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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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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完背包后, 温小软又提着刀在附近转悠,像刁民所说的那样,去尝试着分辨各种气味。

或许是她见过的怪物不多,不像萌萌那样经验丰厚, 加上boss位置远, 她什么也没闻到。

刁民肯定也能料到这种情况, 但他不明说, 故意扩大她的搜寻范围,这是想干嘛?让她多在他的身体里待一会儿吗。

她还能怎样, 还是依着他吧。

等了没多久, 齐文理还没醒来, 倒是等来了在跳房子游戏里卡着的黑白两组人。

白组的甜酱和老缠混在黑组大部队里,似乎已和他们打成一片。

甜酱是以她无害的外表与软糯可爱的说话艺术, 让黑组人对她好感倍增的。而老缠则是慈祥和蔼小老头的模样, 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黑组自然也接纳了他。

至于黑组人, 温小软数了数,只剩下七个。

第一梯队里,老胡,御姐和农夫三人都在。

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里, 剩下医师、阵法师,李萌萌和她。

现在她是以刁民的身份,为了前后人设保持一致, 自然不会问老胡剩下一个战斗职业跑哪儿去了。

她也清楚,在处处危机的副本里, 不管是谁, 一旦掉队, 那基本就可以确定他人没了。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从结果上看,人数稀少的白组两位没有减员,反倒混得挺开,显然综合能力不弱,不能小觑。

“天尊!”少女甜酱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目光灼热。

不过她只是单方面认识刁民,并没有真正与之打过交道,为了不显得太唐突,还是收敛了直接上前搭讪的冲动。

老胡等人看到她,一个个儿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围了上来。

刁天尊个性太强,一个不高兴或许能把他们全都收拾了,故而他们不敢过于靠近,只讨好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天尊,我们可算是赶上您的脚步了,您看我们接下来……?”

他虽然没看到软糖,有点奇怪,但也不敢多问一句,只问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黑组现在积分多少?”温小软问。

老胡一愣,暗忖软糖不在的时候,刁民竟也会关心黑组的问题,看来他这步棋是走对了:“我算算哈,旋转木马11分,电影院4分,西部大镖客12分,马戏团21分……如果不加上软糖后来的积分的话,一共48。”

但他刚一路走来,看到周边的过山车项目入口门不再打开,几乎可以肯定刁民带着软糖过了这项超难的任务,所以黑组的积分起码有51分。

温小软思索片刻:“是49分。”

他多算了李萌萌那份,旋转木马和电影院,李萌萌那两分需要扣掉。再加上她过山车拿到的积分,就是黑组现存的积分总数。

老胡即便疑惑,也不敢揣测过多。刁民的话就是圣旨,他说是49,那就一定没错。

“前面就是梦幻天地,也是黑白两组路线的终点。”温小软不知不觉成了黑组的中心,遥望着远处被装饰成阴森城堡的鬼屋,计划着行进路线,“现在没被游玩过的游乐设施,只剩下那一座了。”

这个boss真阴啊。

一个项目一旦有人通关,后续就不能再进入了,这会导致黑白两组争抢项目的情况,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即便通关最后一个项目,黑组的积分也不够100。

这会导致两种结果,要么,黑组人折回去,进入唯一能重复进出的马戏团项目,任由其危险升级。但这个过程中铁定会有白组人阻拦。

要么,黑组人直接在鬼屋里对白组发难,击杀一些白组人,抢到积分卡后,成功凑到100。

别看甜酱和老缠表面上和黑组打成一片,人毕竟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真进了鬼屋还不知会怎么翻脸。

她说出这话,实则是暗暗提醒黑组队友,当心老缠和甜酱,应该不会有人听不懂。

计划完去鬼屋的路线后,甜酱才发现躺在长椅上熟睡的新神。她发现刁民并不爱搭理自己后,还是回到了新神身边,告诉老缠让他们先走,她在这里守着队长醒来。

老胡不确定要不要和白组分开行动,他单独找他,暗暗地使了眼神:“按我们现在幸存的人数,就算去鬼屋也凑不到100了,要不要干脆……”他比了个砍脖子的手势,看了看远处甜酱和老缠的方向。

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在存亡关头,谁都没有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觉悟。

温小软悟了。

她说怎么两个白组人混在黑组里还能这么和谐呢,原来老胡打着圈养肥羊的主意,只是没找到机会宰杀。

“这是新神的眼皮子底下,你动他的人?”她冷笑了下,否了他的计划,“我或许有办法直接找到未苏醒的boss,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有争斗。”

老胡连忙应下。

刁民能找到boss的说法就这么在组间传开,暂时稳定军心。但人心隔肚皮,大家信也不至于全信,尤其是白组人。

大家吵吵嚷嚷的,动静大了些,齐文理睡眠本就浅,不多时就被吵醒。

看到身边坐着一道粉红色影子,乍一看他还以为是小软:“我睡多久了,你不会一直这么待着吧,累不累……”

“不累不累。”少女甜酱望着新神睡意朦胧的眸子,讨好道,“想到我守护的是队长的安全,就算困一点苦一点都没关系!”

刁民不理她,她还能指望新神!

齐文理这才看清他眼前的人是谁,回头一看,看见黑组众人围着刁民,却独独不见了温小软。

他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望着那张和她相似风格的完美少女脸,他却提不起半点欣赏的兴致,甚至还想给她一拳。

“软糖呢?”他不高兴地问。

说好的守在他身边,这会儿消失不说,还把甜酱这个缠人的网红女给搞过来碍眼,没心没肺的。

少女甜酱摇摇头,一脸无辜:“我跟着大部队过来,就没见过软糖人影儿,大家都很怕刁民,也没人敢问软糖下落。”

“他们不敢我敢。”齐文理冷冷一掀风衣,重新披上,一边气势汹汹地走向刁民。

温小软还在那儿听黑组说话,冷不丁见齐文理起了,刚要打个招呼,没想到他就冷着一张脸朝自己走来,似乎来者不善。

甜酱扯着他的衣角,一副想要调停的模样,但她怎么可能拦得住铁了主意的新神。

“你把软糖藏哪儿了?”齐文理开门见山。

他亲切的时候会喊刁民“老刁”,即便是尊称也会喊刁佬,只有在气急之下,会毫不客气地称呼为“你”。

“她啊,”温小软还真没想到这点,于是随便想了个说法打发,“她现在去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别担心就是。”

没想到齐文理压根不信她的话。

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齐文理不顾旁人的阻挠,拔枪对准了她,眼神冰冷严肃:“你怎么能放小软一个人走?绝对安全……呵,副本里哪有什么绝对安全!”

温小软脑子还没动,手先动了。

她的手“唰”地抽出断罪刀,在齐文理枪口对准她眉心的瞬间,泛着杀意的刀尖挑开他的枪,极尽挑衅之能。

温小软:“……”

这绝对不是她下意识做的事,不用想,是刁民在抗议齐文理用枪指着她。

齐文理见刁民毫不客气地直接拔刀,神情更冷。

温小软一看,黑白两组如今的头领杠上了,这是要出大问题的节奏,她连忙将刀抽回:“我的话,什么时候做不得数了?我说她安全,那就是百分之百安全,就算黑组淘汰,她也不会有事。”

刁民认真放出来的话,确实无一句虚言。

齐文理仔细分辨她的神色,犹豫片刻,终于在白组其他人的阻挠中缓缓放下枪。

黑白两组的争斗即将在鬼屋落下帷幕,最终无论是哪方被淘汰,都是他不愿看到的。

如果刁民真是出于队伍淘汰的考虑,用他的办法将小软藏在不会被惩罚的地方,或者直接送出副本……

行,那就信他一回。

“最好你说的是真的。”他冷冷道,“不然,即便是你,我也不会饶过……”

说完,他便带着白组人朝鬼屋的方向行进。

“走。”温小软也不让黑组落后,“我们要和白组同时进入鬼屋。”

“为什么啊?”阵法师弱弱地开口问。

农夫笑着摇摇头,老胡高深莫测不解释,只有李萌萌笑着砸了一下他的脑袋:“谁知道白组玩家会不会埋伏在鬼屋里,趁我们不备给我们一个‘惊喜’?只有他们在我们的视线里,才最安全!”

于是,黑组紧紧跟上了白组的步伐。

李萌萌十分熟络地跟少女甜酱挥了挥手,自然地追上了他们。农夫也快步上前,和老缠搭上了话。

一行人又恢复到之前打成一片的状态,唯有黑白两组的领队一人站一边,气场冰冷,看上去很不对付。

刁天尊是属于气势十足,不怒自威,本就让人看了害怕的类型。

新神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但正经起来完全像是另一个人,一身白色军装威严肃杀,给人一种生人莫近的感觉。

尤其是当他们走在同一排,互相都不看对方一眼,也不发一言,任何人只要稍一靠近,就会有压力。

被夹在中间的老胡默默缩了缩袖子,放慢脚步,退到黑组队员中间。

跟老缠走一起都比挨着这两尊大佛来的轻松!

只有李萌萌明白是怎么回事,依旧嬉笑着逗着胆小的阵法师:“我看前边有个鬼影站着诶,你仔细往右边看!”

阵法师真的看到一道影子,发出了见鬼般凄惨的叫声。

温小软听见,也往黑影的方向望去。

这个号在暗处的视力更好一些,她看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自动贩卖机,孤零零地立在路边。

贩卖机并没有插电,四处也没有任何插口,由于没有亮起,在暗处只能模糊看到一个影子立着,但绝对不是人影。

阵法师这胆子,不会是被李萌萌吓破的吧……?

后来,一行人即将接近时,原本静立在黑暗处的自动贩卖机内忽然亮起了灯。

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齐文理发现贩卖机后的插头掉在地上,停下脚步:“别过去,这机子有问题。”

黑组在刁民的庇护下,安全感十足。除了阵法师以外,大家都不怎么害怕,甚至农夫盯上了贩卖机里显眼的可乐,咂了咂嘴:“这应该和你们说的那个小熊npc一样,是副本里的补给点,有点诡异也没关系的。”

反正这副本里处处都诡异,也不差这一处。

少女甜酱瑟瑟发抖,扯了扯医师的袖子:“我害怕……但是里边有可乐卖诶……”

“我帮你买。”医师对这个娇软可爱的网红妹妹很有好感,一路上也对她照顾有加,听她可怜巴巴地想喝,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怎么可以,太危险了!”少女甜酱虽这么说,脚下却不曾多挪一步,似乎十分害怕那个诡异的贩卖机。

医师走了过去,自言自语:“没事的,就一个破机子,再说大家都在,就算有鬼怪拦路,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温小软也跟了上去,这个贩卖机卖的大多是各种饮料,还有一些保质期很长的食物,例如黄桃罐头和鱼罐头,最底下的一栏里,有麻绳,有剪刀,甚至还有碎玻璃片,旁边的介绍写着“自杀专用”。

贩卖机里仿佛有制冷机在工作,靠近时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电子荧屏上显示,向其中投入对应数量的金币,就能买到相应货品。

她没发现什么异常,贩卖机从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对应鬼校的小卖部,只要不买那些不祥的自杀用物,大概没什么危险。

医师投了三枚金币,一瓶可乐自动掉了出来。

他刚一捡起,又一瓶同样的可乐从中吐出,滚落在他脚下。

虽然有点不对劲,但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不好的事儿,他甚至恨不得再多来两瓶。

人的贪婪是无止尽的,医师见贩卖机似乎故障了,故意摇了摇,这时,贩卖机的上层一盒饼干被摇落下来,被他迅速拿走。

尝到甜头后,他改摇为踹,对着贩卖机拳打脚踢,直到它把能吐的罐头都吐了出来,才肯罢休。农夫见他没事,也连忙上前,以帮忙的名义瓜分掉几个罐头。

他们没备食物,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医师抱着满怀的食物走向甜酱,将她要的可乐拿给她,还多送了两个罐头。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金币,送做人情他也不心疼。

少女甜酱对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却没有立刻打开可乐。

医师却没注意那么多,他也饿了许久,头昏眼花的,如今被满怀的食物诱惑着,直接开了一个鱼罐头,用手提着半块沙丁鱼,和着番茄色的酱料送进了嘴里。

温小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异香,她看了一眼番茄沙丁鱼罐头上的图案,回忆了一下——番茄沙丁鱼是这个味道吗?

正当她怀疑自己的嗅觉时,医师尝到沙丁鱼的味道,脸变成了酱紫色。

“呕——”他不惜伸出两指捣喉咙给自己人工催吐,但依旧阻止不了滑入食道中的番茄色液体。

黑组其他人在农夫的带领下,差点没把贩卖机砸了把食物掏出来,见状全都停了动作,惊恐地看着干呕的医师。

“有、有……有诅咒!”医师指着自己的喉咙,这时他的嗓子已经沙哑得不成声调了。

没过几秒,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浑身变成了青紫色,皮肤逐渐发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最后“哗啦”一声,在甜酱面前落地成盒。

刚想从背包里拿出扳手的温小软,立马止住了危险的念头。

甜酱则是趁众人没反应过来,立刻出手将其背包里的物品搜刮一空。

“你什么意思啊,医师可是我们黑组的人!他手里4分呢!”农夫立马不满了。

这个分数要是让白组拿了,瞬间就能拉开8分的差距,都够他们过一个游乐项目了!

“可医师哥哥和我要好,再说背包可是无主之物,我这不算挑拨两组关系吧?”甜酱可怜兮兮地看向齐文理,不满地小声嘀咕,“再说,我拿都拿了,我想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还给你们也不行啊……”

御姐哪里看不穿她这点小心思,冷嗤一声:“得了吧你,都千年的狐狸搁这玩什么聊斋,别的东西不能交易,积分卡你给不了我们?”

甜酱一愣,积分卡确实可以交易,但她怎么可能把积分卡白白送黑组。

“你不就冲我们医师年纪小容易骗,哄他帮你做事。你要是真傻白甜,哪儿会等他给你试毒?还一口一个哥哥呢,你下一个工具人哥哥找到没有?”御姐见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甜酱没想到御姐嘴会这么毒,但仗着队里的新神,她知道御姐不能拿她怎样:“我也不知道食物会有问题,但贪玩红月公认骨灰盒就是无主之物,积分卡也理应归我,你让我拿出来,也太不讲理了吧!莫非是仗着刁民在,不把我们新神放在眼里?”

这样一来,矛盾就扩大到了两组之间,到了新神和温小软的头上。

齐文理正在气头上,对刁民本就颇有微词,更不会叫甜酱把积分拿出来。

“白组的人捡着了,那就是白组的,要怪只怪你们手速不够快。”他不满地看向刁民,“你要是不服,那也不用小心翼翼维持两组和平了,有什么不满的,出来干一架。”

老胡见两人随时都要打起来的架势,自动走到了一边。

温小软发觉刁民想掌控身体,但他的举动并不强制,如果她控制身体的念头强一些,就能自动占据身体的主导权,也不知道是他的退让还是她这个号主的权限比他大一些。

她虽冷着脸,但心情压根没表情那么吓人:“你们这么在意积分卡,是不相信我有找到boss的办法?”

黑组虽然信服刁民的力量,但这种超越副本规则的事,他们不太敢赌,于是没做声。

至于白组,就更加不信了。

“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齐文理道。

他其实挺相信刁民的,但是,他不习惯将自己的命运交由别人来决定,特别是,这人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简直到想跟他打一架的程度。

温小软沉默,她无法证明她话语的真实性,而且,提前干掉boss,确实只是一个可能,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就现在而言,她甚至没能闻到boss的方位,而刁民那小崽子又不知道卖什么关子,非要她亲自上号来。

这时,一组人在暗红的路灯下,到达了“梦幻天地”所在的阴森城堡外。

鬼屋的外表与诡异的红月世界画风不同,它的装扮真的很梦幻,很童趣,就连城堡的石砖都被涂得卡哇伊,牌子上标明着5点积分,算是所有游乐项目中分最多的一个。

从它的占地面积来看,起码有五个神庙那么大。

鬼屋的门口站着两个雕成人形的石像,温小软看了一眼石像背后,轻轻握住了刀。

莫名感觉有人。

在她迟疑的片刻,白组的齐文理和甜酱率先进入了城堡大门,老缠则是和农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走在后头。

就在农夫跨入城堡大门的前一秒,他像是突然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绊倒,腿上飙出一串血珠子。紧接着,一道白影从石狮子背后窜出,一剑捅在了农夫后背。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农夫还没来得及挥舞锄头反抗,就死在了他的剑下。在他收剑的时刻,温小软大略分辨出那道影子的穿着,像是修仙工会的修士装扮。

这个工会的人全体古装,白得跟吊丧一样,太明显了。在进游戏的时候她也注意到,白组确实有个这么穿着的修士。

农夫身旁的人不是黑组,而是白组的老缠。

见农夫化成了一个方盒子,老缠根本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配合白衣修士将盒子捡起,迅速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靠!”御姐反应过来白组有诈,一甩鞭子,“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

这时,少女甜酱露出标准的公式化微笑,虚空一握,不知用什么东西,将御姐甩向老缠的鞭子拦住:“姐姐,对不住啦~队长虽有说过在鬼屋之前不许斗起来,但这已经到了最后一个游乐设施,我们也不算犯规。”

“你的武器,是透明的?”老胡警惕。

这种无法防范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甜酱的能力,甚至会在老缠之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黑组人在打什么主意,故意拉我们去马戏团,想摸清我和老缠的能力对吧?”少女甜酱露出得逞的笑容,“所以我就如你们所愿,拿出了我最不擅长的小木剑给你们比划。”

温小软看向白衣修士,想到了贪玩红月端游时,修真者职业的技能“传音入密”。

白组人即便走散,也能以不接触人的方式单方面联系上,给他们在入口处阴人。

没料错的话,白组的其他人也在附近——游乐园东西两侧的游乐项目数量相同,他们在鬼打墙耽搁的时间,也应该约等于黑组在跳房子耽搁的时间,所以两组人很大可能在同一个时间段到达鬼屋。

甚至,白组人员比黑组战力高,他们通关的速度还要快一些。

至于甜酱的武器……她想,或许它没那么神秘。

她用刀试探性地往最开始割伤农夫腿的雕像附近划去,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割断了。

她用手一捻,一根极细的丝线中央被染成血红色,在暗处根本无法被肉眼分辨出。细线的两头分别固定在雕像和地面上。

这种特殊的线具有一定韧性,关键是,在贪玩红月的极暗世界里,它非常容易被忽视。如果线的高度被拉到人的脖颈附近……那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杀人。

甜酱的武器,只是一根根细线!

温小软提刀,一阵刀风划过,将原本在鬼屋入口处布置的几根细线一一斩断。

随后,她突然感受到直觉里的暗处之人,刀风一转,忽然向另一座雕像后刺去。

“敢违抗我的,下场同他。”她话音冰冷。

话音刚落,雕像背后藏得十分隐蔽的斗笠老翁,头上的斗笠被刀风嫌飞,眉心缓缓渗出一点血红。他死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震惊地睁着双眼,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老缠和甜酱一惊,没想到他们留的后手被发现了!

斗笠老翁是白组留在鬼屋外的,除新神之外的最强者,一直潜伏在暗处,一方面是为断后,在刁民杀人之前将白组剩余的几人连包裹一起护送进鬼屋,另一方面是伺机而动,找机会击杀御姐或者老胡。

这是比修士藏得还隐蔽的白组高手啊!

甜酱飞快扑向斗笠老翁的骨灰盒,直接将其捎走,随后直接冲向鬼屋大门:“快走!”

老缠也表现出了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反应速度,见情势不对,直接向黑暗的鬼屋里冲刺。

齐文理深深地看了刁民一眼:“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温小软:“……?”

“说实话,我挺看得起你的,所以不会对你有任何留手,希望你也是。”他轻描淡写地玩着枪,“正好,我们在终点决个胜负——要能把大名鼎鼎的刁天尊踩在脚下,感觉肯定不错。”

对方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刁民,杀人快准狠,在落刀之前,不暴露丝毫杀人意图。

鬼屋游乐项目的争夺,他早有所料。他即便是队长,也管不得这些人自作主张,既然积分卡本来就不够,互相淘汰是早晚的事,那他自然不允许让白组陷入被动。

若说刁民在黑组是以绝对的实力进行碾压,那么他白组的策略就是分而化之、运营周旋。

他的眸中有冰冷敌意,却又带着一丝丝的欣赏,紧紧盯着温小软。像是棋逢对手,终于遇到令他满意的敌人的眼神。

温小软握紧了刀,明白他的意思。

白组对黑组早有想法,在鬼屋门口埋伏,而她代表着黑组,当着齐文理的面杀了白组的人。

两组不仅队员间不和,人心不齐,就连他们这俩头领都有了嫌隙,自然没有再合作的可能。

或许进了鬼屋之后,所有人都无法控制事态发展,最后走向上一批玩家的死亡终点。

白组已经溜进了鬼屋,黑组自然也不能落后。她没来得及看门口的提示牌,便抬手示意其余人跟上,带领黑组闯了进去。

鬼屋里暗得比外边还厉害,属于走两步路都要小心被撞到的程度,但她在暗处视力不错,勉强能看清,进入后他们处于一个欧式双层建筑的大厅,就建筑来说确实挺豪华挺梦幻,担得起“梦幻天地”这个名字。

不过,大厅挂着的所有人物画,两只眼睛都被挖去,人像也都是倒着的,看着有点怪。

这地方挺宽敞的,有一个通向二楼的阶梯,她在扶手上摸了一把,入手的是冰凉的金属质感,却没摸到细密的灰尘。

老胡和御姐不敢再单独行动,阵法师早已架起阵法,战战兢兢地拉着李萌萌跟在他们身后,四个人抱团走。

李萌萌成了他们之中胆子最大的那个,她眼尖地看到大厅有设长桌和沙发,招呼众人过去:“这里的沙发超级软,你们没休息的,可以躺上去睡会儿哦。”

御姐:“……踏马谁能在这里安心睡觉啊?”

李萌萌看了一眼温小软的方向,意有所指:“有当然有啦,不过就是……有胆子在这里睡觉的,早在外边睡饱了。”

这种阴森的豪华大别墅,阵阵阴风给她一种回家般的归属感,她挺喜欢这里的。

“尽量别出声。”温小软轻声提醒道。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发现白组的踪迹,但按理说白组比他们来的早一步,很可能潜藏在暗处哪个角落,给他们一记偷袭。

剩余四人十分听从刁民意见,立刻屏气凝息。

虽然这大厅四通八达,但向上的楼梯是最显眼,最好发现的路。御姐也摸上了扶手,示意大家上楼找出口。

她蹑手蹑脚地走在第一个,走到大概一半的位置,忽然惊呼一声:“啊!”

温小软没在她附近发现任何人,但善于隐匿的她下意识向前劈了一刀过去。

断罪刀似乎遇到一层极轻的阻碍,这种手感,和门口甜酱布置的细小丝线一模一样。

老胡连忙打开手电,照向御姐,只见她雪白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温小软了然。

是甜酱的手笔。

如果御姐刚才上楼的时候跑得再急一点,可能就不止这一点点血丝了——以那丝线的锋利程度,整颗脑袋掉下来都不奇怪。

御姐也猜到了始作俑者,咬牙切齿:“营销号还把那女网红和软糖放一起相提并论呢,真是大意,想不到她能这么阴毒。”

不过,她又邪恶地勾了勾唇,转而想到:“不知道贪玩红月会不会把她这段录下来,要是让其他玩家看到,那她苦心经营的傻白甜人设要崩了……网上挺多觉得她绿茶的人,现在终于能实锤了。”

“哎,还是软糖好。”老胡不免把她们两个相似风格的玩家放一起比较,感叹道,“软糖虽然全程划水,但起码不会起心思害人,偶尔还能奶一奶状态。队伍里多个小吉祥物也挺好的。”

阵法师听了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自从目睹娇小可爱的软糖双手抡起巨大的黑色狼牙棒,他对软糖的印象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有没有一种可能,看上去最无害的,往往能打出最恐怖的操作……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间,老胡的后脑勺被激光红点瞄准,“嘭”地一枪,火舌从二楼西侧吐出,子弹飞射!

御姐呆住,老胡听到枪响,面上立刻失了血色。

但听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那颗子弹终究没打在他的后脑勺,而是打在一把金刀的刀面。

无论是多么有穿透力的子弹,都无法打穿这把贪玩红月史上等级最高的SSSR神刀。

原来暗处的刁民已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和对面枪口之间,默不作声替他接下了这一击!

老胡热泪盈眶,差点给刁民跪了。

这反应,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这救命之恩……

何况对方还是刁天尊,一个不喜欢出手管麻烦事儿的刁天尊!原想他是为了软糖而与黑组同行,就算他们这些多余的人丧命了,人家也没有理由出手,没想到他竟还保着他们!

温小软却没管老胡怎么想的,在看到红点瞄准器瞄准的位置时,她心里就有了一个猜测。

甜酱的丝线或许并不是布置来杀人的,因为鬼屋里大家视线受阻,必然不会跑得太快,就算撞上,也是被割伤。

猝不及防的割伤,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发出声响,暴露自己的位置。

而他们之前谈话,红点瞄准器都没落在他们身上,过了这么久,直到御姐撞上丝线,红点才出现,这说明黑组其余几人都不是红点真正想杀的目标。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白组的首要目标,是擅长隐匿的她,其次才是黑组头目老胡。

那些丝线的布置,也是针对刺客而做的,布置在一些刺客容易藏匿的地点,只要她闷哼出声,他们就能根据声音判断她的位置。

齐文理这是打定主意要和刁民决一死战了啊,一点不留手。

她二话不说,运起轻功提刀上楼,偏偏不走被丝线封住的寻常路。

当她无声无息跃入二楼栏杆内,精准找到刚才开枪的位置时,原地只剩下一把来不及收走的狙击枪,摆在枪架上。

她摸了摸枪口,还是热的,扳机部位也仍有余热,看来握枪的人一直捏着它,犹豫了不短的时间。

对方开枪的同时,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她早在看到红点落在老胡后脑勺上时,就猜到了他们的计划——狙击手必是齐文理,除他以外,白组任何人都做不到在黑暗中听声辨位,瞬间精准瞄头。

“来晚了些。”她自言自语,对着黑暗处轻笑,“但你这把枪,我就收下了。”

她知道齐文理有在听,但如此近的距离下,他肯定没把握开第二枪——在他眼里,如果一枪不准,他就会被她近身击杀。

虽然知道副本中的淘汰并不意味着死亡,但灵魂体想要完好无损地回到身体也是个难题,她不准备对齐文理下死手,但现在看来,没点强硬的手段,黑白两组都不会唯命是从。

尤其是齐文理,他似乎对她这个号子很有意见,与对她的态度全然不同。

那些个不相信她,还在自相残杀的玩家,固执认死理,那死在里边也和她没关系。她只是最大程度地给予他们善意,他们不珍惜的话,她一个不高兴也是要收回来的。

当然,小新对她不错,她自然不会真对他做什么,只是考虑用点儿手段让他强行服从罢了。

黑暗处无人回答,她也便故意顺其自然地将枪收入自己的背包里,随后又走了几步,隐于黑暗。

老胡和御姐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连上楼梯都开始轻手轻脚。

他们只听到刁民挡枪的声音,随后一道影子如猫儿般轻盈,无声无息在垂直墙壁上行走,飞上了二楼。他们不知道刁民想干什么,只能默默往他的方向移动,仿佛有他在的房间就是他们的安全屋。

他们的交流都开始用耳语。

“刚才枪响的位置,是白组人吧?跑得挺快,一下子就没了声儿。”御姐将手电关闭,一边防着能割伤人的丝线,用鞭子探完路才敢往前走。

“天尊反应好快,”老胡暗自心惊,“对面的人说不定是新神,但凡换了个人都绝对跑不掉。”

这时,温小软在二楼走廊边摸到了一只花瓶。

她蹑手蹑脚地计算好方位,走了几步后,将花瓶向不远处的房门轻轻一掷。

“咔嚓”一声,花瓶四分五裂,极大的动静使所有人的注意力瞥向二楼入口处的第一扇门。

同样的,白组面对如此动静,不可能无动于衷。她背后的一扇房门轻轻开了一条缝,一张黑桃纹样的扑克牌从中伸出,无声无息地对准了花瓶碎裂的方向。

温小软冷笑,一刀扎穿那张牌:“找到你了。”

门后拿着扑克牌的女人一惊,连忙放弃掉那张牌,用整个身体的力气将房门顶上,试图关门。

但温小软可管不了那么多,一刀刺入门缝中,卡着房门没让她有机会关上:“怎么,刚才胆子不还挺大,现在害怕?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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