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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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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钱珍珠只是简单的瞧过一眼郡王妃后, 她是客气的说话,道:“不知郡王妃唤妾来,可是有什么吩咐?”无事不登三宝殿。

郡王妃相召, 在钱珍珠想来应该有什么要紧事情吧。

“我病一场, 太久没见妹妹,就是想见一见妹妹。”郡王妃拿起桌上的茶盏,她是小小的饮一口。

“咳咳……”饮罢后,郡王妃又是轻咳两声。

钱珍珠如今是管着中馈的,她是知道正院里如今用参的量多。只瞧一眼, 钱珍珠就是看出来,郡王妃吃的是参茶。

参茶嘛, 偶尔吃吃还成。真是拿来当水喝, 过了。

在钱珍珠瞧来, 郡王妃如今的补法, 真的补得太过。很容易就是虚不受补。

当然有万般想法,钱珍珠不会多嘴, 毕竟府里有府医,郡王妃病一场,太医也来瞧过。有这些医家名手请脉,做医师的都不提出来问题, 她一个内宅女眷还是莫要多嘴的好。

“得郡王妃的关心,是妾的荣幸。”钱珍珠也是客气的回着话。

嘴里这般讲, 钱珍珠心头是不相信的。只是附合一二,也是场面上的话样子。

“瞧钱妹妹的模样,就知道钱妹妹定然不相信我的话。”郡王妃捂嘴, 她是轻笑出声。

“妾是相信的。”钱珍珠是睁眼说瞎话。在后宅一亩三分地上, 真心二字, 也可以跟良心一样的被吃掉。

钱珍珠就是觉得二人谈话空乏,太假,太空。反正做为女眷,又没有什么正紧的事业要忙碌,闲着也是闲着。钱珍珠就听一听郡王妃要唠叨什么,她的心态还不错,真的不太着急。

“钱妹妹,请吃茶。”郡王妃又指一指钱珍珠的桌前。钱珍珠望一眼丫鬟送上来的茶盏,她没有拒绝。她是端起来,小饮一口。

咦。

钱珍珠以为是错觉,她是再饮一口后,她说道:“是陈茶。莫不成下头人慢待郡王妃?”

“若如此的话,是妾的疏忽,妾一定会提醒一回钟嬷嬷和金嬷嬷二人。她们是郡王爷提拔上来协助管里府务的,如何敢让人怠慢正院。”钱珍珠是神色一变,她是严肃的回着话。

“哈哈哈……”郡王妃捂嘴笑出声。然后,她又是咳几声。

等咳过后,郡王妃给自个儿顺一顺气。她才说道:“钱妹妹,不必小提大作。是我吩咐的,若不然的话,下人哪敢给妹妹您是呈上一盏陈茶。”

钱珍珠不懂,郡王妃请她来一趟,就为着吃一盏陈茶。有什么用意?

消遣她嘛。只是看郡王妃的样子又不太像。

“妾不懂。”钱珍珠在维持人设,她没有表现什么高端局,她就是一个在外人眼中幸运一点的小女子。

“陈茶也没什么,吃着与新茶的味道差一些。若不是细品,又哪里真能吃出什么差别来。”郡王妃晃然不在意的样子。

她是再端起参汤,她是饮一小口。

许是参汤的作用,瞧在钱珍珠的眼中,这会儿的郡王妃嘛,打一眼瞧过去,那神色之间似乎添上几分的韵味。倒也没有初见时,毫无半丝血色的模样。

只要不咳嗽,郡王妃瞧着是一位弱风扶柳一般的美人儿。也是能诱惑男子三分。

“钱妹妹,我倒是觉得咱们谈话,就这一盏茶谈起吧。”郡王妃搁下手中的茶盏,她说道:“陈茶的好,就妙在一个陈年之意上。”

“老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咱们都是多年的旧识,打我嫁进皇家,后宅里识得女眷啊,如今就剩下钱妹妹一人。”郡王妃提起往事。

郡王妃不提还好,这一提,钱珍珠的脑海里回想起来兰香的模样。

兰香的死因是什么,钱珍珠最清楚不过的。

郡王妃是凶手之一,钱珍珠也是推一把。在兰香之死里,钱珍珠还是得着一桩好处。就是让兰香明明白白泼一盆黑水到郡王妃的身上。

想一想,钱珍珠就在心头暗到,真黑啊。

“是啊,郡王妃一提,妾就想到兰妹妹。如今毓秀抚养在妾的膝下,妾愰一觉,兰妹妹,唉。”钱珍珠是悠悠的叹一声。

“兰妹妹去了,我估摸着,我这不中用的身子骨。瞧着也不像能熬多久的样子。”郡王妃又是提一提自个儿。

“郡王妃,这……”钱珍珠听着郡王妃的丧气话。她是有一点不敢相信的。

这还是那一个缕败缕战的郡王妃吗?这样一个投子认输的郡王妃,一旦真的摆在眼前,钱珍珠不敢相信。

“钱妹妹不相信?”郡王妃看清楚钱珍珠的神色,她是反问一句。

“郡王妃,您只是病一场,宫里府里都有杏林名手,只要您是好好的调养,想必一定能调养好。”钱珍珠客气的说着场面话。

“便是调养好又如何,不过是一只金丝雀儿。被关在笼子里,哪能得着半分的自在。”郡王妃自嘲一声。她说道:“如今我落得什么样的收场,钱妹妹,你是假装不知道吧。”

郡王妃的话太直白,差一点把钱珍珠给咽着。

“郡王妃,您……”钱珍珠想了想后,她才是回道:“妾不敢糊说,郡王妃您的身份贵重。您若是自怨自哀,实在是不必的。”

打从知道郡王妃不能生育后,钱珍珠是盼着郡王妃长命百岁的。毕竟,贤郡王总需要一位嫡妃,不是杜氏,也会有旁人。

总之,这一位嫡妃的人选,压根儿不会是钱珍珠。

在这等情况下,杜氏这一位嫡妃跟钱珍珠这一位生有庶长子的侧妃,那是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

人的立场不同,站的位置不同。利益冲突,从来才是大事儿。一旦利益相关的问题上有着兼容性,一切就是好商量。

为着儿子李茂禛的将来着想,钱珍珠就盼着郡王妃长长久久的活着。最好是一直占着贤郡王府的嫡妃之位。

这会儿的郡王妃是自怨自哀,钱珍珠比郡王妃还着急,她真想替对方鼓一鼓勇气。

“身份贵重?”这四个字眼儿落在郡王妃的耳中,她觉得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这一个皇家儿媳出身最低,哪有什么贵重可言。”郡王妃轻轻的摇一摇头。钱珍珠却是不赞同,她是回道:“恕妾多嘴,郡王妃,您是皇家赐婚,八抬大轿抬进皇宫的皇子嫡妻。您的身份,在世人眼中,除着少少的几位娘娘。您都不算尊贵,又有几位女眷敢奢言尊贵二字。”

钱珍珠真的觉得人生如郡王妃这般的开始,就是同花顺的开局。

只要好好的打出牌面,一定是大赢家的结局。奈何郡王妃的手气太糊,最后落得一个惨淡收场。

“算了,过去不必多提。”郡王妃摆摆手,她的神色淡淡。

钱珍珠瞧着郡王妃不乐意听,她是闭上嘴。钱珍珠就是端起茶,她是细细的品一品。

屋中安静,郡王妃也是吃起参茶。又过小会儿后,郡王妃先开口,她说道:“其时我寻着钱妹妹来,也是觉得人生无趣。在最后,总想寻着旧识来聊一聊话。也算得解一解乏闷。”

“妾嘴笨,话里话外容易扰着郡王妃兴致。”钱珍珠客气的回一句。

“是吗?”郡王妃挑一下眉头,她笑道:“我瞧着钱妹妹不像是笨人。你啊,倒是一个聪明。若不然的话,如何能得着表哥的欢心。”

钱珍珠心头叹息一声。她想着,贤郡王待她确实比着其它的女眷多几分感情。

只是这一等的不同,也是她搏命,拿命去拼一回后,才求来的结果。

当初去棣州府侍疾,耿氏也一道去了,还不是没有熬过来嘛。她啊,不过是沾着幸运二字。

“郡王爷开恩,妾薄颜,厚得郡王爷的赏识。”钱珍珠不在装傻。她的人设里,从来就是把贤郡王挂在头一位的。这会儿自然也得这般端好饭碗。

“妹妹识趣儿,一心一意待表哥,也难怪表哥欣赏妹妹。换做我是一个男儿,我也觉得钱妹妹你可怜可爱。”郡王妃的语气转换之间,似乎在拉近跟钱珍珠的距离。

钱珍珠听懂了。她是低下头,她回道:“郡王妃,您谬赞了,妾哪当得起您的这般夸。”

“当得。”郡王妃肯定的回道。

郡王妃说完这二字后,她是挥挥手,让屋中侍候的丫鬟婆子退出去。

钱珍珠瞧着郡王妃的举动,她是惊讶一回。只是到底这是正院嘛,一切自然得听着郡王妃的吩咐。

待屋中剩下郡王妃和钱珍珠二人时。郡王妃说道:“我病一场,糊涂的高烧一回后,再清醒一场。如今人也是明白过来。”

“我前头是犯着不少的错处,也是表哥宽厚,还是原谅我许多次。钱妹妹,我也得向你致歉一回,前面若有不当之处,你看在我的时日无多,也是原谅一二。”郡王妃话语之间,说得特别的客气。

“这……”钱珍珠瞧着起身,还是向她福一礼的郡王妃。她哪敢受礼,她赶紧起身,她是避开。她还是对着郡王妃还礼,也是重重的施一礼。

郡王妃落坐,她指一指钱珍珠,她道:“钱妹妹,坐吧。”

钱珍珠是谢过一话,尔后,她是重新落坐。郡王妃才是又说道:“寻妹妹来,不过是将死之人的一些提点。妹妹就当是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谈其生死,郡王妃的神色之间是淡然。愰然那一份生死,不是属于她自己。

钱珍珠心中有一份的黯然。不是为着郡王妃,而是为着自个儿。

想一想贤郡王府的后宅,女眷一个一个的没了性命。这让钱珍珠如何能安生渡日,她真的太缺乏安全感。她心想,这一个该死的世道。

“……”钱珍珠是抿一抿唇,她是神色认真的聆听。反正郡王妃寻她来,总会把话讲清楚。

“我不能生,这是嫁进皇家后,我落得的一个结果。”郡王妃伸手,她是指一指自个儿。她说道:“真可笑啊。我求了许多,最后落得这样一个收场。”

“其时最初我怀疑过钱妹妹你啊,我在想,谁谋害的我。”郡王妃的又是伸手一指钱珍珠。

这把钱珍珠是吓唬一跳。钱珍珠一想着时日无多的郡王妃,真是一个大杀器。

极限一换一,钱珍珠怕自己吃大亏。她忙是摆摆手,她说道:“不是妾。”

“我没有,我不敢,不是我。”钱珍珠连声三否认。

“我知道。”郡王妃轻声一笑,她是回话道。

钱珍珠不敢相信,郡王妃如此好说话。她的目光是打量一回郡王妃,她拭探的说道:“郡王妃相信妾的话?”太难得,郡王妃是这般通情达理的人。

“只是多番的确认后,我才相信的,钱妹妹不是胡乱伸手的可恶之人。”郡王妃当然不是简单的相信。她只是多番验证后,才是相信钱氏是一个胆儿小的,小的不敢伸手的后宅女眷。

许是出身太低,走到这一步,对于钱氏母子而言就是天大的幸运。

“贤郡王府里,除了钱妹妹像是能谋害我的人外。旁人没有那一份底气,也没有那等大的能耐。”郡王妃又是接着说道。

这话,钱珍珠是相信的。

钱珍珠自己知道自己的清白。同样的,她也是想不通啊,她这一个侧妃都不敢糊乱动手。

一直管着中馈之权,得意时风光无限的郡王妃又是在哪儿中招的毒手。

钱珍珠想不通的地方就在此,郡王妃倒霉的太意外,让人促不及防。

“如果不是府内的问题呢。”郡王妃笑着提一话道。

钱珍珠的目光是一下子望着海棠院,再是望一望康郡王府的方向。

“这……”钱珍珠是回道:“妾不敢相信。”

郡王妃顺着钱珍珠的方向,又是望一望海棠院和康郡王府的方向。

郡王妃是摇一摇头,她回道:“不是刘妹妹招来的祸事,更不干系着康郡王府。”

“曾经那些话,牵连上康郡王府的一切,不过是我拿来做筏子的。”郡王妃否认过去。

钱珍珠愣神片刻后,她是摇摇头,她说道:“妾愚笨。”她承认自己太笨,她就是准备听一听郡王妃的高见。

郡王妃捂嘴,她是咳嗽几声。

待着咳过一场后,郡王妃才是又端起参汤,她是小饮一口。尔后,郡王妃说道:“表哥说,一切是他做的。”

“啊。”钱珍珠觉得这话太假。

凭着多年来对枕边人的认识,钱珍珠压根儿不相信郡王妃的话。

这等后宅的龌龊事,哪可能是贤郡王干的。万万不像是贤郡王的为人处事风格。

“钱妹妹不相信。”郡王妃笑问道。

“妾不相信。这一定不会是郡王爷安排的。这等脏事儿落在郡王爷的头上,郡王爷太委屈了。”钱珍珠是替李隆暻委屈啊,这等黑锅罩头顶,真是得写一个大大的冤字。

“可是表哥自己乐意,他乐意顶着这样一份委屈。”郡王妃的脸上没有笑容,她只是神色镇定的很。

“这不可能。”钱珍珠还是摇摇头。

“瞧瞧,钱妹妹,你都不相信,你觉得表哥不是这般的坏人。我也不相信啊。”郡王妃捂嘴,她是轻轻的咳嗽几声。

咳过后,郡王妃的眉眼间有一些微微的红晕。她说道:“钱妹妹,咱们待表哥啊,都是一样的熟悉着,都是知道表哥是一个好心人。”

“所以呢,钱妹妹不妨想一想,这世道里谁能让表哥心甘情愿的认下污秽的坏事是自己所为,不发一言给自己辩解一二。”郡王妃反问一话道。

谁?

还敢让贤郡王如此的委屈。

皇帝?这两个字浮现在钱珍珠的脑袋。没法子,谁让皇帝是最大的锅,注定是罩着整个天下。当然,只是想一想,钱珍珠就觉得不可能是皇帝。

皇帝日理万机,哪有那等闲功夫,哪可能真去关注儿子的后宅小事儿。朝堂上的大事还不够皇帝操心的。

还有一答案,也是同时的浮现在钱珍珠的脑海里。只是钱珍珠曾经怀疑过,也是被她自个儿否决掉的。

她总是觉得应该,又或许是不可能的吧。

“看来钱妹妹是猜测到了。”郡王妃瞧着钱珍珠的神色,她说道:“是庄嫔娘娘,我的好姑母啊。”

这一个答案从郡王妃的口中讲出来,钱珍珠低下头,她说道:“万万不可能。”

“如何就不可能。”郡王妃问道。

“郡王妃,您也是说了,庄嫔娘娘是您的嫡亲姑母。姑侄一脉血缘,同是出身杜氏一族,庄嫔娘娘的母族,亦是郡王妃您的母族。”钱珍珠说出了,她曾经否决掉庄嫔是真凶,是谋算一切的幕后黑手的原由。

在钱珍珠想来,想得头秃,也不敢相信谋害郡王妃的人会是庄嫔。

“这世道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郡王妃指一指自己,她说道:“证据就是我自个儿。钱妹妹有什么好怀疑的。如果不是庄嫔,我的好姑母。钱妹妹是想让我怀疑,谋害我的人是钱妹妹吗?”

郡王妃的反问,把钱珍珠是吓唬一跳。

“妾以自己和茂禛发誓,害得郡王妃您不能生育的凶手,绝对不可能是妾。”钱珍珠赶紧的举起手,她是立下一个誓言。

“我是相信钱妹妹的,你不必立什么誓言。”郡王妃在钱珍珠立完誓言后,她才是笑着回一话。

钱珍珠才不相信郡王妃的话,刚才她没有立誓言前,郡王妃的拭探的目光里,全是恶意满满。

钱珍珠也是害怕的,光脚不怕穿鞋的。可是一个将死之人,一旦沾上恶念。她是不敢去赌,郡王妃一旦准备极限一换一时,她和儿子茂禛哪一个能顶得住。

钱珍珠是害怕,她宁可安抚一下落在爆发边沿的郡王妃。

钱珍珠心想,郡王妃既然查出真相,最好是冤有头,债有主。

还是让郡王妃和庄嫔这一对姑侄,那是好好的对弈吧。旁人不插手,就是最好的配合。

“其时我就是顺嘴儿的提醒一下钱妹妹。”郡王妃轻轻的笑一声。

“我也是想拜托钱妹妹,往后一旦我不在了。表哥身边剩下来的可心人儿,我瞧着也就是钱妹妹。也盼着钱妹妹一直能一片真心的善待表哥。莫要让表哥一个人太孤独。”郡王妃的眼眸中有泪光。

“表哥的身边,总得有一个人关心他,瞧他是否凉了,要添一件衣裳。是否热了,要添一盏冰碗。”郡王妃的话,挺是感动她自己。

“这样一个人,我是做不到的。我不是表哥心尖尖的那一个可心人儿。这样一个人,我瞧着钱妹妹就挺合适。”郡王妃的目光是灼灼的盯着钱珍珠。

这把钱珍珠瞧得特别不好意思。她是低下头,她回道:“郡王妃,您担心郡王爷,您便是讲给郡王爷听就是。”

“至于妾,妾能一辈子陪一陪郡王爷,在贤郡王府里平平安安的养大茂禛。妾余愿足矣。更多的,妾不敢想。”钱珍珠真想说,当贤郡王的红颜知己又或者解语花什么的,她不配。

她只是一个小侧妃,还是不敢多操心。操过头,担忧反而若来贤郡王的讨厌。毕竟,唠叨过甚的人,从来不讨喜。

太讨喜的人,钱珍珠又担忧自己的情商不够。还是维护好人设,一辈子糊涂一些的过去,也是可以的。

“也罢,我瞧着钱妹妹有自个儿的想法。”郡王妃笑一笑,她说道:“其时瞧着钱妹妹一直得宠,又是表哥最信任的人。也是我糊涂,我一个不得宠的,来教会一个得宠的争宠。这不是天下间最可笑的事情嘛。”

“……”话全让郡王妃讲了,钱珍珠还能讲什么。她只能沉默一点。

最后,郡王妃赠给李茂禛和李毓秀这一对兄妹各自一份礼物。

钱珍珠是拿着礼物,尔后,她是从正院告退离开。

从正院返回石榴院,一路上,钱珍珠就在想啊,郡王妃的话是讲给她的,还是讲给贤郡王听的。

正院的仆人,甭管是侍候的丫鬟,还是服侍的婆子。全是贤郡王安排的人手。那些人是眼睛,是耳朵。

哪怕是郡王妃挥退侍候的下人,想必郡王妃说过的话,一定也会传进贤郡王的耳朵里吧。

这郡王府里,如今又哪有什么秘密。在钱珍珠想来,只要是贤郡王想,一定就能闹清楚后宅发生的每一件小事儿。

回到石榴院后,李毓秀瞧着钱珍珠带回来的礼物。她一个小人儿是开心的很。

“母妃给我,给哥哥的。”李毓秀指着两份礼物,她对钱珍珠说道:“娘,我拿去给哥哥。”

李毓秀想哥哥,在后宅的日子太无聊,一个人玩耍儿。她觉得无趣。她想念跟哥哥一起玩耍的日子。有哥哥哄着,她就是世间幸福的娃娃。

“去吧。”钱珍珠不拦着。在她瞧来,两岁多一点儿的小娃娃,李毓秀就是再活泼些也无妨。

至于儿子李茂禛嘛,他和弟弟李茂禧如今一起住在前院。哪怕天天会回后宅请安。

可两岁半的小娃娃,这有一点儿过了。这般离开亲娘去起蒙,真的太过了。

只是一想到这是贤郡王的主意,钱珍珠又不能反驳的。她哪怕觉得走读嘛,就当是孩子去上学。

到底心头还是不想儿子在学习问题上压力太大。有妹妹去闹一闹,也不错。

李毓秀觉得哥哥是天下第一号好人。钱珍珠还觉得养女李毓秀是儿子李茂禛的小开心果。

有李毓秀在的地方,李茂禛这做哥哥的,从来是一位好兄长。这兄长当的自个儿乐意,又是开心。

“嬷嬷,照顾好大姑娘。”钱珍珠跟李毓秀身边的奶嬷嬷吩咐一声。

嬷嬷应下话,尔后,是领着丫鬟一道侍候着大姑娘往前院去。

待李毓秀领下人,捧着礼物去前院时。钱珍珠是唤来坠儿。

“侧妃。”坠儿一进屋,她是对着钱珍珠福一礼,她说道:“您请吩咐。”

“坠儿,陪我说说话吧。”钱珍珠今个儿当着郡王妃的情绪垃圾桶。这会儿她有一点不吐不快。

“侧妃是遇上烦心事儿。”坠儿瞧出来钱珍珠的心情不美妙。她是劝道:“侧妃,如果您不开心,不如奴婢去传些您爱吃的糕点。”

都是钱侧妃身边的老人。坠儿是知道侧妃贪嘴儿,如果真不高兴,一碟子点心不够,那就两碟子点心。

“嗯。”这会儿一想着好吃的小零嘴儿,钱珍珠不拒绝。唯美食不可以辜负。想一想,胃口就大好。

等着坠儿去传话,钱珍珠是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在想,庄嫔谋害郡王妃这一个亲侄女,用意何在啊。

总不能是庄嫔娘娘就是喜爱庶出的孙儿,不喜欢嫡出的孙儿。这够扯淡的。

这理由说服不了人啊。

想了许久,钱珍珠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倒是坠儿提着食盒进屋里。

糕点摆好,还有一碗的羹烫。钱珍珠一瞧着美食,她是心情大好。

也不管旁的,钱珍珠是一解馋虫。

好好的品一品美食,待得一小碗的羹烫用罢后。钱珍珠又是净面净口。

尔后,她是说道:“还是坠儿你了解我,这般垫一垫胃口后,我的心跟也是好起来。”

“得去园子里走一走,还是消消食。”钱珍珠是吩咐一话。

这会儿自然有小丫鬟来收拾一番。坠儿就是扶着钱珍珠,还是陪着侧妃一道去石榴院的小花园子里走一走。

秋季,花园子里盛开着各色的菊。大朵小朵,大花瓣儿的,细细拔丝儿的。有大朵的如玉盘,有小朵的似小绒花。

秋天的菊,各种的颜色皆有。有白的粉的,有紫的黄的,有红的绿的,等等的不一而足。便是一株花儿,也是有开得不同颜色,次第之间,全然是一派美景。

钱珍珠还是好心情的掐一朵,她是轻轻的插在自己的发髻间。

“坠儿,好看吗?”钱珍珠笑问一句道。

“好看,奴婢瞧着,这一朵金黄色的秋菊最初着侧妃。侧妃戴在发髻上,人比花轿,真好看。”坠儿连连夸着话。

钱珍珠听后,她是开心的笑了。

就在钱珍珠跟坠儿又是说过一番话后,二人又是慢慢的散着步子。

走在小花园子里,四处风光一揽无余。

钱珍珠是说道:“今个儿郡王妃留我说说话。我瞧着,郡王妃是一吐为快。就是有些事情,我知道后,倒是徒然添些烦恼。”

“侧妃,您得宠,您膝下又有大公子在。奴婢瞧着,只要侧妃您是立身稳,府里没人敢针对侧妃您的。”坠儿是旁观者清。在坠儿的眼中,侧妃得宠的很。

谁会傻的跟一个得宠的,又是有子的侧妃过不去。特别是郡王妃不能生的消息,哪怕没传开。可是坠儿这等当时在场的丫鬟,还是知道内幕的。

坠儿就想啊,往后八成,不,九成,又或者是十成的可能。下一任的贤郡王会是大公子。

侧妃是大公子的生母,没人眼瞎的真敢寻着侧妃的麻烦。侧妃啊,就是自个儿吓唬自个儿。

“是吗?”钱珍珠瞧着坠儿的自信。她晃然之间有点儿不敢相信。

原来石榴院的诸人都是这般相信她和茂禛的吗?只是这一份自信,钱珍珠没有啊。

谁让郡王妃在钱珍珠的眼中,也是一把大赢家的开局。结果不美妙。

有前车之鉴,钱珍珠自然不能当后车之师。

钱珍珠的心头想着,这贤郡王府的后宅女眷瞧着不多。至少横向一对比,比着其它王府里,也不是人数多的。

就是这般女眷少,还是闹出来许多龌龊事情来。还不知道其它王府里,又有哪些大被一盖,就是被捂下去的污秽事儿。

“得着坠儿你的安慰,我的心情是好上不少。”当然了,人得吃饭睡觉,日子还要一天一天的继续过。钱珍珠也不是什么小心眼儿的。她觉得坠儿的话,不可以全信,也不能装着真不知道。其时也有可取之处,至少让钱珍珠的自信儿是小小的膨胀一点点。

当天,李隆暻下差后,他是听着前院太监张起恩的汇报。

对于表妹和钱氏的谈话,李隆暻是瞧着下头人的记录。他看过一遍后,就是燃了,没留下什么痕迹。

李隆暻在前院里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宜。尔后,他去一趟正院。

对于表哥的到来,郡王妃是惊讶的。

“表哥。”郡王妃起身,她迎一迎,她说道:“我还以为表哥不想再见我呢。”郡王妃是自嘲的一笑。

“表妹不是希望我来一趟。”李隆暻反问一话道。

“如若不然的话,表妹又何必召见钱氏。”李隆暻对于表妹是了解的。他只是顺着对方的心意做一回事情。就当是可怜也罢,又或者其它什么情绪也罢。

李隆暻是瞧过府医的诊脉结果。表妹的情况真的不太好。

这一回的杜雁蓉病情,还真的不是被生病。她是真病了。病的挺严重。

只是世间药,想治,也是治不了一个求死之人。李隆暻清楚的知道,表妹是自己觉得活腻味儿。

李隆暻只是心中泛起一些波澜,他总是愿意心软一些,给身边人一些成全。

“表哥,陪我说说话吧。”郡王妃落坐,她是开口求一话道。

李隆暻想一想后,他是落坐。

“许久不见,瞧着表哥的容貌,我总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如果还是小时候,那应该多好啊。”郡王妃轻轻的念叨道:“郎骑竹马来……”

李隆暻听着郡王妃的述叨,他没有插嘴。他只是当一个听众。

待郡王妃听了小片刻后,郡王妃住嘴。李隆暻才是回道:“过去的事情,表妹何必多留恋。”

“表妹不妨着眼在将来。今年秋闱,叔孝表弟中举。杜氏一族庆贺一回。”李隆暻讲着一桩杜家的喜事。他说道:“本王的母族再出人才,表妹,你若是能想开,心宽自是眼开。”

“三弟是一个有能耐的。想必父亲一定非常高兴。”郡王妃是捂嘴,她是轻咳几声。

只是眼眸子里,郡王妃也没有多开心就是。在娘家那些年里,郡王妃跟三弟杜叔孝的感情,也算得不好。淡淡的,保持着一些距离。

现在想来,郡王妃的脑海里,三弟的印象啊。还是年幼时,那一个有一点儿怯懦的影子,更加的鲜活一些。

至于如今的杜举人嘛,在郡王妃想来,那是三弟与小娘的欢喜事情。父亲也会高兴。

至于母亲和伯孝媳妇,她们可能更是担忧着她的大侄子。毕竟,三弟一旦登科,在来年的春闱时中得黄榜。到时候杜氏一族的人脉就一定会全部的倾向于三弟。杜氏一族的资源有限。三弟占用了。将来剩下给大侄子的又会有多少?

母亲一定很担忧,可是又怕惹来父亲的不高兴。母亲只能端着高兴,还要表现慈母的风范。

至于弟妹,弟妹与大弟伯孝,便是心头有担忧,也得顾及父亲的态度,也是一定得恭喜。毕竟二弟的他年旧事在啊。这是杜氏一族不能撕开的伤口。杜家人,人人都在端着,都在装着岁月静好,杜氏门楣将要光大。

“这一切都挺好。”郡王妃笑道:“我也盼着,三弟多涨些本事,也能在表哥跟前替杜氏一族挣一份脸面。”

“想必宫里的姑母很高兴,杜氏一族又出一位仕子。”郡王妃是提一嘴儿庄嫔。这时候,没喊一声母嫔,只是喊一声姑母。

“母嫔是挺高兴的。还是专门给叔孝表弟送过一回贺礼。”李隆暻再提旧事。毕竟,这一回贺礼,李隆暻相信表妹也是知道的。

毕竟对于府外的消息,李隆暻从来没有拦着下人不跟表妹讲。

便是杜氏一族的亲眷想来探望表妹,李隆暻也不拒绝的。只是表妹自己不想见亲人罢了。

“是啊,姑母待杜氏一族不薄。”郡王妃感慨一回。

“表哥,你说说,姑母如何会万般讨厌我。”郡王妃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一句话道。

“……”李隆暻在沉默。他其时也不懂,母嫔为何就是讨厌憎恶着表妹。明明同是杜家女,相互之间就跟仇深似海一般。

瞧着表哥的沉默。郡王妃突然想到了,她初嫁进皇家时。表哥开府,然后,她是伸手算计钱氏和兰氏。

那时候母亲带来的话,宫里姑母对她的点拔。姑母说过什么?

郡王妃依然还记得,姑母好像说,皇家没有休掉的儿媳,可以有病逝的儿媳。

郡王妃心想,会不会在那时候呢,姑母就是憎恶上她呢。毕竟儿媳嘛,从来没有子嗣来的重要。

她来人就是高看自个儿在姑母心中的地位。从来就是自视太高。栽着跟头,如今瞧来,好像也不冤枉。

“算我多嘴。”郡王妃捂嘴一笑。她的眼眸子里有着悲哀。她想着,眼下知道这般多又有什么用?一切都太晚了。

“表妹,你好好休养。”李隆暻起身,他的目光是落在表妹的身上,他说道:“如若表妹觉得太清闲,太无趣。可以让舅母来一趟王府。许是见一见舅母,表妹的心情会好上些许。”

“嗯。表哥还是如往常一般的体贴人呢。”郡王妃笑着回话道。

李隆暻张一张嘴,最后,他没在说什么。他是提步离开。

打从牡丹院离开后,李隆暻停步回望。他发现,他与表妹之间隔阂太深,他们已经没多少话好谈。彼此之间,也算得熟悉的陌生人。

“去石榴院。”李隆暻回身,他对身边的全德海吩咐道。

全公公当然是老实的跟在主子身后,一行人往石榴院去。

刚到石榴院,李隆暻听到的就是孩子的欢笑声。

“哥哥,你抓我。”李毓秀的笑声在院中格外的清晰。

“妹妹,你慢些跑,别摔着。”李茂禛的担忧,还从他说话的嗓音里能听出来。

“哥哥,你快些。”李毓秀是撒一撒妹妹的娇气。

“知道了。”李茂禛的小无奈,也从他的话语中能听出来。

美好的画面,还没有瞧见。李隆暻就能有想像的出来。然后,他走进石榴院中。

秋日的美景里,两个小孩儿在下人们的照顾下,在菊花簇簇里奔跑着。小孩儿的欢闹就是简单的。

哪怕只是她跑,他抓的小游戏。小孩儿们也是玩耍的开心。

李隆暻瞧见的就是长子长女的脸上,全然是欢快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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