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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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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觉得最近麻生三墓看他们的眼神有些诡异, 毫不掩饰的打量意味,时不时还带着思索和恍然,看得他们浑身不对劲。但他们实在没办法从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判断出麻生三墓的想法,只能给自己下“看不见看不见”的心理暗示。

在麻生三墓一边用筷子搅拌着盖饭一边还要盯着正在吃饭的松田阵平看的时候, 松田阵平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到底在看什么啊!盯着我看都没办法吃饭了。”

“在看松田先生。”麻生三墓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回答。

“所以我是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看我!”

麻生三墓放下筷子,一副有重要的话要说的样子。“前两天, 真城先生和我说了一些话。”

“真城?他有什么话要和你说的, 他现在天天忙着盯他那个刚找到的儿子吧。”

“和三宗先生没有关系, 是关于真城先生和纪本小姐的事。”麻生三墓一字不漏地复述, “真城先生说他喜欢纪本小姐是因为纪本小姐做的饭很好吃、笑容很可爱、害羞的时候眼神特别动人,纪本小姐喜欢真城先生是因为真城先生害羞的时候很可爱。”

“……”松田阵平好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所以我在思考, 是不是出于同样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松田先生害羞的时候特别可爱,我才会喜欢松田先生吗?”他说着歪了下头, “所以我想观察一下。”

“你……”松田阵平维持了两秒钟的镇定, 然后猛地回过了头去, 对着一边的空气很有气势地说道, “不要乱说话!就算要学习也不是这个学法吧!”

麻生三墓镇定地吃了口饭。“松田先生, 真的很容易害羞诶。”

松田阵平快要开始挠墙了。

萩原研二把脸凑了过来期待地问:“那么我呢?我是哪一点非常可爱呢?”

麻生三墓不用思考就给出了答案:“萩原先生的话,哪里都非常可爱。”

得到了最高评价的萩原研二嘲笑起了松田阵平:“好逊啊小阵平。”

也不知道逊的是哪一点。

在他们吃晚饭准备回家的时候,萩原研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来电信息上显示的是一串没有保存进通讯录的号码。

“这个区号……”萩原研二回忆了一遍自己给过联络号码的人,和他们对视了一眼,“可能是顺君的班主任, 祐田老师。”

祐田老师的电话来得正巧, 在他说“有事想要拜托萩原警官”的时候, 麻生三墓正好打开了家门, 他们又一次像开会一样地围在了玻璃桌前。

“祐田老师是有什么事吗?”萩原研二问。

放在桌子中央开着扬声器的手机中传来祐田老师沧桑的声音:“萩原警官应该已经调查过了吧, 我知道那些消息一定瞒不过警官先生。”

“是的,祐田老师之前暗示我们的那些话,我已经差不多调查明白了。”

“那么你们找到那孩子了吗?可以告诉我,那孩子,雅重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吗?”

“他的话,虽然在家里不太顺心,但是现在也有向着非常了不起的目标而奋斗着呢。”

虽然那个目标是“将极道组织发扬光大”,但是从萩原研二的口中说出来,仿佛那是什么令人钦佩的目标一般。祐田老师也感叹了一句:“这样啊,这样也好。”

“祐田老师,我就直说了。当年纪本小姐和三宗家的事,您应该明白不少吧?”

电话里传来的一时只有祐田老师的呼吸声。

“其实,我们调查这件事,是因为我们遇到了顺君的亲生父亲,他姓真城。”

“顺君的,父亲……”

“真城先生想为纪本小姐和顺君复仇噢,您应该想象得到,如果放任他的话会发生怎样可悲的事。”

为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复仇、杀死了三宗会的人,结果那个被他杀死的三宗会家的孩子三宗雅重,实际上却是他的亲生孩子——如果真城和男的报仇理念成功实施,最后的结局将会是这般。

祐田老师的呼吸频率乱了一拍。

“暂且,我们将他阻拦住了。”萩原研二说着半真半假的话,“就目前来说,请放心吧,顺君的父亲不会做什么。”

“竟然……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

“顺君的父亲其实也非常爱纪本小姐和顺君。”萩原研二将真城和男与纪本雪枝的事复述给了祐田老师,同样也将真城先生捧着信大哭的丑态也描述了一遍,“所以啊,那些事情,如果祐田老师知道的话,我认为应该交给顺君的父亲来做判断。”

“其实祐田老师也不想隐瞒着这个秘密。”麻生三墓说,“祐田老师,在听到三宗雅重的现状时,语气并不高兴,反而是下沉的。是无奈吧?‘这样也好’的无奈。”

“是因为真正的雅重君吗?”萩原研二很快就想白了祐田老师的想法,“因为真正的雅重君代替了顺君遇害,顺君却代替了雅重君的位置。祐田老师,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三宗家会默认下这件事?”

这似乎是祐田老师的心结。“我到现在也无法想明白,当时那件事最好的解决方式应该是如何。我一直在内疚,如果我更加聪明一些、更加大胆一些、更加具有魄力一些,是不是雅重君和顺君就不会遭遇那些事了。”

他终于将那些事坦白。

“那几天,顺君其实并没有来上学。顺君妈妈没有替他请假,但是在我打电话询问的时候,她说顺君暂时没办法去学校。当时的我只以为是她不想让顺君和雅重君见面,可是发生事故的那一天,顺君妈妈到了学校里来……”

“她说,顺君失踪了,她到处都找不到人,所以想拜托雅重君带她去顺君常去的地方。”

“我虽有些不安,但是雅重君和我说……没关系。他只是和我说了没关系而已,我竟然,就这样子相信了他,还听他的意见,没有联络他的父母。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很可笑。”

“雅重君啊,他其实早就知道顺君妈妈想要做什么了。他和顺君,虽然被双方的父母强制隔开了,但依旧是非常好的兄弟呢。雅重君听到了自己父母的谈话,转告了顺君;顺君知道了妈妈的计划,也转告了雅重君。大人们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明白,但孩子们其实,看得比双目被心中怒火所遮掩住的大人们通透多了。”

“雅重君在上交的作业里留下了一封信,没有想到那竟然变成他的遗书。他说他早就想要离开家里人了,他喜欢顺君,喜欢顺君温柔的妈妈,喜欢顺君和蔼的外婆,喜欢这一家的朴素和温暖。他说他早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每次被父亲责怪‘成事不足’的时候,都会想着要离开这个家庭。”

“我不知道雅重君为什么会有这么沉痛的想法,或许是在大家族中,身为小儿子的他遭受了我们没有体会到的痛苦和折磨。那些我们所以为的微不足道的压力和指责,对于年幼的雅重君来说,或许就是他小小世界中的全部了。”

“雅重君说,希望他可以让爸爸妈妈明白,‘杀人’、‘报仇’,这些字眼只会带来痛苦,为了三宗会的面子而进行的报复行为实在是比小孩子还幼稚。或许对于大人来说面子很重要,可是在孩子的眼中,可以因为面子而杀人,那么生命也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因为是雅重君的最后的心愿,三宗家将顺君接回了家,将他当做是雅重君抚养长大。”

松田阵平不认为三宗家那么做是因为三宗雅重的最后心愿。“依旧是因为面子吧。想要为自己的人手报仇,结果阴差阳错地将自己的孩子杀死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恐怕会遭到嘲笑成为污点。所以三宗家将错就错地将纪本顺当做了三宗雅重。”

“是雅重君的报复。”萩原研二说,“这是雅重君的报复。为了三宗家所重视的面子这个东西,他们只能按照雅重君的预想、忍气吞声地抚养顺君。”他担忧起另一件事,“经历了这些的顺君……”

“顺君不记得了。雅重君和顺君介绍他的计划的时候,说的是他会说服三宗会派来的打手。因为他是三宗家的小少爷,所以顺君就非常信任地听从了他的话。在得知雅重君和妈妈的死讯后,被三宗家带走的顺君说要为他们两个报仇,但是被雅重君的父亲掀翻在了地上。我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当时顺君受了很严重的伤,眼角被锐器刮到,差一点就失明了。”

所以“三宗雅重”留着遮住半只眼睛的刘海,为的就是遮住眼睛旁边的那道伤疤。

“因为撞到了头部,顺君忘记了所有他不想记得的事,包括雅重君。当时的我……认为这是这件事最好的结局了。”

但是,这样的结局,会是三宗雅重想要看到的吗?

“萩原警官,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处理?”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没办法给出合适的回答。

-

他们和前几天一样坐在了桌前,可是没有像之前一样做出调查安排。

现在的状况就像是,冰箱里的水已经结冰,但是那个装水的瓶子却因为膨胀的冰块而被撑出了裂缝,如果现在再将冰融化,水就会从瓶子中漏出。

三宗会虽然杀死了纪本雪枝和三宗雅重,但是永乐町对他们的行为视而不见,负责案件的警视厅也对这起案件敷衍了事。就算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着国会大喊出这些事实,也一定得不到如愿的回应。

“就算是这样,萩原先生也坚持着那些正义的言论吗?”麻生三墓像是想要求证什么一般地问道,“被其他人践踏着的规则、被随意滥用着的权利、听不见抗议的微弱声响、看不到因此而受到伤害的人。萩原先生一直以来,是没有意识到这些所以在坚守着法律;还是即使知道了这些,也愿意继续付出自己的信念呢?”

萩原研二缓慢地说:“虽然对这样的事实很无力,但是这并不是‘规则’的错。是一些滥用权利的人、一些装聋作哑的人的错。需要做出改变的是人,不是标准噢。”

还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没关系,”萩原研二看透了麻生三墓的想法,“我会努力证明给小麻生看的。虽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可以啦,但是我会加油的!”

“其实不用这样也可以。”

“我明白的啦。我也并不是想要小麻生赞同我的想法,但是因为小麻生在询问我、想要知道‘为什么’,那么我就努力将答案摆到小麻生的面前。”他歪着头笑,“毕竟我啊,不想看到小麻生一直这样子茫然下去。”

萩原研二从来都没有要求麻生三墓做什么,一直以来都是麻生三墓向他询问,而他给出自己的回答、并且在努力的诠释着自己的答案而已。

原来如此。麻生三墓感觉那些盘根错节地扎在他心中的情绪好像有了解释。

原来他是在茫然啊。

……原来是茫然。他突然了悟了另一件事。

-

真城和男每天在天台上呆的时间越来越久了,从注视着三宗建业变成了注视着纪本顺。“像只背后灵”,松田阵平是这么评价他的。

麻生三墓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真城和男的行为模式非常特别,所以麻生三墓没办法准确的判断出他是由什么情绪主导出了什么行动、隐藏在心中的又是什么计划。

他现在明白了——

因为真城和男的脸上一直笼罩着“茫然”。

在走廊上,麻生三墓看到了真在关门的真城和男,他又穿回了那身不合时宜的衬衫和沙滩裤、拖着人字拖,邋遢又丧气的模样。

“真诚先生今天也要去天台吗?”麻生三墓问。

“是啊,虽然今天的太阳不是很好,但还是想上去晒晒太阳呢。至少不是下雨天,不然会很麻烦的吧……”真城和男看了看天空,然后和麻生三墓挥了挥手,“就这样,我先上去了。新邻居你快点回家去吧。”

虽然已经知道了麻生三墓的名字,但他还是习惯于这么称呼。

“真城先生……今天的表情和以往几天都不太一样。”

“别别,别和我说表情什么的了。我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和你交流太耗费脑细胞了。”真城和男避之不及地退了两步,开玩笑地说,“你有什么话还是去找松田和萩原吧。”

“……唔。”麻生三墓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真城和男于是又挥了挥手和他说了再见,路过他的身边走向楼梯。拖鞋被趿拉着在地上摩擦,鞋面拍打在地面上,声音向着楼上逐渐远去。

麻生三墓站了很久很久。

是茫然,真城和男的脸上是茫然。

他反复确认过这一点后,突然转过了头。

“麻生……?”恰巧在这个时候路过附近的降谷零透过半开放的楼道看到了麻生三墓。在对上视线的时候,他正想挥挥手打招呼,结果就看到麻生三墓匆忙向着楼上奔跑去的身影。

即使已经看到了降谷零,麻生三墓也没有做停留,好像非常焦急地要到楼上去做什么。

降谷零停顿了一下,用手机简短地传递了一条讯息后就立刻跟了上去。

通往天台的门敞开着,本该躺在沙滩椅上的真城和男现在却坐在了天台的边缘。他的旁边放着一张白色的纸和用文件袋装起来的证件之类的东西,上面用他的拖鞋压住。

真城和男不是很惊讶的转过头看向麻生三墓,问道:“啊,新邻居,你怎么上来了。”

麻生三墓喘了两口气平复呼吸的节奏,向他走近了一步了,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真城先生,果然还是想着要自杀吗?”

“说什么呢……”

“之前我说,真城先生想要复仇的意念并不是出于愤怒憎恨之情。但是这个意念同样也是支撑着真城先生生存的支柱。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真城先生逐渐接受‘三宗雅重’,逐渐放下所有的一切。”

“这样子不是好事吗?我已经放下所有一切了。”

“但是真城先生的行为模式和普通人刚好相反。放下所有的一切反而是让真城先生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麻生三墓一点一点地看着那个“支柱”消失。

“原来是这样啊。”真城和男捂着胸口,“原来如此,所以我才会觉得空荡荡的。新邻居,这个时候你才有了点心理学……不对,行为学家的样子嘛。”

“可是我想不出结论,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真城先生放弃这个念头?”

“我也不知道啊。不用在意我了,麻生。我啊,现在只是一个行走的机器而已。不管是对阿顺来说,还是对其他什么人,或许没有我的存在才是最好的事吧?”

麻生三墓又向他走了一步。被风卷起的刘海下,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执着。“真城先生,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场景了。再也不想了。”

真城和男没有搭理他意味不明的话,摇摇晃晃地像是喝醉了一般地站了起来,衬衫鼓鼓的装满了风。他还对着麻生三墓笑了笑,然后冲着对面大声喊道:“喂——阿顺——!爸爸我啊!去找妈妈啦!你!一定要快乐地生活啊!”他深吸了口气,“像现在这样当个笨蛋大哥就好了!爸爸我啊!也是个笨蛋呢!”

他像是被什么好笑的笑话逗乐了一般地对麻生三墓说:“是基因吧?真厉害,竟然遗传了我的笨蛋基因。怎么就不能像雪枝一样呢?”

麻生三墓看着他,真城和男很不正经地笑道:“为什么,你怎么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回去房间里睡觉就好了啊。”

因为麻生三墓的心里混乱得像是泡了海带一样。如果是以前,不用太久,只要是一个星期之前——如果是在一个星期之前发生这件事,他会平静地在房间里等着从窗前飞下的身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想要证明什么,他想要做出改变。

“因为我想要阻止真城先生。如果真城先生是非常坚定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会立刻下楼回到房间里去。但是真城先生,现在你的脸上只有茫然的表情。这不是真城先生做出的选择,这是真城先生不知道怎么选择之后进行的逃避行为。所以我想要阻止真城先生。”

真城和男跟着他的话想了两秒,然后按住了太阳穴,“头痛了,这是精神攻击吗?”

“不是,”麻生三墓说,“这是拖延时间。”

在麻生三墓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一个浅金色头发的身影猛地从他的身边掠了出去。麻生三墓只是眼前一花,好像场景发生了跳帧,下一秒,站在天台边缘的真城和男就躺在了地上,而他身边站着的是表情沉着的降谷零。

真城和男的一只手还举在空中,一脸的震惊。“什、什么?过肩摔?竟然使出了过肩摔?”

降谷零诚恳地和他道歉:“抱歉,情况紧急。如果用正常方式把你拉进来,我就会因为惯性掉下去,所以只能用这个方式了。”然后又非常关切地问了一句废话,“没有摔伤吧?”

连麻生三墓也沉默了两秒。

真城和男叹了口气,放下手,像一滩融化了的冰一样平躺在了地上。“连自杀也失败了啊。”

降谷零又道了一次歉:“抱歉。”

麻生三墓蹲在了他身边,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真城先生,再做一次决定吧。如果还是想要跳下去的话,我不会阻止你第二次。不过最好还是换一个方式,跳楼是会造成很大的麻烦的,尸体和血迹清理起来会很累。而且刚才安室先生刚才就在楼下,如果砸到他就不好了。”

“好困。”真城和男闭上眼睛,“原来你话这么多啊。”

“啊,对不起,我会少说点的。”

降谷零想了想,把沙滩椅上的外套盖在了真城和男的身上,也第三次跟他说了抱歉。

-

降谷零对于永田町、对于警察厅和永田町之间秘而不宣的合作了解更深,得知了松田阵平他们的调查情况后,他认为有必要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停止调查、或者干脆进行情报共享。

所以他到了这里来,没想到刚好碰见了麻生三墓,又刚好阻止了真城和男的自杀。

“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了。”降谷零把麻生三墓拦在了楼梯口,“因为你没有检查消息的习惯,所以我想稍微提醒一下。”

“诶?”

“如果太长时间不回消息的话,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抱歉,下次会注意的。”

降谷零这时候才感觉他们的对话像是关系僵硬的上司和下属一样,互相用着疏远的敬称,说着仿佛同事之间才会出现的对话。他赶紧往脸上挂起笑脸,缓和道:“没关系,这一次并没有要紧事,不用感到抱歉。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安室先生进步了很多。”

“什么?”

“已经很难分辨出安室先生是不是在说真心话了。”

得到这样的评价,一直在对着镜子锻炼着自己的表情、熬夜通读了许多关于行为学的书籍的降谷零产生了一种“终于”的感叹之意。

“但是一放松下来就会露出破绽。”麻生三墓又说。

看来还需要继续学习——两个人的脑中同时闪过了这个句子。

如果不增进自己的话,下一次就要被安室先生骗过去了。麻生三墓仔细地观察着降谷零的肢体语言。

-

真城和男的事,麻生三墓转告给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他在描述时着重介绍了降谷零的过肩摔,并且补充上了后续。

“安室先生非常聪明,不仅用过肩摔破解了当时的处境,而且让真城先生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不得不放弃自杀的想法。”

……这是称赞吗?因为力气太大把人摔进医院原来还能得到“聪明”的夸奖吗?吐槽的话在他们两个脑中转悠了一圈又被压下。

“小麻生,做出了很大的改变呢。”萩原研二摸了摸他的头发,“看到了小麻生有在努力向着好的方向学习,真好啊。”

麻生三墓窝进衣领里,小声又模糊地说:“只是……想尝试一下。萩原先生会高兴吗?”

“当然啦!”

可是这样子做,真的是对的吗?自以为是地忽视真城先生本人的想法、为了满足自己而做出了大义凛然的行为,这么做似乎太过傲慢了,不是出自于道德,只是出自于麻生三墓“不想让萩原先生和松田先生失望”的想法而已。

虽然结局似乎是对的,但实际上,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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