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本源
真人像是看穿了少女的内心, 笑眯眯地提醒道：“母亲，这都是你之前创造的哦。”
夏川西子：“……”
不提这一茬大家还能当母子。
夏川西子心情复杂地继续往里走, 很快来到本殿, 然后就看见了殿门口的喷泉，还有檐上挂着的大红灯笼。
这、这好像是她之前让怪物儿子们去偷来的。
“母亲，这些是你让我们带回来的呢。”真人再次笑眯眯地提醒道。
夏川西子：“……”
现在去向警局自首还来得及吗？
夏川西子生无可恋地看向真人和漏瑚, 直接恶人先告状：“你们怎么不阻止我？”
“母亲大人，你看上这些东西是人类的荣幸。”漏瑚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啊，不用在意主人是谁。”
夏川西子：“……”
你的脑子里是只有母亲吗？
夏川西子长呼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关系, 不知者无罪, 她也不是故意的。
总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母亲大人，您回来了。”身后传来说话声，是花御他们过来了。
大家早上回来后就一直待在神社里。
夏川西子猛地看见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儿子，依旧有些接受无能，尤其是血涂，怎么能长得这么……随性呢。
“我们来好好谈谈吧。”她心累地说道。
众人随后来到海边, 这时少女忽然注意到远处的施工地上有人影在动, 可是七个儿子都在自己身边啊。
“那是什么人？”夏川西子疑惑地问道。
漏瑚心虚地移开自己的视线, 其他儿子们也都没吭声, 最后是真人站出来解释。
“是那天的咒术师。”真人笑着回答道，“因为母亲当时保护了他，我们就放过他了。”
夏川西子愣了下, 随后反应过来是那天那个巨大的机器人。
“这家伙擅长操控机械傀儡, 很适合来帮忙建造城堡。”
夏川西子：“……”
所以就把人带回来当苦力？
“谁做的决定？”夏川西子微笑着询问道。
大家同时将手指向了真人。
“这不是母亲想要城堡吗？他可以同时操控多具傀儡, 干活很有效率的。”真人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不要把锅甩给她啊！
夏川西子忍无可忍地踹了对方一脚，结果因为太过用力，反而感觉自己的脚指很痛。
“母亲，你需要治疗吗？”真人笑得一脸灿烂。
“……需要。”夏川西子心塞得不行。
等治疗结束后，她立刻严肃地要求他们把人放了，真人见状试图讨价还价。
“下个月再放吧？”
“不行。”
“半个月，再让他待半个月。”
“不行。”
“那下周呢？”
“不行！”
夏川西子又想踹人了，这都跟谁学的！竟想着压榨……嗯，肯定不是跟她学的。
因为她的坚持，怪物儿子们还是答应了将人放走。
夏川西子本来想着过去道个歉的，但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最终只是让漏瑚将人送出去。
等咒术师被送走后，所有人才正式坐下来谈话。
夏川西子看着排排坐的怪物儿子们，莫名感觉心很累，同时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你们之前为什么入侵咒术高专？”她想了想决定先了解下这件事。
她现在依旧倾向于说服怪物儿子们离开，然后回归到正常生活中，以后大家各过各的，各自安好。
虽然大家坚称她就是母亲，真人甚至直言她的灵魂是咒灵，只是不知为何拥有了人类的身躯。但她当了十八年的普通人，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也只想继续当个普通人。
不过好歹被喊了半年多的母亲，所以可以的话，她希望分开后怪物儿子们能好好生活，别再去招惹咒术师了。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容易挨揍。
漏瑚于是悄悄给真人使了个眼色，想要让对方负责把这件事应付过去，真人是他们中最能说的。
“漏瑚，你来说。”夏川西子见状直接点了漏瑚的名。
漏瑚被吓得一个激灵，那只硕大的独眼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家母亲。
如果还能看怪物儿子们的个人信息，夏川西子觉得漏瑚此刻的心理状态一定是心虚。
她才起了这个念头，《怪物图鉴》直接凭空出现。
她愣了下，顺势翻开图鉴。
【姓名】：漏瑚
【等级】：特级咒灵
【好感】：﹣175
【文化】：小学四年级
【身体】：健康
【心理】：心虚
果然是心虚。
“母亲大人，你能打开图鉴了？”漏瑚震惊地询问道。
“什么意思？”夏川西子疑惑地反问道。
“您以前无法打开图鉴。”花御帮忙解释道，“将图鉴带在身边数百年都没能打开。”
夏川西子心下一沉，直觉这背后可能就是所有事情的真相，但她不愿意去深思，内心再次抗拒起来。
《怪物图鉴》随即消失。
“母亲大人，您怎么了？”胀相察觉到了少女情绪不对。
夏川西子摇摇头，不再去想图鉴的事情，重新看向漏瑚，“快点说，你们为什么入侵咒术高专？”
“因、因为我们想……那个……”漏瑚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说实话，他们打算封印五条悟，复活两面宿傩，让世界重回咒术全盛时代，让所有人类生活到恐惧中去。
会挨揍的！绝对会挨揍的！说不定还会被母亲大人讨厌。
真人有些无语地翻了白眼，终于决定帮忙应付母亲。
“大家不知道母亲的灵魂已经离开本源，以为你是因为缺少咒力而陷入沉睡，所以才和夏油合作。”
“夏油为我们提供咒力源，而我们协助他对付咒术师。”
“既然母亲现在没事了，那我们自然不会再和夏油联系，母亲不用担心。”
他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事情，将责任全部推给夏油杰，丝毫没提他们真正的目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漏瑚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夏川西子总觉得真人没说实话，但对方的神情很坦然，任由她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还能淡定地冲她笑。
好吧，姑且就当真的只是这样吧，那就下个话题。
“我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夏川西子平静地陈述道，“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自己好好生活。”
“虽然你们坚信我就是母亲，但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是你们的母亲，我只是玩了半年的游戏。”
“我想继续当个普通人，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意愿。”
夏川西子最后这句话带了点逼迫的意味，她知道这样的话可能有些伤人，但既然不想改变现状，那就必须将事情说清楚。
她说完后，空气都变得安静了。
“可是你真的是母亲啊。”陀艮委屈巴巴地开口道。
夏川西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抛弃孩子的坏女人，可她只是玩了个游戏。
——她不想为一个游戏颠覆自己规划好的人生。
“那个暗中保护我的咒术师是五条悟安排来的，所以我希望之后你们不要再来找我。”夏川西子继续陈述道，“那对你们来说也很危险。”
怪物儿子们听见这话直接炸锅了。
“母亲大人，你怎么能接触五条悟呢！”
“母亲大人，那家伙真的很危险。”
“母亲大人，他现在不知道你是咒灵，知道后可能会伤害你。”
大家也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主要是担心母亲的。
夏川西子心情有些复杂，老实说怪物儿子们对她的确好得没话说。
可是……
“母亲，既然这是你的意愿，那我们当然会听从。”真人这时突然笑着开口了。
夏川西子抬眸看向他，有些意外真人居然是最先赞同的。
她一直觉得真人是所有怪物儿子里最难掌控的，虽然对方平时表现得也很听话，但怎么说呢，有种浮于表面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文化水平太高了吧，聪明人想法多点也正常。
“真人，你怎么能随意答应母亲大人这种事呢！”漏瑚不满地喊道。
真人没有理会漏瑚的话，在少女诧异的神色中，他继续补充道：“不过我希望母亲能带走自己的本源。”
“本源对你很重要，长时间放置在外面可不好。”
夏川西子知道本源是指那颗放在本殿的金色珠子，她犹豫了下，最终点头答应下来。
反正回去找个盒子装起来放抽屉里就好了。
“母亲大人，不行的，你怎么能独自生活呢！”漏瑚又开始叨叨了。
“漏瑚。”胀相伸手拉了下他，用眼神示意他别吵，他看出来真人这么做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夏川西子随后直接跟着真人去了本殿。
本殿正中央的供奉台上，不过婴儿拳头大小的金珠看着比游戏里更加漂亮，流光四溢，同时还散发着莫名的吸引力。
夏川西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供奉台前，甚至对金珠伸出了手。
她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母亲，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真人笑着提醒道，随后突然伸手轻推了下她。
夏川西子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碰到了珠子，与本源相接触的瞬间，金珠直接化作流光飞入她的体内。
下一秒，整个领域开始崩塌，少女也当场失去意识缓缓倒下，离她最近的真人顺手将人接住。
“母亲大人！”众人纷纷担忧地上前。
漏瑚随后看向真人质问道：“真人，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让母亲的灵魂恢复完整而已。”真人淡定地解释道，“母亲的灵魂并不完整，缺失的那点在本源里。”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漏瑚抓狂地问道。
“忘记了呢。”真人毫无诚意地解释道，随后继续说本源的事。
“如果是灵魂缺失导致的失忆，那在灵魂恢复后，母亲的记忆应该也会恢复，如果不是灵魂缺失导致的失忆……”
真人停顿了下，露出看似无害的笑容。
“那也能让母亲收回本源的力量，就是可惜她想要的普通人的生活应该不可能继续了。”
众人：“……”
这家伙居然算计母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