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不是, 你听我解释！”路灵试图打消司机大叔对她奇奇怪怪的看法。
“其实‘妈’是我的名字。”路灵灵机一动头铁道。
管他信不信，反正我自己先信。
“你的名字？”司机大叔目光冷淡，瞥了眼捂住二号嘴巴的一号, 语气阴沉，“下车。”
路灵抬脚就走。
此时不走, 更待何时？
她顺便推了一把呆怔在原地, 仿佛被他吓住的1、2、3号。
一、二、三谨小慎微的瞥了司机一眼，急冲冲转身跟在路灵身后冲了出去。
下车后，路灵对上两名警卫, 拉起嘴角朝两人笑笑，步伐轻快地往“阳城大学”走。
其中一名警卫觉得她有问题，抬脚刚想跟上去, 车内传出一道平平无奇却又让他们无法忽视的声音, “不必跟着她。”
“去巡逻,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试图破坏‘龙神祭’的外来者。”
两名警卫闻言一致低下头，语气敬畏道：“是，大人。”
——
路灵进入“阳城大学”, 先是往大门附近的门卫室看了一眼, 当发现门卫室紧闭, 她略诧异好奇地回头问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的三个水诡，“门卫室怎么没人？”
一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没怎么意外回道：“活动还没开始, 学校没人，门卫大爷还没上班。”
门卫大爷？
熟悉的词让路灵瞬间提高了注意, “你一直说活动活动, 到底什么活动, 什么时候开始？”
一号闻言看向她的眼神犹豫了两秒, “其实你应该清楚活动开始前，我不能和你透露太多的信息。”
虽是这样说，一号最后还是给了她一个建议，“你只要记住，活动开始后有三类人你不能招惹。”
“一、有正式‘职业工作’的‘人’；比如载我们来的‘司机’，还有你刚才询问的‘门卫’。”
“二、活动开始后，脸上戴着‘鱼类’面具的‘人’，他们如果找你帮忙，你不可以拒绝；”
“三、穿着红色‘演员’服饰的‘人’，如果她们向你‘求救’，请无视她们并尽快远离。”
说完这三个建议，一号脸上乃至脖间手背露在外面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类似鳞片的菱形状黑色印记。
他没有在意，问路灵有没有记住。
路灵点头，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一眨不眨。
一号以为她担心自己，心里隐隐高兴，面上轻描淡写道：“你不用在意，这些鳞片对我们来说是好处。”
“鳞片？什么鳞片？”路灵疑惑。
一号一呆，“那你在看什么？”
“我突然发现你黑了好多，是晒黑的吗？”路灵担忧地抬头望望天，然而今天的太阳一直躲在云层里不出来，只能偶尔感受到它穿破云层洒下一抹温暖的光辉。
也不知道副本里的天空和现实有什么区别，亦或者同用一片天？
“黑？”一号不可思议，“你只能看到我黑？”他摸着脸上的鳞片问。
路灵迟疑地点头，一号的反应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哪有卖眼镜的吗？近视眼镜，高度的那种。”路灵迫不及待地问，她直觉这个副本不戴眼镜不行。
而她这句话打消了一号的疑惑，下意识回道：“大学城里有，但是现在应该还没开门。”
“没事，有就行。”路灵松口气，突然又问，“你们现在去哪？”
一号：“我们准备去‘上课’。”
“上课？”路灵扭头看向安静的仿佛空无一人的校园，“你不是说还没开始吗？”
“活动没开始，但我们是学生，学生当然要上课。”一号理所当然道。
然而路灵看看他们简陋的穿着，不太相信他们居然还要上课。
一号注意到她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脸上挤出一抹浅笑，“之前我们确实没资格，但现在我们有钱了，买好校服就能去听课。”
“买校服？”路灵眼睛一亮，看向一号。
一号僵硬地看着她，结巴道：“我们的钱只够买我们自己的。”
路灵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打起精神问，“校服在哪买？多少钱？”
“在后勤部。”一号见她没要求他们给她也买一套，心里松口气，回道。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路灵好奇。
一号犹豫，可面对她请求的眼神，他没能拒绝。
去后勤部的路上，一号见路灵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忍不住问她，“你和黑老大是什么关系？”
路灵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黑老大是谁，直到他又问了一遍。
“你说司机大叔啊？”路灵摇头，“没关系。”
一号不信，“没关系他会免你车费？”
不等路灵回答，他接着说：“黑老大可凶了，没有哪个敢少他的车费。上一个交不出车费也不想被改造的乘客被他直接丢给了他的宠物。”
一号提起“宠物”，脸都吓白了，声音也哆哆嗦嗦。
他的这个反应让路灵终于觉得此事不简单。
“可是…”路灵回忆，“我好像在这之前真不认识他。”
“也许他看上我了吧。”反正都下车了，以后可能遇不见，路灵收起了自己吓自己的想法，不以为意道。
一号：“看上？”
“不可能。”一号剧烈摇头，“之前学校的校花向他告白，他都没接受，甚至直接把人丢了出去。你……”他欲言又止上下打量了一番路灵。
而他这个眼神成功把路灵激怒了，“我怎么了？我不好看吗？”
别的她可以不在意，但是说她丑？那不行！
“不是不好看，就是不合适。”察觉到她在生气的一号嗫嚅着嘴，讪讪道。
“我怎么就不合适？你的意思是说我配不上他？”路灵眼神、语气危险道。
一号没吭声，他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路灵本来怒火上涌的心一下冷静了不少，随即低头看看自己。
虽然今天出门匆忙没怎么打扮，可她也算天生丽质，‘出淤泥不染’。
简单的浅蓝色卫衣、卫裤，很可爱好吗？
她不服气地瞪了一号一眼。
“还凶。”一号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要不是那个大姐姐昨天晚上给了他们一碗甜汤，说实话，他是真不想接触路灵。
走在路上，越想越不是滋味的路灵忍不住捋了捋头发，又扯扯身上的衣服，噘着嘴不开心地问，“我这样真的不好看？”
一号见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内心很是无语。
他不明白，他人的赞同和嫌弃对一个女孩子的杀伤力有多大。
尤其是长相外表，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在意。
哪怕路灵在心理安慰自己，她自己觉得好看就行了，管别人作甚。但是，还是好难过。
路灵可怜巴巴看向一号。
一号：“…其实你长的很好看，我说的不合适，包含了很多方面。”
路灵：“比如？”
“比如身份！”一号不假思索回道。
“身份怎么了？他一个开校车的给别人打工的打工人，我还是自己当家做主的老板呢，我都没嫌弃他。”路灵嘀咕。
一号紧张地在四周看看，没看见其他人，这才松口气。
“司机只是他的其中一份工作。”一号说，“而且他也不是经常做司机。”
“其中一份工作？哦，他还打几份工呢？这么穷？他应该配不上我才对。”路灵惊喜道。
一号：“？”
不是，你误会了什么？
他试图解释，不然这话要是传到黑老大耳朵里，他就死定了。
“老板……”
“后勤部是不是到了？”路灵指着前方刻着“后勤综合部”几个大字的建筑楼，打断他的话，问。
一号看过去，点头。
不过他想起一件事，不等他告诉路灵，就见路灵兴冲冲比他还高兴地往楼里跑。
一号只能祈祷他想的情况不会发生。
“几楼？”路灵仰头看着眼前的建筑，它一共有四层，其中在一楼大厅竖着一个简单的各部门功能指标所在位置图。
路灵过去看了一眼，回头问有些束手束脚走进来的三诡。
“就在一楼，学生服务中心。”一号手指向大厅接待处的窗口。
路灵看着没人的窗口，不明所以。
直到一号上前，伸手按向窗口旁边的一个红色按钮。
路灵没听到声音，一号却是信心十足地在一旁等待。
很快，没让路灵等多久，就见从窗台里面走出一个边走路，边更换外套的男子。
他身材高大，肩膀很宽，行走间系着胸前刚穿好的白色大褂纽扣。中长的黑发微潮，像刚从外面锻炼回来被他随意地绑在脑后。偶有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抬头间和一双眸似寒星的细长勾子眼组合，硬是让人觉得自己被他诱.惑。
仅露出眼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那露出全脸该不知是何等的绝。
路灵目光遗憾地在他下半张戴着白色口罩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而看到他的一号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下意识回头瞄了眼路灵，又赶紧转过视线，战战兢兢面向已经穿好工作服坐在窗口前冷眼看他的男人。
“何事？”男人沉声开口，声音冷若磐石，有种金属质感直击人心。
路灵回神，见一号居然在这个时候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正要上前帮他，就听一号开口，“买、买校服。”
“校服？”男人皱眉，“哪个学院的？几套？”他问。
见他没看他们，仿佛遗忘了其他，一号脸色稍微平静了些。
“土、土木，三套，男生。”一号忙说。
“只要三套？”男人眼睛似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路灵。
“嗯，三套。”一号说完拿出一捧金币，“这是我的60。”
然后二号在他的示意下上前也不知从哪倒出了一堆金币，“这是他的60。”
接着是三号。
路灵通过他们的动作，大概知道“阳城大学”一套校服的价格是60个龙神币。
男人收下金币，低头在一张纸上也不知写了什么，之后将纸撕成三个纸条递给一号，“去后面领。”
一号欣喜地接过，正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对路灵说，“你需要什么？”
一号闻言趁路灵还没开口，一个健步上前挡在路灵前面讨好道：“她跟我们一起的，她什么都不需要。”
“我也想要一套校服，可是我没钱。”路灵的声音几乎和一号同时响起。听见她的声音和话里内容的那一刻，一号脸上浮现出生无可恋。
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恨铁不成钢”“不听话”的坏孩子。
“没有钱？”男人的声音冷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有钱，她有，只是不够。”一号慌得从身上摸了几枚金币，接着又去二号、三号身上搜刮了一番，抖着手把金币从窗台下方的通过口中塞了进去。
路灵大致扫了一眼，这些金币大概有二十几个。
不得不说，一号这么对她，她还是很感动的。
然而窗台后的男人看都没看金币一眼，目光直直地盯着路灵说：“我这里有份工作……”
他话刚开一个头，路灵就见一号疯狂地朝她摇头使眼色，顿时有了谱正欲拒绝。
“按时算，一小时100，包吃住。”
路灵还没说什么，一号插口来了一句，“我可以吗？”
路灵一脸懵逼地扭头，见他满脸激动，有句粗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察觉到她眼神的一号给了路灵一个视死如归的表情，愣是表达出了一种，要钱不要命，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悲壮感。
可惜，人家并不要他。
路灵愣愣地看着男人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仿佛只对她的回答感兴趣。而他的这个眼神，让路灵觉得有点熟悉。
“我不行，我答应了某个人要当演员。”路灵试探道。
“演员？”一号惊讶出声。
听到“演员”两个字的男人，眼神瞬间收了回去。随后伸手从通过口下方塞出了一张和一号手里差不多的纸条。
紧接着他抓起金币，什么都没说起身直接离开。
路灵看看一号，用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号羡慕又复杂地看了她两眼，伸手从通过口里取出纸条给路灵。
路灵伸手接过，发现纸条上画了些意义不明的符号，但是在左下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她问。
“学生证明，拿着它就能去领校服上课了。”一号兴奋道。
“学生证明？就一张纸？”路灵感到不可思议。
“这可不是普通的纸。”一号也不解释，继续问她，“你要和我们一起去领校服吗？”
路灵看看纸条，点头。
“走吧。”一号开心地在前面领队。
路灵见状好奇道：“你对这里很熟？”
“没攒够金币前，我们每年都来。还好在今年攒够了金币，不然……”一号顿了片刻，“不然明年你就见不到我们了。”
路灵：“？”
“说实话，感谢你昨晚的汤，不然我们肯定会因为想不起来校车抵达的时间而错过。”一号真心实意道谢。
汤？
什么汤？
路灵疑惑，见他们态度认真，她忍不住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你说的汤，是昨晚你们没喝的那碗甜汤？”
“嗯嗯。”一号想到昨晚那碗汤，嘴里便忍不住分泌口水。
“你们不是跑了吗？”路灵说着怔住。
“那个大姐姐找到我们把汤送给我们喝了。”一号幸福道。
大姐姐？
为什么小轮是大姐姐，我是“妈”？
路灵不理解。
不过她总算弄明白一件事，“所以你们才对我这么好？”
“……”
见一号心虚地不敢见她，路灵冷哼。
“到了，我去取校服。”一号说着，从她手里以及二号、三号手里夺过纸条去取校服。
他走后，路灵看向不太聪明的二号，叫了他一声。
二号对自己的“外号”反应有点慢，但是他见路灵看着他，他略迟钝，嘴一张就想叫“妈”。
“住口！不许叫我妈！”没完没了了？
当时她只是见他们冷，才想着给他们弄件衣服穿，小轮说只有亲人的衣服他们才能接受。她下意识开个玩笑，结果二傻子当真到现在。
“你们大哥都没叫了，你们也不许再叫。”路灵严肃道。
“大哥不孝。”二号怯弱地看着她，一脸委屈。
路灵：“？”
抱着校服回来的一号：“？？”
“别理他们，穿上校服就好了。”一号把手里的校服依次分发给他们。
又将路灵的那套给了她。
“他们现在关于过去的记忆忘得差不多，脑子里空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之前你让我们喊你‘妈’，他大概就记住了这个，你别太在意。”一号解释。
“那你怎么就没叫了。”路灵郁闷。
“我的症状比他们要轻。”一号不自然，“不过没事，只要穿上校服我们就能想起一部分记忆。”
一号爱不释手地拿着手中的校服，他左右看看。对路灵说，“那里有个卫生室，我们去那里换衣服吧。”
不等路灵回答，一号带着二号、三号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路灵被他们开心的心情感染，拿着手里的校服跟了上去。
不多时，路灵看着自己身上膝盖往上的短裙，不理解地问套上校服后“人模人样”的三个水诡，“我的裙子怎么这么短？你拿错号了吧？”
她记得阳城大学的校服没这么短。
“没错，你的是表演学院的院服，就是这么短。”一号对着镜子系领带，头也没回道。
“表演学院？”路灵扯了扯裙摆，裙子是黑色的百褶裙样式。虽然有点短，但里面有个同色系打底内衬，也不见得会走光，就是路灵自己不太习惯。
倒是上半身和旁边的男生校服差不多，白色的衬衫搭配黑色领带外加一件黑色小西装，西装左边的衣领间，别着一枚金色类似司南的胸针。胸针下方用金线绣着一串数字“320306”，正好是她之前在那张男人给她的纸条上看到的那串数字。
路灵盯着数字半响，伸手拽了一下旁边发呆的二号问他，“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二号一惊，看到她，二号眼神飘忽，等路灵再次问了一遍，他才揪着衣摆，弱弱道：“学号。”
学号？
路灵皱眉，突然抬起头诧异地对二号说，“你正常了？”
二号沉默。
看来是正常了，路灵眼睛一转刻意笑了笑：“以后还管我叫‘妈’吗？”
“妈！”
路灵精神一震，扭头看是哪个和她作对的不孝子。
“我饿了。”三号憨里憨气摸着肚子对路灵说。
路灵：“？”
这时终于从自恋状态回神的一号过来没好气道：“你们够了，别再逗她了。”
路灵后知后觉自己反被调笑了。
看着明明和之前差不多，又不太一样的三诡，路灵想到一号说过他们穿上校服就会正常的话。
所以一套校服有这么大的作用？
“姐，不好意思，之前的事让你误会了。”一号诚心解释，“以后他们不会了。”
“我不介意。”三号打断，“只要你给我一口饭吃，你让我叫什么都行。”再看二号，居然也有些意动。
路灵：正常了，好像又没有？
一号看着这两个怨种朋友，无奈地对路灵说：“我们要去上课，你去吗？”未等路灵回答，他恍然回神继续说：“不对，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应该去表演系。”
路灵疑惑。
“你快去吧，听说表演系今天很忙。”一号催道。
“表演系在哪？能不去吗？我想和你们一起去上课。”路灵眼巴巴道。
一号：“不行，你如果是演员，你必须去表演系，这样才能给你分到好的角色。”
“我不是演员。”
一号：“什么？”
路灵见他反应这么大，心里一突改口，“也不是，我也说不清。门卫大爷你们知道吗？”
“门卫大爷？你居然和大爷有关系？”一号震惊。
“他说他缺演员，邀请我帮忙。”路灵说。
一号：“你确定他说缺演员？”
“有什么不妥吗？”路灵见他表情不太好。
“很不妥！”半响一号吐出一句话，“大爷是看门人，他要的演员，一般是献给…嗯…‘祭品’。”
路灵：“啥？”
“也不一定，有可能是‘新娘’。”三号插口。
路灵还没来得及问“新娘”是什么，就听一号说：“新娘还不如祭品呢。”
“要不你去求求黑老大，让他保你一命？”一号建议。
“求黑老大还不如求后勤部部长。”三号嘟囔，“部长看着对她有点意思。”
“他们不是一个人吗？”一号反问。
三号回神，“是哦。”
路灵：“你们在说什么？”
怎么我就要求人保命了？
后勤部部长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