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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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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言不是因为疲惫或是困乏睡着的, 而是压抑对血液的本能渴望,消耗了他所有的力量;

一开始在马车上时,虽然整个人像是被沉入了水底,压抑又无法挣脱, 但起码还能保持一定的知觉;

但到后来, 就如同陷入昏迷般的沉睡, 什么感知都没有了。

血宴上令人窒息的一幕存在于潜意识中,在他无法挣动反抗的时候, 慢慢浸入瘫软的神经;

尖利的喊叫、温热的血液;

高昂的音乐中, 反射着昏暗灯光的血腥獠牙……

刻在脑海中的画面如同浓重的烟雾,挥不开,推不散, 即便拼命挣扎, 依旧沾染上衣摆,进入口鼻, 如同无形又坚韧的枷锁;

睡梦中的沐言无法安寝,沉重的眼睫细微的颤动,陷入绵软被衾的背脊渗出细密的冷汗, 却无人得知。

直到喉间涌入香甜的味道。

有些熟悉,没有一丝腥味,这股液体如同涓涓的溪流,流入已经干涸裂开的土地;

沐言感觉干燥发裂的神经被快速修补,他不用调动任何意识,精致的喉颈便自动地做着吞咽的动作,留下赖以生存的食物。

在食物的滋养下, 如同灵魂都被丰盈起来, 柔顺的发丝、起伏的胸腔、甚至雪霜般的肌肤, 都一寸一寸,焕发了生机。

脑海里惊悚的画面此刻都被生理的愉悦与满足挤了出去,纤长的眼睫颤动幅度越来越大,眼看要清醒;

床畔高大的身影却放轻了呼吸,看着那颤动的眼睫,犹移又不舍。

然而那双红宝石般的睁开后,涣散的眼眸没能聚起神志,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

血族的力量损耗过大,现在的他只剩下血族基础的本能。

唇下的尖牙缓缓伸出,艳红的舌尖湿润了略微干燥的唇瓣,留下一层淡淡的水光;

接着,还在溢血的伤口被什么东西扫过,尖锐的疼痛如同撒上一层蜜糖,瞬间轻了一层,床畔高大的身影被这熟悉的触感激起震颤;

短短几下轻触,手腕上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轻微的酥麻,轻痒,就连血液流出,都带着羽毛拂过的舒适;

明明疼痛感已经消失,这副强壮的身体却仿佛遭受着更加严厉的考验;

肌理如同承受着从未经历过的重压,紧绷到从未有过的程度,体内的血流在这股强压之下,流动得更加激烈,往复回荡;

而在那双红眸看过来时,膨胀的呼吸又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耳畔只留下骤然响起的血液轰鸣声;

另一边背着光的黑暗里,一双黑色的眼睛,如同看着自小与狼群走散、浑身伤痕的野狼,站在山石之上,贪婪地看着它的月亮。

沐言此刻血族的本能被无限放大——

贪婪、侵占和掠夺。

身体里属于血族的力量在悄然恢复,面上依旧是那副迷惑人心的柔软、脆弱……

直到床畔的女仆敏锐地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接近;

奋起的抵抗的动作却在刚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便被自己生生压下。

沐言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捕获了这只送到嘴边的猎物,翻身将滋味香甜的猎物压在身下。

艳红的舌缓缓扫过唇肉,红眸危险地眯起,诱惑,又极度的高傲,仿佛将猎物踩在脚下,思考着如何下口。

手腕上的血滋味虽好,却远不及脖颈;

脆弱的脖颈被咬住时,尖牙刺穿弹韧血脉时的触感、汹涌的血流,天生使所有的狩猎者沉迷。

沐言用舌头顶了顶酸胀的牙根,两颗糯白的尖牙抵在了丰润的唇肉上,仿佛迫不及待要上前撕扯猎物;

但这样的尖牙,却丝毫没有野兽獠牙的威风,反而像是没有咬合力的奶猫,装模做样的龇牙,连猎物都不会将这样的武器放在眼里的程度;

猎物已经知晓了沐言的意图,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呈上脖颈时,下一秒,如同乳牙的尖牙就刺进了皮肉;

尖锐的疼痛一瞬即散,只剩下嗜人心骨的麻痒。

沐言再度咬上了手腕。

女仆没有半点挣扎,甚至将手臂微微下压,将手臂献到那颗牙下,方便啃咬;

然后,不动声色地,用皮肉抵着尖牙小幅度的轻蹭……

这样轻微又细致的触碰,却激起血液里如同逆流一般的汹涌的感受,如同置身如滔天的海浪中,眼看着、等待着每一层巨浪,朝着他奔流而来。

急促又深沉的呼吸,如同燎原的火,气息喷过来,都带着焦灼的热浪。

沐言的意识几乎是被这灼热的气息烫醒的。

嘴里被迫吞咽着香甜的液体,身上的睡袍皱皱巴巴,因为坐姿高高撩起,肩背被滚烫的大掌托住,曲折出弯月般的弧度。

沐言已经饱了。

双手想要推开面前的手腕,推搡了几次,使上了血族的力气却依旧没能推开;

还因为这样混乱的动作,唇中的血液被糊到唇瓣上,染出一片玫瑰汁液般的猩红。

过量的食用让沐言竟然有一种饱涨到想吐的感觉,肚子里都是温热的血液,渴望满足后,反而留下一阵疲倦感。

而那背光黑暗里的黑眸,沐言即便看不清楚,也能感觉到它在深深地摄住自己;

视线简直像饿狼一般,几乎要在黑暗里泛出渗人的绿光。

沐言推不开,只能另寻办法。

纤细的手腕伸进面前人的脑后的发丛。

冷软的指尖在潮湿的发丝中游走,让已经发热的头皮几乎刺激得紧缩,他还没来得及喟叹一声,就被揪住头发往后扯;

面前的人即便再不情愿,也在没有防备下,手臂放松了一瞬,沐言立刻扭头,解放出了自己的唇和牙。

“松、松开……”

沐言没有丝毫留手,几乎能感觉到不少发丝被扯离,想想也知道有多痛;

但谁让这人不听话呢。

轻喘了两口气,沐言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姿态;

高大的女仆已经由被他压躺的姿势变成坐起;

他此刻正被眼前这个低贱的女仆搂在怀里,凌乱的衣物和开放的姿势,简直如同女仆怀里的玩物。

恼怒的情绪瞬间腾起,沐言立刻快速挪开自己,用了最大的力气,一脚把冒犯自己的女仆踹落在地上,摔出一声闷响;

“放肆!”

“谁给你的胆子,敢潜入我的寝殿,还爬到我的床上。”

女仆没有防备,沐言又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似乎被踹得不轻,匍匐在地,蜷着身子,好像疼得在颤抖。

沐言看着他的身形,愣了一下;

虽然这个人长得比他还壮实,但也是女孩子,他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从床上坐起,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有些迟疑地开口;

“你……没事吧?”

“子爵殿下,我没事……”

熟悉的声音一出,沐言立刻知道她是谁;

上次被自己吸血的女仆。

她不是在城堡里吗?

为什么别人都不认识她?

沐言从床上下来,赤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

血族力量的骤然回归,疲乏的身体似乎还没适应,身形微晃。

女仆好似感觉到什么,立刻凑了过来,虽然还跪在地上,却伸手扶住了沐言的手臂和腰身。

沐言被这个贴心的举动和卑微姿态卸下了些许防备。

他回想了一下今晚的事情,在马车上就失去了知觉,虽然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寝殿,但这个女仆,应该是发现自己情况紧急,所以给自己喝她的血;

而自己则回报了极重的一脚……

沐言顿时有点尴尬;

但向一个卑贱的女仆道歉是不可能的。

“上次我说了给你消掉奴籍,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随着沐言的挪动,奴仆搀扶的动作不舍地收回,心里却十分高兴;

原来子爵一直还记挂着他;

这样的想法让身上的疼痛瞬间消失,看向子爵的眼眸又逐渐浓郁;

“子爵,照顾您是我分内的事。”

沐言皱了皱眉;

她的意思,是不用因为这个帮她消掉奴籍?

那她干嘛还冒着危险给自己喂血?

“你想要什么?”

沐言想不通,便直接开口问。

女仆微微抬脸,沐言无意扫过那道视线时,被激得一惊;

那是一双极度贪婪的眼睛,沾染着凶戾的气息,被盯上时,仿佛被尖利的爪子攥紧了心脏,随时可能没捏爆;

然而就那一刹的眸光交错,女仆便垂下脸,刚刚的视线如同幻觉;

“子爵殿下,为您献出我的鲜血是我的荣幸,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沐言问不出来,也不打算继续客气;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诺。”

“你都是晚上……”

沐言想起刚刚看到的脸;

五官长得倒挺好看,但是个女孩的话,这副长相就凶得有些吓人了。

所以她是长得太凶,就只能晚上一个人值夜,既没朋友,也没人认识她?

脑补完一个女仆的悲惨人生,沐言原本心里的安排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又没给人去奴籍,还想让人免费当自己的长期饭票;

好像不是一点点过分……

沐言纠结地坐到沙发上,纤足翘起,足背轻晃,足尖时不时点着地毯,简直如同点在旁人的心尖;

他脑海里还想着怎么开口,丝毫没发现身旁的人,不知餍足地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如同想要把这道身影拓印进脑海中。

沐言抽空扫了地上的女仆一眼,那人立即谦卑的垂头;

看起来很好骗。

沐言纤手握拳,抵了抵唇,清了嗓子,嗓音亲近柔软;

“小诺……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瞳变得诚恳;

“你是不是没有什么朋友、或是被别人欺负?”

“我可以帮你的……”

沐言起身走近,看到自己走近后,女仆胆怯小心地抬脸,漆黑的眼眸如同小狗一般,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底有着压抑的慕恋;

眼眸里的信息让沐言一惊,又很快镇定下来;

怪不得这个女仆让自己吸血,又不要自己的奖励……

但这样,倒更好办了。

瑰丽的红眸染上一丝温柔,纤手抬起,抚上轮廓清晰的脸庞,娇软的语气耐心地诱哄;

“你只要偶尔给我喝一点你的血……”

沐言也担心把她吓跑,补充道;

“不多,我还有其他的血仆,我不会把你吸干,只是偶尔……”

话还没说完,双腿就被粗壮的手臂抱住,沐言几乎移动不得。

女仆那张脸上浮上一丝狂热,脸颊无法自控地蹭在柔软的睡袍上,仰着脸,卑微又渴求地看着沐言;

“子爵,我愿意!”

“我愿意!”

他甚至立马拉起了袖子,露出刚刚被啃咬的伤口;

他无法让子爵只有他一个血仆,那么他把子爵喂饱一点,子爵是不是就能少找别的血仆了?

子爵还在昏迷时,他就在子爵的唇中追踪到其他血族的味道;

有纯血血族的、还有杂血血族的;

血气很淡,还是让他忍不住惊慌。

血族极少数会食用其他血族的,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子爵才刚刚成年,已经被太多人觊觎,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连想看他一眼,都得承受着巨大的风险,像一只肮脏的老鼠,潜入子爵的寝殿……

即便只是让子爵吸食自己的鲜血,也是他无法渴求的事情,但子爵居然主动向自己开口,允许自己成为他的血仆;

哪怕只是其中之一。

眼看女仆又要把袖子拉起来,沐言赶忙拒绝,“不用了!我今天不喝了!”

女仆脸上浮上遗憾和失落。

沐言又不是完全的周扒皮,他今晚对人家女仆又是吸血又是咬伤,还给了人一脚,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抬头。”

看到女仆顺从地抬头,沐言看了很久,就在女仆都要因为这么近距离的注视憋不过气时,沐言犹豫地确定了地方;

那张鲜嫩如盛放蔷薇的脸庞缓缓靠近,在他的脸颊上印上轻柔的一吻。

就当是交换了。

“好了,回去吧。”

看着被吻了一下,步伐都有些打飘儿的身影都找不见了,沐言突然想到;

名字自己是问到了,还没说后面怎么找她呢!

总不能自己饿了的时候又等到晚上在城堡里到处逛吧?

沐言有点撑,之前昏迷时又做了噩梦,这会儿已经完全睡不着了。

闲暇下来,他才有时间关注自己的任务情况。

【现在主角攻受对我的厌恶值是多少啊?】

目前看起来,剧情进展还挺顺利的,按照上个世界的情况,刷厌恶值通关应该是比较快的。

【系统:0。】

沐言好整以暇地等待回复,一个字节声音飘过去,他差点没捕捉到;

但系统后面又久久没再出声。

他狐疑地再次开口;

【你刚刚是已经回答了吗?是多少来着?】

【系统:0。】

沐言立即坐直了;

【0?数字0?】

【系统:是的。】

【怎么可能?我都是正常走的剧情。】

沐言想起上个世界的情况,又有点担忧;

【不会是这个世界又出bug了吧?】

这次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bug,是正常的。】

这回轮到沐言沉默了。

怎么会是0呢?

上次他欺负主角受,惹怒主角攻,也一点厌恶值上涨的提示都没有;

这个世界的主角攻受心境这么开阔的吗?!

【系统:你去系统空间之前,经历过别的世界吗,还记不记得别的事情?】

突然冒出的问题十分跳跃,沐言不明白系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配合地搜索了一下记忆;

【我只记得我一睁眼就在系统空间,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了……】

【这个和我们现在的任务有关吗?很重要?】

系统似乎只是随口问问;

【没什么。】

【那我现在怎么办?】

沐言有些纠结,这厌恶值好像很难刷啊。

系统也没给出别的办法,沐言决定再去试试;

就先试试公爵吧。

这个人应该是很讨厌自己的,毕竟剧情里最后都把自己吸干了。

沐言打理好繁琐的衣物去找公爵时,被仆人告知公爵正在接待客人。

正好!

惹人讨厌,就是要往人雷点上撞。

沐言几乎没有犹豫,快步走到门前,准备往里冲;

然而不等他碰上雕饰华丽的门板,书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沐言的力道无法收回,眼看要扑进这个不认识的人的怀里;

半路却被伸出的一只有力臂膀揽了过去,撞到肌理紧绷的胸口。

即便沐言带着血族的能力,也免不了被这一撞撞得有些头晕眼花。

公爵的客人也没预料到这样的一幕,眼眸十分惊讶;

但公爵家里代抚养着一个纯血子爵的事人尽皆知,这样的身份,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表示不满的。

那人垂下头,和公爵告别,便快步出了书房。

人一走,公爵就把怀里的人直接拎进了书房,放在身边,眼眸微冷;

“我说过不能擅闯书房。”

埃德温公爵大部分时候都带着温和的笑意,此刻也是,但沐言却能感觉到他不悦的心情。

若是平时,沐言这会儿就要萌生退意了;

但想着厌恶值,他紧张地咬了咬唇,选择了硬杠。

“我没有闯……”

“我都没碰到门,门自己开的。”

他甚至还加了一句,“你把我拉进来的。”

公爵沉静地看了他一眼,玫瑰色的眼眸里的恐惧十分明显;

“你是不是忘了擅闯书房的惩罚?”

“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书桌背后的墙上,装饰着几柄华丽的剑;

公爵骨节分明的手摸上剑柄镶嵌的硕大宝石。

“擅闯书房,砍去双腿;”

埃德温看着沐言,“没有双腿的人,就不会乱跑了。”

沐言几乎被吓呆了;

他只是推一下门,又没有发生什么事……

埃德温不会这么变态要砍他的腿吧?

沐言唇上的血色都淡了许多,红眸都少了几分张扬;

“你、你不能砍我的腿……”

他真的被吓到了,有些口不择言;

“女王殿下让你抚养我,我就算犯错,也是你管教的问题!”

“是吗?”

埃德温看着那张花容失色的小脸,胆小,张牙舞爪时,也又格外生动;

干净又可人。

“那我就来好好管教你。”

大掌直接提起了沐言的腰,沐言腰上一紧,就被横放在了腿上;

这个姿势,不会是真的要砍他的腿吧?!

沐言魂都要吓散了;

腿被砍了,不要说任务,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他立马用上了浑身的气力,好在他才进食,目前力量已经恢复的十分全乎;

埃德温不过是一个杂血血族,在他这样的纯血面前……

沐言脸上的慌乱更加明显了,眼眸浮起湿意,整个身躯都颤抖起来;

“你怎么、你怎么……”

他怎么可能撼动不了一个杂血血族?!

然而不等他想清楚,突然皮肤一凉,屁、股一疼;

沐言的脑子里仿佛卡带一般,连喊叫都忘记了;

等到第二掌落下,他才缓过神。

方才脸上散去的血色迅速回转,甚至愈演愈烈,满脸都沁出薄红;

“你、你!”

又是清脆的一声,沐言眼里的泪珠迅速低落,砸到了地毯上;

巨大的羞耻汹涌而来,比疼痛更加令人折磨;

这个变态,居然、居然打他屁、股!

他明明都已经成年了!

就算没有成年,一个杂血血族,凭什么打他的屁、股!

沐言剧烈地挣扎起来;

不用置疑,等他起来,他一定要拔下墙上的剑,砍掉埃德温打他屁、股的手!

可无论他怎么挣扎,他都像是被按住龟壳的乌龟,趴在公爵的腿上,没能挪动半分;

“我只准备打10下,但是你如果挣扎,挣扎一次,我就多打一次。”

埃德温的语气居然算得上平静,却让沐言听了更加生气;

带着哭腔的声音十分委屈;

“你凭什么打我!”

“混蛋,放开我!”

然而埃德温真像他说的那样,沐言挣扎多少次,巴掌就落下多少次;

清脆的响声还在不断响起,他虽然看不到那块皮肉,但火辣辣的触感,疼感几乎都快感觉不到了;

沐言的眼眶通红,唇瓣被自己咬得都肿了,零零碎碎的声音,哭得尤其可怜,都抽噎了起来。

他仿佛认命一般,也不在挣扎了;

而埃德温也在剩下两下时,停了下来。

那作恶的手掌,却仍停在那处;

丰腴的地方这会已经被留下层层交错的红痕,巴掌落下时力道震颤出的波浪,下手绵软回弹的触感,仿佛还激荡在他的手心,让人不想离开;

但怀里的人已经哭得快要闭过气了;

埃德温收回手,把人抱起来,抬起那种泪痕密布的脸;

“怎么哭成这样?”

明明打人的是他,却说出这样的话;

沐言更觉羞耻,泪水如同连着串儿的珠子,砸到衣服上,还砸出轻微的响声。沐言不想看他,把脸埋进他胸口的衣襟;

“还闯书房吗?”

埃德温的手掌在沐言的脊背后顺着气,“我说过的,你要找我可以怎么做?”

沐言憋着一口气,不吭声。

“不想回答?”

埃德温放在沐言背脊后的手掌下落,停在刚刚受伤的地方,甚至还按压了一下伤处。

哪里应该已经肿了,任何一点触感都十分明显,沐言的心被埃德温变态的行为提了起来,不敢再耍脾气;

嗓音还抽噎着,不情不愿的回答,声线十分委屈;

“找管家……”

他心里憋闷的不行;

这是剧情需要,又不是他想闯的。

在挨打的那一会儿,他几乎宁愿埃德温是想砍他的腿。

“还疼吗?”

公爵似乎是惩罚完毕,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沐言本来要嘴硬说不疼,但是看着埃德温此事揭过的模样,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疼、特别疼……”

让你内疚!让你后悔!让你打我!

连喊疼时,沐言的语气都带上了怨愤。

但没想到埃德温竟然是个行动派,停在伤处的手掌帮他揉了起来。

冰冰凉凉的触感很好地缓解了火辣辣肿胀的不适,但是这样危险的地方的触感,让沐言头皮发麻,特别是擦过尤其危险地方的手指;

沐言吓得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手脚并用地挣扎,却被攥住一按,就是失去了力气;

这种触碰太过羞耻,沐言也顾不上刚刚疼是自己喊出来的,只想尽快制止埃德温;

“我、我不疼,你、你停下……”

“不要动,都肿了。”

沐言已经羞耻得不想知道埃德温是如何发现伤处已经肿了;

埃德温根本不打算停,意识到这一点,沐言终于放弃挣扎,将脸埋到埃德温的衣襟,泪水一层一层地浸染他身前的衣料。

沐言无法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消肿的手法,但那混乱又羞耻的触感,让他浑身泛起热度,甚至出了汗;

那一处似乎也出了汗,最明显的就是相触的地方触感变得湿润,甚至因为丰润,还带着一点点黏度,如同被揉按出了汁水;

伤处刺痛、麻痒还有许多说不出的感觉,让沐言整个身体都变得十分敏、感,伤处更甚;

沐言只能紧紧崩着腰,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抵御羞耻的感觉,周遭的所有事情都被忽视。

埃德温的动作始终没有停,沐言几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过载的羞耻已经将他的高傲层层击碎;

他紧咬唇瓣,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攥着公爵的衣襟,委屈又小声地讨好;

“公爵,够、够了……”

然而话音才落,伤处的力道猛地变重,沐言没有绷住,溢出一声软腻的悲鸣;

“疼……”

书房内两道气息蓦地变沉。

“埃德温公爵……”

等到身后传来声音,沐言才发现书房来了人,想到自己模样会被别人看到,巨大的羞耻让他恨不得立刻钻入地缝,原地消失;

他想立刻冲出书房,却知道公爵一定不会让他如愿;

只能脸埋得更深,启唇咬住已经被泪水沾湿的衣襟,死死咬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好让别人的注意力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下面的人微微抬脸,就能看到那两道交叠的身影;

束腰般的马甲是松开的,衬衫的下摆松散着,坠得有点长;

精致绵软的衬衫十分贴肤,随着那截腰身的弧度软陷下去,勾出令人兴奋的曲线;

他昨天刚刚碰过,现在手臂的肌肉还能记起那惊心动魄的软度。

此刻后腰的衣襟凌乱,而一截粗犷的手腕赫然落在那里,被撩起的衣料露出一小块玉白的软肤,半个手掌掩在衣下;

他甚至能根据衣服的轮廓看出那只手落在哪里,又做着怎样狎昵的动作。

而那个主人,似乎也发现有人,忍着不发出半点声音;

屏息聆听是,能捕获有时而颤抖、时而急促的呼吸;

仿佛一刻都不能承受,却又偏偏完完整整地被迫承受下来;

是疼,还是舒服?

洛缪尔跪坐在地上,一个人仿佛被劈成两半;

一边是极度的不屑和气愤。

血族就是这样混乱,昨天他还在另一个血族怀里,甚至还躺过在过自己怀里,勾着自己的脖子,今天又坐在公爵身上;

你看,血族就是这样无耻,你还在想写什么?

另一边,他又忍不住想沐言现在脸上是什么神色;

刚刚进来时,他还在向男人求饶;

声音绵软又可怜,在向一个欺侮他的、可恶的男人求饶;

好像还在哭,声音里的哭腔软软的,小小的,说不出是难受还是别的什么;

为什么哭?

是不喜欢、不想要、还是……受不住……

那张矜贵的小脸上知道自己在这里时会有什么表情?

羞愤、害怕?

那道清丽的眉峰肯定要娇娇地蹙起,花瓣般的唇紧紧咬着,害怕被人看到;

害怕别人知道他现在的模样,现在的感受……

洛缪尔仿佛变成行尸走骨;

他几乎都没有思维思考,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有没有埃德温面前露出破绽;

此刻他所有感官都在捕捉那道身影、那道零碎的呼吸,甚至空气里被温热过的蔷薇花香。

沐言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久到他要被紧张和羞耻晕厥过去,才被抬起湿润的脸;

透红的玻璃眼珠被泪水清洗的极其清透干净,透着迷茫和委屈,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对待。

唇瓣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齿痕,鼻尖、额头、下巴,都是被衣料磨出的粉意,眼眶微肿,红通通的;

还时不时忍不住抽一下,眼中的眼泪从眼眶中被甩出来,所有的呜咽却都还被强行咽下去;

这副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让人想要打破这副声音,搅乱这副神情,让它崩溃地痛哭,混乱地喊叫……

埃德温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总透着一丝崩裂的气息;

“人已经走了。”

沐言茫然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埃德温说的是什么;

呼吸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受惊过度的脑海十分混乱,在逐渐清醒的第一时间,便浮上了羞愤怨怒;

通红的眼眸看向埃德温,浑身再次开始剧烈颤抖,不知是气愤,还是什么。

他挣动要下来,突然感受到身后的触感;

他的手居然还没拿开!

原本冰冷的手被沐言暖成和体温差不多的温度,他刚刚神经紧张着,根本没察觉到分毫;

难言的巨大羞耻让沐言话都说不清楚了;

“拿出来。”

等着身后的触感消失,沐言再也忍不住,抬手扇了过去。

纯血血族骨子里的有着天生高傲的本性,这样的羞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悄然咽下。

然后沐言打完之后,就有点后怕;

埃德温本来就厌恶子爵,刚刚都不算闯书房都能这样折辱自己,挨了自己的打,指不定会怎么报复自己。

埃德温看着他的神色变化,眸色一成不变,舌头顶了顶被打的腮边;

“出气了吗?”

沐言动手带着血族的力量,哪怕现在有些使不出力,但也立即在那俊雅的面庞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他看了一眼巴掌印,又警惕地看向埃德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不回答。

埃德温的眼眸十分温柔,“要是不这样,你下次还得闯书房,”

他竟然轻笑了一声,“以后还闯吗?”

闻言,沐言脸上再度涌上潮红,不忿,又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有这样羞耻的经历,他肯定不会再闯了;

但是就这样被人捏住后脖颈的感觉,让高傲的纯血血族十分不好受。

埃德温将子爵的每个神情都纳入眼底,伸手顺了顺他前额的碎发,结束了之前的话题,似乎没有追究沐言那道巴掌印的意思;

“昨天血宴你提前回来了,怎么半途离场了?”

沐言顿时又想起血宴上令他不适的画面;

“不想呆就回来了。”

埃德温带着笑意的神情打量着他,沐言被他看着非常不自然;

“我要回去了。”

埃德温最后看了一眼沐言纯澈的红眸;

这双眼睛比他见过的所有眼眸都要清澈、干净,没有对血统的歧视,没有对身份的在意,就像热烈的玫瑰花丛,无论开在野外、墙角、还是精心修养的花圃,都一样盛放得美丽耀眼;

若是他能早点看到这双眼睛……

埃德温眼中的情绪微微涌动,最后又恢复如常。

“公爵,霍普男爵等人前来拜访。”

仆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把人带进来。”

沐言没想到他还要见客,可他脸上还带着巴掌印……

身份崇高的公爵不觉得丢脸吗?

然而他的忐忑和担忧立马就被埃德温的动作驱散;

埃德温轻拍了下沐言的伤处,语气带着宠溺,“去玩吧。”

沐言被那触感吓了一跳,又听到把自己当小孩子的言论,红眸瞪了一眼埃德温,面色立刻恢复了平日的鲜活;

他都不用佣人近前请,急忙出了书房;

他才不想在这么羞耻的地方长呆!

埃德温看着沐言阳光下的背影,身前湿透衣料上浓烈的蔷薇花瓣几乎要将他浸透;

他仰靠到宽阔的椅子上,长腿伸展;

还带着温度和极致的手掌放下,喉间输出一段绵长的叹息;

蕴含着无尽的回味;

似愉悦、似压抑。

沐言出门,就看到一众杂血血族候在门外,那些人看到沐言,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子爵;

但沐言却能从他们的畏惧中,感到一丝莫名怨憎。

沐言看着仆人把人请了进去,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公爵今日怎么有这么多客人。”

“子爵,昨晚萨兰德男爵死在家中,女王陛下让公爵负责此事。是昨天深夜来的消息。”

沐言顿时明白刚刚那些血族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了。

萨兰德男爵是个地位较高的杂血血族,但突然暴毙,而且是血液尽失的死法;

血族互食一般是高等血族对低等血族,如今的血族暂时不存在什么没有食物的情况,除了谋杀,就剩下挑衅这个行为。

死的时间,还是在纯血血族血宴期间,死法是血液尽失,这更像是挑衅;

纯血对杂血的挑衅。

纯血和杂血的矛盾锐化,所以女王才会让埃德温来负责这件事,而其他的杂血血族,也需要寻求埃德温伯爵的庇护。

然而沐言知道,这既不是什么挑衅,也不是什么谋杀,而是埃德温的安排。

想起昨晚血宴上的场景,沐言脑子里有些凌乱;

也许埃德温做的才是正确的事吧?

抛开脑子里的繁杂,沐言想起了昨天自己把艾斯丢在了血宴上;

“艾斯伯爵有来找我吗?”

按照艾斯以往的个性,应该早就过来找他了吧;

今天现在都没来,难道是太生自己的气了?

仆人有些紧张地看了子爵一眼,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沐言好看的眉眼微挑,立刻透出纯血血族的威压;

仆人受惊,立刻匍匐在地;

“子爵殿下,艾斯伯爵昨天夜里就来过,公爵说您已经休息,提醒他需要提前预约拜访……”

沐言:“……”

在沐言以为这就已经结束时,仆人又接着道;

“早上艾斯伯爵也来了一趟,还带着拜帖,不过公爵说女王交代了要务……”

“不方便见客,艾斯伯爵没能进来城堡……”

沐言:“……”

埃德温公爵是故意的吗?

可是剧情里,埃德温都是八面玲珑的,怎么会这么强硬地对待艾斯?

沐言:“他走了吗?”

“子爵殿下,艾斯伯爵已经走了。”

沐言烦躁地咬了咬唇;

艾斯肯定走得不情不愿,满腔怨气。

沐言想了想,还是没去找艾斯,当下还是任务要紧;

【系统,刚刚公爵的厌恶值上涨了吗?】

【系统:没有。】

还没有?

沐言真的震惊了。

【我刚刚扇了主角攻一巴掌!他现在还顶着一个红巴掌印在书房见客呢!】

系统的语气依旧平淡;

【还是0。】

沐言这回真的茫然了;

还有主角攻挨巴掌都不涨厌恶值的吗?

【你真的确定这个世界没有bug吗?】

系统从面板里注视着沐言的模样;

眼眸湿润,眼眶泛红,下唇也被咬得红艳艳的;

衣摆是自己整理的,因为不熟练,整得乱七八糟,透着一股靡艳的气息。

身体的主人却丝毫不觉自己是如何的美丽。

沐言咬了咬牙,他还就不信了!

【我再去试试主角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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