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
路灵完全不敢相信她只是洗了个澡, 香火就被扣了三百多。
看着再次降到6827的香火，路灵心疼的赶紧穿上衣服, 发誓在焰山站这个站点她再也不会洗澡了。
三百多, 都能让她横着在城里走一圈还能揍几个人了。
还是要多赚钱才行。
路灵感叹了一声，去茶房拎起两大壶她在洗澡前丢了几片从桑榆手里得到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揭开盖子闻了闻，说不上什么味道, 很清凉, 淡淡的茶香不是很浓。
明明泡之前的干茶叶还是挺香的，路灵不理解。但往热水里丢茶叶的时候她发现香火减了一点，所以桑榆这个普通老板给的东西应该和牛大厨的那些食材一样，对普通的食客有一定的吸引。
这是她准备新店开张时免费赠送的茶水，至于桑榆说的能让人不行的副作用。反正又不是她喝，那些客人又不是正常的客人应该不会在意这点, 真要在意可以不要，她并不强制。
路灵拎着酒楼里才有的方形类似水桶的大水壶打算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客人。
“迎客来？”
罗娉看着眼前比起其他建筑显得完善崭新的酒楼, 犹豫了两秒，转身准备离开。
忽地一名戴着无脸白面具的黑衣男子从罗娉身边路过, 手里还提着一位撕心裂肺喊叫挣扎的人，“干嘛？你想干嘛？我只是路过。”
罗娉下意识往路边去了去，然而就在此时提着人的面具男转身, 一双漆黑的眼睛穿透面具上的两个窟窿，直勾勾盯着罗娉。
罗娉被他盯的心下一沉, 正在她做好逃离此地的打算, 面具男声音淡淡的开口，“吃饭吗？”
罗娉：？
等她坐在迎客来的一楼大厅, 她还有点没回神为什么就进来了。
而且罗娉看着坐在她周围打扮异常、看向她的眼神古怪或贪婪的“客人”, 手心不由冒着冷汗。
她想走, 甚至屁股都起来离开了座位。
“嘭！”
一道巨响吓的罗娉本就绷紧的神经一震，紧张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我让你走了吗？”却是那位面具男单手将一位尖嘴猴腮的客人按在方桌上，声音一如既往平淡，完全不似手中粗暴的动作。
“还是说我招待的不好？”面具人窟窿眼中掠过茫然，好像真的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走。
而听到他这句反问的店里其他“客人”，皆神色瑟缩了一下，低头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不张望不乱瞄，安分的像一个乖宝宝。
罗娉：……
她默默把从凳子上移开的屁股重新放了回去。
不为别的，她就想体会一下这家酒楼的服务和招牌菜。
罗娉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有“客人”忍不住，语气卑微地询问站在门口盯着他们的面具男，期期艾艾道：“请问，能点菜吗？”
面具男看向问话的“客人”，就在其他客人屏住呼吸为问话的客人祈祷时。只见面具男眼睛一亮，当着他们的面无视他们的注视，朝正从左边楼梯下来的路灵迎了上去。
挺着沉重水壶下楼的路灵望着一楼被坐满的位置，又惊又喜。
一楼共八张桌子，每张桌子配四个板凳，真坐满，最少也有三十二人。
“可以啊！”路灵两眼放光，夸赞地看向她的厨师。
得到她赞赏目光的厨师本来因客人要走，似乎对他的工作不满从而产生的忐忑心理一下平稳了。
他就知道老板肯定会夸他！
面具男骄傲地挺起胸膛，意气风发地接受了路灵的夸奖。
丝毫不知一楼这些“客人”都是她那位好厨师强行从城里各个角落搜罗来的路灵笑眯眯的下楼。将手里的两个大水壶随意放在脚边拍手吸引一众客人的视线，语气诚恳道：“欢迎各位客人光临本店，在这里我主要介绍一下我自己和目前的营业范围。”
“我姓路，你们可以叫我路老板，是‘迎客来’现在的老板。我主要卖饭，至于店里之前的酒，你们应该都知道，有毒。所以在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前，我不会对外销售。
做买卖嘛，不仅要公道，还得对得起你们出的钱，像这种毒酒，我是绝对不会卖给你们的！”
路灵说着停顿片刻扫了一眼默不作声没有一个抬头配合她喊好的“客人”。心说这届的客人真不懂事，她原本还想免费送给他们一碗茶水喝的。现在一看还是算了，卖一个钱吧，毕竟她的厨子烧水还要费点功夫。
“目前呢，由于店里的食材有限，只供应骨肉汤饭，有需要的现在可以下单。”他们不给力，导致路灵望着沉寂无声的客人兴趣缺缺，没了最初的热情。
只是她看着在自己结束了话题后，依旧没有一个上前询问的客人，心里不由起了怀疑，看向一旁的厨子。
厨子见状上前两步，他一动，离他最近的两位客人浑身发抖的举起了手，颤颤巍巍对路灵紧张说：“我、给我来一份。”
路灵闻言眼睛一亮，拎着一桶水壶过去从桌上拿起两个碗给他们分别倒了一碗茶水，又从空间摸出一碗肉汤放在桌上，迫不及待道：“诚惠1000，另送你们一碗茶水。”
视线刚被她倾倒的茶水吸引的两位客人，听到她的后半句，尤其‘一千’这个价格一出，两人腿一软，屁股顺势从座位中往下滑，要不是他们反应还算快及时伸手按住了桌子，他们说不准已经坐在了地上。
旁边其他小心翼翼留意这边情况的客人也被这个价格吓的脸色发白。
完了，他们真的遇到了黑店！
以往只有他们吓唬外来的人类，今儿还是头一遭被一个人类的厨师给逼进店不说，竟还要被抢劫！
“一千？”坐在路灵左手边的客人哆哆嗦嗦，抬头快速瞄了厨师一眼，见这个煞神正紧紧盯着自己，仿佛无论他做何努力都不可能逃跑，一时悲从心来，可又忍不住怀揣着一丝希望看向路灵问：“你说的一千，应该不是无间币吧？”
“怎么不是？难道你们除了无间币还有别的钱？”路灵疑惑。
而听到她确切回答，彻底了断了最后希望的客人绝望的看着路灵。忽地和旁边的另一人递了个眼神，下一秒一左一右起身冲向路灵。
他们速度很快，路灵比他们更快，几乎在他们起身的瞬间，她一手一个巴掌扇在两人脸上。
“啪啪”两声，将两人扇了一个回旋扑倒在地上，其声音响亮的听着就让人跟着脸疼，直接震住了酒楼蠢蠢欲动的其他想冲她下手觉得她是个突破口的客人，也将两位挨打的客人打的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静。
打完人，路灵也懵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这两位客人好像不怀好意对她下手，身体条件反射就做出了判断与决定。
这难道是白刹那本书对她的提升？
路灵若有所思，转眼被地上痛哭流涕的两位客人吸引了注意。
“呜呜呜——爹娘，我好疼！”
路灵看着坐在地上捂着脸像个被欺负的孩子大声哭喊的客人，有些尴尬。抬眸询问厨子，结果对上他同样还没回神，震惊中夹杂着茫然的视线。
察觉到附近其他客人诡异的目光，生怕这两巴掌会影响自己生意的路灵心一慌，先发制人对着地上的两人质问道：“你们两个想干嘛？居然想搞偷袭？”
“我警告你们啊，我能在这儿开店就说明我不是好惹的！看，这两位就是试图袭击我的下场，不信你们试试！”路灵仰着脖子在酒楼里巡视了一圈，对上她眼神的客人神色复杂的看向她腿边两个不似作假，且脸已经肿起来的同类，陷入了沉默。
很有几个打算一鼓作气冲出去的客人心虚又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当然我是正经的生意人，只要你们是来吃饭的，我都欢迎。”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路灵眼珠一转，提起手中的茶壶辗转附近的餐桌，歉意道：“对不住，来，喝水，免费的茶水。”
氤氲的茶水香冲淡了冷硬的酒楼气氛，甚至当一位客人没忍住低头尝了一口后，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纷纷有客人主动向路灵寻求续碗。
第一个续碗的要求路灵答应了，第二个三个。等到最后，路灵看着空荡荡的两个大茶壶，不好意思对围上来的客人说：“抱歉，没了。”
“没了？”刚把碗凑上前的罗娉闻言一呆。
“对，没了。”路灵看着眼前的人，说实话，她下楼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不为别的，就因为她的气场在一群诡中很特殊。路灵无法形容那种感觉，类似他们在她眼中都是人，可她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不同的人。
只是没想到在列车上还很光鲜亮丽骄傲的罗娉，此时面容憔悴嘴唇发白干裂的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她全身裹在暗红色粗糙的布料之中，脸上不知被烫伤还是擦伤，覆盖着一块一块面积还不小的红伤有点毁容。不过此时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路灵好像认出了自己。
罗娉将脸往脖间厚实的布料中藏了藏。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路灵不是正常的玩家和人，这是她在看到路灵容光焕发没有一点被污染迹象从楼上下来时，脑中唯一的念头。
这个念头在看到她面色如常的和一群诡宣传自己的店时，越发强烈不安。
因此她根本不敢上前和她相认，若非她发现那些诡都在抢她免费发放的茶水，她再不上去抢就没了，这才带着侥幸的心理赶紧过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茶没了，她也被路灵认了出来。
好在路灵并没有点破的意思。
罗娉松口气，失落的拿着碗正要退出去。
“你等等。”路灵想到同是玩家她来自己这里连口水都没喝到，伸手从旁边一个正端着碗喝的客人手里夺过碗递给罗娉，“你都喝三碗了。”路灵目光淡淡地瞥了眼碗被抽走后想抗议的客人。
她这句话一出，旁边原本看向罗聘两眼羡慕的客人，一致看向抢了三碗茶的客人。
特别是后面连一碗都没抢到的人，看他的目光，就差剥了他的皮。
罗聘趁机赶紧接过，感激地看了路灵一眼，捧着碗就要离开，但是……
最后罗娉咬牙当着周围一众虎视眈眈盯着她的诡的面，仰头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
看她喝完，附近的诡才一脸可惜遗憾的收回视线。
罗娉见他们不再关注自己，心里松口气。
只是这茶……
原本罗娉想着能被诡抢的茶肯定对诡有格外的吸引是好东西，但对她就不一定。她之所以上前要，一来想研究一下这碗茶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二来，她很渴，渴到就算理智告诉她诡喝的茶她不能喝，还是忍不住的那种程度。
事实证明，这茶确实有问题，却不是她以为对自己有害的问题。相反，察觉到内心的干渴之意有所消退，以致于身上因污染显得难受灼热的症状也轻了不少，罗娉看向路灵的眼神倏然闪过一抹激动与亮光。
“路…”罗娉哑着声音，在叫住路灵名字前及时改口，“路老板，请问还有没有茶，我、我可买！”
此话一出，因没了免费茶显得躁动，却碍于厨子那煞神和路灵先前那两巴掌威慑的客人一致点头附和，“对对对，老、老板，茶，我们可以买茶。”
有些客人口齿不太清楚，好在人多倒也不显得突兀。
路灵完全没想到自己到头来竟成了一个卖茶的。
茶费一个无间币一碗，被人争着要。反而她香喷喷的肉，竟无人问津。
路灵郁闷的让她的厨子去烧热水，他很听话的去了。
他一走，路灵发现酒楼里的客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胆子大了很多，先前个个跟鹌鹑缩头缩脑，现在都敢问她问题。
“老板，那个煞神是谁啊？他好凶。”
“煞神？”路灵起初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她的厨子，直到他们给她形容了一下，才发现他们说的是厨子。
“不凶啊。”路灵想到这个新招的厨师虽戴着面具看不清具体面容但很听话的模样，不解，“他人很好的，你们喝的茶就是用他烧的热水泡的。”
“热水？”她的话在客人心中引起了掀然大波，很有几位客人相互对视一眼，心里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什么热水？他的水从哪来的？”
这话，什么叫水从哪来的。
路灵觉得他们问的都是废话，“井里！”
“哪个井？”一名客人白着脸焦急地问。
“院子里的，就酒楼后面，紧挨厨房旁边那口井。”路灵莫名其妙，那井她检查后厨的时候就看见了，好好的，里面的水也很清。想来是以前开酒楼的老板为了使用方便特地打的，没什么稀奇。
“呕——呕—”
路灵懵逼地看着身边听见她的话纷纷弯腰干呕的客人，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水，那水不能喝！”一名客人抽空抬头回了她一声。
“怎么不能喝？你们喝了不是好好的吗？”路灵反问。
她这句话顿时让几个干呕的客人抬起头，眼里满是茫然。
“好像是哎！”有人小声的嘀咕，“而且我们现在都好好的，并没有……”
这位小声说话的客人在身边同伴堵嘴的视线下收起了话头。
“你们说啊，那水为什么不能喝？”路灵看着他们，总觉得他们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没，也许现在能喝了。”说完，路灵就看见有几个客人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她不是很在意，走掉的都是没钱的，剩下的才是大头。
“那你们一会儿还买吗？”路灵问没走的客人。
没走的客人犹豫了两秒，点头，“买！”
路灵见此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接着不忘推销自己的肉汤，她先将碗盖揭开一角，争取能让每位客人都能闻见香味，待看到他们依依不舍黏在她手中的视线，她满意地举起手中的汤骄傲道：“我这碗肉，虽然贵，但贵有贵的道理，就这香味，你们觉得值不值？”
路灵说完，视线刚好停留在被她打了两巴掌的客人身上，这两位客人看来是有点钱的，先前让她卖茶，这两位声音不小。
这次他们离她最近，香味也最先经过他们的口鼻，瞬间两人的眼神不对了，哈喇子差点顺着嘴角流下。所以路灵声音一停，他们两个是最先点头的。
“我知道，你们单买肯定是买不起的，但是可以合买啊。两人买一碗或三人买一碗，然后平分，大家都能尝个味，你们说是不是？”路灵看着他们意动的脸色，循循善诱道。
不得不说，路灵这个办法还真说服了几个客人。
“可是，一千真的太贵了，能不能便宜一点？”然而在商议合买的时候，他们仍然有点不舍。
“不能！”路灵拒绝，“不怕告诉你们，我就剩5碗了，你们再不买，等书生他们回来，就没你们的份了！”
为了让他们痛快的付钱，路灵开始借书生那几个诡的名义使用‘饥饿营销’策略。
“书生？”一名客人表情微动，“你说的是王书生？”
路灵：“嗯…”
并没有记住书生名字的路灵不管什么王书生还是李书生，现在在她这就是王书生。
“他还有两个小弟。”路灵没忍住多了一句嘴，“一个个子很矮很黑，一个穿的花里胡哨。”
没想到还真的被她误打误撞了。
“铁三、风少？”有客人一口接过话，撇嘴，“肯定是他们三个了，他们三个天天喜欢凑在一起，真不知道一个种地的和一个富家少爷、穷书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不过他们居然居然来过你这里？”
“那不是废话吗？我之前就听说那三个想尝尝人的味道，这不上次看见她来了还被老酒鬼骗了进去肯定想分一口…没想到…”
“嘿嘿，我没说你。”
看着客人讨好的脸，路灵不在意，只是他们口里的话让她起了疑心。
什么叫尝尝人的味道，他们还吃人？
路灵表情严肃。
“不对啊，他们三个不是平常哪有热闹往哪凑的吗？今天他们人呢？”
“是啊！还有老酒鬼……”
“你们说的老酒鬼？”路灵插口，“是之前在这儿卖酒的胖乎乎的男人吗？”
“对对，冒昧问一下，这个酒楼之前不是他的吗？”
“他被一个矮矮的驼背老人给杀了。”路灵说。
“哦…”应完的客人觉得不对，“什么叫被杀了？驼背老人？是老烟鬼吗？”
“不知道，拿着一个烟斗的老人，应该是你们口中的老烟鬼吧。反正他被驱逐城了，离开前就把酒楼交给我了。”路灵说完，收回一直举高高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几人说：“所以你们要不要买？”
还没从她话里的信息中清醒的客人不舍地看着她手里的碗，“我想买，可是太贵了。”
“书生他们都买了哎！”路灵激他们。
“你刚才说书生他们没回来，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这时被路灵打了一巴掌的客人问。
“出城了吧。”路灵不以为意，再次将手里的碗往他面前递了递。
本就被香味诱惑的不行的客人：“……”
“买，那就买一碗！”
费了半天嘴皮，总算卖出去了一碗的路灵松口气。
没事，这碗只是开张，她不信等这几个客人吃的时候，其他人能忍住。
“出城，等等，你说王书生他们出城了。”
路灵发现原来诡也喜欢打探别人情况的爱好，不过…她的视线在眼前的两人身上掠过，眼睛弯弯，从空间再次取出一碗肉汤，对两人说：“买吗？”
这两人穿着是这群诡中最好的，就是好奇心太胜，一直追着她问问题，尤其对书生的问题，格外的关注。
“行，那就给我们也来一碗。”两人回头看了看已经吃上的4人，那味道，把他们馋的流口水，几乎没怎么抵抗的答应了。
再次开张，路灵脸上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
当酒楼里的肉味越来越浓，剩下的客人忍不住了，等又一临时队伍上前准备买，‘砰砰’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携带着一道嚣张的身影急匆匆冲了进来，“老板，来一碗，不4碗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