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
钢铁军团的火力在一瞬间与九头蛇的机械士兵对上了。
斯塔克的加入很快推动了僵持的局势。
飞入城市中的机甲击落一架又一架对变种人有压制力的机械士兵。而在托尼的示意下, J全面与九头蛇的系统中的佐拉博士展开了信号的争夺。
罗根与城市中的变种人压力减轻，找到了突破的机会，封锁的道路被打开, 被困的市民们开始往外涌。
九头蛇于纽约的兵力本就经过超人的削减, 在接连的打击下一时失去了对城市的掌控权。
而他们也没机会找回局势，海面仿佛吹来一阵阴沉沉的风。
海的尽头多出了一片往纽约压来的黑影。
……神奇女侠带领的人赶到了。
“我们不会还要对付亚马逊人吧？”托尼看向那片离陆地越来越近的军队, 战衣的扫描装置为他捕捉到了为首那位头戴金冠的女战士, “嗯？我看错了吗？她们之中好像有人骑着飞马。”
爱尔柏塔：“亚马逊人受神明祝福, 别吸引到她们的注意, 现在就和她们撞上没什么好处。”
变种人跟九头蛇交上手在计划外，不管怎么说没必要现在就让自己多一重敌人。
在她去看城市中的罗根他们时, 全通讯频道中响起蝙蝠侠的声音：“神奇女侠的军队还有五分钟抵达纽约, 教授, 你们需要尽快结束战斗。”
与此同时, 嗡嗡的战机引擎声在头顶响起, 爱尔柏塔所在的天台突然刮过一阵剧烈的风。
她眯起眼, 等风从脸庞刮过，她看到了黑夜里停靠在大厦半空的, 如漆黑野兽一样的蝙蝠战机。
“钢骨追踪到了波士顿湾的一处基地，”战机里的蝙蝠侠看向她, 内线频道里传来那个沉稳如旧的声音，“超人在那里。”
爱尔柏塔目光凝起。
钢骨在超人被带走后一直在追踪他的下落。
旧政府残余的势力虽然避开了九头蛇隐藏了起来，但是他们必然会紧盯着九头蛇与神奇女侠的战斗结局的。如果没有意外，只要两方的力量被削弱下去, 他们很可能会再次派出超人, 抢夺最终的战果。
在神盾局基地时, 爱尔柏塔本想将这个猜想告诉给蝙蝠侠, 但蝙蝠侠在那之前反而先找上了她，和她谈起了如果找到超人后的营救可能。
她猜多半是她想到的蝙蝠侠也想到了。
让爱尔柏塔意外的是，蝙蝠侠虽然一直忙于跟神盾局交流对九头蛇的战局上，但是营救超人似乎被他放在优先位。
这种时候他们本不该离开纽约，但有机会找回超人在这场战争里同样至关重要。
“斯塔克先生，能请你协助泽维尔教授他们吗？”爱尔柏塔看向身边的人。
托尼早在捕捉到蝙蝠侠提到的波士顿湾，就开始顺着线索翻那里的旧政府势力。虽然他对旧政府没什么兴趣，但是协助变种人撤离？他看着像是喜欢帮人看着烂摊子的样子吗？
他刚要拒绝，垂眼就看到女孩儿恳切地看着他的目光。
……好吧。
不就是给变种人搭把手吗。
看在这小丫头难得这么讨人喜欢的份上。
爱尔柏塔召回小啾，上蝙蝠战机前又说道：“别跟神奇女侠的人交手。”
托尼：“……”他要收回刚才的话。
她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跟出门前还不放心地要再交代他一遍别去捣乱一样？
……
白色实验室内的仪器模拟着太阳光。
克拉克身处这片黄色的光亮中，金色的光线加快了因生化病毒受到破坏的细胞的修复，而渐渐恢复了活性的细胞又加快了他身体的自愈。
观察玻璃外立着几个实验人员，他们交谈着，话里是有关他的身体恢复情况。
从被营救回基地开始，克拉克就一直在这间实验室。
如果不是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不会有这样长时间沐浴太阳的机会。那些人给他能量，又要确保他拥有的力量不会超出他们的掌控。
“‘一号武器’现在怎么样了？”观察室里多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所有人都敬惧这个声音。那是旧政府势力的掌权者霍特将军。
为首的研究员说：“他的细胞遭到病毒破坏，太阳光线的照射下他的身体修复还算理想，但仍需要一点时间……”
“亚马逊人已经抵达纽约，我们没时间等，我需要他在一小时内做好出战的准备。”
“可是我们发现，出现在纽约的巫师拥有的魔法力量能对实验体造成伤害，要是让他跟神奇女侠对抗上……”
没再多听研究员解释，将军示意手下把实验室的门打开走了进去，“没人说到最后赢的就一定是神奇女侠，但一定是我们。汇报你的身体状态，一号武器。”
武器。克拉克在不受阻碍下能听到很多声音，微小的呓语一样的，遥远到另一个半球的。他听到过很多对他的称呼，实验体，怪物，外星人，武器……
在离开基地追击九头蛇势力时，他曾听到有人说，‘他不是武器。’
但经受的潜意识训练会让他过滤掉无用的信息，也因此直到那个钻入毒雾中的黑发女孩儿想要带他离开，问他还好吗。
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声音来自她。
“状态完好，随时执行指令。”面对站在他面前的将军，克拉克回道。
“很好。”霍特视线落在武器太阳穴的装置上，又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你的一切都属于政权，你将为我们带来最终的胜利。”
将军对克拉克的回答满意，但是观察室的研究员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观测屏幕数据上显示，实验体目前的恢复程度只达到了百分之七十，这个向来能精准判断自己身体状态的实验体，为什么回答的却是‘状态完好’？
黑色制服的实验体目光像往常一样宁静而驯服。
研究员却隐约觉得实验体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但是又无法形容出来。
不等他去思考实验体是不是感知因受创出现了错误。
面前的电子屏幕突然间一黑，整个基地的系统都陷入了瘫痪。
红色的警报声响起，有敌人闯入了基地！
“九头蛇的人追来了？”听到交火的动静在向实验室的方向靠近，霍特急声对克拉克命令，“去解决所有入侵者！”
克拉克听令地在红色警报里迈出实验室，开始捕捉闯入者的方位。
然而踏入走廊的那一刻，门外一抹黑影直勾勾地冲他而来。
“嗡！——”钢骨打出的一发突袭影响了超人的动作。
他跳到克拉克身上，机械臂上钻出两根转接线冲着黑色装置飞去。
但是超人速度要快上他一步，牢固如铜墙铁壁的手抓上了他的机械臂。
“克拉克·肯特！”
在克拉克想要扯断那两根转接线时，走廊一头突然传来的熟悉声音让他动作一顿。
闪烁不停的红光下，他又看到了那个黑发女孩儿的身影。
“一号……！”将军在克拉克动作停顿时警示地喊出声，头顶突然砸下来一道黑影，实验室不知什么时候还有一个潜入者！霍特反应还算迅速想要反击，但被蝙蝠侠钳制住脖颈，一下也发不出声音。
“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克拉克·肯特……”爱尔柏塔直视着停下了动作的超人，她不着痕迹地一点点向他靠近。
旧政府可以抹除掉超人的身份信息，但是不可能完全抹除他存在的痕迹。顺着超人计划与斯莫维尔的那所小学，钢骨调查到了克拉克被抹除掉的人类世界的身份。
落入地球的氪星之子被堪萨斯州的一肯特夫妇收养，他们的生活简单快乐，但因意外超人的力量被旧政府注意到，肯特夫妇被抓，超人也就此被政府势力控制……
钢骨借克拉克分神的机会摆脱了他的控制。
爱尔柏塔看到超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继续去追击他。
如果只是不死的能力，蝙蝠侠或许不会轻易让她参与这场深入敌营的营救，爱尔柏塔说动他是因为她觉得超人的意识依然存在。
在他们被走出毒雾被九头蛇袭击时他替她挡了一弹，在旧政府将要带走他时又推开了她。
钢骨在备战的这天去了一趟堪萨斯州，他说在克拉克生活的小镇上，还有不少人记得这个性格温厚的青年。
他或许被清洗过记忆，但他仍会越过指令，做出了属于克拉克的本能选择。
爱尔柏塔余光看了眼重新向超人靠近的钢骨，继续道：“旧政府让你忘记了你的过去，但你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你有着爱你的父母，你在过去和他们一起生活在……”
克拉克：“斯莫维尔小镇。”
爱尔柏塔瞳孔微怔，她没想到克拉克竟接过了她后半段话。
男人的蓝瞳依然平静，眼底却仿佛有不易察觉的微光。
……他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该死的，刚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实验体的异常！
蜷缩在桌子下的研究员心脏跳得飞快，实验室里传来一声声闷响，那是蝙蝠侠解决了实验室内的守卫的声音。
如果让一号恢复记忆他们绝对要完了！
赶在蝙蝠侠发现他之前，研究员激活了超人身上的控制装置。
克拉克太阳穴处的黑色装置亮起绿光，他的眉心一紧，装置传递出的清除敌人的指令开始刺激起他的大脑。
他的眼睛难耐地亮起红光，又被他强忍着压制下去，他无法反抗那道命令，一旦他动了反抗指令的念头，脑袋中就会传来穿刺一般的剧烈疼痛。
“嗡——”热射线迸射而出，但没有落在了爱尔柏塔身上，而是融化了她面前的地面，似划出的一道警示的线。
基地中的守卫脚步声在往他们的方向汇聚。
“轰！”最糟的是本有机会碰到超人的钢骨，中了赶来的守卫的一发脉冲弹。
没有迟疑的时间，也不管下一次热视线会不会就冲着她而来，爱尔柏塔上前探向克拉克头上的装置：“我们来是为了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会帮你把这个装置取下来，让我帮你好吗……”
在爱尔柏塔快要触碰到那个装置时，超人宽大的手掌却牢牢地禁锢住了她的手腕。
桌子下的研究员被布鲁斯拖了出来。
研究员惊恐地大叫道：“一号！你不要忘了，你的父母还在我们手上！”
爱尔柏塔心跳加速，竭力冷静地对超人解释：“你的父母现在是安全的！我们来之前已经救下他们了，相信我好吗……”
装置上绿色的光点比刚才更快地闪烁了起来，爱尔柏塔的心脏也跟着提起。
她不知道这种闪烁意味着什么，超人对她出手都不是最可怕的，如果装置里氪石真的会引爆伤害到他才是最糟的。
但就在焦灼让她也快要失去判断的时刻。
爱尔柏塔听到面前的人的沙哑声音。
他问：“你迷路了吗？”
超人眼中的红光褪去。他向她看来，痛苦、但又清澈的蓝瞳如融化了覆在上面的冰雪。
爱尔柏塔一怔，又很快反应过来。
——你迷路了吗？阿拉斯加的雪山上，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个青年时，他曾问过的问题。
她下意识地答：“不，我没有迷路，我的旅途偶尔会有波折，但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她的嗓音有点干哑，对她而言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对他却是不知过了多久的噩梦。
像在雪山上遇到时那样，她又反问：“你呢？”
“我还在找那条正确的路。”克拉克侧额都是汗水，他虚弱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但这段痛苦的经历似乎没有让璀璨的宝石有过消损。
黑发男人像曾经遇到那时一样朝她扬起一个干净的笑容：“……但是我想我很快就找到了。”
在我迷路时，我又遇到了你。
手腕上的力道一松，爱尔柏塔看到克拉克闭上了眼睛。
比起她的焦急，男人仿佛没有看到悬于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刃一样，或者说……他将他的命运交给了她。
为拆除控制装置蝙蝠侠他们准备了不少备用手段。
爱尔柏塔迅速触碰上克拉克太阳穴，她手上由钢骨改造过的腕表瞬间转变了外形，接入了黑色装置之中。
摆脱了电磁干扰的钢骨接管过程序，“咔”，在听到控制装置脱落的那一刻。
爱尔柏塔紧绷的神经终于一松。
“轰！——”控制装置爆炸，散开一片绿色的颗粒一样的雾气。
不过超人知道氪石对他的危害，已在爆炸的那一刻带着他们转移到走廊的另一端。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蝙蝠侠道，“神奇女侠和九头蛇在海岸交上了手，康斯坦丁发来消息说他们遇到了麻烦。”
有了站在他们这边的超人，赶来的重重守卫不再是威胁。
这趟营救计划比预期中还要顺利上一些。
等到登上蝙蝠战机，爱尔柏塔才后知后觉脚步有点发软。
对上机舱里克拉克的目光，她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跟他解释。
“这个世界线出现了错误，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或许你会觉得我的话有些难以理解，但你所经历的一切，也是受闯入这个时间线的时空生物的影响……”
“超人——这个是我所经历的未来里，人们对你的称呼。你热爱着这个世界，选择了用你的那份力量守护着这个世界，与你的同伴们一起。”
爱尔柏塔说完，又感觉去提起他在未来的选择有点多余……其实不用她来说这些，超人看上去也没有仇恨这个世界的意思。
“蝙蝠侠、钢骨，他们是你的朋友，其实，神奇女侠和海王也是你未来的同伴，只不过他们在这个时空的过往同样受到了影响……”
“你也是我的朋友吗？”克拉克看着她。
爱尔柏塔没想到克拉克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到嘴边的话都卡住了。
朋友？……不，他们似乎……
她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钢骨，但年纪还不算大的少年人还处在对‘朋友’一词不会叙说的年龄里，至于蝙蝠侠……这种问题上估计没法问他。
而在这时。
咚——
黑色天幕仿佛传来一道无声的、又像是整个世界都被惊动的声响。
那不安的感觉敲在爱尔柏塔心口，这种感觉跟她经历过的裂缝世界入侵很像。但不一样的是，这次不是有什么入侵者闯进来，而是世界仿佛快要崩溃的预兆。
“你们注意到刚才的动静了吗？”爱尔柏塔看向驾驶舱的蝙蝠侠，“这个世界给我一种越来越不稳固的感觉。”
……像是他们头顶的厚重的灰色天幕是一面易碎的壳，再多用一点力气敲上一下，这个世界就会支离破碎。
蝙蝠侠神色一样捕捉到了无法形容的动静，他的神色凝重，“抵达纽约，先与沙赞他们汇合。”
爱尔柏塔还准备跟克拉克讲一遍有关对付时空生物的事。
但克拉克像是已然接受了她所说的话，先一步开口问道：“我可以做上些什么？”
计划是引出时空虫，但纽约现在有两方交战的势力……
贸然卷入他们的战斗不行，可他们对付时空生物时，也没法再应付这些可能的敌人。
爱尔柏塔还在想等与沙赞他们碰上头再说，海面上突然卷起巨大的海浪，一道快要赶上他们飞行高度的巨型黑影钻出了水面。
海兽的吼叫带来一场海洋的呼啸，海水向码头淹去的同时，一条条巨大的触手钻出水面，向着港口神奇女侠军队的战船卷去。
……海王果然在盯着神奇女侠的行踪。
爱尔柏塔对超人道：“我们还需要点时间，还不能让他们打起来，能让那只海怪不要靠近陆地吗？”
克拉克点头：“没问题。”
蝙蝠机舱开启间，一阵海水的咸腥味钻了进来，不过灌进来的海风被站在她面前的超人挡了去。
但就在爱尔柏塔以为超人要离开解决海兽时，高大的氪星之子却在离开战机前停下了，他回头看向她。
爱尔柏塔：“？”
克拉克：“？”
刚才的问题说到一半你好像还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