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恶鬼与公主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曾经的精英特工。
随着岁月流逝，一切都成为了过去。或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在摇椅上度过接下来的时光是件好事。而他就恰巧是那个少部分的人。
赤井玛丽，他的同事。甚至算得上是亲手带出来的接班人。
当阿尔弗雷德第一次在英国的街道上看见宫野明美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对于一个和善的老人而言，和宫野明美打好关系并不难。阿尔弗雷德很快就有幸得知了那个和黑色组织紧密相关、跌宕起伏的故事。
任何人都不会把这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当成真话。除了一个MI6的皇家特工。
他顺着在任时的情报路线摸排，在很多曾经的同事们的帮助下，阿尔弗雷德抓住了黑衣组织的边角。
那些信息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关于玛丽的部分。
赤井务武失踪，这是几乎谁都知道的事。为什么他们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生死不知的人身上？
原因已经很明显了。那个组织要借助已失踪的赤井务武的身份打入MI6，以达成他们的目的。
——阿尔弗雷德不可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他来到了东京。
“这就是我的故事，小姐。”
在似乎过分冰冷的蝙蝠洞中，从MI6退役多年的老人彬彬有礼地讲述。他依靠自己的能力潜入了前韦恩庄园，听起来似乎有点不讲道理——但对于这些喜欢穿着奇装异服上街的义警而言，这是最好的证明。
阿尔弗雷德有能力帮助他们。而且也不是全无准备。
情报。在针对组织的反抗行动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宫野志保沉吟片刻，她稍微有点拿不准注意。或许该和蝙蝠谈谈。
“神谕。”
穿着制服的红罗宾从电脑后面招了招手，把她叫了过去。
工藤新一要拿给她看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MI6特工世良玛丽的照片。
正常情况下，探员们的资料是绝不可能泄露在外的。但这里毕竟是蝙蝠洞，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和天才。
但这从来都不是重点。
工藤新一放大那张世良玛丽的侧脸照片，金色的卷发，绿色的眼睛。明显的白人特征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和宫野明美是有点像，但没有那么像。
——真正和她相似的人的是宫野志保。
她看着那张照片，攥住了自己的指节。宫野志保从小就在组织的囹圄里长大，如果说她还有什么真正在乎的东西的话，那么一定是她的姐姐。
雪莉从来都没想过自己除了姐姐之外，居然还有活着的亲人。
这张牌一旦发到她的面前，宫野志保就再也没有可能拒绝了。
在她的身后，比神谕回来的更早、并且已经被小甜饼“收买”了的工藤新一咳了一声，和欣慰的阿尔弗雷德对上了视线。
从今天开始，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就正式以外援的模式进驻了蝙蝠洞。代号便士一。
在从前的米花町，也经常有蝙蝠灯亮起。
没有人知道是谁把它们点亮的。只知道那光芒的尽头一定有案件发生。
——警视厅几乎快要把它当成活体的都市传说了。在屡次追踪无果后，也就不再追究。
常人无法看见的外星生物，伪名丘比的孵化者卡密深藏功与名。
从那天意外发觉了红罗宾的真实身份之后，高木涉的桌前就多出了一枚灯泡。
瓦数不高，但似乎又用了什么高新科技，让人有点看不明白。
高木涉也很犹豫。
……把蝙蝠探照灯从库房里拖出来，安上义警的灯泡，让蝙蝠的标志从警视厅的天台上重新亮起。这一系列的行动代表着什么，难道他会不明白吗？
犯罪率居高不下的米花町或许需要一个只在黑夜出没的义警，但如果连警察都开始依靠他们，那就是另一件事。
高木涉没办法替整个东京做决定。
警察的威信，传承百年的官僚系统，被一步步压榨到极点的人民……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很快他就不能继续踯躅下去了。
在泥惨会倒台之后，住吉会很快就继承了它的遗产。
无论他们想不想承认，这片土地无法离开黑°道。这些反社会组织已经深深扎根在了社会的血肉当中，拔除了一个，也只会养出另一个。
但飞快膨胀的住吉会组长不这么想。
他不认为是住吉会乘上了东风，而是泥惨会不堪一击，没有自己八面玲珑的本事。
风俗和博°彩还嫌不够，胃口日渐大了的住吉会把目标放在了法律明令禁止的毒°品上。
想要在东京警视厅的眼皮底下做这种生意，没有关系是万万不行的。
钱能通神，而警察官僚间的人情往来又早就盘绕不清了，没有一个人拿出宁可得罪所有下属、拿走对方父母子女救命钱的魄力阻挡此事。
——于是这事还真让他们干成了。
高木涉作为小警察，等他在杀人案现场意外查出毒°品、拉扯出住吉会的贩°毒线路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几个月过去了。
把证据交给日暮警部，再由对方一步步递交给上司，分管给组织对策课调查，这是正确的流程。
高木涉几次询问进展，几次递交材料结果都是无疾而终，他想不通，甚至还想建议自己调去对面部门帮一帮忙——结果被自己的同僚拉住了。
白鸟任三郎是集团出身。这种事，他见得多了。
他只告诉了高木涉一件事：
“住吉会在警视厅里有内应。”
他声音压得极低，作为土生土长的东京人，白鸟任三郎也是从小被告诫着“别和暴力团成员打交道”长大的。
如果那些黑°道组员没有真的拿人灌过水泥，那么这种话也就不会变成每家每户的醒世恒言了。
——他身后至少还有白鸟集团做倚仗，高木涉又有什么呢？
说白了，和本地极道对抗，高木涉就是会最先被沉进东京湾里那类人。
住吉会的事情，公安可以管，麻取也可以管，惟独他们管不了。
多说多错，知道太多反而不好。谁知道这偌大的警视厅中，有几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呢？
白鸟任三郎在叮嘱高木涉保密后快步离开，作为上层阶级，不和公安接触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他家里还真有公安的路子——只要再按兵不动等几个月、掌握了证据，就可以把不少住吉会干部关进监狱。
不是谁都有工藤新一的本事，能把一个盘踞东京多年的老牌□□拉下马来的。能震慑他们，就已经算得上成功了。
但是这些信息，这些警察厅和极道之间的来来往往，高木涉没有一条是知道的。
他只知道再等下去还会有人死，牵扯毒°品的杀人案越来越多了。
于是他抛开了前途命运，在警视厅同事们不解的目光中拖出了复仇骑士时期就废弃不用的蝙蝠探照灯，洗刷干净，搬到了天台上。
时隔多年，蝙蝠灯的光芒终于又映亮了警视厅大楼上的天空。
——如果你们是英雄的话。
高木涉站在那盏灯旁边，看着厚重云层上那只格外明亮的血色蝙蝠，在心中默念。
——就帮助全东京的人民，解决掉住吉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