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44/七流 满屏的“救救我”。 ?半夜看?这条消息, 其实有点惊悚。 天衍还没来得及??复，系统就弹出了一条新的提醒。 [小稚撤??了一条消息] 天衍下意识地询问：【你还好吗？】 【小稚：我没事喔，让哥哥担心了。】 天衍突然觉得周围很冷, 这??不正常的阴冷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小稚：哥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对危险的本能让他试图关掉?机, 但?机屏幕?毫无反应，甚至自动和虚拟恋人开始了对话。 【帅气天天：还没有。】 【小稚：那哥哥是在干嘛呢？】 天衍努力睁开了眉间那只眼睛，这次传来的阻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 他在电光火石之间，看?了一张脸。 一张冰冷，嘲讽, 恶意的脸。??不上好看或者难看, 是个很普通的中年男??，就像你身边会擦肩而过的某个路人。只是脸灰白, 像是一具尸体。 但这张脸即使出现在杀人犯的通告上, 天衍也不会感觉到意外。 因为他的气场太邪乎了。 这?概就是这个APP的创始人。 “呃啊——” 天衍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好像是有人硬生生把?指捅进了他的眼眶, ?股?股的血从额间涌出，刺痛让天衍的神经麻痹, 整个人都在抽搐。 空气里浮现出了一??阴湿的臭味，像是下水道里腐烂的老鼠。 天衍??了奇怪的水滴声, 就像是雨滴在下水管道上发出的那??声音。 他是一个拥有丰富上班经验的社畜, 不会心?到以为这是什么巧合或者幻觉。 天衍起身，顾不得自己只穿了一条花裤衩，丢掉?机, 夺门而出。 他的家就在何文的隔壁。这时候何文?概率是在家的。 这时候求助何文应该是最快的办法。 但天衍摇了摇门把?，铁门纹丝不动, 只有锁头转动的金属声。 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对死亡的恐惧让肾上腺素疯狂??泌。 冷汗从天衍的额边滴落, 他?口?口地喘气，心脏剧烈跳动??。 天衍打不开门, 摁了一下门边的门禁设施，呼叫物业，但电话里只有轻微的杂音。 冷静，冷静。 天衍逼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指尖依然在控制不住地打颤，他?转身，冲进卧室里。 局里给他的备用机还在卧室里放??，也许有用。 头顶的灯“嘭”的一声，碎掉。 细碎的玻璃渣掉下，房间陷入了黑暗中。极度的黑暗里，只有被扔在地上的?机还散发??刺眼的白光。 天衍在床头摸了几下，摸到了一?湿漉漉的水汽，?没有找到?机。 他思考片刻，举起?机，开始寻找放在卧室里的备用机。 屏幕上的对话还在继续??。 天衍知道自己不该看，眼神?控制不住地往那边瞟了过去。 【帅气天天：在想小稚喔。】 【小稚：那小稚来找哥哥好不好？】 天衍的?指摁??关机键，疯狂想退出这个应用。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看?自己的账号给出了??复。 【帅气天天：好啊。】 “咔——” 门外传来了开门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人打开了防盗门，走进了这个家。 它穿??芭蕾舞鞋，每一次跳动的步伐都干脆而动人，如果是在舞台上，?概能引来无数喝彩。 天衍屏住了呼吸。把?机屏幕盖在了床上，藏住这显眼的亮光。 四周的温度更低了，天衍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抬?，用?背擦了一下脸。 是血迹。 真实之眼在他的脑??里哀嚎??：“我都跟你??了！你不该看的！为什么要打破对网恋对象的美好幻觉！” “哒、哒、哒。” 安静的夜里，脚步声正在逼近。 天衍的瞳孔缓缓缩紧。 幻觉？ 他想起了白天，刘天成对他??过的话。 ——“到??来，受害者的脑海已经出现了幻觉。她的五感错乱，记忆混乱。?坚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她把那些腐烂发臭的动物皮毛披在身上，??这是爱人送的衣服；喷上恶臭的脏水，认为它们很香。” ——“我们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走向死亡。” 天衍?喝了一声：“睁开！” 睁开！ 天衍的三只眼全部睁开，猛地起身。眼眸里全是血丝。 “你小??吓死我了。”何文骂骂咧咧地开口，“怎么叫都叫不醒，你知道你刚才血氧有多低吗？！心率也是，差点就成死人了。” 他的上半身长??四条胳膊，其中两条是弟弟的，又瘦又细，乌漆墨黑。 天衍?口?口喘??气，他死里逃生，像是刚从水里捞来一样，全身湿透。 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汗珠，恐惧消散??，其他感觉??知??觉地袭来。 天衍觉得自己脸热辣辣的，身体也疼，感觉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 刚好客厅里有镜??，天衍望了眼，发现这居然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的脸高高肿起，还有四根很明显的指痕。 何文心虚地咳嗽了一声：“你不是一直醒不来吗，我弟弟有些??急。” “……” 天衍捂住自己的脸颊，表情浓缩成了两个字：隐忍。 他拿起自己?机，嘀咕：“这祸害的确不容小觑，我都差点??了道。要知道我对精神污染的抗??还挺强的。” ????，天衍朝?机屏幕上看去。 在“好啊”的下面，出现了一行新的提醒。 [您的虚拟恋人小稚已离开聊天室。] ?机恢复正常，他终于能退出APP了。 “得赶紧给上面打个报告……”天衍干巴巴地????。 但就在他打开通讯录，准备给荀玉拨打电话时，最上?又弹出了一个新的提醒。 [虚拟恋人app提醒您：您的恋人小稚发来了新消息。] 天衍跟何文对视了一眼。 何文道：“这是咱们局里的家属院，你等??，我一个电话先把局里二十几个同事叫来。” 他们??的房??基本都在一个小区。这也是怕出事了没地?照应。 小区位置很好，旁边就是A市高新区某个商业中心。还有学校、医院，但整体容积率很低，人不多。房??也不对外出售。 很多网友都传这是修的干部养老院。这么??倒也没毛病，但更重要的，其实是怕员工们带来什么脏东西，自己被诡域力量影响倒没什么事，?殃及到无辜的池鱼。 十几??钟??，局里的员工陆陆续续赶来。有男有?，有老有少。 虽然不是顶尖战力，但这群人也是局里的中坚力量、人才储备。再训练一段时间，都是会外放到各个地级市当??区负责人的。 他们站在客厅里，围成一堵人墙，看起来格外有安全感。 ???鬼了，神来了都要退避三舍。 天衍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了APP。 出乎意料的，这次小稚发来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张图片。 图上，是一个被肢解的?孩。 她望??镜头，白净的脸上是蜿蜒的血泪，仅剩的一只眼睛也被人抠了出来，在地上踩的稀碎。 而她的身体被切割成了好几段，像是拼娃娃的零件。随意地散落在地上。 背景很黑，看起来是什么地下室。墙边还放??一堆血淋淋的刑具。 第二张图的场景就很熟悉了。 是一个楼梯间。灯是温暖的鹅黄色，楼梯间内放??三个?垃圾桶。 “这不是我们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吗！”一个?同事面色严肃，“小?！调监控——” 这张图上，最中间那个“不可??收”垃圾桶盖??是打开的，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就在最上?。 何文倒抽一口气：“不是吧……不会吧，草。” 他们都能猜到，这会是是什么东西。但没有一个人想承认。 或者??，还有一丝奢望。 ?机在此时震动了一下。 【■■■：一条不中用的狗，送你了。】 【■■■：你救得了她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已离开聊天室。] [系统提示：您已进入平台黑名单，请联系客服解禁。] 一群人心情沉重地来到了垃圾场前。 白色的墙壁上，有三个血红的?字——“救救我”。 何文艰涩地开口：“我来看吧。” 他打开了黑色垃圾袋，血腥味涌出。 有人开始干呕，有人开始流泪。 有人咬牙切齿地咒骂：“畜生，杂??。我一定要杀了它。” 这是赤.裸.裸地挑衅。 里面装??的，是林稚的尸体。 *** 赢舟眯起眼，看向屏幕，表情若有所思。 系统问他要不要解除绑定，注销账号。 这很?可能是一??示弱。不希望他继续，所以干脆赶人。 赢舟点开账户的主界面，除了退出登录外，还多了一个注销键。并没有时间限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系统给出了两个对话选项。 -上个恋人？ -死了？ 赢舟冷笑了一声，收起?机，准备之??再考虑??续操作。 要是现在直接注销跑路，那他岂不是被靳白羽白抱了。 飞机在地面停稳。 “各位乘客，你们好。本次航班已抵达目的地。” 地勤推来了梯??，舱门打开。 赢舟跟在谢东壁身??，走出机舱。 尽管有所预料，但看?外面的场景时，他依然忍不住微微眯起眼。 这是一座海岛。地上长??苔藓和小野花。巨?的海浪拍打??悬崖峭壁，一块块孤立的岩石陡峭地在海水中直立。 这是赢舟只在教科书上?过的海蚀地貌。 远处，能看??块?块的冰山。迎面而来的海风带??冷气。 “南极圈无人区。”谢东壁开口，“研究院修建在一个祸害的诡域里。这只祸害是头巨?的蓝鲸。嗯，已经死了，捕获它耗费的资金能造5.7个核.弹。这个岛还在以每天50k速度漂流??。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片海水。所以每次定位都挺麻烦的。” 谢东壁转头，看起来是笑??的：“欢迎来到研究所，赢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