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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含3000收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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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吗?”真城和男转过头来, 看向麻生三墓,“是不是很意外,这样的龌龊事,散发着恶臭味的日本政府啊。”

他似乎很想从麻生的脸上看见一些特别的情绪。

“是有些意外。”麻生三墓也顺和他的意思回答了他, “我以为真城先生是先拷问了那两个人, 得到答案之后再杀死了另外两个。原来是先杀死了两个人, 再对剩下的两个进行了拷问吗?”

“不对, ”松田阵平好像没意识到被麻生三墓带偏的重点, “按照真城你的说法, 新居是被拷问的那个人吧?可是被砍掉手指的人是折笠, 被割掉舌头的人是鹿追,新居并没有受到拷问。”

真城和男对他们过于平静的表现感到失望, 但也回答了他们的疑问。“因为我其实并没有那样对待他们, 是新居做的。折笠和鹿追他们两个有家人, 新居说, 如果永田町的人知道他们将消息透露给了我, 可能会对折笠和鹿追无辜的家人下手。所以在折笠和鹿追死后,他将他们伪造成了接受拷问的样子。新居明明也只是大学生而已,做起这些事来面不改色。他说啊,他本来是为了进入政界而接受了上面的人的这些安排,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后悔呢……哎,你们两个,也让我吓了一跳。小孩子就不要管那么多大人的事了, 早点回家洗洗睡觉吧。”真城和男摆了摆手。

“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麻生三墓严肃地纠正他。

“二十岁对我来说就是小孩子。阿顺如果活着的话, 应该和你们差不了多少。”

他说起纪本顺, 麻生三墓就想到了要紧事。“啊, 那封纪本小姐寄给真城先生的信, 我可以看看吗?”

“嗯?想看那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要看一看。”

真城和男伸进沙滩裤里掏了掏。“倒是没什么关系,因为是唯一一封雪枝寄给我的信,所以我每天都随身携带着。”

“等一下,你放在哪里携带啊!”松田阵平眼疾手快地抓起沙滩椅上的外套挡在他身上,一副要把他从天台上踹下去的模样。

苦大仇深的气氛一扫而空。

“最安全的地方嘛。”

“哈?你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抱歉,请不要递给我,念一下就好了。稍微有点嫌弃。”

“年轻人就是脸皮薄啊,脸皮薄。在自卫队的时候,最安全的地方只有这里了。在那里呆过之后,你们就会发现其他什么东西全都不重要了。”

-

[和男君,很久没有联系了。因为妈妈不允许我在家里提起你的名字,所以下笔之前还犹豫了好一会儿呢。

想尽量用轻松的话来表达这封信的主旨,可是不管再怎么修饰语言,好像也没办法变得轻松起来。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轻松”这种情绪了。

和男君,从今以后,我们就要永远、永远地分别了。

在上一次分别时我说了“有机会再见”,可是现在看来要没有机会了呢(笑)。

真希望你能和阿顺见上一面。但是即使见了面,他也不会叫你“爸爸”的吧——对不起,在这里还说了这样让你难过的话。果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就这样子吧。我们两个,永远也见不到面了,和男君。]

纪本雪枝的信是这么写的。

“语言有些混乱。”麻生三墓说出了没有感情的评价语。

真城和男念完信之后已经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了,他抹着脸哽咽地说:“当然了,这可是道别信啊!雪枝一定非常难过……”

“她在隐晦地传递一些信息,那是她十分想对真城先生说的话,但是因为无法说出口,所以让语言显得有些混乱。”

真城和男哭得更难过了。“雪枝……雪枝一定是想说爱我吧……”

“……啊。”

其实不是这个意思……麻生三墓犹豫。

“就让他这么想吧。”松田阵平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对麻生三墓说,“走了,回去了,别管他了。”

今天的松田阵平表现得同往常非常不一样,半点也没有在麻生三墓和萩原研二面前时的那种肆意的年轻人的浮躁。麻生三墓抬头看他的时候,很多次都差点问出“松田先生在不高兴吗”的话。

松田阵平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吸了口冷气。“嘶,糟糕了。”

手机上显示的是来自萩原研二的二十通未接来电还有十五封邮件。

最新一封邮件中只有一个笑脸,但看起来阴森森的非常可怕。

-

在刚进入爆裂物处理班的时候,因为出色的拆弹技能和“绝对不会巴结上司正直得很奇怪但确实非常正直”的性格特点,松田阵平曾经被永田町国会的人约谈过。约谈方的大致意思是想要让他为那些经常会遭受炸|弹威胁的议员们服务。

松田阵平自然是不屑一顾地拒绝了。但即便没有明确立场,那之后他也经常会被安排去处理那些安装在议员活动范围中的炸|弹。

松田阵平终于将这件事坦白。他一点心虚也没有,坐姿依旧非常嚣张地霸占了麻生三墓家的沙发。“我确实听说过新居幸太他们的名字,之前有激进派用邮寄包裹的方式将炸弹邮寄给了议员,那次是我去处理的,我听到那位议员提到了新居他们,但是因为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没有记住,只是稍微有一些印象而已。在意识到那个联盟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才终于想了起来。恐怕那些去疗养院找纪本婆婆的人也是议员派过去的,他们想要看看纪本婆婆知道多少事。”

“诶!我竟然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萩原研二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不和我说啊,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因为那些事情,不想和你说啊。”

政治上的事肮脏又危险。虽然只是帮忙处理炸弹这种他身为爆裂物处理班的巡警的分内之事,但如果发生了政治摩擦,就算他什么也没有做过也有可能招致危险。

“怪不得之前队长有问过我……”萩原研二嘀咕。

“问你什么?”

“要不要调职去永田町帮忙。我也拒绝了。”

“你也没和我说啊。”

“……所以嘛。因为小阵平是只知道拆弹的那种笨蛋,这种事情没办法和小阵平说出口的吧!”萩原研二愤愤地握拳,“结果你竟然也一直瞒着我!”

“因为和你说了你就一定会参与进来。”

麻生三墓举手:“那个。”

“什么?”

“怎么了?”

“很久之前,我乘坐的那班飞机上的爆裂物事件,”麻生三墓问松田阵平,“是松田先生处理的。绑架时冈先生的家属、让时冈先生帮他们在飞机上安装炸弹,如果只是为了炸掉机组的工作人员,总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因为凶手一直躲在幕后,挑选的还是这种国际航班,总觉得应该是更严重一点的目的。所以,会是松田先生说的那个吗?”

“啊,虽然是完全没有根据的猜测,不过确实是这样。你竟然一直在意那件事吗?”

“不是在意,”麻生三墓一本正经地回答,“只是当时产生了一些‘米花町好像很恐怖’的心理阴影而已。”

心理阴影什么的绝对是玩笑。

“为什么和你们讨论的时候,话题总是会跑偏到别的地方去。”松田阵平责怪道,“快点讲正事啊,那封信。是有什么吧,麻生?”

“比起那个,萩原先生在生气,真的没关系吗?”

松田阵平摆了摆手,“无所谓,他过一会儿就消气了。”

“无、所、谓……我可是超担心的啊!”萩原研二用一种要把松田阵平种进沙发里的气势按着他的头,浑身冒着低气压地吼出战斗宣言:“小阵平!受死吧!”

“啊痛!痛痛痛!”

……真可怕啊,萩原先生,像是要占领地球的大反派一样。

麻生三墓感叹。

-

萩原研二的愤怒半真不假,用决斗的方式发泄过后,他就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舒了口气。

松田阵平的头发因为静电而乱七八糟地翘了起来飘来飘去,衬衫和西装都变得皱巴巴的。他边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边不满地催促:“现在可以说了吧,纪本写给真城的那封信。”

“不仅仅是那封信,还有疗养院的纪本婆婆和祐田老师的话。他们每个人都是想要说但是不能说的状态。”麻生三墓解释着,“纪本婆婆一直在问雪枝把她的顺君藏到哪里去了。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她无法接受纪本顺的死亡、所以才一直在找顺君。但或许换一种想法,和纪本小姐一起死去的人并不是纪本顺呢?”

“‘我们两个永远也见不到面了’,”松田阵平回想着真城和男所念过的信件中的内容,“她说的是‘我们两个’,所以……”

“‘真希望你能和阿顺见上一面’、‘果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这些话从表面上来看意思是‘纪本顺已经死亡,纪本小姐想让真城先生和纪本顺见面,但是又不想让真城先生也去到另一个世界’。从另一个角度考虑,或许是在说纪本顺没有死亡,所以真城先生可以和他见到面。但是纪本顺已经不再是纪本顺了,所以即使见了面也不会和真城先生相认。”

“啊!纪本小姐在遇害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她是提前将顺君藏起来了?”萩原研二苦恼地皱着眉,“那么,那个和她一起遇害的孩子呢?如果不是顺君的话,纪本小姐的行为也解释得通了。”

“纪本小姐的死亡和新居真幸的案件一样,都不会进行细致的调查,随意敷衍了事。所以就算纪本小姐将顺君和其他孩子调换,被发现了也只能称那个孩子就是纪本顺。”

“喵君……”萩原研二嘟囔,“喵君和汪君,原来是暗示吗?所以被换掉的那个人……”

-

即使真城和男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调查行为,但他还是阻止着萩原研二和麻生三墓靠近三宗建业。萩原研二试图劝说他,用很严肃的语气和他说:“真城先生,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是纪本小姐最后未说出口的话,你绝对会想要知道的。”

但是真城和男不为所动,甚至做出了防备的姿态。“这些是我的事吧?既然如此那就听我的话。现在,向后转,回去,把这件事从你们的脑中清除。”

“办不到啊。”萩原研二也毫不退步。他们站在三宗建业不远处的路边僵持着。

“真城先生,”站在萩原研二的身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麻生三墓的声音插|入他们之间。“真城先生现在面对着三宗会,产生的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什么想要做什么?喂喂,你们不会以为我要报仇吧,”真城和男向后退了一步,好像对这一个猜测非常惊讶,“我可没有那么想,我只是在天台晒太阳而已。”

“后退步说明真城先生刚才说的那些话并不可信。其实我并没有猜测真城先生想要报仇,但是真城先生刚才自己把答案告诉了我。”

“什么……你在说什么?”

“啊,真城先生好像还不知道,”萩原研二搭着麻生三墓的肩膀介绍,“小麻生是那个什么,行为学博士噢,超厉害的。在他面前还是不要撒谎的好噢。”

真城和男用怀疑又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似乎是在提防他们做什么事。

“真城先生,虽然理智上非常清楚杀死纪本小姐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些人’,可是真城先生还是无法原谅三宗会吧?”麻生三墓走到了萩原研二的身边,“将‘那些人’的存在忽视掉,这一整件事就变成了——真城先生杀掉了三宗会的成员,三宗会报复真城先生杀掉了纪本小姐,现在真城先生又想要报复三宗会……看来真城先生也明白了,如果忽视掉‘那些人’,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对三宗会下手的真城先生,杀死纪本小姐的罪魁祸首就变成了真城先生自己。”

在真城和男出口反驳之前,麻生三墓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可是那些人的存在无法忽视,真城先生是听从他们的指令才对三宗会的成员下手,所以罪魁祸首也不是真城先生。这样的话,不管怎么想都很矛盾吧?”

“昨天真城先生和我们说起过去的那些事时,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没有太多的愤恨,很平静,平静到反常,甚至还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样的表现?或许是因为已经看开了,放过了其他人也放过了自己;或许是因为真城先生知道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些恩怨即将了结,那些怨恨、那些不满、那些痛苦,自然也全都走向了消散……真城先生现在的表情告诉我是后者。”

“真城先生真的相当有意思,大概也有受到在自卫队时的经历的影响,和普通人不同的思考方式再加上在各种任务和训练中锻炼而成的心志,真城先生是我所见过的所有想要复仇的人当中,将‘仇恨’控制得最好的一位。仇恨这种情绪就像是会吞噬理智的恶魔一样,让被操纵的人做出一些连他自己也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但是真城先生反而是在理智的控制下做下了‘复仇’的决定。所以我一直都没办法判断,因为我的理论体系并不适用于真城先生。”

他用一种类似于感慨的语气说:“如果我能早几年遇到真城先生,我或许会将真城先生写在论文里。”

真城和男笑着摊了摊手。“既然已经看出来了,如何,你们要报警吗?啊对了,萩原你就是警官,是要把我抓起来吗?”

萩原研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真城先生,之前我们说我们在调查纪本小姐最后未说出口的话。”

“那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她就是那样腼腆的性格,既然没有说出口,那么只要我们明白就可以了。”

萩原研二肯定地说:“不,那件事你绝对不明白。”

-

因为萩原研二坚定的语气,真城和男产生了好奇和信服,最终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到了三宗建业里。

因为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上一次的任务,三宗会这一段时间正忙着和另外一个组织争夺地盘,据点内充斥着消毒水和血液的味道,门口的垃圾桶里装着几卷沾着血的绷带。室内只有两个人在,其他人或许都去“找茬”了。

“那些人太可恶了!竟然对大哥你下那么重的手。”有个黄头发的人正拿着一卷的绷带。

被他叫做“大哥”的人也染着黄色的头发,看起来年纪不大,正龇牙咧嘴地伸着手臂,卷起的袖子下是一道狰狞的刀伤,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

“不如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大哥,一直在流血诶。”

“大哥”愤愤道:“不行,去医院岂不是就要被看扁了!我才刚爬上二把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是个受点伤就要去医院的懦夫,我的面子岂不是都丢光了——轻一点!痛痛痛痛……”

“那样子包扎,会挤压到伤口噢。”站在门口的萩原研二好心地提醒他们,“包扎正确才会减轻疼痛。你把纱布裹紧一点,太松了也不行。”

“你们谁啊!”“大哥”用一口十足的不良口气问。

没有人被他虚张声势的语气吓到,真城和男反而走到他们面前,伸出了手。“我来吧。”他说。

拿着绷带的黄毛视线瞥来瞥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快点。”真城和男催促他,“再不包扎你大哥血都要流干了。”

被他的气势所威慑,那人战战兢兢地把绷带递到了他手上。

真城和男对三宗会的人没什么好脸色,特别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大哥”,或者说“二把手”。他手劲大得那人发出痛苦的哀嚎。“你们到底是谁啊!仇家吗?”

一直以来从来都是正面形象的萩原研二不理解地指了指自己,“诶?我们看起来不像来寻仇的吧?”

“不像吗?”二把手瞪着真城和男,“你都要把我胳膊捏断了!”

“小小年纪搞什么黑丨社丨会,这点痛都忍耐不住。”真城和男很不客气地训斥他。

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二把手闭紧了嘴不再喊痛。

“其实我们只是来找个人啦。”萩原研二笑眯眯地问道,“三宗雅重,是你吗?”

在三宗雅重回答他之前,真城和男突然加重的力道让他又“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们果然是来寻仇的吧!”他怒目而视。

“原来你这小子就是三宗家的下一任接班人?”真城和男包扎好了他的伤口,在侧边打了个结。

“切,小爷是三宗雅重,但是下一任接班人是我哥。你们要是想要找下一任接班人报仇那就找错人了。”

“不,我们找的就是你,三宗君。”

三宗雅重惊疑不定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打转,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麻生三墓,又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的黄毛,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三对二,打不过”这么几个字。

和他短暂地对上了视线的麻生三墓说:“三宗先生的表情很好懂。”

“你在看不起我?”

“三宗先生,对于不是三宗家的下一任接班人这件事似乎非常不满,并且对于‘被看不起’这一点非常敏感。不屑、愤怒,这些表情直白地呈现在了三宗先生的脸上。”

“你果然在看不起我!这么笨怪不得当不了家主,你是这个意思吧!”

“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好了,”萩原研二伸出手掌拦在三宗雅重和麻生三墓的面前,“不要吵架啦,谈话要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三宗先生没办法心平气和,他已经在生气了。”麻生三墓叙述着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正是因为他平静的语气才让三宗雅重更加觉得被嘲讽了。

“你果然就是在看不起我!”

“看不起三宗先生的是真城先生。‘这么糟糕的性格竟然还当二把手,三宗会要完蛋了’,真城先生正在这么想。”

“你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嘲讽我的吗?是三宗俊夫那个人渣让你们过来的吗?还是说是三宗隆?”

三宗俊夫是三宗雅重的父亲,三宗隆是三宗家的大哥,也就是下一任接班人,三宗雅重的哥哥。三宗雅重很不客气地直呼着他们的名字。

“三宗先生,很厌恶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呢。”

“那又怎么样,他们两个可是巴不得我去死,我厌恶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明明是二把手,可是三宗雅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脾气暴躁自尊心强盛又敏感的中学生的样子,毫无警惕心地就将家里的事向陌生人抱怨了出口。

萩原研二明白接下来应该是可以打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他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很是关切地询问:“怎么会这么想呢?现在你是三宗会的二把手,他们应该觉得你非常有能力才对?”

萩原研二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就算不了解他的性格为人,光是看他的眼神和表情,似乎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倾吐的欲望。

“因为,三宗会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啊。赚不了钱,讨债又要被警察找上门,一不小心还会被告上法庭赔钱打官司,名声还臭。这种东西,当然是想尽早摆脱了。”三宗雅重把袖子放下来,遮住手臂上的伤口。在这个时候他才有了点二把手的样子,“这些我当然明白了,把三宗会交给我,其实就是想看着我这个废柴把三宗会带向失败吧。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就算是什么都做不好的废柴,但是对于黑丨社丨会来说最重要的难道是智商吗?是谋略吗?是学历吗?是钱吗?都不是啊!是情义!是义气!”

“一个黑丨社丨会组织,搞得这么热血干什么……”真城和男嘀咕。“你以为你在少年JUMP里吗?这里是现实的社会。如果你的义气就是带人去打架,打一身伤回来抱怨人家下黑手的话,那岂止是一文不值,简直就是赔钱货了。”

“……”三宗雅重撇过头,“好废柴的话。”

眼看着他们两个就要争吵起来,萩原研二赶紧打断他们,“我说你们啊,明明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管对方那么多干什么?”

“切。”三宗雅重仰着下巴问他们,“所以你们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啊?不是来找茬的难道是来委托讨债的吗?”

其实萩原研二和麻生三墓已经差不多找到答案了。但是那个答案,或许还是不要让其他人包括三宗雅重本人知道得比较好。

所以在三宗雅重莫名其妙的视线中,萩原研二挠着头说:“啊,本来有什么事的,但是现在好像忘记了呢~”

“喂……”

不只是三宗雅重,就连真城和男也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一脸的不理解,但好像谁先问出“搞什么啊”谁就输了一样。

“不是说要调查雪枝想说的话吗?怎么就这么走了?”真城和男问。但很快他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啊,因为那个小屁孩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萩原研二摇了摇头,指着他手上暗红的脏污问:“真城先生手上,是刚才给三宗君包扎时粘上的血吧?”

“是啊。”真城和男毫不在意地把手在沙滩裤上蹭了蹭。

“那个的话,应该,可以拿去做DNA比对。”

真城和男困惑:“什么东西?”

“说不出口呢……总之,去做做看吧。等结果出来了真城先生就明白了。真城先生虽然心志坚定而且韧性十足,但是在这个方面,不管是谁都没办法平静对待的。”

真城和男的脸色随着萩原研二别有暗意的话而一再变换,犹疑、不敢置信、恍然大悟、震惊。

“他……雪枝……”

-

纪本雪枝在见到三宗家的人之后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所以在她感觉到要发生什么的那一天,她从学校带走的不是纪本顺,而是三宗雅重。被三宗家安排去解决纪本雪枝的只是三宗会一个普通的小成员而已,他不认识三宗家的小儿子,也根本没有人料想到纪本雪枝会做这件事。

而那之后,纪本顺能成为三宗雅重,或许和那些去疗养院找纪本婆婆的人有关。关于这些细节上的问题似乎还是谜团重重,但是所有的谜团全都有一根线牵连着“上面的人”。

想要调查也非常简单,当时的纪本顺已经念小学了,且不说三宗俊夫和三宗隆,“三宗雅重”本人应该也记得不少事。

可是,现在三宗雅重的生活虽然并不是非常顺心,但至少他拥有家庭、拥有帮派里的那些兄弟、拥有一个虽然巴不得他去死但好歹也算拿得出手的父亲。

虽然松田阵平他们非常想要知道事实情况究竟如何,但这些剩下的事还是交给了真城和男来做决定——到底要不要继续调查。

一旦继续调查,三宗雅重就是纪本顺的这个秘密恐怕就无法隐瞒了。

真城和男有好几天都没有重新出现在天台上,没有见他出入房门,在周边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不知是蜗居在了家里还是一直在外没有回来。

因为调查告一段落,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回去处理落下的工作,麻生三墓又一下清闲到了茫然。

他恍惚意识到,调查真城和男这件事或许也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为了让他忙碌起来的借口。因为麻生三墓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再去思考那些“自杀时的表情”之类的事了。

他进入到聊天室里,一如既往火热的聊天室中跳出一个不起眼的[as3b进入聊天室]的提醒。过了很久才有人注意到麻生三墓的存在,正在进行的“组织人手去干活”的话题下,有人提到了麻生三墓的名字。

[as君,要一起吗?这次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噢。]

麻生三墓还在打字,突然上方跳出一个名叫“as3b”的人说回复说:[不了。]

那人不管是头像还是用户名还是点进个人主页的内容都和麻生三墓一模一样,聊天室并没有成员列表,但是目前在线名单中并没有两个“as3b”。

“诶?”麻生三墓困惑。

[真的不打算去吗?as君可以试一试新学到的制作炸弹的方法噢。]

那位“麻生三墓”说:[不必了。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以后也不用在意我,我只是来调查朋友的事而已,不想将自己送入危险之中。]

麻生三墓才刚看完这句话,下一秒就被踢出了聊天室。

“……啊。”

……明明不是他说的话,为什么踢掉的人是他啊。

因为一直没有收到回复而担心地去查找了一些麻生三墓的互联网信息,结果发现对方正在搜索炸弹的原材料什么的……降谷零握着手机舒了口气。“解决掉了……”

诸伏景光正在擦拭枪管,看见他的表情后,很感兴趣地笑着说:“成功阻止了一起犯罪的发生呢,安室。”

降谷零严格地纠正了他话里的错误:“没有阻止其他人的犯罪行为,只是阻止了麻生参与这件事而已,用这种手段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他还未退出聊天室,手机屏幕上还在滚动着聊天信息,“这个聊天室……好像有些秘密。”

他用技术课伪造的“隐形账号”潜入了聊天室中,在旁观他们的聊天时,从那些字里行间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比如说,他们这次组织人手去干活,并不是空血来潮或者有什么契机突然想做这事,而是受到了某种指引,说是命令也可以。

“松田他们调查的就是这些事吗?”

“他们调查的是麻生的邻居,但和这个聊天室也有不小的关联。”降谷零皱着眉,“要早点解决掉才行。”

明明他们自己已经因为组织的事情而焦头烂额了,不过这种就算是路过也要“正义一下”的性格,还真是符合降谷零啊。诸伏景光边进行着行动前的最后准备,边在心底感叹着。

-

麻生三墓再一次见到真城和男时,那位总是穿着沙滩裤和休闲衬衫的邋遢中年男子已经换上了浓绀色的西装,头发也仔细地经过了打理,全身上下都一丝不苟的,终于有了些靠谱的模样。黑色皮鞋的侧边可以看到泥土的痕迹,半干半湿的泥土中夹杂着一些小小的白色花瓣。他的身上也有一股花香,不是香水,是长时间和鲜花接触所沾染上的香味。

“真城先生去看望纪本小姐了。”麻生三墓得出结论。

真城和男边从身上找着钥匙边回答他:“是啊,现在才知道她被葬在了哪里。”

“真城先生……”

“你想说什么,新邻居行为学专家?”

“仇恨这种情绪,虽然总是会指引人做出不恰当的行为,但对于特殊的人群来说,仇恨反而是一种支撑——我一直都相信这一点。有些人是依附于仇恨而生存的。”

“这是从我的行为里分析出来的吗?”

“算不上,真城先生的行为模式我还在分析中,刚刚那句只是我在思考‘如果我是真城先生我会怎么想’这个问题后,觉得务必要提前提醒真城先生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你和松田他们是朋友,我肯定会报警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犯罪分子的气息啊。”真城和男突然了悟,“该不会就是想控制住你不踏上犯罪的道路,他们才和你关系那么亲密的吧?”

“诶?”

“你也不知道吗?下次问问松田好了。”

“不、等一下,是、是为了控制住我才和我做朋友的吗……”麻生三墓愣愣地反问。

“啊?”

“原来,是这样啊……”麻生三墓垂下头。

“喂!你那是什么受到打击一样的眼神啊!喂!我是在开玩笑啊!开玩笑!”真城和男急得快要跳起来了,他挥着手想要说明“开玩笑”三个字,但无法比划出来,只能合十双手对着天空拜了拜,“松田警官萩原警官!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他会误会啊不要生气不要揍我拜托了!”

“是玩笑吗?”

“当然是玩笑了!”

“可是真城先生说得很有道理。”

“什么道理啊,那两个人,不管是谁看到了都会说‘他们还很喜欢你把你当很好的朋友’这句话吧。你到底为什么会误会?”

“因为想不明白。”

“什么?”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很喜欢我之类的。”

真城和男的钥匙还插在锁孔里,但是他想了想,叹了口气,暂时把开门的事先放在了一边。“还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还要我来教你啊,我可是废柴大叔……这么说好了,我和雪枝,如果要问我喜欢雪枝哪里的话,我可以说出一大堆的理由来。做的饭很好吃、笑容很可爱、害羞的时候眼神特别动人等等。但是如果要说雪枝为什么喜欢我的话……那时候的我啊,只是一个不学无术、成天只知道逃课打架去电玩城找人PK的小混混而已,雪枝是成绩优秀、性格温柔、长相可爱的大学生,她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其实我也经常会产生这样的困惑。但是啊,雪枝和我说,因为我在看到她的时候脸红了。就是……觉得我很可爱什么的,嘿嘿。”真城和男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脸上就冒出了红晕,“所以,其实喜欢这种事完全就是出于个人意愿,要深究起来,其实根本没有道理可说啊。”

“……唔。”麻生三墓当做看不见他娇羞的表情,“可是我和松田先生萩原先生,与真城先生和纪本小姐是不一样的。就像普通的行为分析模式不适用于真城先生一样,在不同的关系中,顺应的也应该是不同的模式才对。”

“也差不了多少。”

“是这样吗?”

真城和男其实也不是很有这方面的知识。除了并没有发展成妻子的女友之外,他在自卫队中的人际交往也根本没有经验可言,可他还是十分坚定地说:“当然了!”

麻生三墓一知半解,但在判断出真城和男的坚定语气后,他就陷入了“真城先生没有说谎,等于这句话是可信的话”的误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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