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33
富冈义勇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身上带着一些特质，说得好听一点呢，是非常执着, 如果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轴, 认定的理很难被外人所改变。
这样的品质让他不会轻易被人影响, 总能达成应有的、或者更好的目标。
当然，这个品质在目前的蝙蝠侠看来, 就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好品质了。
蝙蝠侠感觉到抓着他手臂的力量异乎寻常, 就像是先前富冈义勇能轻松将他抱起一样, 对方有着和他的身形完全不相匹配的力量。
“听着，富冈，你也知道那个人是在晚上才会出现的，”火柴·马龙耸了耸肩, “也许我可以帮你传达一下，你的意愿，然后……你知道的。”
等他回去了，就可以马上换一身行头来赴约。
富冈义勇抬头看了看更加暗沉的天空，艾德里安还睡在安全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 加里老板那边失去一台小电驴, 原本就不足够的外送业务岂不是更要出问题吗？
他不能辜负加里老板的信任, 也不想让艾德里安以为自己抛弃了他, 更重要的是他要阻止艾德里安乱跑，至少要让对方认知到自己的稀血体质。
“不行。”富冈义勇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强硬的态度, 而是因为他不擅长请求, 所以越是紧张，整个人看上去就越是冷硬——或者说其实是僵硬，“我要马上见到他，现在。”
但是这样坚定的态度让蝙蝠侠的心里一沉，以火柴·马龙之前的圆滑表现，现在如果再斩钉截铁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这可能会埋下一颗危险的种子，蝙蝠侠不能任由这些种子生长起来再做清理。只有在其还是种子的时候便连根铲起，才是代价最小的情况。
通过墨镜连接的通讯，另一边的神谕也正全程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在蝙蝠侠沉默了两秒钟之间快速地摸清楚了目前的形势，蝙蝠侠的身份当然不能暴露，虽然眼前是火柴·马龙的假身份，但若是一旦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以现在富冈义勇的敏锐程度，难免最终会察觉到不该察觉的地方。
好在关于身份隐藏的应急方案，是蝙蝠侠所做各类方案中，预设最多的一种。
“好吧，我可以带你过去，就按我们保密的路线走，我给你安排最快的路，可你到时候可得先问清楚，我可从没听过那个人还会偷别人东西的。”火柴·马龙说话间按着自己的眼镜，他并没有用手指敲击通讯口来传递消息。
从他的经验来看，富冈义勇对这些暗语的反应非常快，他不能去赌。
好在，神谕已经其实已经从他的话语中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这里是神谕，保密方案预设一，请确认。”
火柴·马龙看着富冈义勇眉毛一挑，用相同的反应同时应对着两个人，“嗯哼，你说呢。”
“好。”富冈义勇不假思索地点头，他心里按捺不住有些局促，手指不断摩挲着剑鞘——他紧张的时候，就是不自觉地想要捻住些什么东西。
只是当捻的东西是日轮刀的时候，言语行为之间便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威胁的味道。
就在富冈义勇说话的同时，蝙蝠侠也听到了通讯另一边的声音，“神谕收到，保密方案预设一已启动，无异常、无问题。”神谕马上将方案解锁，把紧急预案的编号发到蝙蝠电脑上，让便士一知道。
最直接的证明身份的方式，就是让两个身份同时出现的同一空间里——火柴·马龙和蝙蝠侠必须要同时出现。
对于敏锐的人，就要尽早断了他的这个思路。
过去为数不多的身份危机中，蝙蝠侠其实都是靠迪克来撑起蝙蝠侠的身份，但是这次的情况突然，不论怎么样拖，想要让迪克马上从布鲁德海文赶回来都是不现实的。
但是好在，他还有一个特工出身的管家——一个事实上可以单手把蝙蝠侠连人带装备一起扛出蝙蝠洞的人。
在备用方案中，对蝙蝠侠更加熟悉的便士一——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他见证了蝙蝠侠的诞生与成长，他是最了解蝙蝠侠的人、也是最了解布鲁斯·韦恩的人。
接到了任务的安排，便士一便和神谕快速交接了手上的工作，换上了为他制作的蝙蝠制服——为了让他的外形更加贴近身材非常健硕的正版蝙蝠侠，衣服并不完全是由凯夫拉纤维制造的，而是添加了特殊的填充物。
外形上，绝对足够以假乱真，这套制服可是曾经骗过了包括企鹅人、稻草人甚至是双面人在内的许多反派。
富冈义勇跟着火柴·马龙，白天要见蝙蝠侠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好吧，这时候已经不能完全说是白天，而是接近傍晚的时间，再加上阴沉的云，即使雨已经明显变小，天空却还是不可逆转地变得像深夜一样黑。
从被锁起来的通道里上楼，富冈义勇看着火柴·马龙拉开电闸，原本废弃的显露闪过一丝电光，接着空间便瞬间明朗了起来，只有一个的白炽灯却已经足以撑起这一片光亮，手动打开电梯间，火柴·马龙邀请富冈义勇走了进去。
从里面观察，似乎处处都是生锈的痕迹，看上去充满了年代感，但是上升的过程却快得异常，一点也不像是年久失修已然废弃，这一瞬间失重的感觉非常明显，甚至到了会让人感觉到清晰眩晕的地步。
好在富冈义勇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他体会过更刺激的。
电梯很快便升到了高处，从电梯中走出，隔着一扇已经破碎的窗户，他看到了窗外的身影，半包的黑色头罩，尖尖的耳朵，随风扬起的黑色披风。
他沉默地站在窗外的水滴兽上，幽深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他。
“富冈义勇。”沙哑的声音仿佛是用砂砾狠狠地磨过，根本听不出嗓子原本拥有的本音——这就是蝙蝠侠的“喉癌”特色。
被他叫到名字的富冈义勇看着他。
这样熟悉的装扮他自然不会忘记，和蝙蝠侠简直一模一样。
——对，是和蝙蝠侠一模一样。
但，这不是蝙蝠侠。
富冈义勇在第一眼之后便这样确定了。
外形上的细微差异或许有，声音虽然被变声器所模糊，但每个人的语音习惯本身不同，富冈义勇确实无法通过理智的分析来辨识什么，可他的直觉却能告诉他很多东西。
就像他会迅速相信火柴·马龙不是因为他自己有多么的天真、多么相信世界的真善美，而是因为他直觉能从火柴·马龙身上感觉到一丝和蝙蝠侠微妙相似的气质——即使他们看上去差别很大。
他相信，长期相处的人会彼此了解、相互影响，所以其所带给人的感觉就会相近。富冈义勇把这种感觉看成是一种证据，给予了火柴·马龙信任。
同样的，他也通过这种直觉，感受到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蝙蝠侠。
不过当然了，他要找的人本来就不是蝙蝠侠，而是黑面具。
他看着眼前的人——
确实戴着黑色的面具，人如其名。
只是其抄袭、cos自己朋友的装束问题让他有些生气，这样带有标志性的装束是个人的形象代表。
黑面具这个偷车贼，直接抄袭他好朋友蝙蝠侠的装束，还在外面招摇，如果有不明真相的人，那岂不是要将这样的罪过算到蝙蝠侠的头上，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扰乱蝙蝠侠本身的生活节奏——
这简直是罪加一等！
富冈义勇的眼神顿时就更加不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