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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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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公公被自个儿大逆不道的想法呛到, 立即捂紧了口鼻,涨得白面通红。

万一闹出动静,吵醒了言小姐, 陛下必定轻饶不了他的。

不过以陛下这身量和体魄, 又是练家子……怎么都不可能不行吧?

他悻悻想着。

反倒是言小姐那娇弱的身子, 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住……

作为宫中老人, 崔公公对各式各样的稀奇事见多不怪。

听说早先就有因体型差距过大,房事辛苦坎坷的。

不过若能滋润养护得当、徐徐图之, 又别有一番意趣。

虽腹诽不停,但并未耽搁正事,他提着灯笼寻路, 到了一座凉亭:“陛下,就是这里了。”

亭外站着黑甲兵,分别守在几个方向。

凉亭四面通透, 本不是个好地方,选在仙鹿苑不过是因为离得近。

梁九溪披着外袍步入亭中,在石凳上坐下。

栏杆边,倒着个不省人事的女子,长发散乱,精致的衣裙沾染了些许尘垢。

正是席清雪。

不必主子开口, 崔公公便让小太监上去泼了碗冰水。

满面突如其来的冰凉令席清雪浑身一个激灵,倏地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想去擦拭脸上的水, 却发现手脚都被死死绑住,完全动弹不得。

夜风阵阵,吹得仙鹿苑园林中的草木簌簌作响。

席清雪惊慌扭头, 往四处看了几下, 确信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

可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在迎安殿休息?

亭外看守的侍卫一身黑铁铠甲, 一动不动几乎融入夜色,唯有表面反射出寒光。

“黑甲兵……?”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谁不知黑甲兵是新帝亲兵,只听新帝差遣。

她缓慢地转了个方向,果不其然看见坐在石桌旁的男人。

对方披着的外袍上隐隐绣有金色游龙,因是坐着,长摆坠地,显出几分随意敷衍。

乌发披散,里面甚至还穿着寝衣,像是就寝前抽了点时间来处理芝麻大的小事。

席清雪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新帝,原先只听父亲说他暴虐残酷,本以为会是个面相丑恶的粗人,却没想到生得这般俊朗英武。

她愣了一瞬,直到对方微微压低眼角看过来,眼神似冷冽寒冰。

梁九溪平日表情并不多,单是一张沉肃的冷脸便很是吓人。

他外头那暴君的名声,除了好杀人之外,多半是因为脾性不好,惹人畏惧。

席清雪猛地低下头,盯着凉亭内的红木地板,不自觉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梁九溪淡淡开口:“知道为什么把你抓来么?”

上位者的气势到底与普通人不一样,何况新帝一路踏着尸山血海走来,绝非善类。

席清雪背上已渐渐渗出冷汗,被反绑在身后的手用力掐住,才稳着声音道:“恕臣女愚钝,不知做错了什么……望陛下明示,臣女定修身养性、知错就改。”

装傻在意料之中,梁九溪也懒得多说,只是喊了声:“崔适。”

崔公公心领神会,从广袖中摸出两包东西,摆在了她面前:“席小姐,这是醉青月毒引以及毒害白鹿的香粉,您应该认得吧?”

席清雪自然认得,她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试图理清形势。

席小蔓没什么脑子,从小到大都被她牵着鼻子走,是极好使唤的一条狗。

平常她碍于身份名誉,不好去做的事,便会让这位庶妹出头。

反正一个庶女,名声好坏都没什么区别。

而到了关键时,一旦席家断去狗链,席小蔓又是合情合理的一头替罪羊。

当初父亲执意让二人一起入宫,也是为了这种时候能多一点退路。

她这几日对席小蔓仍旧温和袒护,并未暴露出不对,席小蔓不可能这么快就招供。

思及此,席清雪将目光挪开,低声道:“公公说笑了,我只记得这是从小蔓枕头下搜出来的。”

月光涌入凉亭,却只将石桌边男人的面容映照得越发冷漠。

见主子不发话,崔公公便叹道:“席小姐,正是你妹妹亲口指认,说这些是你的东西。”

席清雪猛地盯向那云锦包裹,眼底闪过难以置信,皱紧眉头道:“……我不知她为什么要这样污蔑人,我席家一向待她不薄。”

“你不知道?”梁九溪若有所思地问。

“……臣女确实不知道。”

他不置可否,只是看向亭外:“那你爹知不知道?”

“……我、我爹?”席清雪一愣,连忙转头,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黑甲兵拖着个半死不活的中年男子过来,重重扔在了她面前!

正是御史中丞席肃。

她神志几乎模糊了一瞬,瞳孔骤缩,再顾不上仪态,震惊地往前扑去:“爹!?”

她爹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

席肃衣衫破碎,手臂之上皮开肉绽,血染湿了布料又凝固,狼狈不堪,显然受过折磨。

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看到梁九溪,便呜咽着将头往地板上磕:“陛下,陛下!罪臣知错,罪臣不该勾结逆贼,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他这话无疑狠狠打了刚刚还在装傻的席清雪一巴掌。

“爹,你在说什么啊!?”席清雪控制不住声音,语调上扬。

“清雪!”席肃用红肿的眼看向女儿,厉声道,“还不向陛下认错!”

席清雪蓦地跌坐在地,脑内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为何席小蔓会反水,为何他爹会直接认罪。

分明在入夜之前,黑甲兵到迎安殿抓走席小蔓,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崔适,把他嘴封了。”梁九溪揉了下太阳穴,有些不耐烦。

崔公公立即塞住席肃的嘴,堵住那哭天喊地的求饶声,亭中倏地安静下来。

席清雪也从惊惧之中回神,终于端不住高洁冷傲的贵女姿态,往前膝行两步,惶恐地俯首,瑟瑟发抖。

“臣女……臣女知错,求陛下饶恕……”

梁九溪这才将手搭在石桌上,漫不经心地道:“错?你们有什么错。”

“郑氏把控朝纲二十年,文武百官里多的是他的走狗,就像你们这样。”

“立场两异,敌我有别,朕想把你们找出来,你们何尝不是等着机会狠狠咬朕一口?”

闻言,席肃无力地闭上眼,他们以为新帝年轻,便把对方想的太简单了。

“所以朕就想,若是将宫城防守得固若金汤,难免让你们望而却步,不会叫的狗有什么意思。”梁九溪弯了下嘴角,却带着讽意,“席小姐,你说是不是?”

席清雪呼吸急促,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当时新帝召贵女入宫,是说宫中人手不足,要填漏补缺。

往深了想的,也不过认为这是新帝登基,要试探群臣忠心与否。

可对郑氏一党来说,他们本就愁于刺杀难以实施,想扰乱朝局又无从下手。

这时有了贵女入宫的由头,无疑是大开方便之门。

哪怕如履薄冰、危险重重,但只要计划成功一次,便是莫大的回报。

这种难得的机会绝不可错过,所以父亲才会让她冒险入宫。

席清雪吸了口气,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与惧意:“原来、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圈套,这才是你的目的……”

如果从贵女入宫起,她们所有人的来历举动就都在新帝的掌握之中,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恐怕席家企图利用席小蔓金蝉脱壳的计划,落在对方眼里,甚至无异于小孩过家家。

席清雪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再没了平日里的清冷雅致、高傲从容。

“那么害怕干什么。”梁九溪让人把席肃的头抬起来,笑了下,“席肃,其实朕打算留你一条狗命,也不动你御史中丞的位置,你以为如何?”

席肃本以为必死无疑,闻言直接震住,又忙不迭点头,重重地磕了下:“唔恩唔……!!”

崔公公扯去他嘴里塞着的布,便听他一声接一声地谢恩,几乎喜极而泣。

“多谢陛下开恩!多谢陛下!”

崔公公退到一边,他对自家主子也算略知一二,可以说与心软仁慈压根不沾一点边。

之所以不动席家,估计只是不想这么早暴露计划,吓退其他逆贼余党罢了。

后面还有第二批、第三批的贵女要入宫,名单都已经报上来了。

无论席肃内心是什么想法,至少他面上的神色极为真挚,感恩戴德地对梁九溪拜了又拜,才去扶女儿:“清雪,清雪,还不快快谢恩!”

席清雪的心便如波涛起伏,起起落落,不由恍惚地看向月色下俊美高大的男人。

她自持冰雪聪明,竟一点都猜不透新帝的心思。

这个男人……

她微微激动地拢着衣袖,擦了擦那张清丽的脸,而后折腰叩首,清声道:“臣女谢主隆恩……”

“噌。”

却是一道长剑出鞘的震颤声,利刃划过深夜的凉气,落在了女子的肩上。

“谢早了,朕没说饶了你。”

锋利剑刃擦过她的脸,倏地留下一线血色。

席清雪缓缓瞪大眼,难以置信地僵住了身子:“陛、陛下……?”

“香粉的事,朕确实可以放席家一马。”他冷冷地道,“但醉青月下毒,也是你做的?”

席清雪心中咯噔一下,才知这两件事竟是要分开算账。

她还未想好怎么辩解,席肃已经扭头,震惊地道:“清雪,你还背着我下了毒?!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不是,爹……!?”席清雪怔住。

醉青月的事,分明也是父亲嘱咐她做的啊!

席肃却瞪着她,眼底波光涌动,语气严厉:“你娘还总是夸你听话!怎么这么不懂事!?”

席清雪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警告意味,嘴唇颤动。

她娘……

她娘虽是正妻,但多年未能生下男丁,早就失尽宠爱,遭人诟病。

家中祖母嫌恶,妾室僭越,处境艰难。

如果父亲再迁怒于她……

席清雪眼泪滚落,想要辩解的话尽数咽了回去,竟忽然体会到席小蔓的感受。

梁九溪冷眼看着父女二人的举动,没了耐心,手里随意用力,剑尖便刺破了人脖颈上的肌肤。

“啊!!!”

火辣的刺痛猝不及防传来,席清雪尖叫着往另一边倒去,满面惊恐。

她以为只是恐吓而已,没想到新帝居然真的要为此杀了她!

醉青月毒性极弱,难道就因为下在了言俏俏身上?!

席清雪重重倒在地上,彻底放下颜面,撒泼似的大喊:“不是我!陛下!真的不是我!!”

她是可怜她娘没错,可现在要是真认下投毒的罪,恐怕自身都难保!

况且她娘人老珠黄,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而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好相貌好才情好名声,绝不能就此毁于一旦。

席清雪往前蹭了两步,哭道:“陛下,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我爹指使我干的……”

“噗嗤——”

冷铁划破血肉,留下一道血色喷溅的伤口。

温热的血爆发开来,又如红雨般落在地上,落在席肃猛然僵硬的脸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看着逐渐失去生机的嫡亲女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狠狠咬了舌尖,才勉强忍住:“陛……陛下,臣不知她方才为何要那样说……这是污蔑,臣绝没有指使她下毒!”

寒冷月光照得满地血色宛如修罗地狱,而玄衣男人浑身戾气地站在血泊之外,冷漠得令人心惊胆战。

梁九溪扔开沾血的剑,垂眼看向手背上沾染的几滴血,眼底生出些烦躁之意:“滚吧。”

席肃没想到就这样逃过一劫,抹着满头的汗水,不敢多看一眼,手脚紧绷地退下。

崔公公忙掏出软帕,恭恭敬敬地呈上。

梁九溪擦去手背上的血,面无表情道:“让人盯紧他。”

崔公公喏喏应声:“是。”

他不是第一次见主子杀人,但每次都会被那压迫的气势震住。

也难怪要半夜避着言小姐出来处理。

言小姐那样娇弱,倘若让她知道了,还不知吓成什么模样。

越过满地狼藉,梁九溪大步走出凉亭,按原路从后门回了云机殿。

殿中安静如旧,他抬手轻轻嗅了下手背,却仍能闻到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

他皱了眉,低声吩咐:“取水和皂角来……”

“……小九?”

忽然,寝殿门口传来道迷迷糊糊的软乎声音,带着点困惑不解。

梁九溪步子一顿,看见了赤脚站在寝殿门边的言俏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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