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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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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光线昏暗, 好似空气都胶着,停驻了。

赵金姑屏住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忐忑无助望着邢秉懿。等待着她的消息,又害怕她的消息。

邢秉懿缓缓走上前, 侧身坐在床沿。赵佛佑还在昏睡中, 呼吸微弱。好像回到了浣衣院,如同破败的磨喝乐玩偶般, 无声无息躺在那里。

皇后贵妃,帝姬公主,都不过是精致些的磨喝乐, 供人赏玩罢了。

刑秉懿心被针扎了般疼了下,伸手拂开赵佛佑垂落在脸上的发丝, 握住她冰凉的手, 泪无声滴落。

“你为何那般傻。”邢秉懿低低说了句,话哽咽在喉咙里, 再也说不下去了。

闭了闭眼, 脸上浮起凄凉的笑, 努力平缓着心情, 艰难地道:“可怜我一个大人, 费尽心机艰难转圜,看似面面俱到。其实,我很懦弱, 比不过你的勇气。”

想要读书,想要与男子一样上朝做事。

刑秉懿何尝不想, 她得到过, 却没能好生珍惜。如今回想起来, 那些自在,有多么不容易。

天真的,何止赵佛佑。

过往的夫妻情分,在岁月的流逝中,在金人踏破山河时,早已不复当年的样子。

刑秉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官家下了旨意,明日一早,将她送入孝慈庵。说她撞了邪,要去养着。”

赵金姑如同五雷轰顶,脸上的血色退去,只余一片死灰。

韦氏被送入庙里之后,无声无息没了。赵构却秘而不宣,所有人都仿佛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

如今赵佛佑再被送进去,她会如韦氏那样,悄然死去。

邢秉懿伸手招来失魂落魄的赵金姑,“坐吧,我们陪着她一会儿。”一手揽住赵金姑,一手搭在赵佛佑的手背上。

赵金姑奔上前,扑进邢秉懿怀里,哭得泪眼朦胧。

邢秉懿心木木的,面上一片死寂。

赵构目眦欲裂,狰狞凶狠的脸,在眼前不断浮现。

那晚,他像是对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暴起一脚踢开赵佛佑。当即,她就一口气没缓过来,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赵构尤不解恨,追上前疯狂对着赵佛佑拳打脚踢:“姑母,姑母!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邢秉懿见赵构发了疯,顾不得其他,惊恐万状扑上去,护着瘦弱的赵佛佑,哀求道:“官家,官家,安和还小不懂事,安和是你的亲骨肉啊!”

赵构比金人还要可怖,整个人都已变成癫狂的状态。他喘着粗气,咆哮如雷,温热酸臭的酒气喷出来,令人恶心作呕:“我没她这个亲骨肉,杀了她,杀了她!”

屋外的小黄门宫女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进屋。待看到屋内的景象,慌乱不已后退,生怕被波及。

自从赵构不能人道以后,脾气就愈发阴晴不定。在朝堂上尚好,在私底下,几乎没人敢靠近,当值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天子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婢黄门,这是天大的荣光。以前人人争抢,如今唯恐避之不及。

赵构体虚,没多久就没了劲,大口喘着粗气,厌恶至极望着趴在地上的邢秉懿与赵佛佑,嘶吼道:“滚!”

邢秉懿打了个寒噤,感到身上的骨骼还在作响,丝丝牵扯着痛。

赵金姑流着泪,哭道:“娘娘,官家为何这般恨大娘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大娘子不过一个小娘子,就算把她嫁出去,不过添幅嫁妆罢了。留她一命,在庵中青灯古佛也好啊!”

因着他连畜生都不如!

赵佛佑提到赵寰时,邢秉懿就预料到赵构要发疯了。

翻遍史书,从未有过太上皇与皇帝,连带皇室宗族,一并被敌国俘虏。也从未见过,拿女人去抵债的朝廷。

偏生,金国将大宋皇室一网打尽,就漏下了他这个皇子。如此惊骇的结果,估计他连做梦都不敢想。

从天而降的皇位,早已将他砸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邢秉懿嘴角浮起讥讽,冷冷道:“因为他怕,怕丢了皇位。安和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犯了他的禁忌。”

赵金姑颤了声,低声道:“我听到过传言,太.祖薨逝,乃是太宗所为。□□是来寻仇了,方断了太宗一系的根。官家怕了,要将皇位还给太.祖一系。”

邢秉懿轻蔑地道:“你休得听这些闲话,太宗一系的皇子皇孙好些都活着呢,赵谌死了,赵谨赵训仍在。为何他不敢提出,要接回他们两人?”

他们三人都是赵桓的儿子,真要按照正统算,皇位该由赵谨或赵训继承。

赵金姑沉默了下,突然道:“二十一娘该将他们两人送回南边。”

邢秉懿道:“二十一娘不会那般做。他们两人才几岁,送回来就是死。”

赵金姑惆怅道:“是啊,二十一娘不会那么做。可是娘娘,二十一娘为何不担心,以后会有人推他们两人出来,与二十一娘抢那大位?”

邢秉懿平静地道:“也要他们抢得过。二十一娘的江山社稷,都是靠自己得来,谁能与她抢,谁敢与她抢?”

倒也是,赵金姑看到紧皱眉头,明显难受不已的赵佛佑,眼泪又流了下来。

赵佛佑受了赵构那一脚,估计伤了脏器,时醒时昏睡。醒着的时候,也痛苦不堪,还不如睡着了。

赵金姑哭道:“若是二十一娘在就好了,她肯定能救大娘子。娘娘,再也没法子了吗?娘娘,你救救大娘子吧!”

邢秉懿嘴里苦涩蔓延,她不是赵寰,她有什么办法。

再天大的冤屈,不甘心,想要讨回来,也得有那个本事。

她现在就是无能,哪怕再愤怒,都于事无补。她自以为的厉害,她在北地能做的差使,不过是赵寰给她们打下来的天地。

赵寰重新制定规矩,给她们铺好了路,作为她们坚强的后盾。

回到了南边,她一下踩进了泥沼里,连行动都困难。

朝堂上那般多厉害的官员,贬的贬,革职的革职,死的死。

她不比他们厉害,哪怕有三头六臂,一头扎进去,半点水花都不起。

可是,赵佛佑还这么小,短短的十余年日子,在金国那个魔窟过了近半的光阴。她不该死,不该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死在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手上!

赵寰曾说过,不能轻易放弃,尽全力之后,再听天命。

邢秉懿抹去了眼泪,变得坚强起来。她稳住神,努力思索着可以救赵佛佑的办法。

临行前,赵寰曾托她带信给易安居士李清照。她一直被关在后宅见不了人,等到她能露面时,易安居士已经到了北边,主持编撰《大宋朝报》。

赵寰,只有她,只有她了!

邢秉懿眼睛一亮,急匆匆交待道:“你好生守着她。”说完,起身奔了出去。

*

黑山城。

春光晴好,赵寰大张旗鼓邀请了黠戛斯可汗李甄赏春。

草木刚冒出点点新芽,贺兰山尖上的积雪未消。说是赏春,实在有些牵强。

昨日不欢而散,李甄单独被请来,此时心里七上八下。

赵寰很没事人般,笑吟吟招呼他道:“李可汗,太阳明媚,莫要负了这大好的春光。已快到中午了,我们就随意吃些,不用讲那些虚礼。”

李甄没去过大宋都城,但大宋的点心吃食,向来出了名精致,天下无人不知。

黑山兵营里的伙夫,好似手艺不大好。盘里摆着硕大粗燥的胡饼,加上一盆水煮的羊肉。

炉子上的铁锅里,咕噜噜煮着奶茶。赵寰倒是很是认真,坐在小杌子上,拿着勺子在亲自搅拌。

待煮好之后舀到碗里,递给李甄一碗,自己先尝了口,不禁笑了起来,赞道:“好喝,香浓软滑。我的本事真好,以后可以去开个铺子,专卖奶茶。”

奶茶胡饼羊肉,李甄几乎天天吃,并不感兴趣。不过赵寰亲自煮的奶茶,估计这天下没几人吃得上。加上她的自夸,他颇为期待,端着碗喝了口。

甜得腻人,炒米炒过了头,茶叶加多了些,掩盖了奶香。

李甄极力忍住,才没吐出去。硬生生吞下奶茶,违心夸赞道:“赵统帅的手艺着实不错。不过,这个奶茶,与我们平时吃的不大一样。不若我来煮一锅,请赵统帅尝尝如何?”

赵寰笑眯眯道:“好啊好啊,我也想吃吃黠戛斯的奶茶。”

李甄看了赵寰一眼,坐到炉子边,熟练地煮起了奶茶。

赵寰盯着李甄的动作,好奇地道:“瞧李可汗的动作,估计平时没少做这些。你的奴隶呢?”

李甄笑道:“我就好一口吃,奴隶煮得总不对味,我就干脆自己动手了。”

赵寰笑道:“李可汗原来是老饕,若活在大宋,说不定会成为东坡先生第二。”

李甄读过书,知道苏东坡的鼎鼎大名,他不但文采过人,对吃一事上也颇有建树。

赵寰将他与苏东坡相提并论,李甄说不出的激动,滔滔不绝道:“我们那里,一年四季大半日子,都积雪覆盖。屋外冷,平时只得呆在屋子里。实在无聊得紧,就琢磨些吃食来打发闲暇。冬日从冰河中补来的鱼,做成鱼脍,无需加任何香料,就美味无比。”

赵寰认真听着,不时附和一句:“听起来还挺有趣,我从没见过冬日在冰上捕鱼,以后得空了,定要去你们那里见识一下。”

李甄拿着勺子的手微顿,心不由得一紧。

赵寰提出要他们的疆土,他们都不愿意。莫非,照着她话里的意思,可是要直接用兵了?

赵寰很快转开了话题,闲话起了家常。

李甄微松了口气,渐渐放下了防备,与她说起了部落里的风俗人情。

奶茶好了,他先奉了一碗给赵寰,情不自禁期待地道:“赵统帅你尝尝看。”

赵寰道了谢,低头喝了口。她抬起头,神色凝重道:“糟糕!”

李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煮的奶茶有问题,被赵寰随意扣个罪名,逼着他答应疆土的事情。

赵寰一本正经地道:“喝了李可汗的奶茶,我这卖奶茶的营生,怕是得黄了。”

李甄长长舒了口气,接着高兴得笑得合不拢嘴。

自己的喜好,能被认可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李甄来了劲,道:“赵统帅,你这儿的胡饼做得不好,吃起来又干又硬,胡麻都浪费了,半点都吃不出来胡麻的香。还有那羊肉,更是暴殄天物,煮得太老,吃起来肉跟树根般柴。胡饼和面也有讲究,烤的时候要仔细翻面,小心伺候......算了,我来吧,让你尝下我的手艺!”

赵寰抚掌叫好,连声吩咐下去,搬了案几炉子锅等前来,道:“李可汗,你出手艺,我出酒!”

李甄想到赵寰的酒,更加兴致勃勃撸起衣袖,净手之后去和面,炖起了羊肉。

院子里热火朝天,不多时,胡饼与炖羊肉的香气四溢,引得吴玠与徐梨儿也跑了来,守在了锅边,眼巴巴等着。

赵寰大方地拿了几坛酒出来,李甄看得酒虫乱窜,心道昨日脱里亲自开口讨要,她都婉言拒绝了。

看来,赵寰还挺给他几分薄面。思及此,李甄心情又焦灼了几分。

赵寰从未提疆土的事情,令他摸不着头脑,看不透她的用意。

酒坛一打开,酒香气入鼻。李甄干脆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统统抛到了脑后。

黠戛斯部肯定不是赵寰的对手,但她要打下来,也没那么容易。

毕竟黠戛斯离得太远,而且疆域辽阔。要灭掉他们一万人,她得出动十万的兵力。

徐梨儿向来酒量浅,更遑提烈酒。略微尝了口,便辣得直嘶声。

吴玠嘿嘿将酒坛摆在了自己面前,道:“酒矜贵得很,你不能吃,我们正好多吃两口。”

徐梨儿挥挥手,大方地道:“拿去拿去,我也能多吃几口羊肉。”

李甄的手艺极好,胡饼香脆四溢,清炖羊肉半点都不见腥膻。肥瘦相间的羊肋骨,只一抿,肉就掉了下来。

胡饼就着羊肉汤,再来块羊肋排,那滋味美得,就是神仙都不换。

李甄平时吃多了,他几乎没动手,端看着他们猛吃。

赵寰低头吃得香甜,今日的酒,好似比昨日还烈些。李甄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消散过。

赵寰用布巾擦拭着手,满足地喟叹:“这么久了,我总算真正吃到了美味可口的饭食。人生在世,吃穿二字,诚不我欺也!”

她端起酒盅,朝李甄举起来:“李可汗,这杯敬你!”说完,扬首吃完了杯中酒。

李甄见到赵寰吃酒豪迈,对她又亲近了几分,将酒盅的酒,也吃得干干净净。

几人说笑着吃吃喝喝,将几坛酒吃得一滴不剩。从中午一直吃到了太阳偏西,李甄方醉醺醺,满意而归。

赵寰住在黑山城军司刺史的府衙,各部可汗则住在离府衙的权贵宅子中。彼此之间之间,不过隔着一条巷道,离得极近。

李甄一回去,守在巷子口的脱里等人,立刻围了上前。

脱里上下打量着他,吸了吸鼻子,沉下脸道:“吃到了这个时辰,看来,你们相谈甚欢啊!你可是答应了大宋的条件,背叛了我们昨日一并约好的事情?”

昨日散去之后,脱里叫上他们,一起商议了许久。他们起了誓,要齐心协力,一并与赵寰抗争到底。

哪怕抗争不过,多争取些好处也成,断不能太便宜了她。

面对大家审视的目光,李甄的酒意醒了些,忙道:“我可没背叛大家,只同赵统帅吃了场酒。”

脱离冷哼了声,阴阳怪气道:“吃酒,只吃酒能吃到现在?听说你们在外赏春,天气还冷着呢,哪来的春可赏!你们这是谈拢了,这点冷,算得上什么大事!”

其他部落的可汗听得频频点头,纷纷愤怒指责起他来:“李甄,你这般快,就将我们出卖了!既然如此,休得怪我们对你黠戛斯部不客气!”

李甄感到莫名其妙,他一直在忙着烤饼炖羊肉,哪里就冷了?

眼见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李甄也恼了。脱里算老几,凭什么质问他,对他呼来喝去。

李甄刷地拉下脸,怒道:“你既然不信,我也休得与你废话!”说罢,侧身越过他们,大步流星离开。

脱里眯缝着眼睛,脑子飞快转动起来。

昨日还剑拔弩张,今日就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吃酒。李甄定是答应了赵寰的提议,从中额外捞了不少好处。

黠戛斯本来就骁勇,赵寰的床弩,苗刀,神臂弩,随便拿些出来支持他们。说不定,草原的霸主,就得换部落做了。

赵寰的条件听起来苛刻,若真论起来,对克烈部,以及其他部来说,并非真难以接受。

大宋若一直强大,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越雷池就是。

若大宋羸弱,他们也无需遵从,疆土一事,就变成了一纸空谈。

虽说昨日赵寰直接驳了他,令他面子全无。在部落以及利益大计面前,面子就不足一提了。

脱里思索又思索,愈发感到不安。在天黑之后,悄然前去找了赵寰。

与他一样,其他的密尔纪各部,趁夜摸了上门。

李甄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得知各部都与赵寰签了契书,一下傻了眼。

昨日的种种,在脑子里一一闪过。昨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此时也隐隐有了答案。

赵寰定是得知了他们联合一气,请他前去,是为了令其他可汗起疑。

草原各部为了抢占地盘,经常打来打去。彼此之间本就互相提防,面和心不和,起誓能有多真,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赵寰只抬抬手指,轻易而举瓦解了他们的同盟。

感情,赵寰这哪是赏春,她是在举办鸿门宴啊!

而且,还是他这个厨子亲自动手,将自己给坑了。

李甄气得猛地一拳捶在塌几上,脱里他们蠢不可及,赵寰欺人太甚!

他就不答应她,她能耐他何?

昨日的酒还未全消,呼吸间仍闻得到酒味。李甄那股怒气过后,不禁皱眉思索。

赵寰亲自煮奶茶,摆下那些难以入口的吃食,定是为了引他上钩。

她是如何得知他挑嘴擅吃?李甄冥思苦想,好似前日在宴席上,他只略微掰了一小块胡饼尝了,便放在一边没再动过。

伺候的人,妥帖又周到,给他换了好几次胡饼上来。

李甄神色大振,宴席热闹,赵寰在与脱里他们斗智斗勇,还能留意到他小小的举动,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就凭着她这份聪慧,他哪敢再与她叫板。脱里他们都已经妥协,他再不去,就显得他不满了。

赵寰接受他煮奶茶,动手做胡饼羊肉,就已在提点他,她早已看透他们那点小心思,对疆土一事势在必得。

亏他还嫌弃脱里他们傻,他也是个傻得不通气的!

李甄连脸都顾不得洗了,跳下塌几,忙不迭朝赵寰府邸奔了去。

守在门房处的徐梨儿,担忧赵寰为了她们,影响了天下一统大计。此时远远看到李甄的身影,彻底放下了心。

徐梨儿笑得一脸灿烂,转身就朝正屋跑。兴奋不已奔到门边,迫不及待喜滋滋道:“来了来了,李可汗也来了!”

吴玠老神在在坐着吃茶,白了眼徐梨儿。

自打赵寰又是蒸酒,又是现学煮奶茶,他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为了吃,更不是为了好玩。

在成都府见过她对付狡诈多端的假和尚悟明,这些个大老粗可汗,岂是她的对手!

赵寰低头在看南边刚送来的消息,闻言并未做声。半晌后她收起信纸,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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