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一颗蛋
一根一根的葡萄藤再次被切成短枝, 为了避免全家唯一的希望再次夭折，赵飞宇开始总结上一次失败的原因。
他怀疑可能是泥炭土过于蓬松肥沃，居住条件太好导致了悲剧诞生, 类似从小在温室里生长的植物, 离开温室来到自然界中, 都难以抵御风霜容易夭折。于是这次他到河里捞了一些粗河沙掺进泥炭里，新长出来的根果然没有之前那么粗壮白嫩，但韧性更强, 移栽到土里之后，大部分都存活了下来。
赵飞宇给它们命名为希望1号到希望25号，用树皮做了详细的葡萄生长记录, 便于在未来某一天, 根据自身需求选育出更适合人工种植的葡萄品种。
坐在窗边的桌子上, 赵飞宇正在奋指疾书希望1号到希望25号在抗病性和抗寒性上的不同表现。之所以是奋指疾书,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现在写字就像春秋战国时期的人们刻竹简一样, 在树皮上刻字, 只是人家用刻刀, 他用自己的指甲。
楚鹰无所事事地搬了张凳子，粘在赵飞宇身后，望着赵飞宇发呆。冬季结束, 他们的日子轻松了不少，家里的农活又大部分交给了玄鹰一家, 他们只亲自管理着玉米地，农忙时节也不算很忙。
养驯鹿后就更轻松了, 懒得出去捕猎, 就去挑最肥的那只鹿宰了吃, 于是楚鹰每天有大量时间粘着赵飞宇，看对方吃饭喝水睡觉都看得津津有味。
赵飞宇似乎遇到了一些困惑的问题，用自己葱白的手指挠了挠下巴和耳朵。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耳垂，在他粗暴地蹂/躏下，呈现出漂亮的樱粉色。
楚鹰看得眼睛都绿了，喉咙发痒，忍不住把头靠到赵飞宇的肩膀上，轻轻咬上对方粉嫩的耳垂。
“你怎么突然咬我！还舔……”赵飞宇一手捂住耳朵，涨红着脸说，又生气又害羞。他还在考虑是灰霉病还是霜霉病，就突然被楚鹰打断了思绪。
他们虽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为了避免掉马全都用的鸟形，类人形还停留在亲亲的程度。赵飞宇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耳垂是如此的敏感，来这么一下他身体顿时就软了。
楚鹰放开了赵飞宇的耳垂，可怜兮兮地说：“我们好久没有……今天没事，山雀们也不在。”
听楚鹰这样一说，赵飞宇也有点想了，他可不是什么纯洁小白鸟，刚开荤没多久，对于羞羞的事还是很向往的。这段时间几个亚成年小山雀住在他们家，他和楚鹰都不好意思做羞羞的事，毕竟响动太明显，以至于吃素了好一段时间。
今天，阿四领着三小只出去玩了，正好可以快乐一下！不过就在赵飞宇试图变鸟时，楚鹰的一句话把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他吓萎了。
“就这样继续？”楚鹰疯狂心动中，阻止了赵飞宇的形态转换。类人形可以尝试更多的姿势，他能一边狠狠欺负对方，一边温柔亲吻对方眼角落下来的泪水。手指也比翅膀灵活得多，能探索更多未知的世界。
这样继续？赵飞宇就像被泼了桶冰水，浑身都僵住了，这样继续，恐怕马上就会有惨剧发生，还是算了吧。
于是他转身看着自己的好哥哥，眼神闪烁着圣洁的光芒，义正言辞地说:“还记得前几天萎了的两只鸟吗？那就是纵欲过度的下场，我们要克制才行。”
楚鹰不甘心地说：“我们也没有……”
赵飞宇迅速打断：“弟弟使用过度，收不回去，就只能和我一起做妹妹了，你想做妹妹吗？”
并不想做妹妹的楚鹰：……
自认妹妹的赵飞宇：卧槽！又逃过一劫！下次再用山雀做借口，能拖一阵是一阵！
就在赵飞宇庆幸的时候，阿五眨巴着小豆眼在院子里，冲赵飞宇兴奋的喊道：“阿大回来了，带了好多的小鸟呢！”
什么？阿大回来了？阿大回来=小山雀要走=借口没有了……
赵飞宇生无可恋：真是天要亡我！
……
赵飞宇跟着阿五飞到他们举办篝火晚会的广场上，入目便是领头的三只山雀，和他们身后众多不是斑秃，就是毛发不太旺盛的小鸟们。
山雀一族生存压力这么大吗？小小年纪就秃了……赵飞宇心中一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幸好毛发还算旺盛。
阿大清了清嗓子，非常无奈地说：“这位就是大家想见的领主大人赵飞宇，你们……”
他话还没有说完，小鸟们就一拥而上，把赵飞宇包围了。
“领主大人！你看看我，我还有没有救啊！”
“还有我，还有我，从小就秃，飞都不容易。”
“我也是，怎么治都治不好…还越来越严重。”
“你们别挤啊！让我也进去！”
被小矮人包围，鹤立鸡群的赵飞宇：什么情况？？？
一番瞎折腾后，赵飞宇终于知道阿三是怎么把这群鸟带过来的了……脸色变得十分复杂。但这些都是劳动力啊，不能不要吧？要留下他们，治疗掉毛的诉求也总要满足吧？他只能被迫上岗，再次捡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教师行业。
就用篝火晚会的场地，赵飞宇给领地的所有小鸟们上了一堂大课，课题名为“鸟类羽毛问题产生的原因及防治措施”。像病毒感染细菌感染导致的脱羽，属于比较严重的范畴，秃了没多久基本就凉凉了，也做不到活着来这里见他。
于是大部分问题集中在了寄生虫和营养不良上，缺乏维生素，蛋白质，氨基酸，脂肪以及各种微量元素都有可能导致鸟类羽毛稀疏。所以整堂课完全变成了均衡饮食和卫生健康的科普知识讲座……
作为一个羽族，每天必须摄入哪些营养成分，可以通过什么样的食物补充？该怎样培养良好的卫生习惯？常见的寄生虫有哪些？可以通过什么样的手段进行防治？
赵飞宇讲得非常无语，觉得自己就像小学老师不断告诫小朋友，大家饭前便后要洗手，不要偏食挑食，荤素搭配多吃坚果，真离谱……可下面的小鸟反响却很热烈，甚至努力做到全文背诵。
不过也就只能这样了，赵飞宇自己心知肚明，他说的这些效果极其有限，因为本质还是生产力低下造成的种种问题，当一只鸟生存都困难时，有多少能力做到讲究这么多呢？
大家在态度上积极响应，也不过是因为羽毛和生存挂钩罢了。赵飞宇撑着下巴陷入沉思，希望他的玉米能好好长大，稍微改善一下大家的生活吧。
没几天，赵飞宇就在路边听到了小鸟们给他编写的新歌谣……他从智慧女神雅典娜进化成了雅典娜与爱神丘比特、美神阿佛洛狄忒的结合体，掌管着智慧、医疗、农业、工艺、艺术，婚姻、爱情、美丽，以及最离谱的防脱和送子的神职……
他自己都生不出来，怎么给别人送子？？？赵飞宇觉得封建迷信好可怕！真不知道是谁先编出这套奇葩的谣言来，那些小鸟竟然深信不疑地认为他是羽神的二女儿？他要是羽神的二女儿，那羽神可能眼睛瞎了吧，连他是个雄性都看不出来，生儿硬说女……
第一个产生羽神二女儿联想的阿大在捕猎时打了个大喷嚏，吓走了猎物。她摸摸鼻子，是谁在念叨她吗？
……
新来的小鸟比赵飞宇想象中的多，他不得不带着阿四把领地里常住居民的住所都统计了一遍，把新来的鸟儿安排到鸟群不太密集的地方居住，避免大家因为资源分配发生冲突。
统计结束后，赵飞宇眼含热泪送走最后一只住在他们家的山雀——阿四。
阿四一头雾水，不明白赵飞宇为什么非要留他多住两天，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离别时就眼泪汪汪。他们两家相距不到一分钟的路程，每天见n次，这有什么好哭的。
“记得常来我家住啊！”赵飞宇本以为阿大可能再次相亲失败，没想到出乎意料的成功了，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在对方家借住几天了。虽然对方住的木屋他得钻进去蜷着睡，但好歹不用面对类人形爱爱的问题。
阿四无奈：“嗯嗯，你回去吧，不用送我……”
舍不得挡箭牌的赵飞宇：“不，我要送送你。”
赵飞宇就这么跟着阿四回家了，他看看有没有机会蹭住，打扰新婚夫妇是有些缺德，但山雀们的房子是他设计的，有五间卧室，借一个空房间给他应该绰绰有余。
不过到了山雀家，他才发现山雀们竟然在修房子，里面还混着几个年纪不轻的老爷爷。
第一次见这么多爷爷辈鸟的赵飞宇，忍不住问：“这都是谁啊？”
阿大呵呵一笑，指着干活的雄性山雀说：“那是我的丈夫颂雀。”
又指了指旁边五个老爷爷说：“那是我丈夫的十八辈祖宗。”
赵飞宇：……
咳咳，羽族一生能活近百岁，十几岁进入成熟期，生育能到七八十，这几个一百多岁的长寿老爷爷还真可能是耳孙颂雀的烈祖辈了，中间相隔十八代。
赵飞宇汗颜：“这什么情况？”
阿大面无表情地说：“我用你的织布机成了织羽第一；他和我们领地出去的一只山雀学了几招，用你的陷阱成了捕猎第一。然后我们两个第一看对眼了，都是缘分啊！我父母双亡没有长辈，下面六个弟弟妹妹，他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上有五个祖宗，我们真是绝配！”
赵飞宇在冰冷的绝配两个字上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和悲愤欲绝。这就是传说中的互相套路都把自己套牢了吗？
“那我还成红娘了啊……呵呵”赵飞宇尴尬地说，“你们加油！生活总会越来越好！”
阿大无奈，不过赵飞宇的出现确实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至少养五个老人三个小孩，也不至于拖垮全家，就是……说不出来的心累头秃。
……
不好意思再提借住的赵飞宇，选择了打道回府，大不了楚鹰再提他就嘤嘤嘤，看对方还下不下得去手，实在不行还有别的手段！
回家后，赵飞宇看了看他的葡萄藤，山楂树和樱桃树，发现都长势良好平稳生长，就把家里的狗子和狼一起放去森林里，让它们自己快乐玩耍。
最后，赵飞宇把家里的蛇箱搬了出来，准备在给自己做饭前，先给蛇蛇们喂山鼠。蛇的食量并不大，几天喂一次就行，他觉得养了生蛋吃很划算。
第一只山鼠被扔进箱子里，小公蛇很有礼貌地蹭蹭媳妇，让媳妇先吃，“小母蛇”也不客气地开动了。等到赵飞宇扔第二只，小公蛇才上前饱餐一顿。
赵飞宇戳戳“小母蛇”：“你老公对你那么好，你是不是怀上了？”
出来散步的四祖宗听到有鸟说他老婆怀上了？？？不由震惊地说：“我老婆早去见羽神了！怎么可能怀上呢！”
院里的赵飞宇看着栅栏外的四祖宗：“爷爷，我说的是蛇！不是你！”
院外的四祖宗更加震惊了：“那我就更怀不上了啊！”
这耳背的……赵飞宇气沉丹田大喊道：“我是说，这个蛇，蛇蛇蛇，是不是怀上了！”
四大爷飞进院里，看了看赵飞宇的蛇，揉了揉自己的老花眼说：“这也怀不上了！两只都是公蛇，怎么生的出蛋呢！”
说完，他当着赵飞宇的面，一把抓起“小母蛇”的七寸，另一只手在蛇腹部一按，按出了两个刺球……
赵飞宇惊呆了，他还说羽神瞎来着，没想到他自己也挺瞎。
“小母蛇”吐着蛇信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