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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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
听到艾德里安的话, 布鲁斯和迪克同时感觉到一阵惊异。没有人比他们——尤其是布鲁斯——更知道这个代号所带来的威胁性。
这让他们原本就严肃的表情更加凝重了起来。
“什么意思，艾德里安。”布鲁斯蹲下来，手放在小孩儿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这样的方式能够快速地给予艾德里安一定的安全感, “你发现了什么？”
艾德里安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他仔细回忆着刚才的感觉，“我……不确定, 但我在接触她的时候，听到了那种笑声、尖叫，还有脸——非常吓人的笑, 苍白的油彩上有绿色和红色，我有种被吃掉的感觉……”他在描述的时候并不顺畅, 语气甚至有些颠三倒四。
但, 内容是清楚的。
那一瞬间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在布鲁斯和迪克看来，也就是一两秒钟的时间，可在艾德里安感觉来, 那个瞬间仿佛是被无限延长了一样, 有种走不出的迷宫正在封闭他意识的感觉。
或许那就是现在芭芭拉的感受。
他咽了口唾沫，看着布鲁斯给芭芭拉注射了更特殊的液体，或许也是某种麻醉剂——针对更危险对象的预案装备，芭芭拉的抵抗终于小了些，手脚逐渐透露出几分无力，只是眼睛里依然充满了攻击性。
迪克会意地将二重门落下，这种金属的强度和封闭性都更高, 他按下门上的一个按键, 打开了房间内的黄太阳光。
顿时, 芭芭拉的身体一抽双拳握紧，别开头像是想要逃避这样的光线，裸｜露在皮肤上的血管有明显收缩的现象——但在此之前，蝴蝶忍进行测试的时候，芭芭拉分明已经逆转到了对太阳没有这样明显反应的程度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入侵到了这里，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这里可是蝙蝠洞，这里的任何漏洞对于整个蝙蝠家来说都是绝对致命的。
尤其是，这个特殊情况还直指小丑。
当时跟随着罗德的无人机上只记录了小丑在从校车里跳出之后短暂的画面，无人机毕竟没有智能，它追随着的是罗德裙子上被蝙蝠侠贴上的微型发信器，所以布鲁斯也只能大致判断一个小丑当时离开的方向。
芭芭拉的血液被仿佛检测仪器之中，布鲁斯和迪克正一边一个分工来追踪目前小丑的去向和分析芭芭拉的身体变化。
就在此时，阿尔弗雷德的通讯接了下来，很显然他也知晓了目前的状况。
“韦恩老爷，我认为你有必要听一下罗德小姐的推测。”他没有贸然把罗德带下来，而是先用通讯传递了意图。
布鲁斯原本将罗德和艾德里安分开是为了那个他们口中的“他”和艾德里安自己能力的问题，他现在能问出来的，第一轮基本就已经问出来到了，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阿尔弗雷德不会说空穴来风的话，于是布鲁斯的头点得很爽快。
罗德看着周围一片纯黑的色调，如果把灯光关掉，罗德简直就像是一个飘在空中的连衣裙。
布鲁斯注意到罗德的衣服和先前的衣服不同了。
应该是阿尔弗雷德提供的干净衣物，原来那件沾染了恐惧毒气味道的衣服显然被罗德嫌弃得很厉害。
身为曾经的诺亚，她在无尽的轮回中并没有太多性别的概念，所以她在韦恩宅内当场就要脱掉衣服。
阿尔弗雷德是不会允许一个看上去未成年的女孩子在韦恩宅院内不着寸缕行动的。好在，先前按照蝴蝶忍身材准备的衣服大都还没有来得及使用。
罗德和蝴蝶忍的身材相差不多，身高也只有三厘米左右的差距。
为专员准备的衣服某种程度上最终还是到了专员的身上。
“好黑暗，”罗德毫不客气地坐在布鲁斯的座位上，“你是因为总是住在这样的山洞里，所以才那么心黑的吗？”
“你的推测。”布鲁斯直入主题，他看着迪克接过了阿尔弗雷德带下来的一些料理材料、餐具和透明液体，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自来水。
阿尔弗雷德总不会是想在蝙蝠洞里展示他的手艺吧。
“有这么着急吗？”罗德一转眼就看到脸色发白的艾德里安，顿时觉得心情有些烦躁，她看向布鲁斯，“你竟然恐吓小孩子？”
艾德里安愣了一秒才意识到这是在说自己，他马上摇头，“不，不是布鲁斯先生，是小丑——或许是小丑的精神攻击？我不确定。”
又是小丑？
罗德皱眉，这个东西有这么阴魂不散吗？
这样发展下去，她可没有精力把这个人留给杰森处理了。
“小丑没有精神攻击的能力。”作为老对手，布鲁斯这点确信还是有的，“应该是小丑病毒一类的东西，我刚才重新确认了恐惧毒素的成分，里面没有小丑病毒成分。”
小丑身为哥谭有头有脸的反派，拥有自己的毒气再正常不过了。
不然哥谭毒气病理中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原来这东西叫小丑病毒？你们起的名字真是简单粗暴——不过，你的解析没有问题，那确实不是恐惧毒气里的成分，”罗德的视线投向那些被迪克放入仪器中的厨房用具，“在那些里面。”
听懂了罗德的暗示，布鲁斯心头一惊，手动加速了数据的分析。
“我个人猜测是水源，那两杯咖啡的效果明显更大。”罗德看着巨大屏幕上的数据变动，芭芭拉的血液已经解析出了结果，成分非常复杂，有很多东西是能够被机械分析出结构、但是结构的效果是未知的，人体非常神秘，现在的科技并不足以完全揭露这种神秘。
不过布鲁斯也早有准备，他每天都会测试储存芭芭拉的血液样本——准确地来说，是会收集储存家庭所有人的血液样本。
哪怕夜翼远在布鲁德海文的时候，这个数据都要每日一传。
所以只要进行比对，就能很快地解析出里面异常的结构部分。
以这个结构部分为蓝本，比对新入库的数据，自然就有结论。
“血清结构。”布鲁斯看着重合在一起的结构，果然和罗德猜测的一样，即使餐具上仍有残留，但真正有问题的东西是水。
罗德一笑，“感谢我吧，蝙蝠侠，不然你们都得玩儿完。”那些有问题的下午茶，除了被芭芭拉食用的那部分以外，全部都被报复心的罗德吃下了肚。
“而你没有受到小丑病毒的影响。”布鲁斯亲眼见证过那种病毒的危险性，它能够将一个普通人污染成成小丑的精神。
这种病毒不仅有潜伏期，甚至具有优胜劣汰的特质，如果有多个小丑病毒起效，那么影响的宿主会自发地择出最“优秀”、最“小丑”的个体，然后只留下那个个体，剩下的人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为这唯一成功的宿主来铺路，甚至有可能会自杀。*
但就目前来说，真的会有人能够超越小丑那么本体的病毒源吗？
如果没有，接下来哥谭可能就要面对大面积的疯狂和自杀事件。
这种可能性太过可怕，尤其是在小丑病毒现在根本无解的情况。
——或许并不是无解，至少罗德现在看上去就正常得很。
布鲁斯的眼神仿佛要透过皮肉穿进更深的地方一样，让罗德一阵鸡皮疙瘩，“小丑病毒和恐惧毒气真的有区别吗？都说了，那是我玩剩下的东西，”就算她真的听到了小丑病毒带来的精神幻觉，对罗德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只要我不想，我的身体就可以让这些病毒没有效果。”
罗德就算身体无限接近于新人类的拟态，就算诺亚已经离她远去，但她依然不能归属于人类的范畴。
布鲁斯眼睛一眯，思考着用罗德特殊体质来制作疫苗的可能性。
这个眼神的意图太明显了，罗德抱紧了自己，“想都不要想，没有用的，对神经的攻击没有效果是因为我的精神力异于常人——病毒对我不起效果是因为的身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地活着，我生理上来说已经被杀死了，病毒当然不会对死人起效。”
支撑罗德现在存在的是杰森的力量和反派意识契约的力量。
她已经死在和千年伯爵的战争之中。
她现在的身体虽然受心脏的影响有人的生理结构，但是这个结构说到底是一种拟态环境，让罗德能够拥有一种“活着”的实感，这种实感是让她能够体会到外物的理由，也是她能受到攻击的理由。
只不过，这种拟态并不绝对，她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停止这种拟态，这样便可以利用自己身体的死亡性来对抗大部分问题。
一切都只看罗德的选择。
死亡性——她的特殊性是不可以复制的，自然也不可能依照她的身体生产出疫苗来。
“比起我这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你们不看看这种水的来源吗？这可是水管里流出来的水。”这种情况，水管里流出的水可比桶装水象征的威胁性高多了。
“我已经检查过独立循环的水系统的过滤程序，没有任何问题，系统也没有检测到任何东西的靠近。”阿尔弗雷德报告着，韦恩庄园这么明显的位置，安全的需求自然要外松内紧。
别说是用水系统，就连宅内所有房间的空气循环系统都可以随时转化为独立系统，以备不时之需。
布鲁斯的大脑快速旋转着，“除非这种东西现有的过滤系统无法完全过滤——城市水循环管道，哪怕是独立的水循环系统，那也只是过滤系统的独立，输入水的源头和节点都是一样的。”他眼睛一厉，推理一下子就转了过来，“小丑的高调抢劫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他真正的目的是那里地下的水管。”
布鲁斯的话勾起了罗德的记忆，她当时所看到的那些数量过多的消防栓确实让她当场就感叹过，那里一看就知道水源充足。
即使消防和饮用的水最终流向不同，但管道式互通的，只是过滤程度和消毒程度不同而已，但是这次小丑的血清病毒连韦恩家特制的几层过滤都没有完全滤干净，就更别提城市管道的过滤消毒系统了。
这可就完全脱离了单纯针对蝙蝠侠的危险级别——小丑甚至用了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作为掩体，就是为了让他自己的计划能够隐藏在暗处，更晚被发现。
那些水是整个城市都在饮用的！
布鲁斯赶紧让迪克将这个消息告诉戈登局长，自己则通过对哥谭各种网络信号的掌控直接入侵了水厂的系统，想要中断全市所有的水力供应。
特殊地点——例如医院有自己的储水系统以应对紧急情况，希望那些水仍然是干净的。
只是奇怪，芭芭拉的反应那样激烈那样快，怎么现在城市当中却没有出现任何混乱，蝙蝠洞可没有收到任何警示，否则蝙蝠侠早就意识到不对了。
“不用担心，这个东西的效果我才没有那么强，我摄入量足够多，这才有一点点感觉，我倒是觉得，只要短期摄入的量不够，就算是普通人的代谢也是能够代谢的吧。”
没有无端的变化，没有无代价的强化。
病毒的毒性、传染性和变异能力都是此消彼长的。
小丑病毒想要绕过过滤系统，就必然要牺牲绝对强大的毒性。
但这样的结论却一点也没有让布鲁斯的眉头松下来。
即使不算生活中各种需要用水来制作的食物，单纯只是说水，这个所谓能够达到质变的量都是总会有人达标的。
普通人可没有罗德那样恐惧毒气贴脸都不受影响的精神。
只要一点点小丑的元素，就足以逼疯大部分人。
“但如果有量变才能引起质变，芭芭拉的反应怎么会那样严重？”迪克一时想不通 ，毕竟半鬼的身体绝对比一般人类的身体要强劲——不论是代谢能力还是对病毒的抵抗能力。
“也许、也许……重点不在毒素身上？或者说不仅仅在毒素上，而是在血清结构上，”艾德里安插嘴小声猜测着，他的思维不够复杂，这样反而更容易排除掉复杂的选项，直切重点，“我记得忍小姐教过我，对于由鬼向人转化的生物体来说，最危险的就是在最微妙的时刻重新接触鬼的习惯——血清结构，从血中解析而出，也算是……人体的一部分吧？”
所以，这算是食人吗？
布鲁斯和迪克一愣。
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按照鬼杀队专业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那……这个过程是，毁掉了芭芭拉变回人类的可能性吗？
布鲁斯感觉胸口一阵窒息般的疼痛，一种反胃的感觉不断地袭击着他。他尽力地回忆着和蝴蝶忍合作的每一个细节，让自己想起蝴蝶忍说的每一个原理。
如果现在把血清的部分从芭芭拉身上解析出来，是不是还有回转的余地？
从人体中将这样的东西全部析出是非常困难的，要足够的精力、知识和应变能力，机器做不到，迪克对鬼的知识也不够，一定需要布鲁斯手动来完成。
任何可能性，布鲁斯都是必须要去尝试的。
可就在这时，蝙蝠电脑屏幕上闪过一串红字。
对哥谭水厂的入侵信号被拦截了！
小丑想到了他会有这一步，同时小丑也很清楚，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让他的病毒形成质变。
他不会让蝙蝠侠足不出户就阻止第一个风险。
他在逼迫布鲁斯做出第一个选择，芭芭拉或者是哥谭的市民。
而这还只是一个小丑的开胃菜。
“我去水厂。”迪克一把抓起自己的夜翼制服，“你留在这里来帮芭芭拉。”
“……不，你留下，我必须要去。”
小丑都知道要拦截信号了，难道会知道蝙蝠家的下一步必去水厂吗？
小丑在那里必有埋伏，那个人太危险了。
危险到布鲁斯不能让迪克独自去面对小丑——或者说，蝙蝠侠从来不允许独自面对小丑的行为，在杰森的事情之后，这个控制欲变本加厉，他甚至不允许家族中的任何人参与到面对小丑的事件里。
今晚才刚刚提起过杰森之死，简直就像是宿命一样，小丑又在这个时候蹦出来展示自己的存在，布鲁斯的神经前所未有的敏感。
“你知道这是必须的选择，布鲁斯！”迪克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对方吵架。但蝙蝠侠态度实在是太恼人，“我不会听你什么‘过于危险’的话。”
“留下。”布鲁斯命令道。
迪克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早就不是你的罗宾了，蝙蝠侠。我单飞了，我不需要听你的命令。”
蝙蝠侠和夜翼并不是站在那里争吵，而是嘴动的同时身体也在动，除了凯夫拉纤维的贴身制服以外，他们还有很多装备要视情况带在身上的，这个时候就算是吵架也不能浪费时间。
艾德里安竟然还趁着这个时间偷偷和罗德交流了一句话，几乎只有嘴型的交流没有引起正在争吵的二人的注意。
罗德眉毛一挑，艾德里安提到的人倒是提醒她了。
“嗯哼——去对付小丑啊……”罗德在这个突然出声插|入了那两人的争吵之中，她的手肘撑在座椅靠背上，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角标注的水厂位置，“我说不定有个更好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