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约定好出发时间, 瑟曦说她要回到海里去一趟，第二天早晨在海边见面。
然而到了约定时间，格洛瑞亚和迪尔在海边等到的却不是瑟曦, 而是......
“塞尔西？”
格洛瑞亚惊奇的望着从海岸边礁石后探出头的少年。
那张和瑟曦面容从一开始的四分相似, 到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第二性征的地方有明显差异，格洛瑞亚几乎分辨不出塞尔西和瑟曦两人。
母子之间的样貌可以长得这么相似吗......
格洛瑞亚努力不让视线看向少年被海水浸透布料, 毫无遮掩显露出来的胸膛。
一马平川。
格洛瑞亚确定瑟曦是个软绵绵的风情万种大姐姐，所以现在眼前的肯定是塞尔西。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 高兴地浮出水面, 在上岸过程中从水里蜕掉人鱼尾巴变成两条腿, 浑身湿漉漉的水痕在离开海洋时自动变成干爽的外套。
塞尔西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苍蓝色的茂密长发编成细细的小辫子, 用各种珍珠和贝壳串起的绳子一起编织，打扮地比橱窗里的玩偶更要漂亮精致。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一副打扮，势必会显得偏女气, 可塞尔西骨骼轮廓清晰明朗，肌肉线条薄而有力，透着十足的少年气息。
他轻轻展演颜一笑，几乎连天上明媚的阳光都黯然失色了几分。
就算早就看惯塞尔西这张妖孽脸的迪尔, 也忍不住在心里再次嫉妒感叹海神波塞冬赐予他的美貌。拥有这样一张脸，想要蛊惑谁都是轻而易举的容易。
然而格洛瑞亚开口第一句话却是：“瑟曦呢, 她怎么还没来？我们约好八点在海边见面的。”
迪尔：“......”
敬佩的视线投向格洛瑞亚。
这可是以美色著称几个纪元的人鱼啊！
格洛瑞亚竟然还能满脑子只想着做任务。
这种不为美色所动的钢铁直女神经，真的放在整个大陆都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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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西表情僵了一下。
他精心挑选打扮了一早晨, 还找了最好的阳光角度能够全方位照出他的容颜, 甚至还忍住羞涩直接在她面前半遮半露, 企图悄悄来一场状似不经意的“湿身诱./惑”。
结果......
又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塞尔西幽怨地说：“阿萝, 我们这么久不见面，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说着悄悄瞪了眼站在公主身后的黑皮大块头。
明明他比凯厄斯那个粗笨莽撞的家伙漂亮一万倍（他自认为的），按照西塞尔王国人族的审美观，不可能有人会抛开他的容颜，去选择一个又楞又笨的木头骑士。
结果格洛瑞亚却偏偏反其道而行。
除了凯厄斯，她似乎看不上任何人对她的示好。
格洛瑞亚“啊”了一声，扯了扯袖子：“主要是时间快来不及了，瑟曦以前从来没有迟到过的，我担心她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她弥补之前对人鱼的忽略，真情实感夸道：“塞尔西，你今天头发上的贝壳颜色很好看，很搭配你的衣服。”
塞尔西立刻被哄好了。
他喜滋滋站到格洛瑞亚身边，正想像平常以瑟曦身份时那样，和格洛瑞亚亲昵地手挽手。
在抬起胳膊的瞬间，对面的公主却往后退了一步。
“......？”
人鱼脸上灿烂盛开的笑意僵住了。
格洛瑞亚并没有注意到塞尔西的表情变化，她站在凯厄斯身边，主动牵住凯厄斯的手。
声线娇娇气气的：“既然瑟曦不在，我就要全部靠你了。我还是第一次去深渊海域，听说那里一点儿光线都没有。你一会儿一定要好好陪在我身边哦。”
格洛瑞亚嘴上明明并没有开口明说对塞尔西的不信任，可这完全出于本能的避开行为，比直白的拒绝更让塞尔西心碎。
很显然，塞尔西在她心里的地位，远远不及凯厄斯。
格洛瑞亚不会防备同为女性的瑟曦大姐姐，但是现在的塞尔西，并不是格洛瑞亚熟悉的瑟曦。
一直看戏的迪尔：“......噗嗤。”
救命，好想录下来循环播放给海洋全部生物围观。
自家人鱼陛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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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西也发现了这之中的微妙差别。
在亚特兰蒂斯属于海洋生物一族的领域里，塞尔西已经恢复了可以完全控制自己分化期结束后会有的外形的力量，不会再反复地在女体和男体之间反复横跳。只有离开海洋，才会再次变回瑟曦的模样。
因此塞尔西想趁着这次任务机会，多以男体的模样和格洛瑞亚相处，培养一下两人之间的感情。如果一直以姐妹身份待在她身边，格洛瑞亚并不会将他当成一位可以成为伴侣的异性看待。
谁知道......
他低估了格洛瑞亚对外人的戒心。
塞尔西的身份反倒把他推远了。
但是塞尔西有很了解格洛瑞亚，这位警惕的公主只有对完全信任的人会掏心掏肺的好，可一旦对方做出让她产生猜忌和顾虑的事情，就不会再给任何宽宥的机会。
塞尔西现在骑虎难下，一想到之前借着瑟曦身份方便，和格洛瑞亚各种亲密手挽手的行为，现在有些不敢告诉格洛瑞亚他就是瑟曦这件事。
害怕被她讨厌。
只好强笑着解释：“瑟曦有很重要的事情暂时来不了，就让我来代替她给你们引路。等到了进入深渊海域之前，她会赶上来和你们一起的。”
格洛瑞亚犹豫：“可是......我们路途过程中可能也有时候需要用留影魔法球记录的吧。”
塞尔西弯腰凑近格洛瑞亚，眨了眨眼开玩笑道，“难道我这张脸还不足够以假乱真吗？”
他靠近的动作大方自然，格洛瑞亚自然不会觉得反感。
反倒由衷生出一股羡慕感：“哇，这也太作弊了吧。”
她也想要一张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用来顶替每天早起上课的痛苦。
这得是多么逆天的幸福啊(￣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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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在浅海里游玩不同，这次前往的是黑暗无光的深渊海域，塞尔西给格洛瑞亚套了一层特殊的蓝色防御罩，漂浮在海中心像是一个漂亮的透明泡泡。
这是塞尔西专门找来讨好格洛瑞亚的。
在这种泡泡里可以无视海洋深处的压力，格洛瑞亚可以自由游动，自由呼吸，就像是行走在陆地上一样方便。
格洛瑞亚很喜欢泡泡的外观，伸出手指戳来戳去，玩得不亦乐乎。
迪尔不用这些花里胡哨，她掀了掀斗篷熟练地舒展触手，将内核的头部与身体完全包裹起来，只有无数条触手如海藻般在水中漂浮着。
塞尔西笑盈盈地陪着格洛瑞亚玩了一会儿，挑着眼角挑衅看向还没有下水的凯厄斯，故意阴阳怪气：“尊敬的骑士阁下，您应该不需要我为您准备下水的工具吧。”
“要是不行的话，您在岸边等待我们安全回来，也是一样的呢。”
正在把打结触手展开的迪尔惊悚抬头，瞅了一眼语气带刺的塞尔西。
Σ(⊙▽⊙\"a！！
塞尔西这家伙今天是怎么回事！！？
就他那个一巴掌被拍死在岸边的脆弱武力值，哪里来的胆量敢三番两次在大陆最恐怖的恶龙头顶上蹦迪啊！
迪尔犹豫要不要掏出水晶球砸过去，好让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塞尔西冷静一下。
凯厄斯率先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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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不允许任何人的挑衅。
除了他的公主。
眼前这条蹦跶的人鱼，凯厄斯已经忍耐很久了。
要不是格洛瑞亚兴致勃勃想要自己完成任务，没有指示吩咐凯厄斯参与其中，凯厄斯只好忍耐着各种嫉妒和不满，任由塞尔西以各种理由接近格洛瑞亚。
可现在，前往深渊海域的地图已经完成，塞尔西这条人鱼早已毫无用处。
凯厄斯看了眼不远处飘在海面的格洛瑞亚，单纯的公主正专心致志玩着她的蓝色泡泡，完全没有留心这边发生的任何事情。
那真是太好了。
凯厄斯恶劣地眯起眼裂，暗金流淌在兽瞳深处。
一瞬间，浓郁到近乎窒息的恶意向塞尔西喷涌而去——
“吼！”
灼烫的巨龙火焰翻滚射出，强烈的温度和力道直接将海水分割向两侧涌去，来不及避开的水珠噼里啪啦烧开沸腾，瞬间蒸发成白雾。
塞尔西眼睛收缩成针，极限本能的求生速度下，飞速化出人鱼尾巴狼狈翻滚着向一侧躲避，堪堪避开直射而来的高温火焰。
然而迎面的烈火还是灼伤了人鱼脸颊部分肌肤，暴露出一层层细密的鱼鳞。
很难说以凯厄斯恶劣的坏性格，他不是故意弄伤塞尔西那张漂亮的脸，省得对方整天像只花孔雀似的在格洛瑞亚面前显摆。
塞尔西表情极其难看，但力量悬殊差距之下，他连躲避都显得狼狈，更别提反击对方。这一认知让他心情更差了起来。
“不要觊觎你不该想的人。”
凯厄斯罕见地主动对不相干的人开口，冷冽警告道。
“她是我的。”
“......”
塞尔西死死抿唇，一言不发。
飘在海水里的那一头精心编织的长发，发梢处的绑绳被烧断了几根。
一颗颗珍珠和贝壳四散开来，沉入海洋深处。
就像塞尔西被恶意打碎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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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刚才是什么声音？”
格洛瑞亚远远的问道，她似乎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野兽的吼声。
但是蓝色泡泡有点隔音效果，又加上水里声音传递和空气不同，格洛瑞亚并没有听清楚。
她疑惑看向身边懒洋洋飘着的迪尔。
透明触手舒展摊开像是巨大的树根向四面八方延伸，将格洛瑞亚和她的蓝色泡泡球包裹在中心。
好想一口吞掉啊。
公主好香......
“迪尔，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格洛瑞亚又问了一遍，打断了迪尔不断发散的脑电波。
触手小姐默默掏出一颗准备好的水晶球，砸在自己脑门处。
遏制住想要吃人的渴望。
格洛瑞亚对此见怪不怪，她顺着海浪的方向在水中漂浮，距离停留在原地的凯厄斯和塞尔西有一段距离，虽然不至于看不到彼此，但是无法听到对方的声音。
只看到塞尔西长发飘散，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迪尔懒洋洋瞟了一眼，幽幽地说：“啊，只是有一条蠢鱼呛水了而已。”
人鱼还会呛水吗......？
格洛瑞亚表情茫然。
“正常的人鱼当然不会呛水。”
迪尔看懂格洛瑞亚在想什么，嘲笑地说：“但是偏偏有些家伙犯蠢。”
敢去惹怒一头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