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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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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安予灼被陆余的要求取悦, 矜持地说:“跟爸妈送的没法比, 我只是给你抢了双鞋,嗯,正好是当初你想要的那双。”

早就猜到的陆余配合地表现出惊喜:“真的吗?那双鞋很难抢的。”

不仅难抢,还加了高价, 安予灼同学的小金库因此险些见底, 但看到陆余的反应,他甘之如饴:“那你等等, 我上去拿。”

陆余其实想跟上去,却被安谨等人围住, 郭琳女士显然对自己准备的礼物很满意:“上去试试,体验一下!不过不能发动哦,你还没有驾照!”

安致远则在一旁努力演端水大师:“小谨, 你当初那辆车配置虽然没这台好, 但也是那一年的最高配,这不是出新款了么?”

安谨:“哎呦爸我开玩笑的, 怎么可能跟弟弟争这些, 刚才纯粹是为了活跃气氛。”

安致远:“是吗?真懂事,那准备给你补的油卡就不送了啊。”

“哎哎哎???”安谨翻老爸的衣兜, “那不行!说好送的礼物哪能往回要!”

安致远哈哈哈笑起来,到底被抢走了油卡。

安致远趁着安谨不备, 乐呵呵地跑到陆余身边,从里兜又翻出几张一模一样的油卡,塞给陆余:“孩子, 这个给你, 别告诉你哥啊。”

郭琳拍了安致远一下:“多大岁数了, 还玩这些?”

她老公从小到大骗小孩的招数就没变过, 每个孩子给一样的糖果或者玩具,然后悄悄叮嘱:“别告诉别人!”

安致远悠然道:“你不懂,这是多子女家庭的育儿策略!”

陆余也跟着浅笑,眼眶却有些发酸:怎么可能不感动?一开始灼宝缠着他叫哥哥,再后来,全家都把他当做一份子。

他虽然没叫过郭琳和安致远一声“妈妈”、“爸爸”,心里却清楚,他们早把他当做亲人。

将近十三年的感情和爱意,给了陆余满满的安全感,他早就决定,即便日后有幸找回亲生父母,也不会疏远安家人。

他们永远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陆余也盼望着,有朝一日若能得偿另一桩夙愿,他想亲口叫他们一声爸、妈。

.

安予灼上了楼才想起来,他没道理怪老爸老妈抢他的风头——原本就是他自己把礼物藏得太隐蔽,还叫他们不要乱动。

本来是想给陆余哥哥一个惊喜来着。

所以安予灼同学把鞋子藏进了陆余的卧室,真是个绝妙的位置!

因为郭琳女士和安总都是懂得尊重孩子隐私的家长,所以安家三个崽从小到大都没有锁门的习惯,安予灼大摇大摆推门而入,熟练地在陆余书柜的最底层,翻出他准备好的限量款球鞋。

临出门时,安予灼又刹住脚步,他缓缓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陆余书桌……的抽屉。

安予灼想起来了!

上回他径直进门,吓得陆余哥哥慌张关上抽屉,那就说明——里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好东西!

是《花花公子》还是色情小说?安予灼很好奇他哥哥的品味,蹑手蹑脚折回去,握住抽屉的把手时,却犹豫了下。

不知为什么,安予灼忽然有点担心真看到大胸美女。

他后知后觉地、生出一种事到临头才察觉的不痛快。

“好你个陆余,不让我早恋,却自己偷偷看美女。”安予灼低低地咕哝,握住抽屉把手的指尖握紧又松开。

不知不觉犹豫了许久,连门外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也不怪他听不见,安谨非要展示送给陆余的VR游戏机和全套游戏,把客厅搞得全是咚咚咚哒哒哒的音效,一路飘上楼,间或还夹杂着郭琳大惊小怪的“给他看一眼就得了!高考结束之前谁都不能玩!”

“……”

所以,陆余声音响起时,安予灼吓了好大一跳,手下意识一拉。

哗啦一声,抽屉洞开。

安予灼:“!!!!”

陆余:“。”

偷看别人的大胸美女图,还被正主撞个正着,安予灼不知道有多慌张!谁知道那抽屉那么丝滑,一碰就开啊!

“哥哥你听我解释!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来拿礼物的,诶我鞋子呢?”

陆余在门口僵了片刻,才弯腰把安予灼落在门口的鞋盒拿起来,他掀开盒盖,垂眸看过,又小心合上,走过去说:“我很喜欢。”

“咕咚。”

安予灼咽了下口水。

此刻高大的少年已经站到他面前,两人离得极进,安予灼同学因为心虚,无限放大了对方因身高优势带来的压迫感。

陆余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甚至很低地笑了下,手指从抽屉里随意夹出一片什么,“你都看到了。”

安予灼:“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哈?”

眼前不是什么美女图片,亦不是色情小说,而是一封很眼熟的浅蓝色信封。

安予灼:“??”

如果他没得老年痴呆,记忆力正常的话,那么这是……那个陌生倾慕者给他写的情书??不是,等等,他脑子有点乱,陆余给他写情书???

陆余?写情书?给他???

安予灼觉得自己CPU要烧坏了,揉着太阳穴说:“你让我捋一捋。”

陆余却握住少年的手,“不用捋,我亲口告诉你,是我写的情书,不止那封被覃老师没收的,之前那封也是我写的。”

“但我不喜欢那个女生的粉色信封,所以专门买了蓝色的。”

安予灼:“……!”

外边明亮而吵闹,昏暗房间里,两个少年却都紧张得能听清对方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越来越剧烈,手心与手腕相贴处也逐渐滚烫。

安予灼猛然一甩,把手腕从陆余的大手里挣脱出去,哈哈笑两声:“你确实骗到我啦,下次不要玩这种恶作剧了!”

少年逃也似的跑了。

陆余还留在阴影中,手指捻了下残留的温度。

不是恶作剧,你知道的。

你终于知道了。

但你对我,有感觉吗,灼宝?

陆余平复了心跳,才把安予灼送的礼物小心收好,走出残存着暧昧和忐忑的卧室,去了明亮的客厅。

郭琳已经叫人准备好丰盛的晚餐,甚至还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菜。

“你们猜,老妈做的是哪道菜?”安谨像往常一样,跟两个弟弟打趣,等着他们说出答案,好一起嘲笑郭琳,这是三个崽传统的“皮一下很开心”游戏。

然而,灼宝今天跟个鹌鹑似的,往椅子上一缩,低头猛吃离他最近的虾仁鸡蛋羹,陆余也垂着眸一言不发。

安谨:“……”

这就让人很尴尬。

安谨:“你俩什么情况?吵架了?”

安予灼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没有!”

陆余淡淡地说:“怎么可能。”

安谨:“……”啧。

陆余像小时候似的,给安予灼夹了一筷子酥皮豆腐:“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会注意。”

安予灼歪头,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看他,什么意思?这种事怎么注意?注意克制情绪,把这份情愫杀死在摇篮里,还是注意藏好喜欢,别被发现?

陆余却已经收回筷子,低头很认真地吃他碗里的菜。

好像是打算践行前者。

安予灼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遗憾,他受到的震撼太大,现在脑子还有点懵。

陆余喜欢他?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喜欢?

“蛋糕来喽!”郭琳用上过春晚的、出过专辑的嗓子唱生日歌,笑眯眯地把蛋糕推过来:“寿星过来许愿!然后切蛋糕!”

安予灼悄悄偷看陆余,正好与对方目光相接。

“……”安予灼重新跟只鹌鹑似的缩回去。

陆余很浅地笑了下。

餐厅的灯被关掉,只有暖色烛火映在寿星脸上,将深邃的五官轮廓深深浅浅描摹,站在蛋糕车前的少年,英俊而挺拔,果然有了大人模样。

陆余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希望……

他戛然而止。小时候,郭琳告诉他们,每年只能许一个生日愿望,不可以贪心,才能实现。

陆余强行咽下自己的野望,最后无声地说,希望灼宝平安健康。

若只有一个心愿名额,那他希望灼宝永远平安健康,就像以往的11年一样。

.

“我连蛋糕都没收到。”

陆倚雲躺在病床上,闻着消毒水味,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带着哭腔喃喃地说,“今天是我18岁生日啊。”

有个护工不忍心,偷偷出去买了块小三角蛋糕,笑呵呵地递到陆倚雲面前,“别难过了,阿姨给你买了一块,祝你生日快乐。”

陆倚雲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看到那小小的三角蛋糕,愈发委屈:“不要!”

这破玩意算什么生日蛋糕?

护工以为他是想父母,心里忍不住默默埋怨:孩子过生日,家人也不来看看,一个人在医院孤孤单单的多可怜啊!而且还有一条腿瘸着,下床都困难。

于是她又把蛋糕往前推了推:“别客气,你爸妈和爷爷可能忙,阿姨给你过生日——哎!”

蛋糕被打翻在地,淡黄色的动物奶油涂了一地。

陆倚雲还在发脾气:“谁跟你客气?什么廉价的破蛋糕!我才不要!我从出生到现在,吃过最差的生日蛋糕也是黑天鹅……”

护工蹲在地上,默默地把蛋糕收起,这才不是什么廉价蛋糕,她是在医院对面的连锁店买的,三十多块呢,顶得上她一天的饭钱。

她舍不得扔,把被弄脏的那层奶油刮掉,剩下的部分拿到门口,一点点自己吃掉。

护工有点心寒,吃过蛋糕就懒得进去给那位少爷喂饭,平时陆倚雲也嫌弃饭菜不好吃,非要她们哄着才行。

护工和保姆答应了管家好好照顾他,也可怜这孩子住院几天没什么人来看望,才拿出耐心照看,没想到真心换不来真心。护理本来就是个良心活儿,现在又没有家属监工,她乐得在门外坐着偷懒。

陆倚雲本来也不爱吃医院的饭菜,今天护工没来哄着吃,他干脆也赌气饿肚子,只是傍晚还好,夜里被饿醒,护工竟然说饭菜已经倒掉,只给他找了几块饼干充饥。

陆倚雲十八岁生日竟是在饥饿中度过的。

.

周三陆余和安予灼仍旧回学校上课。

两人都不约而同没提昨晚的“情书事件”,可气氛还是难以控制地微妙起来,叫人罔知所措。

譬如早上安予灼没起来,只能在车上吃三明治喝牛奶。他想到身边坐着情书主人本尊,就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他会不由自主地想:他竟然当着陆余的面,把那封粉色的信给珍藏起来!貌似当时他还跟陆余炫耀那情书文笔好来着?陆余会怎么想啊?

他还会难以自控地发散思维:男人和男人互相喜欢,那该怎么这样那样啊?小安总壳子里到底是个成熟的灵魂,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理论知识还凑活。

越往深想,安予灼就越坐立难安,屁股都似乎隐隐作痛起来。

“怎么?座椅不舒服?”

“噗!咳咳咳……”

安予灼忽然听到陆余的声音,差点呛到,他咳得脸都红了,陆余从车门储物格里抽出张纸巾,安予灼放下三明治,余光察觉到陆余好像一直看着他,于是囫囵擦了下嘴,便捏着纸巾不动了。

陆余反而靠过来。

安予灼:“。”

察觉到小少年坐姿都变得僵硬,陆余眼中漾起一丝笑意,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揩上少年的嘴角,停留了大概两秒钟,便又规规矩矩地坐回去,语气正常得不得了:“嘴角有奶渍,没擦干净。”

安予灼:“……哦。”

小安总在心里大骂自己腐眼看人基,刚才差点误会了陆余!搞得自己也心跳加速,好像防贼似的防着陆余哥哥,真是不应该!

他们好歹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陆余都是这样照顾他,别说擦一下嘴角,更小的时候还喂他吃过饭呢!

不能因为人家友情曾经变质,就拿有色眼镜看人!陆余哥哥已经亲口说过:“我以后会注意。”还让他怎么样呢?

陆余也在想同样的承诺。

他以后会注意。

注意追安予灼的方式方法。

十六岁的安予灼像五六月枝头新长出的果子,虽还青涩,却已经漫出馥郁的酸甜软香,即便不能摘,也让人想多看一看。奈何驻足的人太多,陆余心里的酸意弥重,那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果子,凭什么让别人摘了去?

倘若灼宝喜欢女生,那他就把感情埋藏心底,默默守候他一辈子。

倘若灼宝真的喜欢男生,那么那个人一定要是他。

陆余想近水楼台,在树下铺就一张密密匝匝的大网,待到果熟蒂落时,只能掉到他的怀里去。

.

周三的课程也跟以往一样,全是语数外理化生,高三学生不配有放松的副课,每个人都伏案奋笔疾书,写怎么也做不完的卷子。

唯一的小插曲是,班主任在生物课上把陆余叫了出去。

大家见怪不怪,因为最近一中组了一支奥赛队,班里成绩优异的学生都报了名,大家都以为李学莲是因为竞赛的事找他。

然而陆余一消失就是一个上午。

看到面前和他眉眼有几分肖似的中年男人,以及气质优雅的贵妇,陆余说不激动是假的。可他小时候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失望,早就学会控制情绪。

——当年《宝贝来啦》播出时,桂阿姨的拐卖案,曾在国内大大小小的寻亲组织里,引起过一阵轰动,有很多丢了孩子的家长,都想通过节目组跟他相认。

然而无一例外,DNA全都配不上。

陆余失望过太多次,已经不敢再抱有希望,他礼貌地配合陆正筠夫妇抽取了指血,然后婉拒了跟他们共进午餐的邀请。

全程态度都过于疏离,以至于陆余走后,萧菀桦泪眼婆娑地望着丈夫说:“他是不是在怪我们?”

然而陆正筠罕见地没有安慰她,公允地说:“如果真是咱们儿子,那他完全有理由怪我们。”

萧菀桦抽泣一声,懊悔道:“那档节目我有印象,周围很多人都在看、都在推荐,但我对娃综不感兴趣,也许当年仔细看一看,就能……可那时候,阿雲也才六岁多,还没出那件事,我也没往那方面想。”

“是啊,”陆正筠说,“阿雲六岁多的时候,我们为了他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占位的老破小学区房买了一套,又在附近买了崭新的大平层。选房、装修整整折腾一年多,但陆余呢,我们的亲儿子,他在乡下劈柴、烧饭,伺候那个人贩子!我甚至怀疑,那个人贩子,会不会就是……阿雲的生母?”

“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恶心!愤怒!我们竟那么傻,替仇人养了这么久的孩子!”

“也不一定,也许只是巧合。”萧菀桦露出痛苦纠结的神情,她不敢想象,倘若陆余真是她的亲儿子,如果当年那个桂阿姨才是罪魁祸首,她该怎么面对陆倚雲?

阿雲是她一手拉扯大的,牙牙学语时叫的第一声“妈妈”她还记得,即便他后来叛逆、荒唐、不争气,她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惯着他。

萧菀桦多年来都把陆倚雲当做自己唯一的指望,既出于私心,也掺杂母爱,经年日久,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萧菀桦盼望着能找回亲生儿子,也冀求陆倚雲只是普通被抱错的孩子,跟拐卖陆余的人贩子没有关系。

“亲子鉴定结果需要多久能出?”萧菀桦问医生。

“最快也要周五下午。”

周五么?那么至少在周五之前,一切都还没有定论,萧菀桦祈求地问:“我能去看看阿雲吗?”

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孩子,陆正筠狠不下心,“你去吧。”

萧菀桦:“你要不要一起?”

陆正筠:“我不去。”

人非草木,他承认自己对养了18年的孩子是有感情的,然而,他已经亏欠亲儿子太多,陆正筠不想再让陆余伤心。

——虽然鉴定结果还没出,可他已经笃定,陆余就是他被换走的可怜孩子。

十八岁的陆余,简直和他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怎么能不是他的种?

.

转眼就是周五,安予灼一大早便兴奋得不行,直到进教室还在追问陆余:“今天出结果是不是?”

“……结果还不知道怎么样。”

陆余为了不让自己失望太过,甚至没仔细了解那对夫妇,只是觉得他们经济条件不错,普通话带着一点A市口音,并非本地人。

安予灼却已经猜到结局。

他几乎可以断定,对方就是陆余的亲生父母,说不定还和陆倚雲的突然消失有关。也许有些事就是冥冥中注定:上辈子的陆余好像也是成年之后不久,就被陆家认回。

说曹操曹操到,请了一星期假的陆倚雲竟然拄着拐出现在教室门口,有气无力地喊了声报告。

李学莲看到他就露出头疼的表情。

“进来吧。”

李学莲大约知道些内情,看着陆倚雲一瘸一拐地回到座位时,不咸不淡地说:“咱班同学注意啊!永远记住你们的身份是学生,出了校园也要遵守校纪校规,千万不能做败坏道德品质、违反社会公序良俗的事!”

这番话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同学们的目光陆陆续续射向陆倚雲。

陆倚雲:“……”

看来班主任听信了他“耍流氓”的误会,陆倚雲有口难辩,心里憋屈极了。他自从转来北城一中,便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

就连去病房匆匆看他一眼的母亲,也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就以“忙”为理由推脱不见人。

陆倚雲不想再在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干躺着,闹着出了院,提前出院的正当理由自然是高三课业繁忙。

哪想到一回来就被李学莲讥讽一顿。

真正道德品质败坏的人是陆余!是他逼着他大半夜把自己剥成一只白斩鸡的!

陆倚雲憋闷了一整天,只等着放学之后,找母亲和爷爷告状去!——母亲忙不去看他,他主动去找她总行了吧?

结果,放学后,他随着人流涌出校门,一眼就看到等在校门口接他的母亲……父亲和爷爷?

人怎么来得那么齐?莫非是心疼他瘸了腿?

不管怎么说,他得过去好好告班主任和陆余一状,让爷爷出手收拾他们一顿!陆余那乡巴佬,竟然敢欺负陆家人,得叫他涨涨记性!

恰好,陆倚雲余光瞥见陆余和安予灼并肩向这边走过来。

而刚拿到亲子鉴定结果、激动地早早等在校门口接亲儿子的陆正筠皱起眉,“陆倚雲怎么也在这里,他什么时候回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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