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阴暗破旧的屋子内, 窗户被用木板给牢牢的钉死了，这就好像一个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茧房，幽黑诡谲, 深沉谵妄，无法看到一丝光亮。
里面一大一小两个小丑深沉对视, 彼此互不相让。
一个站着, 一个半蹲着，气氛莫名的和谐交融。
一个死死的低着头盯着脚下的地板看, 一个目光透着温和的看着面前的小人。
直到蝙蝠侠的破门而入才打破这一局面，为这个阴森可怖的房屋带来光亮。
面前这个戴着小丑面具，穿着齐整西装的孩子与之前遇到逃开的小孩身形体貌过于相近, 特别是那双独特的钴蓝色眼眸，一眼就能够清晰的辨别出来。
“电子幽灵”果然是那个逃跑的小孩。
该死, 他就知道小丑不会那么善罢甘休, “不伤害小孩”的原则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这个孩子……
蝙蝠侠匆匆的瞟了一眼两个小丑之间对视的画面，又立马收回了视线, 将注意力集中到角落罗宾们所在的位置, 手指攥成的拳头状还未松开, 蔚蓝色的眼眸燃起的熊熊烈火暂时还未熄灭。
直到看到罗宾们安然无恙, 蝙蝠侠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又恢复了平时理智冷静的状态。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浅浅的呼吸声证明还活着，身上衣料也没有什么破损的痕迹, 看起来也没有因为打斗造成什么隐性的伤口。
看罗宾们的情况，只是暂时性因为不知名药物而被迷晕, 只要等待时间的消逝药效过去就好了。
或者是带回蝙蝠洞, 研究出解药即可。
现在的重点是面前这个戴着小丑面具的小孩。
他的年岁还小, 甚至比现在的达米安的年龄还小，就和以往的达米安一样未真正清晰的认知善恶关系，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只是单纯被坏人利用了而已。
他还有被教导的可能，绝对不能够让他落到小丑手上，被培养成为下一个“小丑”。
蝙蝠侠再次抬起头专注于面前这两个贴的过于靠近的“小丑”，他深吸一口气，面具下的脸眉头紧皱，眼尾出现一道很浅的细纹。
手掌上握着一块蝙蝠镖，随时准备等孩子过来的片刻功夫，攻击小丑，趁乱将这个孩子带到远离小丑的安全区域。
“孩子，你不应该跟在这个小丑身边。”
“危险，快过来！”
蝙蝠侠压低声线，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温和，像诱哄小孩子的怪蜀黍一般。
不过结果并没有达到蝙蝠侠想要的效果，声音经过电子变声器的处理很奇怪与诡异。
莫名的让人更加的不敢靠近，就好像是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哄骗不听话的熊孩子回家的暴躁家长，一点都不值得信任。
且他穿着一身黑，身上冰冷的气质，能够让天真可爱的孩子胆栗，更何谈本就对蝙蝠侠不感冒的艾萨克。
蝙蝠侠的双手张开，蹲下身子，做出怀抱的姿势，蔚蓝色的眼眸冰冷渐渐消退带着独有的对于小孩的温柔，努力的想要给面前的这个孩子信任与安全感，让他来到他的身边，不要再被坏人利用着他的能力做坏事了。
这对于一向沉默寡言，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的老蝙蝠还是头一遭，以这么亲和平民的态度面对一个孩子。
身体略显僵硬，适应了目前这个姿势后之后更加的从容自然。
艾萨克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钴蓝色的眸子略显诧异与无措。
【这个老蝙蝠在干嘛。】
【他是反派，他是反派。】
【再次重申一遍，他是反派。】
【干嘛突然做出这么油腻的举动，他们两个也不过才见过一面。】
看着面前的孩子毫无动作，甚至还下意识的退后两三步，距离小丑更加的近，手指小心的勾住小丑的西装衣襟寻求安全感。
蝙蝠侠手肘青筋暴起，面具下的脸黑成一片，毫无办法且无可奈何，只能够不断的尝试着说好话哄骗这个孩子过来。
“孩子，过来这边。”
……
不善于表达的蝙蝠侠言语略显寡淡威严还带着命令腔。
艾萨克暗暗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离蝙蝠侠更加的远了一些，更加的贴近小丑。
【蝙蝠侠，你以为你是谁，他凭什么听你的话。】
如果不是杰克就站在他的面前，极大的威严感让他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艾萨克可能还会故意的轻轻揉了揉耳朵，故意装出一副听不懂的小模样，巧妙的嘲讽他一顿。
就是因为面前这个较为晦气的家伙，他才会面对现在这个极为尴尬的情景。
否则他还在“Joke”自来水总裁办公室内吃着甜点，扇着暖风，批改着文件。
小丑饶有兴趣看着两个人的谈话，蓝调的眼眸闪烁着兴味。
对于看到他的老仇人蝙蝠侠吃瘪他还是很愿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默认了面前的孩子攥着他的衣襟。
“孩子，上次的事情是一个误会。”
“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你。”
“我只是……”
“我只是想要……”
“……”
蝙蝠侠绞尽脑汁的解释，好声好气的说话，妄图取得艾萨克的信任，让他离小丑这个危险人物远一些。
不过对付小孩子这一方面他显然是不在行的，否则又怎么会被家庭群单独给屏蔽了。
看着面前的小孩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且另一旁的小丑用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这个天真无辜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小孩，蝙蝠侠就头大。
心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唯恐小丑做出什么突然的举动，伤害到面前的这个小孩。
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他打击的那些拐卖小孩的罪犯，通常是用何种可笑的理由哄骗小孩子。
“孩子，只要你过来这一边。”
“我就给你买好吃的蛋糕，带你去游乐园玩。”
“……”
冷冰冰的声音说出各种哄骗孩子的话与条件，出奇的管用。
艾萨克钴蓝色的眼眸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不过依旧没有要理人的意思，手指攥住杰克的衣襟不肯放手。
老实说甜点这东西真的说到他心坎上面去了，艾萨克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险些就放开了杰克的衣襟，走过去了。
为数不多的理智还有对于这个黑漆漆的讨厌在一齐阻碍他行动。
新来的下属那个罗兰·达格特一点也不懂事，也不知道主动上供零食。
如果说要艾萨克亲自出去买零食甜点，那也决计不可能。
他才不想要暴露容貌，还有幼稚的装小孩。
他，艾萨克·奈皮尔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绝对不会为了一块小小的甜点而妥协，放弃自己的原则的。
艾萨克面具下的脸，婴儿肥鼓鼓囊囊的，脑袋不屑的强行缓缓撇开不去望向蝙蝠侠。
艾萨克放下勾住杰克衣襟的小手，终于抬起脑袋，钴蓝色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小丑。
“小丑先生，因为您的缘故我都没来得及开启开关，蝙蝠侠就已经到来了。”
“您说该怎么办?”
“……”
委屈的童声透过电子变声器传出，明明是冰冷的机械音，却莫名的让人心头一软。
或许是那双钴蓝色的眼眸太过澄澈干净，小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艾萨克说了什么，伸出来的手臂停滞在了半空中，在刚刚要落入艾萨克的头发位置停了下来。
咧开嘴角，漫不经心的道。
“自然是解决掉带来麻烦的人。”
“这场游戏是时候结束了。”
玩味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
小丑一个健步将绑到梁上的玩具枪拿了下来，对准罗宾们发射后，便直接将玩具枪随意的扔在了一边。
蝙蝠侠目眦欲裂，身体下意识的扑过去挡住那道攻击。
意想之中的伤痛并没有到来，蝙蝠侠迅速起身看向小丑和那个孩子的位置。
回过神来，小丑已经将面前的孩子单手将抱起，像提包袱一样的抱起，横抱打包走，快要消失的没有边影。
蝙蝠侠快速扔出手中的蝙蝠镖，对准小丑的腿部位置打，想要减缓敌人的速度。
蝙蝠镖在半空中飞旋，快的没有声音。
看着飞越过来愈来愈近的蝙蝠镖，艾萨克钴蓝色的眸子里闪过冷意，扁着嘴，超级不爽的盯着蝙蝠侠看。
蝙蝠镖扔掷的场景在记忆宫殿里不断的慢倍速重复播放。
“找到那个点了。”
不一会儿艾萨克就计算出了应对的时间点与方位，皙白的手指轻轻地扯下了脸上的面具，简简单单的就直接甩到半空中。
面具恰巧与蝙蝠镖的位置相碰撞，伴随着抵抗蝙蝠镖的力直接碎裂开来，碎片落了满地。
面具下，那张与布鲁斯·韦恩几乎一致，好似等比例放小的脸显现出来。
精致完美的五官，好似上帝最精心的作品。
嘴角挂着一抹天真顽劣的笑容。
【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
【他到底是谁?】
蝙蝠侠呆愣的看着那个孩子的脸，手握成拳头状。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阵爆炸声响起，墙角位置所安装的定时炸弹悄然炸开。
房屋崩塌，他再次被埋进了一片废墟里。
远处，被小丑横抱着艾萨克，无趣的将手中的遥控器随意的丢掉，嘴角勾勒出一抹恶劣的笑。
【再见，蝙蝠侠，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