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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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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树在剧组收到了快递。

封年挺紧张的:“有可能是疯狂的粉丝邮来的, 别拆了。”

冬树捏着薄薄的快递袋:“不是,是我朋友邮来的,和我说过了。”

封年放了心, 随口问:“男的女的啊?”

“男的。”这是小吉邮过来的。

冬树拿着快递进了片场的休息室休息会儿, 封年不好进去她的休息室,自己站在外面,他站了会儿,觉得心里不得劲。

“男的?”他小声嘀咕:“怎么会是男的呢?”

冬树进去之后,便将快递拆了,里面有个文件袋。

小吉只发了信息, 说自己会邮点东西来,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冬树从文件袋里将里面的资料抽出来, 是几张财经类的内部报纸。

挺奇怪的, 小吉邮这个来做什么?

她按照日期顺序一张张打开, 看到第一张上写了嘉明集团的股份转移问题。她明白了,小吉是在给她看既生所在的江家的现状吧。

有些报纸比较严谨,说金融便只说金融,但有些报纸嘴碎,说金融的时候,便什么都扯点。

说着嘉明集团的股份,便会扯到集团的所有者江家的一些内部情况。

江老爷子现在有四个孩子,长子早就去世了,但家中还有人, 最为势弱,二子现在拥有大多数股权, 基本上是内定的继承人, 三子是混仕途的, 四女也拥有嘉明的一些产业。

几张报纸的时间跨度很大,冬树认真看下来,看到三子从不参与集团的竞争,但拥有足够的分成。

四女和二子已经内斗了很久,终于惹了老爷子生气,施舍一般将一些不多的利益给了长子一脉,算是对四女和二子的惩罚。

她一路看下来,发现最为势弱的长子那边,竟然慢慢也争得了不少东西。

冬树最后打开了最后一张报纸,也是日期最新的。

在嘉明集团传媒相关产业转移的仪式上,高二那年的寒假,出现在武馆的那些人再度出现,对着镜头倨傲地笑着,拍出了一张看似亲近的照片来。

江老爷子坐在了轮椅上,笑容和蔼,但冬树知道,他并不是这个样子。

江二叔西装革履,面容真诚,手中牵着自己的儿女,做足了好爸爸的姿态。江姑姑穿着新出的套装,靠在自己丈夫身边,仍然优雅又得体,但比那年显出了一些老态来。

但冬树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这些人的脸上,在江家这些人的身后,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露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来。

他戴着眼睛,面无表情,明明是一家人,却和这些人都保持了距离,孤零零地被排挤在人群之外,像是不小心被拍进来的陌生人。

既生啊,冬树的心里密密扎扎的疼。

报纸上的照片有些模糊,她只能看到既生的轮廓。

她找到了自己的钱包,夹层里放着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他们四个每人都有一张。只是,清卉的那张,人越来越少,现在只剩她和姐姐了。而冬树的照片上,一直都是四个人。

她将这张照片放在报纸旁边,细细端详着。

四个孩子,笑着、期盼地张望外面的世界,既生站在姐姐身边,他靠得太紧,以致于挡住了自己的大半身体。

不像是现在一样,他站的位置,与所有人都没有接触,像是冰山之外一片无定所的浮冰。

就算是在需要表演和睦的时候,那些人仍然显而易见地将他排挤在外。

冬树大概能知道,既生是真的很忙,日子过得艰难。他没了爸爸,母亲也许活着、也许死去,和一群各怀心思的所谓亲人呆在一起,又能做些什么。

冬树手机响了,她按了接通键,小吉的声音传了过来:“冬树姐,我这边提示你签收了,你看完了吗?”

“小吉,我看完了。”

“我是专门找了这几年的报纸,给你邮来的。”小吉碎碎念着:“我担心你讨厌既生,觉得他忘恩负义。”

“但其实这段时间,我打听了一些消息。”

“他挺不容易的,冬树姐,我才知道原来江家老爷子不是他的亲爷爷。”

“江家老爷子是入赘的,之前江夫人有个丈夫,很恩爱,但是因为意外去世了,只留下既生的爸爸。”

“后来啊,江夫人遇见了现在的老爷子,老爷子长得和江夫人上一个丈夫很像,后来便入赘了,为了显示感情好,还随了妻姓。”

“既生回去后,确实很艰难,具体的我不是很了解,但是那边对他管得严,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不让他回国。”

没办法回国,所以根本没办法联系冬树和清卉。

“他家里对他其实没多少亲缘,很多原来江夫人去世前给既生一家的东西,全都被江老爷子后来生的孩子拿走了。”

“现在,他刚刚把传媒相关的产业收回来,之后啊,我觉得他还会有别的动作。他一直不联系你们,肯定也是出于保护,江家的人手黑着呢。”

“冬树姐,”小吉告诉她:“你知道吗,那个曾经对你不轨的李总,是被江家二叔下的手。但我觉得啊,应该是既生透的消息,不然李总不会刚刚好掺和到江家二叔的那块地的投资里。”

“还有清卉这次的事情啊,我觉得应该也是既生做的,他刚接手的那个传媒集团,是业内最顶尖的。”

“既生其实一直都很想你们,他看过你们演过的所有剧,还把你们的镜头截图,打印成照片放在了卧室了。”

冬树安静地听着,一直没有说话,小吉小心翼翼地问:“姐,我和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别生他的气,你还生气吗?”

小吉担忧地等着电话这边的回应,他等了良久,终于等来了冬树的声音:“是既生要回来了吗?”

她声音冷静:“是不是他要回来了,怕我责备他,所以让你来告诉我的?”

既生一直都很乖,从没有做过错事。

冬树之前没想过,如果既生做了错事之后,会怎么样,但现在她知道了。既生也会害怕,即使已经是个大人了,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仍然感到了畏惧,生怕姐姐会责备自己。

所以他找了小吉。

如果不是既生告诉小吉的话,小吉怎么会知道,既生看过了她们所有的剧?还将剧照摆在了卧室里?

明明小吉上次还说,他和既生没什么接触。

小吉语塞,刚刚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现在才察觉到自己的漏洞多么离谱:“……是,姐,他最近可能会去见你和清卉了。”

当时他看到了既生接受了传媒相关的产业,又联想到清卉的事情,小吉便有了猜测。他打了既生的电话,问了到底是不是既生做的,还问他现在是不是有了些能力,在江家有了话语权,能不能去见见她们。

既生迟疑了很久,还是拒绝了,他说怕自己给她们带来麻烦。

但小吉一句话说服了他:“你再不去,她们就把你忘了。”

这个电话,让冬树这一天都心神不宁。

她一直都觉得,早晚她都会见到既生,但她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

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后年,也许是十年后,或者都变老的时候。

她无法知道确切的既生无法联系她们的原因,因此也没有办法估计出一个具体的时间来。

冬树沉静地将报纸收了起来,想了想,她又展开,拿了身边的小剪刀,细细将最新的一份报纸上那张合影剪了下来,放在了钱包夹层。

小学时的谢既生,和现在的江怀屹,便隔着这这些年飘零的岁月,就此重逢。

冬树将剩下的报纸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之后,她在休息室内睡了一觉,便精力充沛地开始了下午的拍摄。

小吉说既生可能会来,为了这个可能,冬树便想展示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来。

之前冬树便已经拍得很好了,现在更是出色,几乎没有过失误的时候。她演的女侠实在太服帖,角色和她本人几乎没有偏差。

男主角和女主角的演技都在平均水平之上,冬树更是超过了他们,她和封年的副CP的表现简直超过了主角的风头。

导演十分高兴,拍完一个镜头后说:“说不定封年有可能冲击最佳男配角呢。”

冬树的表现其实比封年还好,但听说同期还有两部剧要上,其中一个女配角资历更老一些,拍的还是符合今年宣传口的剧正能量剧,另一个粉丝量更大,尽管冬树的表现值得,但她得奖的可能性便不大了。

冬树并不在意,她认真拍戏,间隙里便在一心一意等待着那个既生会来的可能。

她了解既生,既生从来都很稳妥,清卉最讨厌的便是既生考完试估成绩的时候。若他说还行,那便是极好。

若他说一般,便那是正常发挥。

也有些时候,他说感觉不好,应该是考砸了,清卉便会嘲笑他,表示自己考得不错。最后成绩出来后,既生仍然是年级第一,只是超出第二名分数不多,而感觉良好的清卉,仍然在班级倒数前十挣扎。

这次也是一样的,冬树觉得,既生说了可能,那便是一定能来了。

没多久,剧组便收到了消息。

“大投资商要来看看拍摄进度,”导演说:“到时候大家好好表现,道具组把多余的道具收起来,只留当天用的,我看到时候能不能哭哭穷,再搞点钱来,到时候把钱放在宣传上。”

没说投资商是谁,导演具体也不太清楚,但冬树隐隐有了感觉,这大概就是既生了吧。

在一个普通的晴朗的上午,冬树穿着侠女的戏服,对着对面的官员严辞:“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就早该想到今天这个结局!”

她拿着刀对着对面瑟瑟的贪官刺了过去,不远处走来了一队人。

血袋在贪官演员身上绽开,道具组的实习生经验不足,把血袋放多了,她刺的是腰间,却仿佛刺了动脉一样,血就像管不住的水龙头一样,往外喷溅。

扮演贪官的演员也觉得这个血量有些离谱,已经预感到要重拍了,但仍然尽职尽责地扮演一具天生异禀的尸体。

在血花中,冬树愣愣地看向了前方。

在树下,站着的男人微笑着看了过来,五官仍然熟悉,但脸庞已然陌生。

他看着她,眼中有些热,心中也是滚烫,烫得他手脚都有些无意识的颤动,只能勉力维持住平静,嘴唇微张,无声说一句:“好久不见。”

“姐姐。”

刺杀贪官的镜头果然补拍了。

导演哎哎地叫着,道具组的姐姐轻轻拍了拍紧张的实习生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后血袋重新装上,冬树重拍了这个镜头。

拍摄的时候,她心绪狂乱,但表现平静,和刚刚一样说出了台词来:“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就早该想到今天这个结局!”

她的剑刺过去,血袋裂开,在贪官的官袍上迅速氤氲出大片血迹来,贪官捂着腰腹,不住地颤抖:“你……”

剧组的大家都很认真,要把这一幕拍好,给今天来的投资人一个好印象。

江怀屹站在树下,被很多人簇拥着,神色从容,视线扫过整个场地,其实余光一直紧紧锁定了人群中的女孩。

有高管高谈阔论着,谈论着整个电视剧行业的市场和广告植入的收益,想获得新上任的年轻总裁的认可。

他们指指点点的,一边说话,一边以江怀屹为圆心走动着,没一会儿便站在了江怀屹和冬树的中间。

他们挡住了他的视线,因为讨论得太过专注,因此没注意到江总的眉头微微皱起。

段季上前几步,笑着插进高管们的对话中,不着痕迹地给江总清出了面前的一点空地。

江怀屹忽然听到了那一句:“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就早该想到今天这个结局!”他心里忽然有些忧愁,他知道是台词,但又觉得这话有些太合时宜。

因为很多原因,他没敢联系姐姐和清卉,那么当时他做出决定的时候,又会导致什么样的结局?

他的姐姐,是否还愿意当他的姐姐了?

被这样无端的忧愁驱使着,江怀屹一直面色有些阴沉。今日跟来的一些高管,对他并不熟悉,现在也觉得有些担忧,不知道这个江总是否容易相处。

剧组今天没安排太多的戏份,又拍了男女主的一幕戏后,便结束了,导演找了几个人便要去陪投资人吃饭了。

临去吃饭的时候,一个高管揣摩着江总的心意,大胆地开了口:“光我们男的吃饭有什么意思,导演叫几个女演员一起来吧。”

旁边立刻有人接口:“是啊,有女孩在,能热闹点。”这都是投资人去剧组的常规操作,熟悉了流程的高管顺手指点:“女主角和女二女三肯定得来,其他的导演安排吧。”

导演堆着笑的脸微微有些僵硬了,叫女主角和女三来都是小事,其他的也能安排。毕竟之前他和女主演和女三拍过戏,知道她们对这样的场合很熟悉,能应付得来。

但冬树……导演和媚媚发生了一切能发生的事情,也听媚媚讲了冬树的事情。

尽管自己见惯了所有,也觉得一切理所当然,但他仍然尊重还愿意干净活着的人。

导演不想让冬树来,更何况,他也觉得冬树伺候不好他们……

导演犹豫着开了口:“女二的身体不太舒服,实在没和您吃饭的福气,我叫几个活泼点的来。”

高管还想说什么,他们那个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江总终于说了话:“全是男的,就吃不成饭了?”

说这话时,江总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那个高管有些高兴,以为自己勾起了江总的好奇,江总刚上任,年纪小,听说之前经历也单纯,要是自己能让他有了些爱好就好了,投其所好是最简单的事了。

高管兴致勃勃刚想开口,说一说有女孩的饭局和没女孩的饭局的区别,但他一抬头,便看到那个传言中什么都不太懂的江总,脸上有些笑意,但眼中全是审视。

高管的心猛然一缩,忽然回过味来,干巴巴地应声:“也是,这不是照样吃饭吗。”

最后,一个女演员都没叫,只导演带着几个剧组的人一起去吃了。

他们分开坐了几辆车,导演有些拿不准现在这个江总的性子,但看现在这样来说,也许是个干正事的人。

因此,导演有些纠结起来,他想再搞些钱来,原本想着好好讨好,多说些俏皮话,多逢迎,也画画饼,说不定能有用。

但现在来看,要是江总是个干实事的,那这些花哨些的东西,可能就用处不大了。

导演纠结挺久的,最后决定赌一把,实诚点。

这段饭吃得寡淡,之前都有些女孩子在场,冷场了也有话题。但现在一群中老年男人,地位最高的,还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江总,没人敢开玩笑,事情谈完了便没什么话题可聊了。

导演将剧组的情况说了说,隐约表达了自己想要钱的想法,但没敢说得太明显,江总看着他,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导演觉得悬了,钱应该是要不到了。

一个小时多点,这段饭便结束了,导演恭送着各位往外走,他和带来的几个工作人员留在最后离开。

把人送完之后,导演微笑着看向外面,不停地摆手,给他们送别。忽然间,他看到江总身边的助理折返了回来。

导演知道这位,叫段季,资历挺深的。

“段总助,”导演迎上去:“您怎么回来了,是落什么东西了吗?”

段季笑得客套:“您这边是缺钱了?”

“多少?这两天提交给预算表给财务那边,我们这边看看。”

导演晕晕乎乎的,回到了酒店还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在电梯里小声问身边人:“第一次有人主动问我要多少钱的……”

导演都想不明白,其他工作人员就更想不明白了。

司机将车开得很稳,到了投资人入驻的酒店门口后,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向江总和段总助,应该下车了,但他们两个都没动。

段总助摆摆手:“你先回去吧,待会江总还有行程,别和其他人说。”

那就是私人行程了,司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段总助。”

司机下车之后,段季坐到了司机的座位上,车子开动,向着另一个目的地而去。

“导演挺高兴的。”段季告诉江总:“我和他说了之后,他都有些呆了,没想到我能问他这句。”

江怀屹“嗯”了一声:“到时候你让财务管这事就行,金额不过分的话,就直接给他了。”

车内安静下来,他们两个不再说话。

段季一边开车,一边觉得好笑,现在导演应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拿到这笔钱吧。也许会觉得是自己在饭局上说得好?

段季心中有些知道了秘密的隐秘快感,他相信,导演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能拿到这笔投资的原因在于,在高管们想要女演员陪酒的时候,导演为那个不善言谈的女二说了句拒绝的话。

很多事啊,都是说不准的。

命和运是两件事。

段季信命,他天生就该母亲早逝,有个糊涂的爹,但他也知道运在人为,所以他一路走来,真的成了个人物。

就像现在他身后的江总,天生同他一样不怎么幸运,死了爹,病了娘,还少了一条腿。

但运在人为。

段季也没有想到,当年他受了江家老爷子之托前去糊弄的那个小瘸子,竟然成了江家那些人最为头痛的对手,而他自己也开始为这个孤苦伶仃的小瘸子卖命了。

这个命,段季卖得心甘情愿。

他相信着,只要江怀屹活着,那么嘉明集团早晚就是他的。毕竟,他从未见过如此优秀、坚毅的人,明明年纪不大,段季却从他身上看到了商场和官场浸淫多年才有的气场和心智。

段季对江怀屹充满了钦佩,他的视线不着痕迹看向了身后自己的总裁。

然后,他便看到那个向来沉稳的江总,脸上有些明显的焦虑,不停地挽着自己的衣袖,又放下。

这一下子,江怀屹便变成了谢既生。

既生折了一会儿衣袖,然后他又弯腰开始折裤脚。

这些毫无意义,因为他折来折去,都是刚开始的模样,只是平白多了一些不怎么好看的浅淡的折痕。

段季有些想笑,他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但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身后有了声音。

“段季,你待会帮我看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

段季点了点头:“好,您现在看起来状态非常好。”

“那不行,”既生摇头:“要是我状态特别好的话,我姐说不定会更生气,觉得我这么好,怎么不早点去见她。”

他像个孩子一样懊恼起来:“我昨晚应该熬夜的,看起来憔悴点,她心疼我,就不会生气了。”

但他想了想,又说:“但我姐一心疼我和小花的时候,就总想帮我们的忙,她心里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能让她太累。”

既生絮絮叨叨的,根本就不用段季说什么,他便一股脑地将自己的心事全都说了出来,但说来说去,都是担心他姐是不是在生气。

他一句话带三个姐,随着车向前行驶,几年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便全部消散,段季跟着他,也回到了那个除夕。

终于到了地下停车场,段季给他好好检查了一下衣服和头发:“都没问题,很好看。”

既生终于点了点头:“好,那我去找我姐了。”

他下了车,外面有些冷,毕竟天晚了,凉意便浸入了西装,直触到了皮肤上,段季都打了个哆嗦。

但既生一下车,便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江总,”段季喊:“太冷了,穿着吧,穿着挺好看的。”

既生回头对他笑:“不用,我之前从来不穿西装的,我姐只见过我穿衬衣。”

他将自己打扮成少年的模样,满脸的兴奋和憧憬,向着电梯走去。

他走得很急,段季看着他,便看到江总初时脚步很稳,和在公司一样运筹帷幄,但慢慢的,脚步越来越急,甚至小跑了起来,便有些踉跄,显出了右腿的残疾。

走到电梯里的时候,既生的头发都有些乱了。电梯门慢慢合上的时候,他歪着头对段季笑了。

段季忽然想起来那年,穿着补丁毛衣的少年坚定地对他说:“我的家人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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