来，八成全是运气。真的还不是讲了实力。

“没什么饶幸的。”于侧妃摇摇头，她说道：“幸运，也是妹妹的命数。”

三人聊一会天，于侧妃和朱侧妃总是表达一个意思，就是羡慕钱珍珠。这就让钱珍珠有一点无奈了，这般下去真不能好好的聊天啊。

“今天皇家还有宫宴，二位姐姐，到时候咱们凑一桌，仔细的琢磨一下也是缘分。”钱珍珠是转移话题。

“对啊，算一算时辰。我和朱侧妃能在石榴院里待的时间也不多。稍后还要回王府，也要去换一身吉服。”于侧妃顺着钱珍珠的话，也是跟着转换话题。

然后，一众人的聊天方向，就是自然而然的转移。就是一起谈到皇家宫宴的事情。

元宵节，皇家宫宴。

钱珍珠等女眷，哪怕是王府的侧妃，她等也有一个位置参加一回。当然，就是特别不起眼的小角落。在钱珍珠的眼中，她更像是纯粹去凑数儿兼着捧哏的。

京都，咸福宫。

庄嫔在宫宴前，她是见到儿子儿媳，还有孙儿李茂禛。至于钱珍珠这一个孩子的生母，她在庄嫔的眼中，很自然的被华丽丽的无视掉。

庄嫔心情好，她跟儿媳杜雁蓉问了抓周时的详细情况。杜雁蓉仔细的讲一回。

时不时的，庄嫔也跟儿子李隆暻问一些事儿。庄嫔说道：“可惜本宫没能够参加茂禛的抓周。”庄嫔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不过我家孙儿就是能干，能抓到《孝经》，还有抓到剑，文武双全嘛，儿子像父王。”庄嫔的眼中，儿子李隆暻自然是处处皆好。

“茂禛是一个好孩子。”庄嫔夸一句。尔后，她又问道：“太子添过抓周礼的蟠龙，可是替茂禛收好？”

“母嫔放心，钱妹妹替茂禛收进孩子的小库房里。一切都是妥当的。”杜雁蓉是回话道。

“钱氏，你有心了。”庄嫔的目光，这时候才是落在钱珍珠的身上。钱珍珠起身，她福一礼后，回道：“妾的份内事儿。不敢当娘娘的夸赞。”

“坐。”庄嫔摆摆手，她态度挺和善。

钱珍珠没当真，她不会真的觉得庄嫔就是和蔼可亲的大善人。钱珍珠再福一礼后，她方才落坐。

咸福宫内，庄嫔瞧着儿子儿媳，还有孙儿皆在。她的心情不错。

元宵节的宫宴，跟每一年的宫宴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一场热闹。

在宴席开始前，钱珍珠的位置不起眼。她和于侧妃、朱侧妃等人凑在一桌。这等场合里，众人也是闲聊几句。

就是凑一个趣，毕竟是节庆里，没谁真的说什么不讨喜的话。

一场宫宴，等着结束时。钱珍珠是抱着儿子出宫。这会儿的李茂禛有些打瞌睡。他是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还是瞧着让当娘的钱珍珠心疼。

等着走出宫门，坐上马车回府时。就在马车内，李茂禛就是睡着了。

等到回了贤郡王府，钱珍珠抱着睡着李茂禛福一礼，尔后，钱珍珠母子就是回到石榴院。

李隆暻在酒宴上饮了一些酒，这会儿他有些微微的醉意。

因为是十五的元宵节，李隆暻按着往常的习惯，他是跟表妹一起回的牡丹院。他准备宿于牡丹院。

“表哥。”李隆暻去沐浴一回，酒意上来，再被热水蕴开的薄薄烟气一冲，李隆暻觉得酒意更浓。

李隆暻沐浴好后，他回到正院的寝屋。这会儿换着寝衣的杜雁蓉是向表哥福一礼。她说道：“表哥，我来月事了。”

“今个儿倒不好留表哥宿于牡丹院里。”杜雁蓉提一话，她说道：“若不然的话，表哥去一回钱妹妹那儿。钱妹妹最是体贴可人。我不是小性儿的人，真不爱拈酸吃醋。”杜雁蓉提一个建议。

“……”李隆暻沉默片刻。

杜雁蓉劝道：“表哥，你便去吧。也就当是去看一看茂禛。”

杜雁蓉这么一轻话，李隆暻点点头。

“成。”李隆暻不在拒绝，他说道：“表妹，那你早些歇息。”

“表哥。”在李隆暻要离开前，杜雁蓉又是唤来丫鬟，然后，她是端过丫鬟呈上来的醒酒汤。她说道：“这是我吩咐下人备上的醒酒汤。表哥，你在宫里饮了不少酒，我怕明个儿你头疼。你先喝一小碗，也是解一解酒意。”

对于表妹的好意，李隆暻没有拒绝。

李隆暻饮了温热的醒酒汤后，他就是离开牡丹院。至于往日，这一天杜雁蓉没有来月事，怎么这一个月就是来了？

李隆暻在微微醉酒中，他一时间也没过想问什么。或者说，他就是随了表妹的心意。

杜雁蓉望着李隆暻离开的背景。她是微微的低下头。良久后，在李隆暻离开后。杜雁蓉问着身边呈上醒酒汤的大丫鬟春雨。她说道：“春雨，你说说，我这般做就真的对吗？”

“禀郡王妃，奴婢人笨，只知道听候主子的吩咐。奴婢不敢替主子拿主意，就怕给主子添麻烦。”春雨赶紧的回道。她的态度很明白，她就是下人，听着上头的吩咐就成。出主意？

也不怕风大闪舌头。春雨是不敢胡乱出主意的，她怕真惹着麻烦，就会当主子的出气桶。

从牡丹院出来后，李隆暻往石榴院去。

这会儿李隆暻的身边跟着牡丹院的婆子，对方替李隆暻提着灯笼。这一路上，李隆暻的脚步是越走越慢。

李隆暻人有些微微醉。然后，在路过花园子时，李隆暻是瞧见廊道的灯笼下，隐约站着一位女子。

李隆暻瞧过去，他总觉得眼熟。

“给郡王爷请安。”女子走上前来，她的模样在灯光下，李隆暻瞧得模糊的很。当然，最要紧的地方是李隆暻瞧见对方的打扮。

“原来是珍珠啊。”李隆暻问一话。

“你怎么来迎本王？”李隆暻嘴里这般说着话，他是很自然是伸手，他把手递到对方的手中。

对方也很自然是执起李隆暻的手。然后，旁边打灯笼的婆子就是立于侧面。灯光之下，李隆暻最显眼，女子总是微微站在旁边，她的一切被月色掩饰一些。

“走吧，咱们去瞧瞧茂禛。”李隆暻哪怕醉了，他还是想着见一见长子。

“郡王爷，天晚了，孩子都睡下。不若明个儿您再去瞧一瞧。”女子温柔的提一话。尔后，她是搀扶着李隆暻。

她的身上传来香味，李隆暻的小腹处一阵的燥热。李隆暻这会儿闻着熟悉的香味传到鼻间。李隆暻笑道：“对，还是珍珠你考虑的对。时间太晚，茂禛一定睡下。还是不去打扰他。走吧，咱们也是回屋。”

李隆暻拉着对方的手，他的心情不错的样子。

李隆暻这一晚睡得挺好，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在李隆暻睡下后，匆匆赶紧来海棠院的全德海。他是望着已经吹了灯的屋子。

全德海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只是心头叹息一声。全德海又不傻，他哪里不知道，他是被算计一回。

全德海是李隆暻贴身太监，刚才得着冷梅院的消息，说是春庶妃不爽利。

牡丹院里，管事的谭嬷嬷只说上头的意思。郡王和郡王妃已经歇下。

谭嬷嬷就请全德海一道去海棠院，也是瞧一瞧春庶妃的情况。

全德海依着往常的旧例，十五这一天，郡王李隆暻就是歇在正院。

于是全德海本着不得罪正院的嬷嬷，他就去一趟冷梅院。

冷梅院的春庶妃就是受些寒气，大夫开过药方后，也是没什么麻烦事儿。

全德海从冷梅院离开，在他回到牡丹院后，他得着的最新消息就是郡王爷没歇在正院。郡王爷去了石榴院。

全德海还在琢磨呢，钱侧妃真得宠。然后，他去一趟石榴院。结果嘛，挺有喜感。

牡丹院的下人说郡王妃去石榴院。石榴院的下人讲，郡王爷没有来石榴院。

跑来跑去，全德海把郡王李隆暻的下落给闹丢掉？这事情说出去，全德海这一个贤郡王的贴身太监是失职。

好在贤郡王府内，哪可能真的把人闹丢掉。全德海真的吩咐下头人去查。

最后全德海就是来到海棠院。全公公这会儿的心情，那是叫一个复杂。

次日。

李隆暻醒来，他睁开眼时，喊一声，道：“全德海，点灯。”

稍片刻后，灯亮了。

屋中的一切让李隆暻觉得陌生。然后，他再瞧一眼枕边的女子。

李隆暻有些眼熟的，毕竟是他后宅的女眷，李隆暻又不瞎，他当然是认识。只是刘姑娘不得宠，李隆暻在海棠院歇下的日子很少。

这一时间，他才会有一种陌生感。

“……”李隆暻头有一点疼。他回想一遍，然后，他隐约的有一些印象。

最后李隆暻平静的起身，他是穿好衣裳。就是这会儿，刘姑娘醒来。

刘姑娘快速起身，她是简单的穿好衣裳。她想侍候李隆暻梳发。

“本王这里有侍候的人，你歇下吧。”李隆暻待刘姑娘没有多少恶感，当然，也没有多少好感。李隆暻态度很平淡，这就是让旁边的刘姑娘有一点手足无措。

李隆暻在梳洗好后，他是准备提步离开前。

他又是回头，他是望一眼刘姑娘。李隆暻本来想说些什么，最后，他还是住了口，他不再多提话。他是领着全德海离开海棠院。

刘姑娘在李隆暻离开后，她是捂着胸口，她是坐到榻边上。

“一切都成了。”刘姑娘是伸手，她是捂一下自己的小腹。

刘姑娘想到春庶妃对她说的话。

“刘氏，你就不想要一个孩子吗？”春庶妃的话说到刘姑娘的心坎儿上。刘姑娘怎么可能不想要孩子，她攒那般多的生子药方，她又不是拿来收藏的。

刘姑娘左右思量，到底扭不过心底的一点奢望。刘姑娘最后同意春庶妃的帮衬。二人也算得结成一份默契。

刘姑娘想要孩子，但是，她又不想平白的便宜春庶妃。刘姑娘只想沾一沾春庶妃的便宜。

春庶妃嘛，她只是听从郡王妃的吩咐，她是出面当一个工具人。当然，不可否认的春庶妃也有一份念想。

春庶妃的位份比刘姑娘高，一旦刘姑娘生下孩子，春庶妃觉得比起兰庶妃膝下的大姑娘，也许刘姑娘的孩子更容易抱养。

总之刘姑娘和春庶妃嘛，二人是一个贪对方的便宜，一个图对方的孩子。

李隆暻从海棠院离开。

李隆暻一路没多话，只是在回到前院时，李隆暻对全德海问道：“昨晚是怎么回事？”李隆暻酸一场，他的记忆并不全。但是，这些不代表着李隆暻不能揣测一番。稍微多想一下，李隆暻对于里头的文章也能读懂作成。

“禀郡王爷，您昨晚没歇在正院。您离开时，奴婢跟谭嬷嬷去一趟冷梅院，春庶妃昨晚闹一场病，大夫开过药，如今在养病中。等着奴婢回来时，您已经离开。”

“牡丹院的下人讲，您是去石榴院。待奴婢去石榴院时，石榴院的下人讲，您未曾过去。”全德海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当然免不了中间，全德海里是说一说一些小小的探查情况。毕竟过去一晚，全德海把想查的，也是查出来了。

“嗯。”李隆暻点一点头。

后宅的一些事情，李隆暻又没有瞎，他当然是看懂一些事情。

李隆暻这一回懒得提。真提出来，李隆暻知道表妹的脸上不好看。

李隆暻去上差了。他的心头有一点不爽利。

牡丹院。

钱珍珠等人来请安时，郡王妃没出现。她只道今个儿人有点不舒坦，今天的请安免掉。

钱珍珠等人听着郡王妃的吩咐，自然是一一起身告辞离开。

从牡丹院离开，往石榴院回去。

钱珍珠这儿又添一个小尾巴。兰香是跟着钱珍珠一道离开，她是准备往石榴院去做客。

等着回到石榴院后，钱珍珠请兰香吃茶。

“侧妃，您可是听说了，昨个儿郡王爷歇在海棠院。”兰香提一话道。

“郡王爷歇哪儿，自然有郡王爷的道理。”钱珍珠吃一回茶，她是随意的回道：“这等事儿，哪有咱们议论的道理。兰妹妹，且吃茶。”

兰香搁下茶盏，她说道：“侧妃真大度。妾可是听说，昨个晚郡王爷是要来石榴院。还是刘姑娘在路上劫了侧妃的宠爱。”

兰香说完这话后，她是小心的瞄一眼钱珍珠。兰香想瞧一瞧，这一位钱侧妃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着不在意？

“嗯……”钱珍珠在沉默。

钱珍珠又不傻，下头人早早的把消息禀上来。早晨起来后，钱珍珠梳头时，魏嬷嬷就把没消息仔细的讲给钱珍珠听一回。

钱珍珠能说什么？

目前打探的情况，一切就像是巧合。郡王爷身边的全公公不在，恰好春庶妃生病。

然后，牡丹院的婆子送醉酒的郡王爷，郡王妃在花园时错把刘氏当成钱侧妃。

郡王爷就是去一趟刘姑娘的海棠院歇下。

瞧瞧，一切没毛病。

贤郡王府后宅的女眷，全是李隆暻这一位郡王的妻妾。李隆暻是香饽饽，人人想咬一口。

郡王妃这一位嫡妻还要讲一个大度和贤惠。钱珍珠是哪一颗葱，她哪有什么资格去拈酸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