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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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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缩在被子里, 和太子面面相觑。

沉默一会, 他干巴巴地说道:“你最起码,让我起身穿衣。”这种太子得体,而他却是尴尬狼狈的模样,着实叫贾珠什么都说不出口。

太子往后倒退了一步, 将玉柱儿准备好的衣服递给贾珠, 而后又背过身去 。他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作,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 像是在思考什么。

半晌,贾珠方才说道:“殿下……”

太子回过头去, 贾珠已经穿戴整齐, 将浑身皮肉都掩盖在厚实的衣裳下。

他有些神经质地摩挲着袖口的位置, 重复确认是不是真的熨帖, 那在往常或许会让人以为这是贾珠看重仪态,可在此时此刻这个略显微妙的境地下,却增生出了另外一种暧昧的感觉……如果贾珠这一遍遍确认,是为了确保那些痕迹不再露出来呢?

太子竟是有些后悔, 方才贾珠还未醒来时, 他为何不多看看……

再看看那些出现在阿珠身上的痕迹。

他到底是怎么一枚枚弄上的?

贾珠的手指摩挲着袖口, 有些忐忑地看向太子,太子的模样看起来很正经寻常, 并不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他仍是有些紧绷, 试探着说道:“……殿下,昨日的事情……你记得什么?”

允礽老实地说道:“大部分不记得。方才玉柱儿与我解释了大概,我只记得, 我是与保清吃酒, 但回到毓庆宫后的记忆, 基本上不记得。”

说来还是可惜,他还想知道自己咬了阿玛后,阿玛是怎样的表情呢!

贾珠微妙地松了口气,但不敢完全放心。

因为太子的眼神炯炯地落在他的身上,又同时逡巡着周围的一切,贾珠也随着太子的目光,同样看向了地上的布料碎片。

甫一看见这些东西,贾珠的面色微变,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在太子的注视下着实是尴尬。

“阿珠,先吃饭吧。”

就在贾珠挣扎着要怎么解释昨天的事情前,允礽听着外面的声音,轻声说道:“都闹了这么一场,不先填填肚子,可没什么力气说话。”

这只是一句寻常普通的话,可贾珠听了却反射性地看向太子,眼里透着少许仓皇惊讶。

“……我这句话,怎么了?”允礽眼神微眯,顿觉不对劲,“阿珠,你是不是……”

“没什么。”贾珠立刻站起身来,“保成,先吃朝食罢。”

允礽被贾珠打断,也就此作罢。只是时不时地看过去一眼,让贾珠敏锐得身体紧绷,暗暗叫苦。

太子让将膳食放在隔壁,并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去收拾寝宫,说是要等他弄清楚之后再说。

贾珠听闻这话,手里的调羹都差点掉下来。

他有些心神不宁地给自己塞东西,肚中虽然的确是饿得打鼓,可是贾珠吃得没滋没味。

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大皇子送过来的东西,绝对不能再让太子下肚了!

这都是些什么绝望的事。

他头疼地叹了口气,余光看到自己的手指,有些惊恐地发现,右手尾指的根部,烙着一圈牙印。

贾珠的身体僵住,不由得回想起昨夜的事情。

昨夜,就如玉柱儿所说,在吃完又一碗醒酒汤后,太子就老老实实地睡下了,贾珠担心太子的身体,虽然同住一处,但其实是在软塌歇息,倒也算不得什么。

软塌虽是窄短了些,贾珠还是勉强睡着了。

他做了梦。

换句话说,也是允礽做了梦。

现在,贾珠已经能够明显地分辨出哪个是自己的梦,哪个是属于允礽的梦。

如果是他自己的梦,贾珠不会有太多的自我意识。可进入保成的梦,他便会有一种“我醒着”的感觉。

他站在一处看起来宛如塞外之地,帐篷林立,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这些纷至沓来的视觉影响,让贾珠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这是哪里。

耳边是惨叫的声音。

贾珠下意识看了过去,正看到一个貌美的女子被士兵粗暴地拖着头发往外走,士兵一边走还一边骂,“如你这般都想要引诱太子殿下,当真是不要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瞧瞧这里都是些什么尊贵主子……”他将女人拖到空旷的地方,非常利索地手起刀落,了断了她的脖子。

来往巡逻的士兵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

贾珠沉默了会,转身朝着士兵来时的营帐去。

他如入无人之境地走在了帐篷内,帐内或是站着,或是坐着好几个人,看着都不怎么认识。

“殿下,您现在杀了四王爷送给你的人,怕是四王爷知道后,会不高兴。”

“不高兴又如何?”

听着这劝诫,坐在上首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道:“他要是觉得不喜,可以来找孤算账。”

座下幕僚不赞成地说道:“殿下,此次是皇上特地给您的一次机会,若是这么白白地任由着溜走,那或许……”

“当真是蠢。”男人俊美的脸上流淌出怪异的恶意,“怎么就看不透呢?阿玛,可从来都不吃回头草。”

康煦帝重新把废太子扶持上来,不过为了稳定局面。皇帝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更为合适的人选。可不管这个人选是谁,都不可能会是允礽。

他不过是个靶子。

座下众人何尝不知这是个陷阱。

只不过有时明知前方是陷阱,可是看着挂在陷阱上的诱饵,又忍不住想吃罢了。

太子慢悠悠地说道:“阿玛想搅浑这场水,让人都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那正好,孤就送他一份大礼,足以叫他后悔的大礼。”

后悔将他释放出来,后悔将他重新立为太子,后悔当初没杀了他!

“都已经安排妥当,贝勒府上都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另一个坐在下首的男人轻声说道,“纵我们在千里之外,也定能将两位贝勒彻底击杀。”

“妙。”

贾珠听到遍体发寒,之前梦中或许隐约听了一嘴,现下真正听到了密谋的现场,仍让他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他的太子已经十四五岁,与梦中的男人眉目越来越相似。

贾珠只要一想到他们将来会是同一个人,便压不住胆颤的感觉。他无法想象这巨大的变化出现在太子身上时,那到底是得经历多少剧变,可一旦思及此……

“什么人!”

一声暴喝声起。

有过一次经验的贾珠还以为自己被发现,却没想到,他们之中一个掠出去的侍卫,真的抓住了一个瘦小男人,又拖了进来。

高坐上首的男人笑吟吟地看着他,手里把玩着的茶杯转悠来去,带着几分趣味,“有趣,你是谁的人?”

“奴才,奴才只是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

“和裕,割了他的舌头。”男人恹恹地说道,“孤听了嫌弃。”

谎言,那就不必说了。

肉红的舌头掉下来,瘦小的男人疼得几乎两个人都压不住他的挣扎。

“孤来问,要是对呢,就眨两下眼,不对,就眨一下,如何?”

“……”

“……眨得太慢了,和裕 ,挖了他的眼睛。”

男人饶有趣味地注视着眼前的血腥,好似将这当做是什么有趣的画面。

等这探子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他才淡淡说道,“将人丢出去喂狗。

“孤虽然快要死了,但也不是谁都能踩着上位。”

那平静淡然的话里,却透出一种森凉的寒意。

这一次贾珠醒来,是缓缓的,不带一丝急促的,如果不是他恍然睁开眼,盯着那黢黑的屋檐半晌,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

他的手指微凉,下意识蜷缩到心口的位置。

贾珠一遍遍回忆着梦里的内容。

不知为何,分明这一次梦里的记忆并非过去任何一次血腥,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让贾珠感到颤栗。

梦里的太子似乎已经全然褪去了感情,就活似一头濒死却还嗜杀的怪物,那种能拉一个是一个的冰冷癫狂,让贾珠直到醒来,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系统在贾珠的耳边提醒着他有可能会着凉,贾珠这才恹恹地将被褥又扯了扯,免得彻底掉下去。

……不对,他该去看看殿下的情况。

贾珠想起之前每一次做梦时的场景,不由得蹙起眉头。

随着殿下逐渐长大,频繁梦到这些画面似乎对他的身体影响不大,不会每一次都反应严重。但问题也来了,贾珠并非每一次允礽做梦的时候都能入梦,所以,他也不清楚,殿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梦到了多少。

然从允礽偶尔吐露的心声来看,想必,也是不少。

不然也不会将殿下的心性影响至此。

思及此处,贾珠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在边上摸索了好一会,擦黑将衣服给穿上,赤/裸着脚踩在地毯上,摸去了太子的寝床。

要贾珠来说,这一夜他最后悔的莫过于此。

他要是不想着去查看殿下的情况,或许就不会引发后来的那些……

总之,贾珠摸到寝床边,刚撩开床帘时,允礽已经醒来了。

当然这么黑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隐约有所感觉,不能看得很清楚。

贾珠有些惊讶,轻声说道:“殿下,怎么醒了?是不是头还疼?”他自然不能问起梦里的事,只能这样旁敲侧击。

借着外头稀薄的月光,贾珠感觉到太子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贾珠伸出一只手。

贾珠不疑有他,抓住了允礽伸出来的胳膊。

贾珠没想到的是,床上的允礽骤然发力,将他硬生生拖上了床。猝不及防之下,贾珠的腿脚砸到床沿,疼得险些叫出声来,下一瞬却因为他们两人的姿势大吃一惊。

贾珠躺在床榻上,太子就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这种暧昧怪异的姿势,让贾珠不由得挣扎起来,“殿下,你在作甚,让我起来……”

他以为保成可以沟通。

毕竟他已经“醒”了,不是吗?

岂料下一瞬,压在他身上的太子却俯下身,狠狠地咬住贾珠的脖子。

要害被尖锐的异物抵住的瞬间,贾珠的后腰眼爬上怪异难受的感觉,他的手握成拳,用力砸在允礽的肩头,却被无所谓地压下,咬得更深。

太子根本毫无反应。

贾珠被迫昂起脖颈,细细密密地发抖。

就好似落入虎口的猎物,挣扎不得。

只他没想到,那并非结束,而只是开始。

“当——”

清脆的撞击声,将贾珠从走神中唤醒。

太子坐在贾珠的对面,用调羹敲了敲碗边缘,慢吞吞地说道:“阿珠当真不饿吗?看起来,并没有怎么吃。”

贾珠抿住唇,“不太饿。”

“是真的不饿,还是,吃不下?”

贾珠尬笑,“真的不饿。”

刚才他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鬼,到底是吃了点东西,免得腹中打鼓。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贾珠这死撑着的模样,点头说道,“既然都吃好了,阿珠就跟我走罢。”

“走?”

贾珠茫然,走去哪里?

太子微微一笑,“自然是回去刚才的地方。”

贾珠虽跟着太子起身,动作却非常迟疑,“殿下,要不就在,这里说吧?”

他本能有些抗拒,不想回到昨夜的地方。

允礽摇头,“这可不行,我有许多的疑问,还在等着阿珠给我解答呢。”他微微一笑,背着手站在门口,像是在等着阿珠靠近一般。

贾珠不情不愿地跟着太子走了。

贾珠的确是不想回来。

他有些尴尬地站在殿内,虽面色不显,可实际上,熟悉他的太子已经能感觉得到贾珠略显焦躁的情绪。

太子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阿珠,昨日我自吃了酒后,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虽玉柱儿给我解惑,但我仍有一个疑问。”太子屈尊蹲下,手指捏着一块碎布,略有困惑地说道,“这后半夜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珠干巴巴地说道:“总的来说,就是殿下半夜梦呓醒来后,再次发了酒疯。”

“是吗?”

允礽挑眉,自下而上地注视着贾珠的眉眼。

“不是说给我灌了足够的醒酒汤吗?”他笑,“为何孤半夜还会发疯?”

分明是太子身居下位,可立在他身前的贾珠却恍然觉得被缓缓剥开的人是自己。

贾珠忍着后退的欲/望,抿着嘴角说道:“殿下,这应该问你,不是吗?”他定了定心神,平静地拆解太子的问话,“殿下不记得昨夜的事情,这不足以说明,当时的殿下,也还在酒意的控制下吗?”

允礽挑眉,“的确是这个理。”

贾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太子继续问,“既是如此,阿珠不如告诉我,昨夜发生的事情罢。既然我忘了,阿珠却记得,那将这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详细地告知于我……阿珠是做得到的吧?”允礽笑眯眯地看着他,瞧着的确是俊美漂亮。

可是贾珠在看着太子的笑意时,真的恨不得将殿下狠狠敲晕。

……分明,分明昨日他都……今日居然还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珠欲哭无泪,却也知道和不记得的人纠缠这个是没用的。

正如贾珠所说,昨夜在梦中惊醒的允礽仿佛陷入了魇住的状态,不管贾珠怎么呼唤,太子都没有回过神。

他将贾珠当做是猎物,又啃又咬,将那酒醉的坏毛病贯彻落实不说,还带着一种异样的吮吸癖好……

他就该猜到,这早在一开始,就是太子的怪癖!

他从前不该纵容,白日不该从容,今夜,也不该纵容……可这也并非是贾珠纵容的问题,实在是太子殿下的力气实在太大,贾珠在他的面前以武力相抗 ,根本就没有胜算。

滋啦一声——

在两人的挣扎中,允礽随手撕裂了贾珠的袖口,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的确是叫他们两人都愣住。

随即,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殿下,公子?”

这轻轻的两句,让贾珠羞愧得头发发麻,要是他现在的模样被人所知道,那他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襟,不肯叫太子乱来。梦魇住的太子越发暴躁,再听着外面太监的叫嚷,随手抓起床头的玉枕狠狠地甩了出去。

他的力气极大,猛地贯在门上碎开的声音何其响亮,“滚出去——”

太子的声音冰冷可怕,好似透着怨毒。

外头的声音立刻就安静下来,噤若寒蝉。

贾珠趁着太子走神的瞬间,试图逃走。可人刚爬到床边,就被太子捉住了脚腕。殿下半坐在床尾,藏于黑暗的脸庞看不出神采,贾珠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清没清醒,只隐约听到一声古怪的轻笑声,而后他就被狠狠地拽了回去。

贾珠的两只手分明已经抓住了床沿,拼命挣扎了好一会,却被背脊俯下的重量惊得一颤,紧抓着床边的手指再被一根一根地掰开,再无挣扎的余地。

贾珠很难猜测出那个时候的太子到底是想一逞欲/望,还是真的只是陷入某种酒醉后的疯狂。

他几乎毁掉了两人的衣服,那些羞耻的撕拉声,每一次都仿佛化为鞭子抽打着贾珠的背脊,令他羞耻到恨不得晕厥过去。

贾珠焦虑地攥紧自己的袖口,有些强迫地摩挲着布料,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叫他从昨夜的噩梦里抽离。

他干巴巴地说道:“玉柱儿应该已经和殿下说过了,你吃醉酒后,会有个坏毛病是见人就咬。”

“不是见人就咬。”允礽打断贾珠的话,“是和亲近的人才会如此。”

贾珠咧开一个更难看的微笑,“……成,殿下喝醉酒后,会有个坏毛病是见到亲近的人就咬!所以昨夜,太子殿下醒来后,似乎是魔怔了,也是如此。大概是觉得隔着衣服咬的感觉不痛快,所以才将我的衣服都撕烂了。”

太子明显感觉到,贾珠在说出“撕烂”这两字时,眼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想发火,到底是给忍下来了。

“玉柱儿他们察觉来问的时辰,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贾珠拼命将那些情绪给压下去,试图平静地说完这段话,“殿下肆意撒欢后,等满意了就睡着了。”

从阿珠的言行来看,对昨夜发生的事情,应当是没有太多的隐瞒……或许有细节上的出入,但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那贾珠如此羞愤的情绪,就唯有……

太子的视线很难不落在贾珠的身前,他还记得想来时,那倒霉的皮肉是怎么在他的呼吸间颤抖的……

贾珠此时非常敏/感,怎能没发现太子的视线落在何处。

他强行压住的怒火到底是爆发了,随手揣着一个抱枕就狠狠地丢在太子的脑门上,凶巴巴地说道:“殿下在看什么?”

站在门外的大太监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却是看到了公子暴打太子的一幕。

玉柱儿哽了一下,装作没看到的移开 了视线。

他们瞎掺和什么呢?

没看太子殿下笑得那么高兴,再看着那地上还没有收拾的一片狼藉,玉柱儿光是猜都能猜得出来,昨天太子醒来后肯定又是狠狠发作了一场,说不定眼下公子的皮肉都不堪入目了。

啧啧,不然依着公子那绵软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突然冲着太子发火?

玉柱儿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

贾珠拎着软软的抱枕暴打了太子好几下,才愤愤地说道:“我再也不要在毓庆宫留宿了。”这话听起来有点小儿戏,可太子的反应却是大。

太子霍然站起来,“不成。”

贾珠倔强地说道:“就不。”

太子着急地走到贾珠的身边,眼巴巴地说道:“阿珠,我错啦,可是,我都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珠就要叫我为昨日的事情承担,是不是太过分了?”他说得委屈可怜,可怜唧唧,像是真正受欺负的人是他一般。

太子本就长得昳丽漂亮,挨挨蹭蹭地跟在贾珠身旁,小脸委屈吧啦,的确是让贾珠心软的利器。

他是懂得怎么让贾珠包容的。

也的确是如此。

贾珠的心习惯性地软了一下,可是在想起昨夜的事情后,又立刻硬起来,“分明可怜的是我,殿下哪里可怜了?”他软软地反驳,根本不相信太子的话。

允礽在心里腹诽,这长大了后可真是没用。越是小的时候,他装可怜的样子越能让阿珠心软,现在都长大了,阿珠都不好骗了!

太子还要说什么,贾珠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的胳膊,“殿下,就你这个坏毛病,我要是再与保成住一块,怕不是真的得给殿下咬出毛病来。”

贾珠本意并非抱怨,只是吐槽太子昨夜的行为。

可太子在看清楚贾珠胳膊上的伤口时,却是微微蹙眉,趁着贾珠还没来得及将衣袖往下拉,就几步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且等等。”

贾珠应激得一抖,用力往回缩的胳膊还是被太子用力攥紧。

他捉着贾珠的手腕,盯着胳膊的咬痕,好一会,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玉柱儿,拿白玉膏来。”

殿门口的玉柱儿得了话,立刻亲自去取了白玉膏回来。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太子已经拉着贾珠在软塌坐下,正扒拉着贾珠的两只胳膊看。

珠公子摆明是拒绝的,可是太子的态度强硬 ,贾珠被他压着没法动弹,还是只能僵硬地任由着太子检查。

玉柱儿将白玉膏递给了太子殿下,悄声说道:“殿下,那这屋内的……”他的视线往地上一瞅。

太子不耐烦地说道:“叫人进来收拾。叫他们都管好的嘴巴,要是叫孤听到任何一点不该听到的话,自己省得。”

“嗻。”

贾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些进来收拾的太监看来看去。

能贴身伺候的太监都是机灵的,被叫进来后连视线都不敢乱看,就只是一门心思地整理。当贾珠看到,他们将床头的那盆水连带着里面的手帕都一起端走时,他的脸色变了变,到底是没忍住。

太子正在给贾珠上药,感觉到他原本因为有外人在的而放松下来的皮肉又突然绷紧,"阿珠,放松。”

贾珠茫然地回头,发现太子已经给其中一条胳膊 上完药了。

贾珠:“……”

殿下这手速也未免太快。

“……保成是故意叫他们进来?”

太子随意地说道:“我不知昨夜我到底是怎么胡来,可是以阿珠的性格,肯定是挣扎过的。我认真想了下,倘若是那个局面,我或许会变得有些可怕。”他看了眼贾珠,“不然阿珠也不会怕我了。”

“……我不是怕。”贾珠小小声,“就是有些……”

别扭。

还有一点放松。

最起码,殿下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了。

太子软软哼了声,没好气地说道:“行,阿珠不是怕我,反正你不想与我独处,我算是知道了。”他在察觉到这点后,示意玉柱儿叫人进来收拾,果不其然,原本应该不喜欢别人看着他衣衫不整的阿珠在意识到殿内还有其他人后,这身体不由自主就放松了下来!

太子一想到这个就生气。

主要是生昨夜自己的。

毕竟他一点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有个隐隐的印象。而现在,阿珠却连和他的接触都产生了下意识的抗拒。

贾珠这下是真的能感觉到太子的憋屈。

毕竟在允礽看来,只是一夜之间,之后突然发生了他无法理解的变化。

贾珠有些为难,过了一会,才软乎乎地说道:“那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就连从马上摔下来,都得害怕马儿好几日呢,殿下昨夜胡来,今天就要我放松,这也太为难我啦。”

允礽又哼了声,给贾珠的两条胳膊都上完了药。

“脱衣服。”

他硬邦邦地说道。

贾珠懵懵地看着他,“作甚?”

“胳膊上的伤口弄好了,你身上其他地方的呢?”

太子淡定地问。

如果胳膊上有那么好几处都被咬破皮,那贾珠藏在衣裳下的身体只会更多。

守在边上的玉柱儿一个踉跄,惊恐地看着太子殿下。

允礽本就憋气,看着玉柱儿那傻愣的模样,冷冰冰地说道:“你看什么呢?”

玉柱儿结结巴巴地说道:“……殿下,你这也,这也太凶残了罢!昨日咬了公子一脖子,又啃了皇上,怎么昨夜还借着咬公子啊……”

这听起来,特别像是个饥不择食的怪物。

太子恼羞成怒,“孤怎么知道!”

他要知道为何的话,就不会让阿珠与他置气了。

大太监被太子骂得委屈,转过身去又嘟嘟囔囔说着,“殿下啊殿下,会这么老实得任由着殿下欺负的也就公子一个了,你可别把公子欺负过头了……”

太子面无表情地把抱枕丢过去砸了他的脑袋。

贾珠忍不住笑起来:“快别这么说,太子也不是真的故意的,只是昨夜身不由己罢。”

玉柱儿听了公子的话,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就依着珠公子这个性格,怪不得会被太子殿下吃得死死的。

这前头还生气着呢,转头就要给殿下说话。

太子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们刚才说的这件事上,反而有些郁闷,“孤要欺负人,哪个不是被孤老实欺负的?”可偏偏这么多人里面,他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的人就是阿珠,怎能说他故意欺负阿珠呢?

太子和贾珠两个人的视线一起落到了阿珠身上的伤口,太子顿住,忍不住又毛手毛脚去扯他的衣服,想要把他腰腹的痕迹给扒拉出来。

两个人在软榻上滚成一团闹着,贾珠慢慢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着难受。

太子尽管是在与他玩闹,却在动作中非常敏锐发现,阿珠对于太子任何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动作,包括双手撑在他的身体左右,从上往下看着他……

都会让阿珠忍不住哆嗦一下。

他将这些奇怪的地方记住,然后抱住阿珠,两个人一翻身,就变成了他躺在软榻上,与阿珠压在他的胸膛的姿势。

贾珠一惊,下意识想要从太子的身上起来。可是支撑了两次,手腕都被太子拽开,忍不住又滑倒了下去。

“阿珠这是在做什么?”

贾珠扑腾的动作实在是有趣,太子忍不住含着笑意,笑盈盈看着他。

贾珠气呼呼:“殿下分明是故意的。”

“是。”

太子非常淡定从容承认了,甚至还贱嗖嗖地搂住阿珠的脖子,故意地在他脸上蹭了蹭。

“好啦,”眼瞅着阿珠真的要生气,太子又冷不丁撒开了手,“阿珠不想就不想罢,眼下时辰不早,若是想出宫自然也是可以的,但阿珠必须上完药之后才能走。”

他看向玉柱儿。

玉柱儿闻弦知雅意,立刻也帮着太子说道,“公子,太子殿下说得不错,昨日闹了这么一出,皇上已经下令,今日可以暂时休息。”又欠身,“只是昨儿殿下失了神智,宫内又伺候得不太妥当,亏得是公子在,方才能摁得住殿下,如今公子为此受伤,若是我们连帮着上药都做不成,那实在是太没用了。”

大太监轻描淡写就将这有些暧昧怪异的事情归结成了普普通通的受伤。

贾珠蹙眉,半晌,泄愤般松开力气砸在了太子的胸膛上,“那我自己来。”

他小声嘀咕,“不用帮忙。”

“好。”

太子将手中的白玉膏递给了阿珠,然后就抱着贾珠翻了个身,自己利索地趁这股劲儿,下了软榻。

刚才那些进进出出收拾的宫人,已经处理妥当,这座宫殿就仿佛从不曾凌乱过一般整整齐齐。

太子带着人出去了,给贾珠留下一室寂静。

他有些警惕地看着安静的门口,又慢慢起身走到了屏风后面,咬牙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解开腰带,露出了布满斑驳痕迹的身体。

……他应该庆幸的。

太子殿下什么都不记得了。

要是他记得的话,就不会将昨夜的事情归结于一次受伤冲突,而是会变成更加无法形容的、糜/烂怪丽的梦。

倘若太子醒来之后,曾经认真打量过贾珠身上的痕迹,就会发现,除开那些赤/裸裸的咬痕之外,还有许多是无法用牙痕来形容的印记,那更像是……某些事后的暧/昧。

不不不,他们什么没有没做。

或者说,根本没做到那个地步。

贾珠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他根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纵然真的有个意外,他也会拼死阻止这场意外。

……只是,昨夜的事态,有些太过微妙。

贾珠的确没有欺骗允礽。

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昨天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他在和梦魇住的允礽挣扎搏斗。只是殿下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贾珠根本无法抵抗,挨了不少疼。

到了后来,也不知道太子是不是逐渐恢复了神智,或是有了一点清醒,就逐步变成另外一副尴尬的模样。

允礽咬了两口,又会觉得不太合适,就在边上或者相同的地方,又舔上两口。

就仿佛是两只挨挨蹭蹭的小兽凑在一起互相舔毛,力气大一点的那只压住力气小的那一只,粗粝的舌头在小兽的身上胡乱舔着,将它的毛发舔得乱七八糟,留下湿哒哒的痕迹。

贾珠绝望地躺在床上,非常煎熬。

如果只是痛的话,那还能够忍受,可是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就会变成另外一种非常难以忍受的尴尬。

别忘记他是一个对太子殿下另有想法的……少年郎,两人都已经到了该知晓人事的岁数了。

虽然贾珠不曾放纵过自己,可也正是因为他从不曾放纵过,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居然是那么轻易被挑起了欲/望的时候,他整个人是极其崩溃的。

身体的触碰,最容易引起不该有的反应。

贾珠头疼地屈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些画面了。

他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铜镜内的自己,为那一眼扫过去的斑斑点点而差点咬到舌头,紧紧抿着嘴巴,默不作声给自己上药。

说实在的,他也是第一次看清楚自己身上的痕迹,着实不堪入目,方才要是真的让太子看到了,保不准闹个天翻地覆。

他哀怨地叹了口气,早知方才他醒来的时候就该直接出宫,至少保持着那股郁气躲躲太子殿下。

现在可倒是好,他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阿珠不会生气的。

太子这么笃定地想。

这并非是贾珠真的不生气郁闷,而是因为允礽从方才醒来到现在就一直执意纠缠着阿珠,不叫他立刻想起要出宫这回事儿。

太子最是清楚他的性格。

阿珠看着软绵绵的,可实际上却是内里方正。倘若他真的为一件事动了气,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软服下来。

偏偏昨夜允礽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可纵然他想不起来自己做的事情,却从太监一一讲述的内容来看,轻易就能判断出个六七分。

如果就这么任由阿珠出宫,等他回过神来,那气头更旺,那好歹得有半个月没法儿好好说话。

这可是允礽不能接受之事。

在事态还没有严重起来,在阿珠还来不及仔细思考的时候,就将这件事拖到明面上来说个清楚好好解决掉,等回头,阿珠纵然觉得有些气不过,却也不会故意躲着他了。

陈一方欠身,“殿下,方才奴才已经打听过了。万岁爷罚了参与的皇子们抄写宫规,除了大皇子要抄写一百九十遍,八皇子抄写十遍之外,其余皇子都必须抄写百遍宫规,方能解禁。”这位也是大太监之一,只是平日里过于憨厚,不怎么说话,跑腿做事倒是挺勤快。

“阿玛居然没有罚孤?”

太子的凤眼微挑,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倒也不是允礽上赶着找罚,只是听着玉柱儿说的那番话,他也能够想象得出来昨日阿玛的懵逼,也不知道那牙印到底还在不在?

咔哒——

身后的门开了。

贾珠已经将痕迹重新掩盖好,出了殿门。许是他刚刚上了药,身上有一股非常明显的香味,太子不由得看了他几眼。

“保成,我应当回去了。”

贾珠有些为难地说道,现在都日上三竿。再不走,怕是要被留下吃午膳了。

太子摸了摸下巴,感觉得到贾珠想要离开的迫切,不免啧舌,到底还是让了。并且叫人塞了好几支疗伤的膏药,硬是要让贾珠带回去。

那一边塞还一边委屈的模样,到底是叫贾珠笑了起来。

贾珠无奈,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前蹭了蹭,抬起双手抱住了殿下,只是轻轻一瞬间的接触,就立刻放下手来后退一步,“我没生气,殿下。”他朝着太子笑了笑,这才转身就走了。

太子派了几个太监将贾珠送出宫去后,这才又去了打理了一下自己,至少沐浴了一番,不再那么酒气冲天,便直接朝着乾清宫去了。

乾清宫内,皇帝接到贾珠离开,而太子前来的消息时,人都已经快到殿门口了。

皇帝一想到此事就有些可气。

昨日被保成咬的那两口,的确是没有办法那么快就消肿。

以至于他今天上朝的时候,居然真的得涂胭脂掩盖一下方才能出去,不然他真的要顶着那两个痕迹去上朝,怕不是得被底下的言官质问怎可与后宫如此嬉闹?

谁能想到皇帝脸上的痕迹,居然是自己儿子给咬出来的!

太子刚进门的时候,一个沉重笔洗就轰然的从殿内砸了出来。

允礽警惕地闪身避开,“阿玛,你怎么下手如此凶残?”这玩意儿可真是重,是要砸在脑袋上可不得就这么晕过去。

身后哐当一声的动静,可算不上小。

康煦帝幽幽地说道:“你倒是有脸说这话,瞧瞧你在朕脸上留了什么痕迹?”

太子笑嘻嘻的进来,远远地就看到康煦帝脸上那非常突出的印记,忍不住啧啧摇头,“阿玛,您昨儿要是再陪我一会儿,怕不是得多几个漂亮的对称。”

皇帝呵呵冷笑,“朕可不像阿珠那么心软。他就舍不得打你,不然直接把你拍晕不就完了?”

一想到这事儿,太子就有点郁闷。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掀开衣服下摆就直接在康煦帝身旁的脚踏坐下,就连个礼都不行,期期艾艾地看着皇帝。

康煦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警惕地问,“保成这么看着朕作甚?”

昨天太子也是这样,乖巧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扑过来,吧唧啃了两口!

太子幽幽地说道:“既然阿玛都见识过保成喝醉酒后那德行……那我也不瞒了……昨天半夜我似乎又发疯了一回,把阿珠给咬了。”说到这里他显得好委屈好可怜,漂亮的小脸儿都皱巴巴的,嘀嘀咕咕起来,“然后阿珠给生气了,不理我了……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毫不留情大声嘲笑了起来。

“这是你应得的。”康煦帝不仅没有安慰太子,反而颇为赞同,“要我说就按照你昨日那个劲头,别说生气了,把你暴打一顿都是应该的。”

太子更委屈了。

“都怪大哥!”

他连现在脑袋都在疼,“这酒他到底是从哪儿扒拉来的?”

虽说是从宫外买来的,可是普通的酒,怎么会在酒水里面加那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说到这里,皇帝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一些。

“总有些人,总是乱动心思。”

太子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康煦帝,“那大哥,岂不是被算计了?”

“被算计了也好,不是算计也罢,总该杀杀他的性子,别总是整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康煦帝慢悠悠说道,“再过一段时日,他就要搬出宫去,到时候还是这般德行,岂不就等着被人下套呢?”

太子深感阿玛说得有道理,他甚至觉得这宫规应该罚三百遍!

一想到这里,太子兴匆匆地捉着康煦帝的手,“阿玛,不如咱们去瞧瞧大哥是不是在鬼哭狼……咳咳,是什么模样,儿子可真是记挂大哥的身体,不知他现在是否还难受着。”

皇帝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太子,但他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康熙帝慢悠悠站起身。

“走便是。”

他也很好奇,昨日那个一展歌喉的保清,醒来后是什么表情。

且不说宫内,太子因为大皇子昨日的坑害,正兴高采烈地赶在去看允褆笑话的路上,宫外,贾珠一路回了家后,勉强打起精神来和几个长辈见了一面,就忍不住叫人准备了热水。

好在这个时间虽然尴尬,可是他一身酒气又稍微解释了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情之后,院子里面的人也没有怀疑,就立刻准备起来。

贾珠直到整个人都泡在热水里后,这才感觉自己整个人活了过来。他浑身的痕迹都埋在热水下,散落的头发就微微漂浮着,整个人靠坐在木桶壁上怔愣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右手,看着尾指上的咬痕。

贾珠有些神经质地搓了搓那圈不太明显,却难以掩盖的痕迹。

身上任何一处印记都可以掩盖在一身衣裳之下,再不叫人看出半点痕迹,可偏偏只有这一小点裸/露在外,却仿佛将他彻底扒开,再无法掩饰。

贾珠知道这些不过是他心里的想法,纵然是他院里的下人,也没人发现这一点小小的痕迹,可他就仿佛做了贼一般,因为昨日的经历而怯怯不安。

贾珠无奈地叹了口气,嘀咕着说道:“喜欢可真是……”

一件叫人为难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太子,昨夜发生的事情他肯定会直接与殿下说个分明,再暴打一顿殿下……现在便是束手束脚,稀奇古怪。

好在都过去了。

贾珠将自己埋在水里咕噜咕噜了好一会儿,仿佛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留在了水里面,等他重新从木桶里爬出来的时候,又是那个安静乖巧的小公子了。

好不容易得了一日休息的时间,他难得没有想学习的想法,直接睡死了过去。

接下来半个月,贾珠并未惴惴不安,行走坐卧间,言行举止一概正常,仿佛那些事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影响。

淡定得很!

除了他之外,最大的影响便是几位皇子不能随意出自己的宫殿,只能苦闷地抄写宫规,直到全部抄完方才能自由行走。

最倒霉的还属大皇子。

等到其他皇子陆陆续续都抄写完的时候,他还剩下一小半儿。

其他几个小皇子在年纪到了之后,都陆陆续续搬来乾西五所与大皇子作伴儿,他们的院子靠在一处,自然也时常能听到几个弟弟从他门前走过的声音,甚至于还会有几个热心肠的弟弟趴在他的门口给他打劲儿。

允褆:“……”

扼腕!

他就无需重复那天午后、醒来之后得知这个噩耗后的痛苦了,还没痛苦上一时半会儿,允礽又匆匆忙忙带着阿玛来嘲笑他,更是叫他痛上加痛。

这些没良心的家伙里面,唯独贾珠还算得上人,来探望他的时候还送了不少糕点给他,总算宽慰了一下他这可怜的小心脏。

他想出去!啊!

这都第二回了!

他恨禁闭!

只是允褆不知道的是,就在贾珠送完礼物给他之后,他的好二弟就在他的宫门外捉着阿珠的袖子,缠着他要出宫去,顺带还带上了其他几个小皇子,在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出门玩儿去了。

——当然这事先征求过皇上的许诺,还带了一批侍卫,方才真的出门。

而大皇子是直到那天晚上他们回来之后才收到消息的——因为太子故意拦截了消息——等到他们一股脑的涌入他的院子,将他们在宫外买到的礼物高高兴兴送给大哥时,允褆这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在一群兄弟的包围下,允褆遥遥地伸手朝着袖手站在门外的太子点了点,好气地摇了摇头。

这是故意来气他的吧,分明知道他出不去。

可恨!可恼!

允礽矜贵傲慢地昂起小脸,微笑,“不用谢。”

太子高高兴兴地又气了大皇子一把,得意地回到了东宫。

虽那一次醉酒,允褆也算是倒霉蛋之一,可如果不是因为大哥那愚蠢的行为,又怎么会危害到他和阿珠的关系?

太子:必须严惩!

他的鞭子蠢蠢欲动,看在允褆是他的亲大哥份上,允礽捏着鼻子忍了,又换了个办法。

只要能够膈应到大哥,那就是极好的。

因着这一天又是和阿珠出去玩儿,又是气到了他的“好”大哥,太子的心情一直非常愉悦,甚至早早就睡下,整个东宫也随之安静下来。

夜深人静,整个毓庆宫静谧得很,除了微微的亮光摇曳,灯笼在风中轻轻动荡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声音。

月色如水,流淌到整个宫殿。

就仿佛涂抹上了银白。

寝宫内,光暗交错处,隐约得见床帐内的人,似乎是在微微翻动着身,那动作有些急躁,不知是怎生回事。

只是窸窸窣窣,并不明显,也未惊扰到外面守夜的宫人。

过了好一会,床帐内的人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盯着角落里的阴影看了好一会儿,呼吸有些急促。

不知何时,他方才回过神来,伸出手一把掀开了床帐,破开了光与暗的交错,踏入了如水月光之中。

允礽站在窗前,沐浴在浅淡的月色下,小脸有些微红,眼神却是含着阴霾。

他梦到了阿珠。

他当然会梦到贾珠,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他梦到喜欢之人。

可他分得清楚梦与现实的差别。

从前做梦的时候,他纵然是梦到阿珠,却也清楚地意识到,梦中的那个他,并非是真正的阿珠。

这只不过是人的思绪想法在作怪罢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中之事,也不过是妄想。

可这一次,他却恍惚有种感觉,他所梦之事,却是实在发生过的。

他强行将阿珠压在自己的身下,毁了他的衣服,又非常姿意妄为地舔舐着他身上的任何一处,就连……也不例外……阿珠可怜绝望地捂着嘴,连一声闷哼不敢发出,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叫他血脉贲张,差点以为……

是梦?

他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梦。

就好似,他真的曾这么一点、一点折磨过阿珠,然后说,“……阿珠是没力气说话吗?”

梦中的一句话,猛地回响。

——“都闹了这么一场,不先填填肚子,可没什么力气说话。”

多日之前不经意的一句话,也在这一刻再次撞入太子的心里。

当时……阿珠的反应,是如何来着?

允礽眼角泛着红,用力到指尖发白的手指抓住窗沿,低垂着头,神情莫测。

半晌,他低低笑起来。

啊……

那或许,不是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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