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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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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少年被救走后, 她也被匆匆赶过来的沐延佳和聂云蓉给带走了,没走多远在回去的路上就晕了过去,昏睡了好几日才醒来, 这时候再想去找救命恩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脸。

漫天烟火中的惊鸿一瞥,随着时间的推移, 停留在脑海中的轮廓也越发模糊。

大夫说她这是受到了惊吓,所导致的记忆缺失。

荒谬的说辞令人难以信服,却又无法不信服。只因她是真真记不住那人的长相, 努力回想时, 对方的脸上就像是蒙了一层浅淡的纱布, 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

那天人又太多,发生的事故也太多,想找到一个不知道长相的男子谈何容易?无异于大海中捞针。

无法找到人, 也就无法得知对方是否安好,聂晚昭愧疚得日夜睡不着觉,甚至跑去问那天摊子被砸的老板,找目击者问, 去官府问, 去揽月楼里问,辗转一个多月, 才终于找到有关那人下落的讯息。

她兴冲冲带着一车礼品找上门去, 却被守门的小厮告知:“聂小姐来得不巧, 我家公子出门了, 并不在家。”

过几天她掐准了沈家公子在家的日子再去, 依旧被小厮拦在了门外:“我家公子忙着科举考试, 对外不见客。”

聂晚昭不死心,请求他通融:“就道个谢而已,不用太久的。”

小厮板着脸,并不回话。

又过去几日,这次她学乖了,还给小厮塞了荷包,声泪俱下地哭诉道:“我真的很想感谢沈公子,若不是他,我连命都没了,烦请你再去通报一声,说说好话。”

小厮似乎被她打动了,又去通传了一次,只是结果依旧同前几次一样:“我家公子说不需要你的谢礼,也不会见你,聂小姐你还是走吧,别再来了。”

聂晚昭抬头看了眼“宣阳侯府”几个大字,道个谢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从小到大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前从未有什么事如此不顺她的心意,这位沈大公子接二连三的拒绝反倒是激发了她心中的反骨,心中暗暗较劲:“不让我来是吧?我偏要来。”

几次皆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聂晚昭越挫越勇,越被拒绝越起劲,从几天一来,变成天天都来。

当然这一切她都是瞒着家里人做的,不然以母亲那古板的性子,自己的腿早就被打断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蹲守到了她的救命恩人。

只一眼,她就认出了眼前风光霁月的少年,正是那晚救自己的人,不同于那日的温柔,他身上冷冽的气息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让人不敢靠近。

于是,她怂了。

无论身边的绿瑶如何催促,她愣是无法上前半步。

怂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每天她都去,见不着人她就等,见到人了她就躲,等回到聂家她就开始唾弃自己的没出息,发誓下一次去沈府的时候一定要向他道谢。

如此往复,直到某一天,沈府不知为何被禁军团团围住,闲人根本就无法靠近。

聂晚昭慌了。

急忙回去问爹爹,爹爹却只字不谈,甚至追问她从何得知,为避免暴露自己这些时日大胆的行为,她只能落荒而逃。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等得日子久了,她也逐渐听到了些关于沈府的风言风语,也听到了许多关于他的传闻,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原来他已经有了婚约,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那时候的她虽感觉心里闷闷的,但是却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等到沈家与江家解除婚约,等到沈家无罪释放。

再之后他考取了状元,打马游街的时候她也去看了,那模样可真是俊啊,她没忍住,也跟身边为他痴狂的女子一样,偷摸摸丢了几朵花和提前绣好的荷包下去。

那荷包好巧不巧地砸中了他的脑袋,可是当他抬眸看过来时,她又不可避免地怂了,慌慌张张背过身去,错开了他的视线。

等她鼓起勇气再扭头看去时,那队伍早就走远了。

也就在这时,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有些人错过便是错过了。

他主动请缨,外放为官,偌大的京都,流传起各种关于他的流言,他似乎无处不在,可是却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少年的名字如风,时不时飘荡在她耳畔,她却抓不住风,也抓不住那个少年。

她将少女心事藏得很好,除了自己,无人知晓。

而那个她放在心里多年的人,可能这辈子也想不起来她了。

本以为两人的缘分已尽,没想到几年后,会以那样的场景再遇……

天边猛地炸开的一朵朵烟花,唤回聂晚昭的思绪,她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

烟花接近尾声时,为了避开人流,她们决定提前离座,只是在路过一间包厢时,听到一抹略熟悉的声音时,聂晚昭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响起的调笑声,也止住了沐延佳和谢淑慎的身形。

“温某实在喝不下了……”话还未说尽,就被旁人给出声打断。

“啧,俗话说的好,宰相肚里好撑船,温公子可是新科状元,这点儿小酒都喝不了,以后难成大器啊,你们说是不是?”一个男声明显是喝大了,在这等人多的场合,都敢说这样的话,摆明了不要脑袋了。

当今宰相尚在,他就在这里拿这等事做文章,也不怕传进有心人的耳朵里,参他一本。

再者,温禹行正是蒙受圣恩的时候,背后还有多个势力在观望支持,如果没犯大事,以后这前途必定无量,指不定能爬到多高的位置。

今日的话,他若不计较,便就此翻篇,若是计较,记在心里,以后一万种惩戒人的法子摆在面前供他选择。

如果这行人但凡有个聪明的人存在,也知道适可而止,截了他的话头,递个台阶过去,但是显然没有,他们一个又一个的人开始附和劝酒。

“温状元这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人啊?连杯酒都不愿意喝?”

“就是就是,还没在京都站稳脚跟呢?这架子就先摆起来了?”

“好不容易约出来一起喝酒,你竟是连面子都不给咱大家伙留一个啊。”

刁难无理的话层出不穷,别说温禹行这等谦谦君子了,就连不相干的人听到了都觉得难堪,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样的无赖。

聂晚昭微微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沐延佳,她脸色憋得通红,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她扭头唤来身后跟着的小厮,轻声吩咐了两句,便敛下了面上的神情,率先迈步朝着楼下走去。

聂晚昭也只能跟了上去,耳边似乎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对话。

“温公子,我家大人有要事跟您相商,还请您跟奴才走一趟。”

“是沐府的下人。”

“既然是沐大人相邀,那我们就不久留你了。”

街上人头攒动,她们一行人绕了很大一圈,才走到停着马车的街道,几人还在上马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见礼声。

“多谢沐小姐。”是温禹行。

“不客气。”沐延佳微微侧身,躲过他的君子礼,正准备引见聂晚昭和谢淑慎,却发现她们二人早就进了马车车厢,外面竟只剩下她和他两人。

虽正在议亲但是他们属实不熟,说起来就连不熟二字都称不上,是压根就不认识。

相顾无言,温禹行率先开口,轻声道:“这是温某先前在诗摊上赢得的彩头,赠与沐小姐。”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荷花灯,精致又小巧,里面的灯芯未点燃,但还是能看出整体粉嫩的娇艳,难怪能当作彩头。

沐延佳本想拒绝,可望着那小玩意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施施然接过,“多谢。”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温润如玉四字深深刻入了她的眸中。

*

远处的天空是灰墨色的,云层被裹挟的水分压得很低,裹挟着湿气的咸风像是要引人闷绝窒息一般,压抑得令人望而生畏。

一望无际的江面,隐隐看得清船队周围水面的动静,却叫人看不透这水面下的暗波翻涌,一艘两层大船缓缓行驶在上面,周围跟着几艘小船护航。

二楼一间房间内,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棋局繁杂,黑子被白子紧紧逼攻,却能于狠戾杀招中坚守住底线,不破不败。

“沈指挥,这手棋艺,属实令我刮目相看。”宋禹礼修长苍白的指尖捏着一枚白子,狭长的眼眸瞥向对面的沈黎安,唇边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黎安身穿一袭靛青劲装,整个人不卑不亢端坐在椅子上,闻言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开口回答。

“罢了,我乏了,今日就到这儿吧。”宋禹礼朝其摆摆手。

沈黎安起身告辞:“殿下早些歇息。”

慕言在外等候多时,见沈黎安终于出来,先是抱拳见礼,随即汇报着最近半个时辰的走向:“预计一个时辰后便会进入临瞿水域。”

等二人走到甲板尽头,慕言方才上前几步,附在他身侧小声禀告:“东南方向有异动。”

临瞿过后,便即将跨入邑同境内,届时就会有林氏的人来接应。

有些人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疾风拂江而过,荡漾起水面细碎的涟漪,在灯火的照射下闪烁着波光粼粼。

沈黎安将手搭在面前的护栏上,眼底的情绪犹如这深沉夜色般难以捉摸。

少顷,他薄唇轻启:“按计划行事。”

“是,属下明白。”慕言向后撤退几步,转身离开。

深夜,脚步踩在木板上发出嘎吱响声,站岗的侍卫以为是换班的人来了,扭头望去,还没来得及张口,下一秒就被一剑封喉,随即被推下船,微不可闻的落水声并未引起响动。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脚步声逐渐响起,等有人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箭矢混杂着火浪犹如暴风雨般呼啸着从天而降,凌空乱飞,整个江面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烧焦的糊味,血染江水。

火光四射,喊杀声四起。

鼻尖涌来阵阵血腥味,风卷起衣摆和发丝飘飞,沈黎安挥剑砍下敌人一臂,身后护着宋禹礼,可寡不敌众,不多时身上也挂了彩。

“主子,火药,船下埋了火药,快走。”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突然从水中冒出脑袋,可惊呼声才响起,一支利箭破风而来,取了他的性命。

沈黎安眯起眼睛,没料到对方还有这等后手,此刻也顾不上君臣有别,反手击退扑上来的人,揪住宋禹礼胸前的衣领,将人往一搂一推,下面是正在接应的慕言。

“不能让他们跑了。”为首之人扬声怒吼,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截竹筒,点燃引线,一朵红色烟花绽放于天空,没多久,从水下涌出一股巨大的冲击力。

剧烈的爆炸声在深夜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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