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闵兰31号医院全体员工祝您平安出院。
“嗯, 和往常一样，坑坑洼洼的守则。”何昭将守则拍下后如此评价，“还蛮有亲切感的。”
廉宗将守则整体溜过一遍, 看到第八条‘科室内的医生是安全的，他们会为您开药方。’后, 心下放松些许, “科室内医生是我方阵营，那就简单多了。”
“特异点中还有我方阵营？”季南对此持怀疑态度, 她可是第一次进特异点就差点被守则坑惨的倒霉蛋。
“有时会有。”廉宗回忆, “完全站在人类阵营的异常生物, 根据猜测，可能是特异点还未脱离表世界时，里面没有逃出也没有被吞噬的人类意识受特异点中‘核’的影响，所形成的奇特现象。”
接下来就是对现有信息的分析推测, 尽量解读守则有利于他们之后的行动。
“根据守则第一条1、不要怀疑，您病了。队长之前并没有受伤，吐血应该就是守则中所谓的‘病’呈现出的症状。”
何昭说完，转头看向队长柳陌白，对方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同。
于是何昭继续：“也就是说, 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病, 但是目前显现出来的只有队长一个。”
“另外。”季南慢悠悠地补充, “这则守则是在你们队长疾病症状出现后才显现出来的, 我认为这可以被列入考虑范围之内。”
看着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柒怀淼有点坐不住了。
“那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自己身上的病, 并治好它？”
柒怀淼说罢同样看向柳陌白, 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他的认同。
纯纯的孩子作风。
何昭悄悄叹了口气。
季南几乎笃定了, 柒怀淼估计是走后门进到柳陌白的队伍中的, 毕竟柳陌白看起来可不是喜欢照顾孩子的类型。
除此之外，季南还发现一件事：无论自己或是他的队员们说什么，柳陌白只会重复一个动作，那就是面无表情的点头。那张嘴仿佛只是个好看的摆设，一句话都没参与。
就像个点头机器人似的，季南也很难看出他到底是真的认同，还是他已经强到一定地步了他们说什么都无所谓。
廉宗看着守则沉思一会，心中有了数，便退出讨论大圈子站到季南身边去，轻轻用手肘怼了怼她，小声道：
“你看那个柳陌白，看起来很靠谱，实际上就是在发呆。”
“你和他很熟？”季南早就想问了。
“害，之前一起出过几次任务，后来他成了S级探索者，就高攀不起咯。”
“为什么他成了你没成，你不是上头有人吗？”
“就是因为上头有人我才没成。”廉宗懊悔道，“后来评选机制改了，我就得重头做起，倒霉啊。”
“喂！那边两个！走了，去挂号处！”
季南与廉宗的对话被何昭打断，那边的讨论已经进行到尾声。
挂号处位于医院大厅右侧，三个窗口，都被玻璃隔开，只露出最下面取票的窗口。
三位工作人员分别坐在窗口里面，带着口罩，眼含笑意地望着他们。他们几乎长得一样，甚至连眼角弯曲的弧度都完全相同，胸膛没有起伏，怎么看都不像人类，这就有点令人感到不适了。
何昭嘶了一声：“有点恐怖谷效应了啊。”
柳陌白倒是没什么感触，他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随便挑个窗口做到前面，张口：
“挂号。”
“您好，这位先生。”工作人员的嗓音略有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分不清是男是女，“请问您想挂哪个科室的票呢。”
“挂号。”他重复。
“如果您不知道的话，请告诉我您哪里不舒服，我会为您提供意见。”
“挂号。”
“请问您……”
柳陌白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打断工作人员的话：“挂号。”
工作人员：“……”
廉宗被逗笑了：“这家伙还是那么神经大条。”
当柳陌白拿着挂号单面无表情离开窗口的时候，季南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士气增了一大节。他这个性格真的很适合当探索者，就像一群人逛鬼屋，一个镇定的人在那往往会让其他人也跟着镇定起来。
剩下五个人三个三个同步进行，照着柳陌白那一套，还真没出事。但里面的工作人员脸上的不开心逐渐幻化到肉眼可见的地步，别说笑容，他没给后来人一个眼刀都算和善。
季南是最后一个，当她坐下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不再说‘您好’了。
“队长，你察觉到了吗？”何昭面色略沉，“这些特异点中具现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像人了。”
坐在窗口前，季南也拿出柳陌白那套。
“挂号。”她说。
对方也不挣扎，直接说：
“好的。”
不需要录入信息，只要工作人员装模作样地打几个字，再按一下按钮，一张纸就从打印机里出现。
“您的挂号单，请拿好。”
他将挂号单送入最下面的窗口。
然而就在季南伸手去拿挂号单时，变故突生。
工作人员不想放过最后一个人，他在季南手碰到挂号单那一刻的时候忽然暴起，毫无征兆地将布满青筋的右手伸出，试图抓住季南的手。
一瞬间，对应的守则在季南脑海中显现：
2、本院挂号区的工作人员只负责挂号，且只在挂号区的玻璃后面，您不需要与他沟通病情。若他主动与您交谈，无视他们的话。另外，在拿取挂号单的时候，不要与他们产生肢体接触。
不要与他们产生肢体接触。
产生肢体接触又如何？
第一个守则是在柳陌白异状显现时出现，季南不认为后续没有其他守则，也不认为其他规则会全部显现出来。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一个人对应一个守则才是合理的。
当然，以上统统都是猜测。
但是实践出真知嘛。
他想要发生肢体接触，那就让他实现。
这样，违反守则所造成的后果，以及后续守则的显示都能得到答案。
季南从不吝啬自己的生命，她很乐意成为第一个试验品，就像上一个特意点那样，只要值得，她愿意付出代价。
因为她有这个资本。
于是季南放弃了闪避动作，而是装作无法反应，任由那只在手用她看起来极慢速度靠近自己。
“季南！”
她听到廉宗在喊自己的名字，能听得出来，他很着急。
以往都是自己一个人作天作地，现在五双眼睛看着自己，作为一个新人，就这么躲过去也不太合适吧。
对，这也是个理由。
廉宗知道季南有能力躲过去，可她为什么没躲？
违反守则的后果完全是未知的，她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他冲上去想要上去拉开季南，可是不行，以他的速度，就算过去，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可恶。
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只能咬着牙痛恨自己能力不足。
如果再强一点就好了，如果再强一点……
肾上腺加速分泌，激素拉长了廉宗的感官，让他周围的一切都慢下来。他能从侧面看到工作人员的手缓慢张开，看见季南波澜不惊的眼。
廉宗看到雪白的身影从自己身前略过，像是随风而去的燕。
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工作人员的手马上就要触碰到季南的瞬间，她感觉自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拽离窗口，要不是自己及时稳住身形，恐怕就要被扔出去了。
季南踉跄了两步，在窗口后两米处站定。
从察觉到有人接近到自己被抓出去不过瞬间，这种没有反应时间的感觉她好久未曾体会过。
这就是S级探索者的实力？或者说……
这就是‘仪式’对人的改造吗？
三个工作人员无能狂怒，六只眼刀往柳陌白身上扫，恨不得把他片了送嘴里。
“谢谢。”季南对他说。
柳陌白点点头，不再回应。
但一码归一码，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了，她还是有些不爽的。
可惜，只能下次找机会了。
那常人无法匹敌的速度，宛如一闪而过的幻影，那就是‘仪式’的威力。只要成功进行‘仪式’，就能获得超人般的力量。
廉宗握紧双手，直到手中的刺痛让自己回神，才走到季南身边：
“没事？”廉宗仔细看了看季南的手，确认毫发无损，才皱着眉职责道：“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不躲？”
季南淡淡重复一遍他说的话，歪头：
“他那么快，我躲不开啊。我只是个新人而已，和你们这种身经百战的人不一样的。”
廉宗头顶冒出个问号，心道：就算你要装新人也不用装的这么全套吧。
“哼，不愧是新人。”
柒怀淼过来看了季南好几眼，确认是真没啥事，才趾高气昂地开口：
“幸亏陌白在这，要不你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嗯，你说得对。”季南蹙眉，眼中泛出一抹愁来，“多靠廉宗，我才在上一个特异点保住了命。如今还要靠你们队长来救我，唉，我真是没用。”
说罢竟然摸了摸眼泪。
何昭最见不得美人落泪，上前宽慰了几句，随后向柒怀淼投去谴责的目光。
柒怀淼懵了，你你我我地语无伦次。
而在一旁目睹全程的廉宗感觉自己刷新了世界观。
呆滞.jpg
在上个特异点威胁我的人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