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港口黑手党最近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森鸥外如此认为着。
身为一个庞大组织的首领——森鸥外一直以来对外示人的都是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为了港口黑手党未来发展不惜牺牲自己可怜发际线的一个尽职首领形象。
港口黑手党在他的领导下无底线的吸纳着横滨的未尽资源，不仅包括经济、军事等资源，更为重要的就是人。
换句话来说，对于港口黑手党这个游离于法律之外的异能武装组织来说，对其发展最有帮助的其实是异能力者。
森鸥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那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事情要从前几天中原中也发起的训练场挑战赛说起。
彼时，宽敞而又安静的首领办公室中。
“小爱丽丝——”
森鸥外放下手中的钢笔，向后捋了一下不小心滑到额前的碎发。
“我们出去玩吧。”
“不要。”趴在厚绒地毯上专心画画的金发幼女连头都没有抬，就果断拒绝了来自最高首领的提议。
“林太郎，你的发际线已经很丑了，不要再往后捋了。”
十分不客气的拒绝，但并没有扫了这位最高首领的兴。相反的，他露出了一个高兴雀跃的表情，来到幼女旁边，毫无形象的坐到她的旁边，看着她画画。
“我们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你说对不对？还有当季的新裙子，你都还没有穿过呢。”森鸥外看着趴在地上安静画画的金发幼女，语气中无不兴奋的说道。
“难道小爱丽丝都不想和我一起出去玩的吗？工作一天好累哦。”
森鸥外凭借着三十岁大叔的外貌做出这样违和感十足的撒娇行为，终于获得了金发幼女的一个白眼。
“如果小爱丽丝不想出去玩的话，那不如我们去看一下中也君打架吧。”森鸥外笑眯眯的看着幼女终于感兴趣的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听说中也君打遍了港口黑手党的所有人呢。”
……
港口黑手党的训练场位于事务所的最底层。
等到森鸥外和小爱丽丝走到训练场的时候，这场由中原中也开启的挑战赛以经接近尾声。
隔着围观的人群望向道场中央，森鸥外只看到了羽川澈也步步紧逼中原中也请求对方打他，然后被中原中也一拳打倒在地的场景。
“这个人好奇怪。”金发小姑娘皱了皱眉。
“唔……通过身体上的生理疼痛和羞耻感，借此来获得心理上的愉悦和满足。”森鸥外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道场上发生的闹剧，“受虐……还是什么的，好像蛮有趣的。”
但是看着中原中也像是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的惊恐表情，又颇觉好玩的笑出了声。
“中也君比太宰君要可爱多了。”森鸥外低头和金发幼女对话，“小爱丽丝，你说如果场上的是太宰君，他会怎么做呢……”
“是会毫不客气的一拳打过去呢？还是一枪打过去呢？“
森鸥外分心看着道场上的情况，突然像是呆愣似的眨了眨眼睛，紧接着惊讶出声：“诶？”
“怎么了，林太郎？”
“道场上中也君的对手……”
已经晕过去了，现在中原中也正蹲在他的面前，非常大力的拍打着他的脸。
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场景。
可是在森鸥外看来，就在中原中也回身之前，那个人明明不是这个晕过去的姿势。现在的姿势是身体平躺，可是刚在中原中也背过身去的时候，这个人明明是趴在地上的。
只在一瞬间，就改变了姿势吗？
可是他明明没有看到羽川澈也改变姿势的过程。
一种动作，从动作开始到动作结束，都应该有这个过程才对。可是羽川澈也的动作反应，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剪去了这一过程，从开始直达结局。
总感觉……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是异能力，还是什么的，竟然连他都没有感知到能力的发动。
可是训练场内除了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意这一点小问题。从羽川澈也倒地昏迷的开始，他们就在忙着对这一场滑稽至极的挑战赛做着狂欢式的总结，根本就没有人去在意场上的情况。
昏迷的羽川澈也很快就被中原中也差人抬了出去。
“BOSS。”中原中也脱帽行礼。
“中也君，刚才那个人是新加入我们港口黑手党的吗？”
“好像是个底层。”
“他是异能力者吗？”
“当然不是。”中原中也惊讶抬头，但紧接着表情又转为了嫌弃和烦躁，“您怎么会这么想？那只是一个自大的普通蠢货罢了。”
虽然中原中也斩钉截铁的表示那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任何异能力，森鸥外还是决定为自己无聊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身为港口黑手党的最高首领，就是要掌握一切不稳定因素，将其转化为自己可利用的有效资源。
他是，绝对不会判断失误的。
【姓名：羽川澈也】
【年龄：20岁】
【所处职位：后勤部】
【曾经职业：学生】
【综合评价：智力中等、体术中下、无擅长技能，此前没有接触过枪支弹药的经验。】
看着属下整理的有关羽川澈也的个人资料，森鸥外疑惑出声。
“这样看上去，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啊。所以即使是港口黑手党，也只是一个底层员工吧。”
可是就这么一个普通人，却在加入港口黑手党短短的半个月之内，以一己之力先后惹恼了并称为“双黑”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除了在道场上挑衅中原中也打他之外，还在出任务的过程中因为反胃差点吐在太宰治身上，连续一周的时间去太宰治常去的LUPIN酒吧。一直到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齐聚酒吧之后，这一行踪才标志着结束。
这种故意接近的行为，都不像一个正常的底层员会做的事情。
再加上羽川澈也那显露出来的一点奇怪的能力，以及他特立独行的服装……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森鸥外看着属下传回来的关于羽川澈也的行踪记录，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桌面，却笑出了声。
“太宰君和中也君的话，应该会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吧？”
“小爱丽丝，你说呢？
“既然林太郎不喜欢的话，那干脆杀掉好了。”
“哪有这么严重，可爱的小姑娘是不可以随便说打打杀杀的哦。”森鸥外嘴里否认着。
“嘁。”
“万一那是个很强的异能力者呢？如果不能为港口黑手党所用的话……”
到时候，再说除掉也不迟。
＊
另一边，羽川澈也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从太宰治手里拿到录音笔。
万一录音哪天被太宰治“不小心”公布出来的话，那他丢掉的是节操，获得的是演绎任务的成倍难度。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悲惨的闭环。
不接近文豪，他就没有办法触发演绎任务；接近文豪，他就得时刻准备面对文豪随时会暴走的危险可能性。
于是，羽川澈也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从[向中原中也道歉]开始。他和中原中也的渊源说深不深，也就训练场一事。
在经历了[强吻艾莉娜！]任务一天之后就以满分状态投入工作的羽川澈也很明显没有想到的是，凭他一个卑微的底层，是没有办法见到每天忙到飞起的候选干部的。
但所幸，命运不会亏待有准备的人。
“中也先生！”
羽川澈也中气十足，大吼出声，对着门板真诚的九十度鞠躬。
“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行为！”
“啊啊啊啊怎么又是你！你给我滚开啊！”门板后面是中原中也绝望而又暴躁的怒吼。
“我警告你，你去祸害太宰治那个家伙，别来找我啊！“
“所以中也先生打算原谅我了吗？”
羽川澈也明显的高兴了起来，连说话的尾音都飘了。
“你能不能——”中原中也的声音则是很明显的咬牙切齿，“等我出去再说！”
“这里是卫生间啊！”
在卫生间拉扯并非羽川澈也的本意。但如果卫生间可以达成他想要的结果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然后……羽川澈也就收到了来自首领的传唤。
“首领？我？”
羽川澈也很懵逼。
羽川澈也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森鸥外要见他。
难道是……中原中也被自己骚扰烦了？所以向森鸥外告状去了？
中原中也的脸色也不好。他暴躁的靠在洗手池旁边，但此刻面对着来传唤的员工，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钴蓝色的眼睛里也消去了一些暴躁和紧张。
真的是他？
羽川澈也投向中原中也的眼神中充满了狐疑和打量，但是他只得到了中原中也炸毛般的大吼——
“喂！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是做什么？难道是我让首领找你的吗？”
哦，那看样子就可以排除中原中也了。
难道是自己工作摸鱼？可是身为底层员工，工作摸鱼都是常态才对，森鸥外用得着因为在这种小事亲自见他？
放眼整个《文豪野犬》剧情，能以底层员工身份就得到森鸥外接见的，也只有隐藏大佬织田作之助了，但那是因为森鸥外要利用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
羽川澈也很迷茫。
自己一个没有功绩、没有异能力的普通底层，为什么会惹上森鸥外。
但是想归想，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于是他在经过首领办公室外的保镖层层安全筛查之后，又收获了一堆怪异的眼神。
在确认安全无危险之后，羽川澈也被精准投送到了首领办公室的正中央。
宽大的红木书桌之后，是神情略显疲惫的首领森鸥外。而此刻的森鸥外，正在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他看。
“早上好，羽川君。”
“首、首领早上好。”
完全不知道面见黑手党首领礼仪的羽川澈也动作僵硬的向森鸥外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节之后，干脆利落的低着头装鸵鸟。
现在这种情况倒是让他想起来在学校考试没有考好之后被老师请进办公室听训的场景。
毫无意外，森鸥外就是那个压迫感十足的老师。
而他，就是那个面临未知命运的可怜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