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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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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啥为人, 她又不跟他深交。辛珊思再问:“我胎稳吗,要不要安胎?”

“是药三分毒,能不用就不用。”风笑庆幸主上早将毒封在穴中, 未叫毒侵全身,不然呃…他忘了还有种可能,两人在行好事前,主上已将毒逼出。

左右觉着这个不太靠谱,辛珊思转脸向小药童:“劳你去把那位老先生请来。”

什么?风笑心被人剐了一下, 重伤,不敢相信地看着坐在对面一脸没事的人,道:“小娘子, 在下还在这呢。”她可以容他先走了再请老苕来。

辛珊思抬手示意:“你去忙你的吧。”

他确实有急事要忙, 风笑望了一眼她的肚子, 拱了拱手:“后会有期。”瞥见老苕来了,疾步离开。

一刻后, 辛珊思两手覆在腹上,记着一脑子的注意事项出了百草堂,心有赞赏。黎上虽然手黑了点,但开的医馆很良心,不会胡乱开药, 诊金也公道。站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 有刹那的恍惚。

她真的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什么埋进了心头, 迅速破壳而出。闪烁着晶莹的双目里, 渐多了喜悦。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了, 可以养孩子。她有地契有一百大几十两银子还有能卖银子的信儿…她打络子连眼都不用带…

所以怕啥呢?

目光定在不远处的布庄, 老先生说大概在明年五月生产,现在都十一月中了,小包被、小衣裳…都要准备起来。辛珊思抬腿,走了两步听到熟悉的嗤鼻。对了,她还有头驴。

回头将驴拉上,现在再看那长板车,怎么看怎么嫌糙。明天,她就把它拆…不不,有身子的人不能劳累。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贴点银子请木匠师傅多用点心。

驴车停在布庄外,她进去铺子,也不用店家招呼,先挨个摸了遍展示的几块布头。有两块比较柔软,但适合刚出生的婴孩穿吗?还染了颜色…

风笑抄近路,跑回西浅街,嘭一声推开门。吓得正蹲在廊檐下吃面的尺剑差点把碗给扔了,不等他问话,人已经到跟前,一把将他拨开。

“主上呢?”风笑找人。

尺剑跟在后:“叔,出啥大事了?”

“我问你主上呢?”

“在西屋书…”尺剑指向走出书房的主子:“出来了。”

黎上拿着《易经》,背手打量着难得失态的风笑,平静地问:“怎么了?”

“我…”这怎么说?风笑三两步到西屋廊下:“刚我在百草堂给了个小娘子诊脉。”

吸溜了口面的尺剑,一边嚼一边含糊道:“小娘子咋了,啥怪病?”

“没病,好得很,吃你的。”

“那就是怀疑你医术了。”尺剑太了解他风叔了,怀疑他啥都不能怀疑他医术。

“你闭嘴。”风笑怕他再打岔,直接撂了:“背篓有身子了,不到四月。”

“噗…咳咳…”面条呛进了鼻子里,尺剑惊愕地望向主上,都到这份上了?

黎上拿着书的手渐渐收紧,敛下眼睫。怀喜了…他气都沉了:“她身子如何?”

是他的是他的,风笑放下心了:“身子强健,腹中胎也很好。老苕还给又诊了一遍,他那人心细话多,肯定会把要注意的都说清楚。”

她没想不要?黎上将书交于风笑。

风笑接过,笑着说:“我看她挺高兴。叫她声姑娘,她还让我改口唤小娘子。”

嘴角微微扬了下,黎上起步向门口去。身后两位目送着,直到人出了门,尺剑才又继续咳了起来:“咳咳叔…快帮我看看…”

“没空。”风笑转身进了书房,把《易经》放回原来位置。

今日黎上的脚步多了丝急切,他没想到她会怀喜。那晚在怀山谷底逼完毒,他气血极虚,根本无法支撑还功予她,只得将功力下行,借合欢,归返她阴宫。

到了东街,没多会就找着她的驴了。看到她笑着大包小包的从布庄出来,不由松了口气。风笑没骗他,她确实挺高兴。

辛珊思拉驴往银楼那方去,她想瞧瞧有没有那种母子镯,还要挑挑长命锁。别的小孩有的,她的宝贝也要有…呃,除了爹。

黎上小心跟上,望着她进了金丰银楼,眉目都柔和了。

金丰银楼没有母子镯,但几个样式的长命锁都很好看,有娃抱锦鲤有猴送蟠桃…辛珊思看中个肉乎乎圆憨憨的双鱼戏宝莲,古银手艺,小小巧巧的,给婴孩戴重量正适宜。又拣了根素银钗子,便离开了。拐个身,进了边上的糕点铺子。

一路买买买,买到仙客楼,停下犹豫了几息,还是决定在这吃午饭。

黎上不想去扰她,在巷子口站了一会,正欲回头去几丈外的百味斋用饭,眼睫一颤,温色尽散,移目向右。

许是心态变了,谈思瑜没了当初怀山谷下的娇韵,清莹犹在,只冷了几分。一身素净,像是在祭奠谁。眉眼轻愁,挺直的身骨又透着股倔强。她慢慢走近,眸子里泛起泪光,像是有诉不尽的委屈。

一上午的好心情,到此结束。黎上不悦。

站定在两尺之地,谈思瑜行礼:“黎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黎上不予理会,转身抬步往百味斋。

“多谢您在怀山谷底的相救。”一滴泪挂在眼睑,谈思瑜见他停下,扯唇一笑,尽是凄然落寞:“多谢您将我交予弄月庵的师父师姐们照顾。认识她们,是思瑜厚福。只是…”沉凝两息,笑意没了,声带哽咽,“只是在亲眼看到善念师父倒在达泰掌下时,我多想您没救过我,让我死在怀山谷底。”

真是有趣啊!黎上回首:“所以你是想死?”

谈思瑜想说没有,只未等她组织好说辞,黎上又开口了:“这个我可以成全。正好上月刚从几只赤尾蜈蚣体内提炼了两滴毒,你有兴趣帮忙试下吗?”

在他的注视下,谈思瑜挂在眼睑的泪滚落,凝眉满含自弃道:“我倒是想以死结束这一切,可…”摇了摇,“不能,我的命…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你在这委屈,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黎上冷声。

谈思瑜一愣,很快又摇了摇头:“没有,我感激您救我,只是想若是您当时没救我没将我交给弄月庵,许善念师父、同宜师姐她们就不会死了。同欣也会好好的,不会失了右臂。”

“我与你无亲无故,救不救你全看心情。”瞧着她那样子,黎上便知道弄月庵那行败在哪了。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不是仙儿,不能预见。你的遭遇是你的事,也跟我无关,不要把你和弄月庵的因果,分摊给我。我不欠弄月庵的。你若不想承担这份因果,我给你指条路,下去陪善念。”说完便走了。

看着他远去,谈思瑜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拢,面上仍是悲色。这位同阿爸给的讯一样,难以接近。六十三家百草堂,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他竟然弃了。

黎上进了百味斋,坐在角落的尺剑和风笑起身迎上。

三人往楼上厢房,黎上坐到临窗的位置,推开半扇窗,刚好可以看到斜对街。见谈思瑜横穿路道走向仙客楼,他眉头蹙起。这个还真是哪热闹往哪凑,先有弘江城,再又来了此地。

她若不可疑,就没可疑的人了。世上没那么多巧合。

风笑觍着脸,挨到主子身边坐,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咦…那不是善念传人吗?”

黎上吐气:“关百草堂有点草率了。”一个时辰,她逛了九家铺子,都没空手。卖虎那点银子能撑几天?得想法子给她送点。

“您不是早厌了吗?”尺剑意外。

“能挣钱的就那么几个行当。”黎上一手托着腮:“钱庄,沾不了。赌坊…以前行,现在还是多积点德吧。”

还有一个,倒茶的尺剑点到:“窑子…”

“你话怎这么多?”都说要积德了,风笑端了杯茶送到主上手边,提议:“要不还是开医馆吧?咱换个名,不叫百草堂,叫济世堂、回春堂、永春堂…济宁堂也不错。”

“药神馆好听。”尺剑道:“还威风。”

黎上指弹着桌面:“我想要个庄子,最好在洛河东湾那片。”

懂了,风笑道:“这事我让百草堂去办。咱们正好缺田种药材。”

轻嗯了一声,黎上见几匹高头大马护着一辆雕木马车停在了仙客楼外,不由双目一缩,是诚南王。

最近洛河城气氛紧张,蒙曜有意镇一镇,故今日乌莹提出来仙客楼用膳,他依了。只…下马回头,看撑着婆子手腕脚踩达奴背下马车的女子,他心头再次滑过疑思。乌莹十岁马术就已不逊于一般男子,她几时变得如此婉约?

“几位贵主,楼上厢房请。”掌柜跑出来迎。

蒙曜领着一众进了门,见大堂食客颇多携兵器,言:“就在楼下用。”

背对门面对墙的辛珊思,喝着鸡汤在等菜。现在一人吃两人补,这顿她点了四个菜,手里鸡汤也是买的。汤里还有个大鸡腿。

“曜哥哥…”乌莹看着小二擦桌摆碗筷,一双柳眉凝得紧紧的,抬手半掩口鼻:“咱们还是去楼上坐吧。”

蒙曜将马鞭放置桌上:“巴德,送乌莹小姐上楼。”兀自坐下,他不知哪漏了风招来了这么多武林人士,但他们既到了他的眼皮子下,就要守他的规矩。不然,他不介意提前让中原武林见识一番铁骑弯刀神弓雨箭。

曜哥哥?辛珊思专心喝汤,看来今天的菜又要很久才能上全。好在早上吃得晚又饱,现在不甚饿,否则她肯定退单去百味斋尝尝味道。

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谈思瑜,虽几年没见蒙曜,但还是能将他一眼认出。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能力,都十分出色。师从西佛隆寺西持方丈,不仅善骑射,能百步穿杨,他的落霞弯刀也是出了名的凶。

旁人十四尚懵懂,蒙曜就已在军中立下大功。听娘提过一回,二十年前姑母看中蒙曜做传人,只碍于他是已逝贤王唯一的儿子,作罢了。

谈思瑜端茶小抿,现在他来了,阿爸要头疼了。

乌莹到底没上楼,在蒙曜下手落座,嘴微鼓着,时不时地瞥一眼上手,娇憨得很。

蒙曜只当没看见,随意点了几个菜,便喝起了茶。

身后静悄悄的,辛珊思汤喝完了,开始啃鸡腿,想着抓鸡买肉的事。鸡要多抓几只,就是天寒不知道还下不下蛋?再买两挂大油,熬一熬。大菜拖个两车回去,码院子里冻着,吃不完还可以用来喂驴。

鱼好养吗?

不好养,她就隔三差五去南市称个一两条。

鸡腿都吃完了,菜还没上。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送往蒙曜那桌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扫过门口那身影。

刚就说点菜的女声有点耳熟,还真是谈思瑜。她怎么来洛河城了?转过头来,两手托腮,望着墙,眉头渐拧起。不是,男主跟女主怎么都在洛河城?

洛河城最近很热闹吗?

回想之前逛街时的景况,路上好像是多了些持械人士。辛珊思左侧首瞄了一眼再右侧首瞟一下,壮士不少。她有点确定在自个闭关这段日子里,洛河城有事发生。

哒哒马蹄来,在“律”一声后,三个不同轻重的脚步走进了仙客楼。她眨了下眼,大堂里应该没空桌了。

弓腰候在贵客桌边等着传菜的掌柜,看了来客,示意小二去接待。小二迎上:“三位客官,楼上厢房请。”

来人是三通教教主方盛励,和他的两随从石通、大愚。

“楼下没桌了?”

店小二笑着说:“楼上厢房清静还宽敞。”

现在辛珊思是很确定洛河城有大事发生,不然好凑热闹的方盛励不会来这。

他要清静跑来这干嘛,守着旬阳山就可得整日清静。方盛励的眼神跟诚南王撞上,扯唇一笑,移目看向垂眼喝茶的谈思瑜。那桌有点窄,不够他三人坐。终目光定在最后排,大方桌行。

领着石通、大愚过去,不等到桌边,他就抬手拱礼:“这位夫人…”

辛珊思转眼看向他。

方盛励话卡在嗓子眼里,怎么就能这样巧?跟在后的大愚也认出人了,伸手拉了拉教主的衣:“咱还是上楼吃吧?”花痴被她一瓦砾打得痿到现在都不见好,前个还碰着他孤身一个跟五色浑人一起喝闷酒。

“阎姑娘…”方盛励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好久不见,可以容我三人借座吗?”

辛珊思想说她有四个菜,摆一桌刚好,但察觉不少目光投来,便不甘不愿道:“你们随意。”

“多谢。”方盛励一把将大愚推到了她对面桌边,自己则绕到她下手坐。石通只得轻挪板凳,坐在上手位。

看方盛励三人坐姿规正,大堂里各位都不禁在猜这姓阎的是什么来头,包括蒙曜、谈思瑜。蒙曜至今都在查那个一木块毙了他一死士的红黛谷女子,只红黛谷似乎没那么个人。

大愚两眼下看,不敢直视。

又等了半刻,辛珊思的菜终于来了,她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全不顾周遭的目光。

方盛励看她吃,嘴里直冒水,头一转问大愚:“我们是不是还没点菜?”

大愚偷瞄了一眼对面,举起右手,招呼小二:“点菜。”

四个菜,辛珊思吃的精光。今天她绝不会忘了结账,站起拿上她的驴鞭子,腿推开点板凳,转身走向柜台。

一众目光跟着她,她的目光却落在了乌莹发上的金簪上。那五福临门金簪可以说与她钱袋子里楼阁金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五福刻在镂空的花灯上,灯中还有一枚小小的粉白珠子做灯芯。很快收回眼神,自蒙曜桌边过。

“站住。”乌莹出声。

是在叫她?屋里也没别人在走动了。辛珊思停下,转过身看去。

乌莹搁下筷子,抽帕拭了拭唇口,问:“你方才在看什么?”

“你的簪子很漂亮。”辛珊思老实回,心想着你可别再问下去了,不然她也想试探一下。

乌莹笑了,扭头向上手:“曜哥哥,有人夸你呢。”

乌莹今天戴的簪子确是他送的。蒙曜抬手作请:“阎姑娘自便。”

还算有礼貌。辛珊思掏出个银角子来到柜台,付了饭钱,就不带半分留恋地走了。谈思瑜放下茶杯,跟了出去:“阎姑娘,等等。”

辛珊思拉着驴,望着走近的谈思瑜,冷漠问道:“你哪位?”

“祥李村外城隍庙,我们有说过话。”谈思瑜直直地盯着她,像在寻找什么。

辛珊思淡然:“然后呢?”

找不到她神色上的不对,谈思瑜眼眶泛红,激愤道:“我师父死了。”

辛珊思瞥见方盛励伸头出仙客楼,只觉这人好奇心真的很重,沉脸:“把话说明了,不然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那天晚上,城隍庙里除了弄月庵一行,就只有你。”谈思瑜两手握得咯咯响。

就知道这位想把这屎盆子往她头上栽,辛珊思看着谈思瑜,提醒道:“谁说那晚城隍庙只有弄月庵一行和我,你不是还活着?”

“你…”谈思瑜强忍着怒气:“那时我只剩口气了,能做什么?”

“那你以为我能做什么?”辛珊思从没见过这么扭曲的人,瞧她现在的样子,好似她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大仇。

“是你…”谈思瑜手一指:“是你给达泰他们通风报信,才害得我师父师姐遭袭。”

辛珊思语调丝毫无起伏地反驳道:“不是我,我想杀那几个姑子,不用那么费事,直接动手就可。”

“我不信。”谈思瑜抬掌…辛珊思嘴角一勾,不掩轻蔑道:“我劝你不要自不量力。”

对对,趴在门口的方盛励眼都舍不得眨一下。善念至多就比花痴厉害一小截,跟他能打个平手。单论内力,他是远不及阎姑娘。

辛珊思倒想叫她回去喊爹来,但一想到一界楼的银子还没挣到手,又忍住了,瞟了一眼她迟迟没打来的掌,轻嗤一笑拉着驴走了。

掌五指收拢,谈思瑜气恨地转身:“真的不是你?”

辛珊思头都没回,漫不经心地道:“你可以去问问楼里大堂吃饭的那位,那位若不知,你可以求求他帮你去魔惠林问问达泰。达泰如果说是我…那我再去问问达泰。”

好狂妄的口气,仙客楼里没一个耳聋的,均听得一清二楚,目光扫过“吃饭的那位”,全投向方盛励。

方盛励把头缩回来,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花痴袖子就是她打穿的。”

众位顿时了然。

“姓阎?”蒙曜确定手册上没有这位。

方盛励转过身,点了点脑袋:“阎王的阎。”中原武林人杰辈出,值得喝一杯。“店家上酒。”

对街百味斋二楼厢房里,黎上的脸冷比冰霜。尺剑骂道:“那个姓谈的真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她不是疯狗。”黎上敛目:“她是心机深沉,看准了找替罪羊。只眼神不好,找错了主。”听姗思的话,她似知道谈思瑜跟达泰有干系?

“主上…”风笑眼神还不离驴车:“咱们就这样干看着?”

黎上有点后悔了:“你忘了…白时年还没死。”早晓她会怀喜,之前就该让绝煞楼直接将白家诛尽,“目前她一个人待着,相较要安全些。”

尺剑拳钉了下桌子:“绝煞楼那些破规矩。”

“那…我们暗中看着点。”风笑移目瞧向主子。

黎上已有打算,医馆一家独大,太招眼了,并非好事。但若是分散开呢?弘江城叫济安堂,回春堂开在范西城,卢阳建济世堂…再组几支商队采买。此外,还要设些善堂,专门收容些无家可归的人。

人才不断,这盘生意就是活的,财便源源不绝。

走远了的辛珊思,正在心里大骂谈思瑜,精神病都没她疯,她那么会演怎么不去唱大戏?

还有方盛励…她杀他全家了,见着她跟撞了鬼似的。若非他们三个奇奇怪怪,有蒙曜坐在大堂,根本没人会分个眼神给她。

看着她一路买到城南,驴车上摞老高,回去孝里巷子,黎上以为今天就差不多到这了。没料,人把东西都拿回屋后,又赶车去南市。

辛珊思走了一条街,买了十三只鸡。在赵老爹铺里称了五斤弹好的棉絮,再去肉铺子,见有羊肉,要了半扇…

一天下来,她一共花了二十九两银。晚上熬完大油,吃了油炸白菜馅饺子后,坐到炕上,开始捋今个的事儿。首先,她没有主动惹任何人,除了多看了一眼乌莹的五福簪子。

那个乌莹有问题。之前在小阴山坟场,她就隐隐觉哪里不太对,现在知道了。朱碧跟她娘刚死,博尔赤·巴尔思就续娶了乌莹寡居的姨母。文中,那个姨母有诞下个儿子。

乌莹很喜欢弟弟。

她姨母什么时候怀的孩子,又是什么时候生的?寡居这么多年未嫁,怎就突然嫁给了姐夫?乌莹都大了,早已不需人照看。巴尔思想要传宗接代,也没必要娶妻妹吧?

辛珊思大胆猜测,巴尔思的汉人白月光只是个幌子,他跟妻妹通·奸才是真。妻妹丧夫,没几年后他丧妻。

如今家里这么和睦,是不是那个碍事的已经被除了?

诚南王呢?他跟乌莹是青梅竹马,就没有看出那个乌莹不对?没看出,是不是代表朱碧与乌莹两人的骨相很似?

埋在小阴山坟场的那个是乌莹,今日在仙客楼见到的是朱碧。朱,赤矣,博尔赤的赤。碧,本义是青绿色的玉石。乌莹,莹,光洁像玉的石头。

朱碧,不会是巴尔思跟妻妹通·奸·生下的奸·生子吧?她跟乌莹之所以长得像,是因一个爹,两人母亲乃亲姐妹。

若真如此,那巴尔思就畜生不如,可以跟辛良友称兄道弟了。辛珊思拿出了楼阁金簪,指腹轻摩。那个女孩,被挖·眼毁容,口塞桃木,葬在野坟场,连副薄棺都没有。

好毒的心啊!

将簪子拿高,她深吸一气轻吐出:“你说你的曜哥哥知不知道那个不是你?”沉凝了两息又问,“现在不知,那以后得晓,他会不会帮你报仇?”指擦过楼阁上小小的窗棂,“这个簪子是他送你的吧?你很喜欢漂亮簪子?你们几年没见,他还记着你喜好,给你准备了一支很精美的五福簪子。”

小说最后,蒙曜不再容忍乌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辛珊思放下金簪,理完这件事,又想自己的处境。拜方盛励和谈思瑜所赐,不久的将来,这洛河城会有许多人晓得她厉害。那她还会有清静吗?

方盛励今天当众叫她“阎姑娘”,这倒是个好。她要不要找点事…把这一城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达泰入中原不是为了找寻亲姐吗?他现在能成密宗的头头,肯定也有亲姐是寒灵姝的因由在里头。

那他找到亲姐了,是不是该放手密宗回西佛隆寺了?

他会甘愿放手密宗吗?蒙曜不想要密宗吗?

让他们斗起来。

她呢,就好好养胎好好练功。等她神功大成,一定要一些个人见着她跟见阎王一样,能离多远离多远。这样,她的日子就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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