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喂喂, 那家伙真的没有问题吗？”鹫尾一茶指了指在球场中睡眼怔忪的芥川慈郎：“完全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啊。为什么小学部会派这样的家伙担任单打一？”
“大概是因为……他是小学部最强的人吧。”三津谷亚玖斗开口为同伴解答疑惑：“芥川慈郎，冰帝小学六年级，别称是‘睡觉皇帝’, 因其外表看起来单纯无害，又被称为‘绵羊’。喜欢少年漫，擅长截击球, 有着出色而细腻的技术①。顺带一提，在这次的校内排位赛中, 芥川慈郎7:6战胜了忍足侑士。”
“这么说来，他的实力还是值得稍微期待一下的嘛。”
刚才忍足侑士虽然败在了上野川的“无我境界”下, 但他的实力也得到了国中部前辈们的认可。
虽然球风尚显稚嫩，但在小学生中已经算是不错了。如果能够专业的指导训练, 未来发展可期。
“没错, 虽然慈郎这家伙总是表现出一副很不靠谱的样子, 但他是我们小学网球部最强的人。”泷开口说：“他对网球，有着无与伦比的热爱, 他的网球，充满了灵性。”
“那家伙热不热爱网球，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 他要被观澜部长收拾了。”北园阳介说：“虽然观澜部长平时跟我们打球的时候，都会把比赛打成指导赛，不会让我们完全接不住球。但是如果有谁以消极的状态踏上球场的话，绝对会被部长教做人的。”
“没错, 打指导赛的观澜部长球风温和, 可他一旦不留情面, 会打得他的对手怀疑人生, ”北园信介不知道是亲身体会过，还是亲眼看到过，心有戚戚地说道。
比赛开局，观澜拿到了发球权。只见他将网球抛高，周围一些眼力不好的人甚至连球的运行轨迹都看不见，就看见那颗球落在了芥川的左后方，在地上剧烈旋转着。
“187.6km/h。”三津谷看了看随身携带的测量仪器：“虽然早就听说不二观澜的基础网球很强，即使不使用任何绝招，也是一个难以应付的对手。但真正看到他的网球时，还是免不了会惊讶。”
越智月光的最高球速比不二观澜高得多，但这是得益于他两米的身高，以及强大的臂力，才能打出这样的高速球。不二观澜显然不具备这种身体素质上的优势，他的球速却几乎超过了小学生能够达到的极限，这才是让其他人一次又一次惊讶的点。
比起球速，鹫尾一茶更加关注观澜处理球的手法。
“他的球风很犀利，处理球的手法稳重而又娴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小学生的网球。芥川在他的面前，漏洞百出。”
在几人的对话间，观澜已经拿下了两局，用时不到三分钟。
除了芥川的发球局之外，观澜压根儿就没有让芥川碰过球。
“现在，能稍微清醒一些了吗？”观澜看着双眼瞪大的芥川问道。
芥川维持着震惊的表情，没有及时对观澜的话做出回应。
“这家伙看起来，已经完全傻掉了嘛，真可怜。”上野川同情地说道。
“谁让他要惹恼部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宫泽翔的话漫不经心。
“等等，你们看那家伙——”
只见芥川慈郎冲出了场外，一脸兴奋地对泷和向日等人说：“呐呐，你们看见了吗？那家伙好厉害呀！啊，我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了！”
宍户亮“嘁”了一声：“像个笨蛋一样。”
话虽这么说，但芥川对网球的那种保无保留的热爱，仍然让宍户动容。
他想起，自己在与芥川对战的时候，无论把球打到哪里，都像是正好送到了芥川的球拍下一样。许多对于他们来说难以实现的球技，对于芥川来说却轻轻松松。
也只有这样的笨蛋，才能打出这样的网球来吧？
芥川献宝一样的语气，让泷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好了，知道他很厉害，你快点回去跟他好好比赛吧。这是榊监督特意留给你的对手，明白吗？”
“看起来还完全是个小孩子呢。”向日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
“喂，我们之中，你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吧？”宍户吐槽：“毕竟，就行为上来说，很多时候你比芥川更像小孩子。”
“你说什么？”向日气呼呼地想要教训宍户，但宍户一点也不怕他。
向日眼角余光一瞥，瞄到一旁的忍足，顿时像是找到了同盟一样，把忍足拉了过来：“忍足，你看宍户这么过分，快帮我教训教训他！”
被突然拉入战局的忍足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帮助隔开了向日与宍户：“好了，快看比赛吧。接下来，芥川应该要开始认真起来了。”
在校内排位赛中跟芥川打过比赛的忍足很清楚，芥川的实力绝对不止他前两局中表现出来的这么一点。
可他的对手不二观澜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不知道，在不二观澜面前，芥川的实力，还有没有施展的余地。
忍足的目光严肃地注视着帮过他忙的亚麻发小少年。
当时出现在忍足面前的亚麻发小少年看起来温和而又亲切，可球场中的亚麻发小少年与那时的他判若两人。
此时的观澜气势强盛，连蓝色的眼眸中都仿佛凝结着一层冰晶。
他对球场有着绝对的掌控力，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强者。
不过，接下来观澜的表现，让忍足松了口气。
重新回到球场上的芥川一脸兴奋地跟观澜说了些话，随后观澜开始发球。
他的球不再像最初那么凌厉迅捷，快到让人连影子都难以捕捉。
这对于芥川而言，是一个能够接得住，却不那么容易接住的发球。
接下来，观澜与芥川开始了精彩的对弈，网球在两人中来回了几十次，最终还是观澜得到了分数。
不过芥川看起来并不在意，他一脸兴奋地站在原地，准备迎接观澜的下一个发球。
不过——
“要交换场地了啊，芥川。接下来是你的发球局！”泷提醒道。
“抱歉抱歉，我都没有注意到！”芥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起来迷糊又可爱。
接下来，两人也是打得你来我往，完全没有了一开始那种一边倒的情形。
“部长的指导赛开始了。还真是一个好命的小子啊，这就让部长消气了。”阳介说。
“没办法，部长对这种天然呆最没有办法了。”宫泽翔有些嫉妒地看了芥川一眼。
要不是这种风格他实在模仿不来，他都想试试了！
另一边，冰帝也在讨论着对战双方的表现。
“那个叫芥川的小子实力还不赖嘛，截击球打得挺好，总算能看到像样的比赛了。”
“与其说是像样的比赛，倒不如说是不二观澜把自己的实力压低到和芥川差不多的水平在跟他打。”一直观战不语的越智月光突然开口。
“对他的评价很高嘛，部长。”三津谷亚玖斗说：“不过，不二观澜的确很擅长打指导赛，他总能把球打到让人头疼的地方。并且，他很清楚该怎么做，才能激发出对方选手的潜力。如果芥川在跟他打完这场比赛之后能够好好地思考，肯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芥川的发球和回球速度开始下降了。虽然不二观澜的确是故意控制着球的落点，让芥川为了接球满场跑动，导致他的体力消耗加剧，但这才第五局，芥川就支撑不住了，他的体力实在太差了。”
在鹫尾一茶看来，如果是被人拖入抢七局，耗尽了体力，倒还情有可原，毕竟在进入抢七局之前，双方已经打成6:6，经过了十二局的激烈对战。在此之前就耗光了体力，只能说明自身的训练不到位。
“你，你好厉害，不过……下一球，我一定……”
但比分来到5:0时，芥川由于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裁判宣布道：“由于芥川选手弃权，本局由不二选手获得胜利！”
宫泽翔愣了愣，见状，对身边的小伙伴们说：“这好像还是部长第一次不是以6:0或者6:1这样的比分结束的比赛吧？”
在练习赛中，牧之藤小学网球部的人被削成6:0是常有的事，不过有时候，在观澜看到了部员们的进步之后，为了鼓励他们，也会送一颗棒棒糖，跟他们打成6:1。
至于跟其他学校进行的交流赛，那就更不用说了。
观澜一般都会礼让一局表示友好，但除了他让出的这一局之外，对手休想再从他手中得到任何分数。
“是呢。”阳介恍然大悟：“难道，他就是为了不6:0输给部长，才昏睡过去的？”
泷听到这话，表示阳介想得有点多：“不是这样的，芥川他只在乎有没有强大的对手，能不能跟对方打一场精彩的球，他对于输或者赢并不在意。刚才，不二君在球场上调动他满场跑，他是真的体力不支了。”
“原来是这样。”阳介若有所思：“芥川君的截击球打得很漂亮呢，如果什么时候我也能跟芥川君打一场比赛就好了。”
嗯，虽然他的技术是没芥川强啦，不过既然芥川的体力不好，他拖也能拖死对方！
在刚刚的比赛中成功拖死了向日岳人，尝到了甜头的阳介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会有机会的。”泷心中也同样打着小算盘。牧之藤的人这么强，无论是国中部还是小学部的选手都不逊色，以后一定要多多申请跟他们打练习赛。
冰帝的社团经费很充足，一个学年在关东关西往返几次，完全不是问题。
就是小学网球部单独出行的话，必须考虑安全因素。不过如果能拉上国中部的前辈们一起，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接下来，是国中生们之间的比赛。
众人本以为能够看到精彩的激烈对抗赛，就像全国大赛时一样，但当比赛名单出来时，他们发现，两校的强者都错开了，名单上也多了很多陌生的名字。
牧之藤的出赛名单如下：
D2：山崎由一（二年级）&日下部拓真（二年级）
D1：陆奥悠马（三年级）&陆奥悠步（三年级）
S3：入江奏多（三年级）
S2：白鸟游野（二年级）
S1：吉田光（二年级）
冰帝的出赛名单如下：
D2：铃木惷（三年级）&鹫尾一茶（三年级）
D1：伊藤俊介（二年级）&长谷川海斗（二年级）
S3：吉野淳（二年级）
S2：三津谷亚玖斗（三年级）
S1：越智月光（三年级）
“很多二年级的选手，都只是冰帝和牧之藤的准正选甚至是非正选吧，今年的全国大赛上，他们完全没有出过场呢。”加治风多说。
“的确如此，不过在我们和冰帝的国三生毕业后，两个学校的主力就是他们了呢。”入江对于这样的安排倒不意外。凭着果然的洞察力，在练习赛筹备期间，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如果说小学生之间的那几场比赛，还算是对抗赛的话，我们国中生这边的几场比赛，完全就是指导赛的性质了。”松平亲彦说：“不过，让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参赛名单里没有平等院部长？冰帝可是把越智月光都安排过来带我们的后辈了，平等院部长不上场的话，冰帝不会有意见吗？”
“你觉得，按照平等院部长的性格，能够好好完成带新人这样重要而艰巨的任务吗？”
别人不敢说的话，入江敢说，别人不敢捅的马蜂窝，入江敢捅。
顶着平等院要吃人的眼神，入江抚了抚自己的眼镜：“如果平等院部长真的上场的话……我怕冰帝会跟我们要医药费，以及场地破坏费。”
松平亲彦：“……嗯，说得也是。那么接下来，就好好观看比赛吧。”
国中生们之间的比赛，比小学生的比赛激烈了许多。
由于他们身体素质更强，会的打法和招式更多，赛场上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大呼过瘾。
“原来，打网球的时候还能采用这种战术啊，之前我都不知道……”
“那个双打阵型真是酷！”
“三年级的前辈们好强，居然能将二年级的前辈压制到这种地步！”
“不过，二年级的前辈也在这场比赛中成长了很多呢……”
小学生们看着国中生之间的比赛，狠狠开了一回眼界。
他们努力地从国中生们的比赛中汲取养分，争取化为己用。
与此同时，他们也认清了自己与国中生们之间的差距。网球的世界，还很宽广，在学校之外，还有很多的强者，他们不能因为打赢了学校内部的人，或者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就就沾沾自喜。
要不断进步，追赶强者的步伐！
三津谷亚玖斗是牧之藤众人为白鸟游野精心挑选的对手。
他的数据网球能够看穿对手的弱点，帮助白鸟游野成长。
而白鸟游野也没有辜负前辈们以及观澜的期望，在最后关头爆发，以6:6的比分逼平了三津谷。
吉田光与越智月光的比赛，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
尽管吉田光在观澜的引导之下，开发了精神力的一系列基础用途，但他的五维全面被越智月光压制，完全不是越智月光的对手。
在一开始踏上赛场时，吉田光心中还有些犹豫和不自信。
为什么部长和小教练要将这么重要的锻炼机会交给他？如果让白鸟游野和越智月光对打，会更好吧？
依他的才能，会不会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
很快，越智月光拿着球拍站在了吉田光的对面，他的身高，以及他周身高冷的气质，给吉田光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但这些犹豫和自我怀疑，在越智月光接下来的话语中完全消失。
“听说你也是精神力？希望待会儿能见识到你真正的网球。”
这是一场，精神力网球之间的对决，原来，越智月光是这样看待这场比赛的啊。
虽然吉田光在这方面还很弱，但他的确是一名精神力选手，他不能给观澜小教练丢人！
这么想着，吉田光摒弃了一切杂念，开始认真地向越智月光展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苦练成果。
他的精神力误导和诱导，给越智月光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不过，他的精神力毕竟弱于越智月光，很快，他制造的这些麻烦就被越智月光全部破解了。
“下次，如果你能够设置一个组合陷阱，而不是单一的陷阱，也许的我意识会在你的‘迷宫’中被困更久的时间。”越智月光这么说着，撩起了自己的额发：“我已经见识到了你的精神力网球，那么现在，也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精神力网球了。”
慑人的杀意毫无保留地从他的双眼中倾泻而出，吉田光像是被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脖颈一般。
别说挥动网球拍了，他现在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越智月光的“精神暗杀”，与他在全国大赛中跟入江奏多对决时相比，似乎更强了。
“Game 越智，6:0！”
吉田光狼狈地输掉了这场比赛，但这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在与越智月光握手时，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当着越智月光的面大声说：“下次见面，我一定会试图从‘精神暗杀’中挣脱出来，我不会再输得这么狼狈！”
越智月光一怔，而后道：“精神力网球的世界是十分宽广的，加油吧。”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国中部与小学部的联合跨校练习赛已经圆满完结的时候，越智月光并没有要离开球场的意思。
只见他握手之后，再一次回到刚才站立的位置。
与此同时，观澜也脱下了外套，拿着球拍，走到了越智月光的对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二观澜和部长？”鹫尾一茶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啊，看样子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这也太乱来了，就算不二观澜再强，也只是个小学生啊。”铃木惷说。
“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在全国大赛结束之后，有人看到不二观澜和平等院凤凰在一个废弃的网球场打了一场比赛，三盘两胜制的。”三津谷亚玖斗抬起头，镜片中出现一阵反光，这让他看起来更加高深莫测：“比赛的结果是……平局。”
由于柳莲二这个可爱的弟弟很多资料都愿意跟三津谷亚玖斗共享，尽管三津谷当天不在现场，他知道的内情可一点都不少。
“什么？那个平等院？”铃木惷不敢置信。
“没错，据说，不二观澜还在那场比赛中，领悟了传说中的‘天衣无缝’。在最后一局，他和平等院双双失去意识之前，他跟平等院的比分是4:2。”
三津谷亚玖斗说：“好好看着吧，这场比赛的机会，是我们监督为越智部长争取来的。”
牧之藤一方，由于观澜跟部员们透露过附加赛的事，他们对此倒不是很震惊。
在经历了观澜跟平等院的那场比赛之后，已经很难有什么事让他们跌掉下巴了。
“这场比赛，是一盘制的，还是三盘制的？”入江问。
“不知道。”加治风多摇摇头：“这场比赛，并不在我们商量的范畴之内，究竟要打一盘制还是三盘制，由小教练和越智月光说了算。不过，如果是一盘制的，越智月光没有胜算。”
牧之藤所有人对加治的这个观点，都没有任何怀疑。
观澜那强大的精神力绝招，连平等院都能够困住，越智月光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牧之藤众的对话传到了赛场上，这时，恰好观澜在向越智月光询问赛制的问题。
越智月光不知是自尊心作祟，还是出于公平的原则，毫不犹豫地回答：“一盘制的就足够了。”
“可以。”观澜眨了眨眼睛：“你刚刚打完一场比赛，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那种程度，对于我而言只是热了个身。”他压低了身子：“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你的精神力网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