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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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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可爱,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订阅吗?  她贴身常用的东西,在别的男人手里,若是被计延宗发现……

身体发着抖, 牙齿打着战, 脸上贴着计延宗温热的手,听见他凉凉的声音凑在耳边:“簌簌,你的簪子呢?”

呼吸扑在耳朵上, 黏腻, 恶心,想吐。明雪霁闻到淡淡的佛手香气, 那是明素心惯用的香, 白檀香混着阿胶制成,窨干了制成衿缨戴在胸前,留香清雅但并不持久。他们在一起待了多久,就连这么容易消失的香气, 都染在他手上不曾散去。

而她,却在为一支簪子怕得要死, 满心里想的都是清白, 名声。

什么清白,什么名声。眼前仿佛看见含着嘲讽的笑, 听见那鄙夷不屑的一声,狗屁。

狗屁。明雪霁张张嘴,喑哑着声音:“丢了。”

“丢了?”呼吸低下来,沿着脖颈流连,计延宗用鼻尖蹭了蹭凹下的锁骨, “怎么会弄丢了?”

她那么节俭, 莫说一支银簪, 就算是一根木头簪子,弄丢了都要心疼好几天,又怎么会一个字也不曾提过。

“在山洞那次,我用簪子挑脚上的刺,后来你跟素心……”想不出谎话,也只能横着心说出实话,只把最后那段瞒下,“我太慌张,出来时就找不到了。”

计延宗抬头,手依旧捧着她的脸,思忖着这话有几分真假。拇指点着嘴唇,像成熟柔软的莓果,轻轻一碰,便有汁水,便下意识地揉过来,揉过去:“孟元找你做什么?”

“找我……”见她突然顿住,惊讶疑惑,微张着嘴唇,像红艳艳的果子。

计延宗低着头看她。从前在梧州他曾见过父亲审案,并不会一直抓着某件事问,而是突然跳到另件事上,让人猝不及防,一下子便失了镇定。就像,眼下的她。

那样迷茫慌乱,又开始微微发着抖,老半天才嗫嚅着说道:“阿元,阿元说的,我都没怎么听见。”

没听见么,又怎么会没听见,这么一间屋三个人,面对面说话,怎么可能听不见。拇指点着嘴唇,揉过来,揉过去:“可母亲并不是这么说的。”

审问犯人,通常都要分开,使之不能串供,然后再将两方的说法核对比较,找出矛盾破绽,逐个击破。计延宗不急不慢说着:“母亲说孟元他……”

停住了没有往下,眼睛看着她,觉得手中的人像即将凋零的花,枝干软得撑不住,看看就要倒下。计延宗下意识地伸手想扶,她却突然坐直了,软软的腰挺起来:“我没听见。我一直在哭,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才找不到破绽。明雪霁自责到了极点,她真是蠢啊,应该提前跟张氏对一下说辞的,她居然连这个都忘了。

计延宗沉吟着没有说话。张氏说,明孟元是来劝她的,让她早点想开,别再跟明家硬顶。这个说法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只要把两边的细节对一对,大致就能判断真假,可她一口咬定没有听见,这案,可就没法往下审了。

手指慢慢移上去,抚着她细细弯弯的眉:“簪子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见镜子里她红红的唇又张开了,错愕过后,喑哑着嗓子说了下去:“我不敢,那簪子两钱多重,挺值钱的,我怕你怪我,后来我偷偷去找过几次,怎么都找不到。”

还是真话。除了瞒下了最后一句。手藏在袖子里紧紧攥着,她说的都是真话,她不会说谎,那么,就跟他讲真话,只要瞒下最关键的一点,就行了。

计延宗沉吟着。很像是实话,除了,不能解释她对他突如其来的厌恶。为什么会厌恶他呢?是怨恨他要娶明素心,还是她,有了二心——那支簪子,又恰好不见了。男女奸,情,通常都会送些贴身的物件,簪子手帕头发,诸如此类。

抚着她脸的手突然用力,计延宗有一瞬间想到廖延,随即又否定了,她虽然美貌,却实在没什么见识,廖延不可能看上她,况且她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三贞九烈刻在了骨子里,又怎么敢跟别的男人不清白。“孟元说了什么,你哭成那样?”

看见她红红的眼圈,鼻尖也是红的,她吸着气似是在平复着情绪,计延宗耐心等着。

“计兄,”院子里突然有人叫,是周慕深,“你在吗?”

他怎么来了?计延宗连忙松手,整整衣服迎出去,周慕深拉着他就往外走:“快走快走,我刚刚听说一件事,后天中元节建元寺办浴佛大典,请了许多大家作诗会文,听说连陛下都有可能过去,你快跟我上山,我趁这两天都给你引见引见。”

计延宗心中一喜,忙道:“稍等,我去跟内子说一声。”

“跟她?”周慕深停步,脸上便有些不屑,“她懂吗?”

计延宗笑了下:“我去去就来。”

快步往屋里去,隔着帘子,看见明雪霁扶着桌子站着,竹帘子纵横着挡住视线,看不清她的脸色,但能看见她扶着桌子的手,那么用力。她在怕。

怕什么?计延宗放慢步子,隔着帘子说道:“我有公事要出去一趟。”

“好。”她很快说道。

不对。计延宗忽一下打起帘子。

光影变换中,看见她煞白的脸,和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慌。她盼着他走。以往他说要出门,她总会问他去哪里,去多久,恋恋不舍,如今,她连问都不问,只是迫不及待赶他走。

她一定有问题。

门外,周慕深半真半假催促着,计延宗看着明雪霁,半晌,转身离开。

等回来吧,好好审一审,以他对她的了解,一定能挖出她心里藏的东西。

竹帘子落下来,明雪霁紧走几步到窗前,目送淡绿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墙软软滑下。

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劫后余生后,满心里都是懊悔自责。

她怎么这么笨,早该想到他会疑心的,早该跟张氏和明孟元都对好说辞,结果毫无准备拖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破绽落在了他眼里。

“雪娘啊,”张氏很快找过来,“延宗走了吧?他是不是也盘问你了?你怎么说?我怎么瞅着延宗好像有点疑心?”

“我说我只顾着哭,没听见阿元说什么。”明雪霁定定神,“娘快让人找阿元过来,咱们得好好对对词。”

张氏走了,明雪霁扶着墙慢慢走到桌子跟前,首饰盒敞着,空荡荡的。

簪子呢?在元贞手里。拿回簪子,才能瞒过计延宗。

明雪霁紧紧咬着嘴唇。要去找他吗?

不可能的,元贞,怎么可能理会这些小事?

堂堂镇北王,麾下数十万黑云骑,北境上屡次大败为患数十年的戎狄,令那些凶残嗜杀的戎狄人提起他的名字,都能止小儿夜啼。他那样高高在上,以计延宗的才干人物,也只得他两三次接见,他怎么可能为了她脚上的伤,专程送药?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然而心里烦乱得厉害,眼前不断闪过黑暗中一闪即逝的酒窝,嘲讽的语声仿佛就在耳边:你信他?

瓷盒突然热得烫手,明雪霁猛地甩开。

“夫人,”小满吓了一跳,连忙捡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明雪霁定定神。

未必是药。就算是药,也未必是元贞给的。元贞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记得这些事。况且那时候山洞里那么黑,元贞也未必能看见。就算看见了,元贞那样尊贵的身份,也绝不可能记得,更不可能泄露出去,她究竟,在怕什么。

明雪霁深吸一口气。退一万步讲,就算泄露出去,她也能解释。她从来都循规蹈矩,跟别的男人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山洞里的事全是意外,她是清白的,计延宗不会怪她的。

“夫人,”小满拿着瓷盒,“这是什么,放哪里?”

她认字不多,看不出来是药,明雪霁无比庆幸:“收起来吧。”

眼看小满拿着瓷盒往箱笼跟前去,明雪霁突然又怕起来,万一计延宗开箱子看见了……不行。

“给我吧,”明雪霁追过去,拿回瓷盒,“这事你别跟人说,快去服侍老太太吧。”

小满走后,明雪霁东找西找,怎么也找不到妥当的地方安置,正在着急,门外突然有人叫:“雪娘啊。”

张氏来了。明雪霁情急之下慌忙塞进怀里,张氏紧跟着进来了:“让我瞅瞅王府给了你什么。”

王府送东西时每人一份单独包着,张氏不好直接拆了看,满心都是惦记:“肯定都是好的,王爷那么阔气,给的都是值钱货。”

冰凉的瓷盒贴着胸,辣辣的热,明雪霁低头掩着衣襟去拿包袱,张氏看了眼她的跛脚:“伤还没好?唉,我也是没钱,要不然我就帮你请大夫了。”

明雪霁拿过包袱,心里明白,她多半是不会给的。

张氏嫁的是计家三房独子,三房穷,张氏的丈夫死后只留下几间破屋、几亩薄地,寡妇失业本就难熬,计延宗过继后又明显更偏向亲娘,所以张氏这几年,越发把钱看得重了,哪怕一张纸到了她手里,也绝不会吐出来。

都是人之常情,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明雪霁把包袱递给张氏:“都在这里了,娘您看。”

张氏翻开包袱,一样样翻检起来:

“这是上好的檀香,你们年轻人用不惯,还是留给我老年人吧。”

“扇子一把就够了,多了也用不上。”

“我那边树多招蚊子,蚊子药可缺不了。”

张氏挑挑拣拣,只留下一把团扇、一包蚊子药,剩下的连包袱卷起:“我拿着吧。”

明雪霁答应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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