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喻素言不放心庄曼语, 晚上没有走,住在庄曼语房子的客房。
一墙之隔。
庄曼语的信息素味道让她有些心神不定。
莫名想起和她发生关系的女人,戴着银狐面具, 窈窕的纤腰, 腰线纤细柔软,在她的手下, 似柳枝, 如水蛇, 随着喘息轻轻扭摆。
喻素言张开手指, 任扎起的黑直长发,如瀑泄下,发丝垂侧的清冷面容, 发着怔愣。
哪怕没见到陌生女人的脸,妩媚风情的气质拿捏这块, 倒是和庄曼语一样, 劲道劲道儿的。
回想,到床上之前,女人是摘了面具的,那时是遇到了停电,还是被人为关了灯来着。
记不太清了, 她问系统能不能调取屏蔽期间的记录, 小金鸟简直想飞出对她翻白眼。
【系统不是你想关,想关就能关。】
【宿主, 你都把小金关小黑屋了, 还想调取那天记录。】小金鸟扇着翅膀停下, 做出“人叉腰”的同款动作, 既委屈又滑稽。
睡前, 喻素言盘玩着手上的砗磲,犹豫着从空间中取出那串檀木手串。
这是她的法器,拿在手上能感受到灵力的波动,也能增加灵气。
如今被她打上一夜淫靡的标签,拿到手上凉凉的,却因心情烫手,鬼使神差地收了回去,现在不是起这些莫名心思的时候。
眼下她更担心的是,庄曼语发现渣哥出轨,今晚都失态成这样了,免不得后面会怎样。
希望女主能明智放手,那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能圆满结束了。
庄曼语撕开的透明贴,被她拿在手上,茉莉香似附着在脖颈后,花香的信息素味蔓延到心火。
唇上的柔嫩触感,那比粉花骨儿还要嫩的ss级腺体,挥洒不去。
喻素言努力清空思绪,她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她没有omega那般的粉嫩腺体,也没有alpha的青色凸出。
既然她这具身体是明晃晃的beta,为什么也会受omega信息素的影响。
还是说,她只会受庄曼语的影响。
手上的透明贴,纳米级特殊材质,喻素言拿在手上捏了捏,想起原身拿着枕头,尝试闷死自己之前,后脖颈透明贴处有几道红痕。
是谁抓的呢?
竖日,庄曼语约见喻扬,喻扬身穿一身简约利落的西装,拂过眉梢的刘海往后梳,露出俊挺的前额。
从外表来看,他帅气而率性,很好继承了喻家的基因,只是一开口,人模狗样和斯文败类的复杂气质,通通显露无疑。
他以为庄曼语找他缓解关系的,还很高兴和得意。孰不料却接到分手的告知,不由青筋直跳:“曼曼,你在说什么!”
“喻扬,我们不合适,婚约取消吧。”庄曼语思考了一夜,郑重考虑很久,“我对你的感情,是感动的成分多一点。”
“但那和喜欢无关,我骗不了我自己。”
喻扬:“我不信的,曼曼,你心里肯定是有我的。”不然为什么答应结婚。
可惜,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能从眼睛里流露出来,庄曼语的眸光,似乎很少聚在他身上。
那种崇拜的、以夫为天的痴恋,庄曼语对他,竟一丝一毫没有么,喻扬的痛苦不是作假。
可这痛苦的根源,不在于庄曼语不爱他,而是他这般优秀的人,这么努力地追求,竟无法俘获庄曼语的芳心。
果然,是他太弱了么。连打球也打不过beta的妹妹,alpha的魅力,在庄曼语面前折戟沉沙。
两个小人在脑海纠扯,一边是强大的自尊自傲,一边是严重的自我的贬低感,相互拉扯着他的内心。
终于,他联系之前调查的迹象,找到了更合理的缘由。
“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是谁!”喻扬激动地右手捏拳锤桌,平日里在庄曼语面前展示的良好教养,因强烈控制欲和独占欲,再难伪装。
摘下风度翩翩的伪装,脆弱的自尊土崩瓦解,为什么,他想要的从来都无法主动得到!
庄曼语沉默,“无论我是否喜欢别的人,喻扬,我们结束了。”
喻扬眼中略过一丝暴虐之气,“所以,你是嫌弃我是瘸子对吧!”
他知道庄曼语不是嫌弃病残的人,却刻意提出自己的腿,就是想提醒对方,他是因为救庄曼语才费了这条腿。
挟恩以报的人,骨子里的秉性,摆脱不了卑劣。
即便卑劣,他也想得到她,他厌恶自己的卑劣,却不得不以此寄生。
庄曼语:“你知道的,不是因为这个。我很感谢你这份恩情……”
喻扬一口喝完杯中的咖啡:“那就不要分手。”他像三岁的无赖孩童,但女人却心意已决。
“喻扬,我以为我们能好聚好散。”庄曼语绝美的面庞,笼上冰淡的霜,“是你出轨在先的,不是么。”
“你那些照片我都看到了。”
喻扬眼睛睁大,他已经将情人陶淘邮寄的照片截走了,庄曼语怎么会知道的!
“没有。”死鸭子嘴硬。
庄曼语冷淡地报出三个地点,从酒吧到车内,都是他和陶淘偷情过的地方。
她的语气不见丝毫伤心,比在会议上做报告还要冷静。
喻扬认真看了下她漠然的表情,心底凉笑,往后摊座位上,大喇喇双手抱臂,那他也不装了。
可惜了这张绝美的脸,还有这曼妙动人的身材,喻扬啧了声,如果昨天不是喻素言横中出现,他早就对庄曼语得手了,一夜标记个n次。
哪会轮到这女人跟他提分手。
“分手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这笔恩情就算一笔勾销。”
他没告诉庄曼语的是,这场车祸其实也是他自导自演的,本身伤势并不重,为的就是拿乔住女人的心软。
现在他又借着她的心软,变本加厉提出更多的要求。
“三个月时间,不准告诉别人我们分手了!”喻扬大拇指和中指食指比了数字三形状,宛若一把斜指的□□,直直指向庄曼语。
“而且,在人前,我们还是装作男女朋友的样子,你得好好配合我。”
母亲喻兰和庄母苏梅是发小,随着对庄曼语的了解,喻兰极其看重庄曼语,而且他早年在H市留下不少风流史,和庄曼语恋爱后,风评挽回了不少。
以上是表面原因,更多是喻扬想在表面恩爱的期间,挽回庄曼语的心,实在不行,他就……
男人的一双看似温顺的三角狗狗眼,闪过一丝阴恻的光,违和感十足。
宽大的手掌捏成拳,庄曼语他势在必得。
这么极品的ss级omega,他一定要得手,每次和小情人陶淘上床时,喻扬都无数次畅想过,身下这副曼妙的身材,换成庄曼语,又该是多么妖娆,多么令人血脉喷张!
思及此,喻扬脖后的腺体散发着灼烫的热。
H市的夏天,迈入了不温不热的时候,图书馆方案实施后,喻素言在工作上和庄曼语渐渐少了交集。
有时在公司遇上,她装作漫不经心地抬眸,观察庄曼语的表现,似乎不是很伤心的样子?
意外的是,她这位嫂子,最近对她的邀请有点频繁,差不多每天发至少一次短信给她。
“阿言,楼下新开了家咖啡馆,要一起去喝喝吗?”
“不了。”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听说乔门路有家新开的餐馆很好吃,吃完我们可以去逛街。”
“下次吧,谢谢嫂子邀请。”
喻素言清清冷冷的一张脸,面上无表情,心底却诧然,女主这是怎么了?伤心过度,靠逛街和暴饮暴食解压。
本来是不欲拒绝的,和女主拉近关系,有何不可。
可送庄曼语回去的那天晚上……
喻素言抚了抚唇上的柔嫩触感,腰被庄曼语的长腿缠上的感觉,曼妙的曲线,波浪的轻盈感,还残留在她的腰侧摇啊摇。
发了会短暂的呆,轻咳了声,道了声“无量天尊”后,拿杯子抿了一口茶。
味道太浓了吧。
庄曼语意识到,喻素言再次拒绝了她的邀请,她张了张红唇,带着希冀的眸光,破碎成湖的涟漪,她皱了皱眉,将手机放一旁后,给自己鼓了鼓劲,又再拿起。
过了一周后。
喻素言很快处理好工作后,拿起手机刷完新闻,下意识又打开信息页面,明知道短信箱是空的,但还是没忍住打开。
小金鸟盘旋在她头顶上方,捏着小鸟嗓提醒,【宿主,这是你本周第n次看手机了,既然关心女主,为什么拒绝她的邀请呢。】
喻素言矢口否认:【我关心她?哪有。】
小鸟歪了歪短脖子:【她是你的任务对象,你不该关心她吗?】
喻素言沉默。
她的确要关心的是女主的黑化值,但小金鸟上次用了提取喻扬出轨的照片权限后,就再也测不出了。
庄曼语被她这么拒了,应该不会再找她了吧。
喻素言阖上手机,从空间中拾那条檀木手串,从头拨到尾,又从尾拨到头,速度有点快,单调和重复。
“宿主,你珠子拨的这么快干嘛?”以前的宿主都是风轻云淡,慢悠悠的老僧入定。
“有吗?”喻素言不自在地拨了拨耳侧的黑长发。
眼角余光,看到手机屏幕亮起,一种莫名憋闷的气,忽地松淌泄出。
在小金鸟的瞠目结舌下,檀木珠被无情地丢到空间,手机被纤长的手指拿起。
“阿言,周末要一起做瑜伽吗?记得你上次教我的动作,真的很好用。”庄曼语咬着红唇拼拼凑凑打出,一口气豁出去发送。
被拒了几次,是谁都不想再邀请,庄曼语这辈子,都没对人这般主动过,喻素言是第一个。
她也不想提起瑜伽。
想起喻素言为了安抚她被勾起的信息素躁动,而贴身教她做瑜伽的那次,庄曼语一张美脸熏红。
那应该是她和阿言距离最近的一次。
无独有偶,喻素言看到短信,也想起那次回忆。
女主这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越想好奇的人或事,第一反应反而是拒绝。
她喝了一大口茶,闷不做声,鬼使神差回道——
“我周末正好有事,就不去了。”
系统翻白眼:【宿主好冷漠啊。】
喻素言关上聊天页面,打开《道德经》,五千字,一字一句的捧着阅读在手,停留在一个页面,半晌之久。
她从书上抬起头:“你不觉得女主的表现有点怪吗?”
被渣哥出轨劈腿了,淡淡的,一点都没表现出伤心,还有兴致邀请她喝咖啡做瑜伽。
“这真的是失恋的人会有的表现吗?”她自言自语。
系统:【宿主你啊!女主肯定是伤心过度,才会邀请宿主你出去谈心,舒缓心情。】
喻素言:【怎么会?】
很快她又不确定了。
她那渣哥喻扬,对庄曼语热衷依旧,人前人后都表现的和以前那般,送花送食,勤勤恳恳,像深陷热恋的毛头小子。
女主呢?
竟没有拒绝,收了后,也没有表现得开心,淡淡的、收敛入心的情绪,在会议桌上显露。
从喻素言矜贵的微微一瞥间,庄曼语意识到喻素言在看她。
她湛棕的混血容颜,悄无声息染上了一抹东方人方有的含蓄与躲闪,庄曼语抿了抿唇,眼睫忽闪,悄悄地抬眸。
阿言果然在看她。
绯色暗自爬上她绝美的脸颊,光是被阿言看了眼,她心率的跳动暗自快了几下。
阿言的气质真的好特别,眼神如冷凌的湖面,平静而深邃,深邃中波涛暗涌。
她已分手的前未婚夫喻杨在会议桌上方发言,她却对他的妹妹,心怀难明的心思。
裙下的笔直长腿,随着喻素言不疾不徐的视线,如雨打的娇羞花瓣,微微并拢。
庄曼语将坐姿调得更正,背脊挺直,复归不可方物的风情美人,心湖微微颤动了瞬。
纤长的手指转动着笔,喻素言眨了眨眼,庄曼语那如剥蛋壳的白玉脸庞,在她看过去时,有那么几秒是绯红色的?
又怀疑是错觉。
“你和我哥,最近还好吗?”她没忍住,发消息问庄曼语。
脸红过的女人,心底滑过一丝惊诧。
这还是阿言第一次主动关心她。
她不确定怎么回答,想着她和喻扬逢场作戏,怎能摊得一个“好”字。
“不是很好。”她如实回答。
这话落在喻素言成了另一层意思。
喻素言恍然,果然和系统说的那样,女主表面表现的云淡风轻,没有受伤,实则内心暗潮汹涌,看来是真的被她这渣哥给伤到了。
她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顿时自责了几分,庄曼语伤心想邀请自己,却被自己冷冷拒绝好几次,应该更难过了吧。
她到底是在矜持什么个鬼,准确来说,心里是什么关卡过不去么。
心关不能不过,喻素言不允许自己被不可控感操控。
庄曼语又怎么可能和国外度过一夜的女人有什么关系。眼下,好好安抚庄曼语的坏心情,避免她黑化才是正经事。
放下心怀,她问庄曼语要不要下班后聚一聚。
庄曼语诧异,红唇张开,阿言竟主动邀请自己,是因为哥哥出轨,阿言心怀自责所以……
她品出点规律,后续又尝试了几次,发现每次只要自己表现出伤心,喻素言都很主动关怀她,比她哥哥的嘘寒问暖有过之而无不极。
“阿言,我头有些痛。”
“嗯?怎么突然头痛。”
“一想到你哥很可能和别的人在一起,我的头就好痛。”
“别多想,我过来陪你。”
“阿言,我胃不太舒服。你哥么?他出差去了,今天没人送加班餐给我。你能过来陪我吗?”
“好,你喜欢吃什么,我带过来陪你加班。”
……
喻素言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都知道喻扬出轨了,还不选择分手,有次两人共餐时,她委婉表示可以甩开喻扬,她这个妹妹也不会介意的。
庄曼语听到,只是眼眸里含着一汪水,柔情满满地顾望她,仿若透过她这张脸,留念着那个负心男人。
叹气,女主果真是恋爱脑,为了避免女主黑化,世界提早崩塌。喻素言难得当起了“狗腿”,这段时间,但凡庄曼语头疼脑热,喻素言都鞍前马后,随叫随到。
她自是不知道,她这表现,在不知真相的看来,像是兄妹情深,为她渣哥赎罪。
至少,庄曼语目前以为如此。
“多吃一点。”喻素言将嫩绿的空心菜夹到庄曼语碗中。
“嫂子,不要再想他了,人的心就只有拳头这么大,有时应该像这根空心菜一样,没心没肺才好。”
“阿言……”庄曼语的筷子压住喻素言夹菜的筷子,直直剜了她一眼,“不要再喊我嫂子了,好吗?”
“对了阿言,听你哥说,你之前在A国留学。”
“这么巧,我一个多月前,也是在A国工作,最近才回的国。”
啪嗒一声,喻素言的筷子差点掉落地面。
庄曼语不着痕迹地扫了地上的筷子一眼,拆了新的一双给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喻素言僵硬地捡起,抬眼快速扫了眼庄曼语,栗棕色的长卷发被挽了个髻,露出优美的脖颈和精致的小翡翠耳坠,妆容淡雅而精致。
身穿了低领缎面小黑裙,v字低胸,往下沟壑幽深,波涌着迷人的玉白光泽。
喻素言眉尖蹙了下,还是第一次见庄曼语穿得这么……凉爽。明明往日在喻扬面前,都穿得像随时要参加跨国会议似的。
今天却全然褪下正装,有品位且优雅,将风情尽展。
胸前的旖旎,隐藏在波涛之下的曲线。如绽放的白色花苞,在喻素言面前,悄悄绽放着“见微知著”般的成熟风情。
庄曼语偷偷将风情,羞然绽放,成熟而迷人,连经过的服务生,都不由自主被她吸引,其他顾客皆频频侧望。
除了喻素言。
有些头疼,喻素言想拍散这颗适合当建筑师和建模师的天才大脑,和令她无奈的绝佳空间想象能力。
无时无刻,不暗示着她,那一夜她的手,将那个女人抵在窗前,反复揉捏的某处的大小,似乎也同这般规模。
她不能喝酒,一喝所有理论知识全部化作实践,电视剧里的酒后遗忘,在她身上也不起作用。
相反,酒喝得越多,她记得越清醒。
而且那一次,不完全是酒精的影响,透明贴被撕下后,刚来这个世界还不适应的她,素了n年,从没开过荤的她,突然遭遇失控。
倒也没有食髓知味,就是偶尔回想下,去无妄岛静心后,连回想也少了。她从没忘却她的任务之外的目标,是她给自己设定的,甚至系统都不知道的。
如果不是碰到庄曼语的话。
该死,她到底在比对着什么大小,又在自我解释着什么缘由。
庄曼语是庄曼语!不是别人!
而且,这俩人眼眸的颜色根本不一样,思及此,喻素言竟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