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你到底有几个前男友？”小红又甩了一张红色车票出去, 背着路灵换了个方向离开。
“五个吧。”路灵数了一下，说。
小红：“！”
“有原因的。”路灵说完却不说原因是什么，急得小红停下脚步回头。
路灵却在这时抬头望了一眼四周, 入目荒凉，黄沙满地一眼望不到天际犹如行走在沙漠之中。偏生这里无风，就连天空都是一片纯白，安静的仿佛一幅静止的画。
“这是哪里？”路灵无视他询问自己的视线，挣扎着从他背上下去。
小红犹豫了两秒将她放下, 说：“无尽之地。”
路灵：“哦。”没听说过。
她不以为意拿出暂离证，当看见上面显示离开的时间还有5个小时左右，她纠结的拿出上次升级后的车票。
和上次她一来到站点车票就开始消失不同，这次的车票许是她升到了软卧车厢, 到现在都还是崭新的。
小红看到她的举动有点不太理解，直到路灵抬头看着他说：“车没了，瓶也没了, 附水也没了，更别说送我去卖饭。”
“要不你还是送我回去吧。”路灵诚恳道。
小红：“送回哪？”
“回焰城迎客来。”
“暂时回不去。”小红摇头, “你那几个前男友肯定在外面蹲你。”因为路灵对那几人也是避之不及的态度, 又是前男友, 所以小红没有隐瞒她这种可能。
路灵虽然觉得他们不会伤害自己，可她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就心里发慌。闻言犹豫了片刻, 捏着手中的车票, 问他，“那你知道在哪能找到售票员吗？”
“知道。”
路灵惊讶地看着给出来确切回答的小红，要知道他之前在迎客来门前还曾向她询问过售票员的去向, 果然那会儿是故意逗她的。
“那你带我去找他吧。”路灵改变主意道。
“可以。”小红这两次回答的都很干脆, 成功让路灵生出了怀疑。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路灵狐疑。
小红没吭声, 他只是感到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所以对她不是很过分的要求，都没有拒绝。
不过在走之前，小红若无其事的看了路灵一眼，问她，“你眼睛还好吗？”
“眼睛。”路灵下意识捂住右眼，“还好，现在能看出点轮廓了。”她说着瞥了眼自她离开矿车或者附水进入眼睛就再也没有下降的香火。
这是她为何不担心自己的眼睛的原因之一。
在她看来，香火不降很有可能与她眼睛里的附水有关。再则小红说过几天她的眼睛就会好，按现在已经能视物的情况来看，这话不假。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担心。
“那就好。”小红点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因他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路灵难免好奇，又想起在矿车上的未尽疑问，说：“你以前见过附水进入人眼的情况吗？”
小红摇头，“没有，你是第一个。”
“那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
小红神色迟疑，一看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快说。”路灵忍不住上前，紧紧盯着他。
“世上只有一种东西能够容纳附水。”小红垂头与路灵对视，眼中清晰的倒映出她的脸，“神灵。”
“啊？”路灵惊了一下，不自在的避开的他的视线，不然她会以为小红口中的‘神灵’说的是她。
“真正的神灵，不是那种由人冒充的。”小红语气幽幽，再次补充道。
“神还能冒充？”他这句话让路灵忍不住追问。
“自然。”小红点头，“现在的神都是由人冒充的。”
路灵沉默了两秒，问：“那真正的神灵是什么样的？”
“真的神灵。”小红看了她一眼，“真正的神灵借运而生，天生地长。没有实体，存在于人类的想象之中，只要有一个人相信祂的存在，祂便永久存在。”
“你怎么这样看我？”路灵到底没忍住，闷闷不乐的问了一句。
从刚才开始，小红看她的眼神就很不对，说不上哪里不对，就……
路灵偷偷从空间摸出菜刀。
本来她想拿铁棍的，但是铁棍目标太大，要是误会了不好解释，索性就换成了菜刀。
没错过她手中菜刀的小红：“……”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红赶紧解释，不然路灵这眼神都快把他当成劫匪坏人了，“我只是好奇。”
“好奇？”路灵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放松警惕。
“嗯。”小红不想多说，说的越多衍生的问题越多需要解释的内容就越多，而他并不想和她说太多有关神灵的事，“走吧，我带你去找售票员。”他伸出右手，手指骨节分明，指尖微勾，看向路灵。
路灵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平静如水的眸子，好像之前看到的想要‘吃’了她的眼神是她的错觉。
“你背我！”路灵收起菜刀，但也没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而小红听到她这句话，却是高兴的眯了眯眼，“可以。”
等路灵爬上他的背，小红抬脚就走的瞬间，一道不起眼的红光从远处飞来钻进了他的身体。小红身体微晃，眼里挣扎之色一闪而逝。
片刻后，路灵发现他停在原地还不走，不禁出声催促，“你不是说走吗?”
“走？”小红扭头，眸色晦暗，声音低沉，“去哪？”
没发觉他的不对之处的路灵理所当然道：“去找售票员。”
“哼。”‘小红’没否认，适应了一下身体，背着她消失在原地。
——
路灵万万没想到小红没有带她去找售票员，而是直接回到了无间列车之上。看着旁边对镜整理着装，臭美的小红，路灵感到古怪。
“小红？”路灵出声试探地喊了一声。
‘小红’转身，回到车上后，他脸上的刺青消失了，又恢复成原来那副雌雄莫辨的上好容貌，淡蓝色的列车制服穿在他身上愣是多了几分贵气与说不上来的雅致。
他好像哪里变了，又好像没有。
“不是说好带我去找售票员吗？”而且小红居然能直接回到列车上面，路灵拧眉。
‘小红’看着眼前这个上次压着他打的女人，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车上有售票员。”他淡淡道。
“不一样。”路灵皱眉。
“哪里不一样？”‘小红’觉得她麻烦。
“站点的售票员可以帮助车票升级。”路灵说。
“车上也可以。”
路灵：“是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小红’看到了她眼里的怀疑，有点不太高兴她竟不相信自己。
“那你带我去。”路灵果断道。
“可以。”今天的‘小红’格外的好说话，还有点不对劲。
于是这次和他出去的时候，路灵多了个心眼拿出指南瞅了一眼。
当看见指南封面三万多的香火，她淡定了。
小红领着路灵穿过一个又一个车厢，让她奇怪的是，这些车厢给她的感觉也越来越陌生。再次跨过一节车厢，望着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却让她陌生无比的车厢，路灵停下了脚步。
走在她旁边悠闲自得的小红见她没跟上自己也停了下来，微微侧身，略显疑惑的看着路灵，仿佛在问‘怎么不走了’？
列车里的灯光本就昏暗，小红身量略高，又刚好站在顶光前方。这让他在低头时，眼底多了一层阴影，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真实情绪。
面对这样的他，路灵脑袋微偏，严肃地问：“还有多远？”
“快了。”‘小红’嘴角上扬，心情不错道。
听出了他嗓音中的愉悦，路灵愈发提高了警惕，“我记得一共有九节车厢吧？”
刚才他们走过的车厢，都不止九节了。
“那只是普通车厢。”‘小红’挑眉，说。
“车厢还分类？”路灵与他保持着距离，问。
‘小红’：“是啊，普通车厢只供普通乘客。”
“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路灵不信，她觉得他在骗自己。
“没听说，不代表不存在。”
小红这句把路灵给噎住了。
“走吧。”‘小红’伸出左手，五指微张，目光如炬。
而他这个伸手的动作，让路灵迟疑了。但现在除了跟着他没有别的选择。
片刻后。
‘小红’很是无语的看着拿着菜刀和他错开半步走的路灵，想要转身和她商量一下。
“转回去！”路灵举着菜刀对着他面无表情道。
‘小红’只得转过身，走在前方无奈地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我觉得你对我图谋不轨。”路灵直言不讳。
‘小红’：……
直觉还挺准，当然他不会承认，“你误会了。”
路灵冷哼。
“不过你若真说我对你图谋不轨，那还真没说错。”‘小红’慢慢的转过身，昳丽的脸上，真诚融化了虚浮，让他看上去可靠了些许。
“你不是知道吗？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他笑着说，眉目如画，深情款款。
路灵迟疑，似乎信了他的鬼话，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冷硬。但语气还是不是很好的说，“这和你带我绕了一个又一个车厢有什么关联？”
“我哪有？”‘小红’委屈，“只是售票员所在的车厢比较远而已。”
“是吗？”
‘小红’：“嗯，而且快到了，前面就是。”
听到目的地就在前面，路灵放心了。
“你带路吧。”她努努嘴。
“你要不把它收起来？”‘小红’眼神示意的往她手中的菜刀上瞄了瞄。
“菜刀不能拿在手里？”路灵疑惑。
‘小红’沉默。
见他没话说，路灵满意了。
‘小红’这次没有骗她，下一节车厢不像前面一层不变。看着眼前褪去了陈旧破败，焕然一新的车厢，路灵心下绷紧的神经有所松懈。
又过了不知多少节车厢，站在两节车厢中间的通过门过道，小红推门的瞬间，对路灵说了两个字，“到了”。
已经被漫长的路程耗费了不少时间精力的路灵还没回神，后背一股大力推着她冲了进去。
再次抬头，路灵惊然发现自己竟站在一辆快速行驶的列车之上。奇怪的是列车极速行驶，她在上方竟没有丝毫不适。
当她稳定了情绪冷静的观察四周，却见周围墨色浓浓，仅有列车车头的一盏橘红色光芒如希望之光，在黑暗中指明前路。
此外列车周围的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时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摩擦声。
路灵犹豫了两秒，起身站在列车上方跳了跳。
“砰砰…”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以致于都压过了黑暗中的异响。
“唰唰——”
路灵猛地回头，手中捏着菜刀，内心紧张的她把小红骂了无数遍。
直到她的肩膀一重，路灵想也不想往后挥了一刀。
“嘶——”‘小红’捂着流血的胳膊，眼中掠过一抹怒火，可他看着眼前进门眼睛发直不动，状态不对的路灵。他按下怒火，低头靠近提高了声音在她耳边恶狠狠的叫着她的名字，“路灵！”
“路灵——路——”
路灵走在列车上烦躁的转身又是一刀，可惜和刚才一样，她的身后并没有人。
最后她干脆捂住耳朵埋头往车头跑，然而无论她跑多远，最后都会在她即将接近车头的橘红色灯光前返回原地。
反复了两三次，路灵累了，她看看手中的菜刀，兀地弯腰蹲下一刀砍在列车车顶。
菜刀与列车车顶相击撞出花火，路灵见状再接再厉，越发奋勇的砍了几刀。没砍多久，列车上车身除了几道深刻的划痕没有其他破损痕迹，倒是菜刀卷口，路灵自己也累的够呛。
见此路灵将卷口的菜刀往旁边一放，自己躺在列车车顶彻底摆烂。她这一躺，下一秒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脸震惊的起身仰头揉揉眼看向上空。未等她看个仔细，路灵突然发觉自己呼吸不顺畅，眼前也一阵发晕。
再次清醒，路灵迎面对上与自己面面相对的小红以及嘴上的陌生触感。
她刚要抬手给他一巴掌，下一秒身后的车厢通过门“嘭——”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