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第92章

杜太太听着儿媳的话, 她是轻轻点头。她说道：“为娘的知道，就是替蓉姐儿心疼。”

杜太太一想到女儿现在的近况，她是头疼的很。杜太太的神色之间全是忧虑。伯孝媳妇一见着如此, 她是劝道：“娘, 不如还是从长计议。”

“事不缓，一旦着急的话, 儿媳担忧会惹来麻烦。”伯孝媳妇的心思最是简单不过。她是想给儿子抢来一些好处。真是给婆家添上麻烦, 伯孝媳妇是不想的。

婆家是她的根, 她的后半辈子过得好不好，全看婆家的前程。

“你的话，也有道理。”杜太太也觉得儿媳的话对。缓一缓，把事情理清楚。真是把事情着急办了，一旦出现篓子。杜太太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收场。

往常嘛，杜家老宜人好好儿的，有这一位老祖宗出面。宫里的庄嫔对着亲娘, 那是全然孝顺的态度。

杜家老宜人在亲闺女跟前，真的能说上话。凭着杜太太自个儿，她不觉得她在庄嫔的跟前, 就真的有这样一份体面。

特别是杜太太想过，婆母往前时，还是提过庄嫔的态度。杜太太又是伸手，她是揉一揉眉心。

“难啊。”杜太太是真觉得太难。

“如今想来，我也是后悔，如何就让蓉姐儿攀高枝。外头人说起咱们这样的人家, 谁不是羡慕的紧。可里头的苦楚, 真是不能言说。”杜太太在伯孝媳妇的跟前是诉苦。

伯孝媳妇听后, 她是轻轻点头。面上她是赞同, 心头却不认同。

伯孝媳妇心想，她就是攀着杜家的高枝儿。

如果有得选，哪一个女儿都会选择一个上进的夫君。这不是没得选择。

儿女的婚事，父母之命就做主。伯孝媳妇会退进杜家，不就是杜家能替她的举人哥哥谋一个官职。

她是家中的小女儿，兄长多年科举，连续考了四次，一次也没中。

这些年下来心气儿没了。娘家长辈盼的不过是兄长谋一个官职。

如果是春闱上榜，进士功名，朝廷自然是安排官职。

虽说举人功名，也能入仕。奈何朝廷的官帽子，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举人只是有资格做官，没说一定能补上实差。伯孝媳妇的娘家嘛，就是在一众的高枝儿里挑上杜家长子。

杜家乐意抬举儿媳的娘家。杜伯孝举上一位官宦人家的千金。这婚事说出去也是体面。

两家有意，婚事即成。

对于这一桩婚事，伯孝媳妇若说不满意，那是真没有。毕竟她嫁的是杜氏一族的嫡长子。对方有一位做娘娘的姑母，一位做皇家儿媳的郡王妃姐姐。

这等人家，说出去体面光鲜。伯孝媳妇出嫁前，在娘家也是多得家中姐妹和闺中手帕交的羡慕。

伯孝媳妇的娘家想攀高枝儿。嫁进杜氏一族后，伯孝媳妇自然盼着婆家越来越好。对比着婆家跟娘家的区别。现在听一听婆母的念叨。

伯孝媳妇心想，咱家这样的人家，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真是有什么苦楚，在富贵眼前一计较，哪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荣华富贵享受着，真是论起苦楚。伯孝媳妇觉得，这等遭罪，就是多少人求着，也是求不来的。毕竟大姐姐这一位郡王妃，哪怕是膝下无子呢，那也是皇家名媒正娶的儿媳妇。

“娘，儿媳就是想着，大姐姐不能生，不如抱养一个。”伯孝媳妇提一个建议。

杜太太沉默下来。伯孝媳妇瞧着婆母的态度，她是心头琢磨着，这莫不成还有什么难处？应该不能吧。

在伯孝媳妇的眼中，大姐姐嫁的多好啊，亲婆母是亲姑母。俗话讲，姑侄一家亲。大姐姐只要讨着婆婆兼姑母的欢心。又有祖母的体面在，大姐姐在贤郡王府里要多威风，就能多威风。

那什么钱侧妃，只要有庄嫔娘娘肯出头。压一压，一定能压下去。

真是钱侧妃独宠，想法子夺了她的宠爱就是。在伯孝媳妇想来，皇家什么样的美人儿是挑不出来的。只要想，环肥燕瘦，往郡王府里一塞。

爷们儿的，还有不爱美色的。只要钱侧妃一失宠，狠起心来的爷们儿的，那是要多绝情，就有多绝情。到时候钱侧妃膝下的庶长子，指不定都能抱到大姐姐的跟前抚养。

这等事情还真的不是伯孝媳妇胡想。而她真的见识过。

“唉。”杜太太叹息一声。对于女儿杜雁蓉的黑历史，杜太太只有隐瞒的份儿。她当然不能说，因为女儿有前科。如今宫里的庄嫔娘娘，还有贤郡王府的外甥李隆暻，貌似都不怎么想让抱养孩子。

能怎么办？

女儿做下来的孽，现下就到还债的时候。

“郡王爷不讲抱养。”杜太太简单的给一个答案。伯孝媳妇一听婆婆的话，她是哑口无言。

她嫁进来前，还是听说大姐姐这一位郡王妃跟夫君是青梅竹马。哪料想，如今再听婆婆这么一讲，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儿。

伯孝媳妇的心头起疑。只是她压下自己的小心思。她不敢深思。又或者是不愿意深想。

杜宅，杜太太万般想法。真的让她动手，她又是麻爪子。杜太太最好的想法，还是老太太赶紧痊愈。

一旦家中有老太太做镇，再是请老太太去宫里求一求。女儿的事情应该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宫里的太医来着好些趟。关于杜家老宜人的情况，太医自然也是要回禀一下宫里的庄嫔娘娘。

京都，皇城，咸福宫。

庄嫔又一次听过太医的回话，她是心情不太好。太医也是识趣，简单回话后，就是告退离开。

等着太医走后，庄嫔对杜嬷嬷说道：“嬷嬷，本宫心头不好受。母亲生病，本宫做女儿的都不能尽一尽孝心，在榻前侍奉一回母亲。”

庄嫔心头对于亲娘的感情真好。这些年下来，亲娘在族里也是撮合，想法子的替她谋好处。

如果说庄嫔生下五皇子后，族里才是加大对她的投资。那么亲娘就是一直支持她的那一个人。

哪怕当年要参加大选，想进宫搏一搏的人是她自个儿。亲娘阻止过，最后耐不过女儿的央求。

庄嫔初进宫，最初得着的提拔。也是后宫里的一个老太监的帮衬。对方会帮衬，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

那是亲娘花大价钱，给老太监寻一个嗣子，又是替对方置办一方家业。更甚者，还是亲娘出面，从娘家里挑一位没有双亲依靠的表妹，说得表妹同意，又出嫁妆。把表妹嫁给那一位老太监做儿媳妇。

从头到尾，杜家老宜人这当娘的，就在后头替女儿解决问题。

庄嫔一路走来，要说多顺风顺水也不尽然。至少，也算得起局有助力。后来有运道。

瞧瞧一众嫔妃，真是平安养大皇子的，也是一个巴掌的数儿。毕竟如今永安帝膝下，健康长大的皇子就五人。

“娘娘，老宜人最是心疼你。如果知道你伤心，也一定会让奴婢等人劝一劝您。”杜嬷嬷是庄嫔的身边旧人，她是劝话，说道：“要奴婢讲来，娘娘心头不痛快，不如多在菩萨跟前替老宜人祈福。”

“娘娘，您是一宫主子。您万万不可以卸下心气儿。”杜嬷嬷其时更想劝的，便是宫里的嫔妃，真是担忧娘家的事宜。也只能私下说说，万万不可以摆上台面。

宫里的娘娘们，一举一动，一颗心思全得挂在皇帝的身上。甭管真心与假意，至少面上得是这样。

皇帝高兴，娘娘高兴。皇帝生气，娘娘担忧。

如果不能一颗红心向天子，那就是站位不对，立场不端。这等嫔妃嘛，想得宠，也立稳脚跟是很难的。

因为后宫的嫔妃太多，皇帝注意不到的话。一旦犯下错处，很可能被上位的嫔妃罚了，便是白挨。更可能就是被拔掉脸面后，还会被人敲然无声的打压，下头的奴才们也是看碟儿下菜。

杜嬷嬷在宫里见多了不得宠的嫔妃，也是消失时，同样没什么声息。

“是啊，本宫还得多替母亲祈福。”庄嫔是赞同这一话。

杜嬷嬷听着庄嫔这话讲，她自然是附合一番。尔后，杜嬷嬷的脸上又是露出为难的神色。她是想一想后，还是说道：“还有一桩事情，奴婢是听着太医讲的。就是觉得这一桩事情，也不应该瞒着娘娘。”

“太医讲过什么？”庄嫔奇怪，这等事情如何还要从杜嬷嬷的口中婉转的提一提。

“娘娘，太医讲，老宜人提过一回，她想见一见大孙女。”杜嬷嬷把太医的话学舌一回。庄嫔一听后，她是越加的沉默。

对于杜雁蓉这一个侄女嘛，庄嫔是真的不喜欢。

“母亲想见一见孙女啊。”庄嫔又是迟疑起来。到底她是顾念着母亲的体面。庄嫔想到生母的年岁大了，老人家又能再活几年？

只是侄女杜雁蓉为什么被生病，实际被圈起来不出门。儿子李隆暻已经详细告诉给庄嫔。

庄嫔也觉得这般手段狠，心思毒的侄女，还是拔掉她的爪牙，让她安份的提前养老最好。

一旦解禁，真的让侄女露脸。前头的圈养计较，那就得白废心思。

庄嫔的心情有点复杂，一边是儿子李隆暻的意愿，一边是亲娘的念想。她有一点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