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扫新家
“欸？你俩杵这儿干嘛呢？东子你来一下，帮你嫂子搬点东西。”
不知何时，陈爱荷站在门外，倒是帮沈城东解了围。
姜柔伸出手指轻轻怼了怼他的胳膊，示意他赶快去帮忙。还迅速从布袋中掏出一颗奶糖，剥开糖纸送到他的嘴边。
“这是奖励你的，以后要继续努力工作～”
对上她信任的目光，沈城东僵硬地点点头，到嘴边的话刚要说出口，又被陈爱荷的催促声打断了。
这一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决定尽快找个机会告诉她，自己离开修车铺的事……
第二天早晨，陈爱荷把姜柔叫到身边，从钱匣子里拿出三十块钱给她，交代道：“这是韩老三赔的钱，如果他把钟拿回来，你还他二十五。”
“嗯，好。”姜柔把钱装进兜里，忽然想起昨晚陈艾兰临走前的那些话，她犹豫片刻，问：“妈，您之前不是答应要把礼金钱给我吗？您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陈爱荷听了一怔，紧接着用力拍了下脑门，“瞧，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现在就给你！你姐昨天发电报说，手里没钱了。幸亏你提醒我，不然我差点动用这钱先给她寄过去，你爸要等到下月初才能发工资呢。”
如果换作以前，姜柔一定会委屈自己，可着姐姐用钱，但这一次她不想再委屈自己。
“您也知道，那房子里的东西很多都坏了，而且空荡荡的，要花不少钱添置物件。”
陈爱荷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忙从钱匣子里又拿出三十块钱，“这是全部礼金，你都拿去吧，如果不够花，妈再帮你张罗。”
“谢谢妈。”姜柔收下钱，心情复杂。
其实她也不想耍这种小心机，但她真的不想便宜姜秋雨。
*
一个小时后，姜柔和沈城东拎着各种工具来到二进四合院。
韩老三抱着座钟，早早等在门外，望眼欲穿。
见他们来了，他连忙迎上前打招呼，并把怀里的座钟递给沈城东，语气也相当客气，就怕他们不愿意把钱还回来。
沈城东撂下手里的铁桶和扫把，接过座钟认真检查一遍，见其没有毛病才朝姜柔点头示意。
姜柔掏出那二十五块钱，还给韩老三，态度客气又疏离。
自知理亏，韩老三拿回钱灰溜溜地离开了。
七八点钟的四合院，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姜柔带着沈城东走进他们以后的家，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
“这屋里要收拾的地方太多了，你先把钟放到柜子上吧，总抱着它怪沉的。”
男人把座钟放到指定位置，然后去卧室检查那张坏掉的床，幸好整个骨架没坏，只需要修理就行，不用找木匠，他就能修。
在来的路上，姜柔数出一堆要买的东西，根本没给他机会坦白。
沈城东从床边站起身，想要趁独处的机会告诉她实情，却听她欢快说道：“城东，你可真厉害～什么都会修，在修车铺干有点可惜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城东默了默，问：“那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
“你呀～”姜柔回想书中剧情，她男人是靠物流业发家的，便随口说道：“怎么也要修汽车，才配得上你的厉害！”
见她神采飞扬，这一刻，沈城东心中有了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谋份运输队的工作。
之后，他没再提修车铺的事，打算在找到新工作时给她个惊喜。
整个上午，两人各干各的，姜柔负责扫地，沈城东负责修床。叮叮当当的声响就像一首动听的乐曲，令人不知疲惫。
将近中午的时候，姜柔放下手里的活儿，要去给表哥送饭。她提醒沈城东记得吃午饭，然后拎着刚热好的包子朝军区医院出发了。
正住院这位是她的大表哥，名叫韩元上，原本在临省当兵，因任务受伤，目前回到京市医院养伤。
从四合院到医院要坐二十多分钟的公交车，姜柔紧紧搂着饭盒，很怕里面的包子凉了。
等她到达目的地时，病房里静悄悄的，韩元上禁闭双眼，貌似在睡觉。
她轻手轻脚地走向他，刚要靠近，男人忽然挣开了眼。在看清是谁后，他的眼底染上一抹笑意，“我妈怎么派你来了？”
姜柔在床边的凳子坐下，笑着回答：“大姨今天忙，所以派我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韩元上脸色还算红润，人比从前消瘦许多，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看不出他刚刚经历过生死。
姜柔打开饭盒盖，一缕肉包子独有的香气飘散开来，他吸了吸鼻子，问:“这是你买的？真香～”
“不是，这是城东做的。”提起沈城东的厨艺，姜柔无比自豪。
她从没吃过比他厨艺还好的菜肴。
韩元上诧异挑眉，倒是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很糙的男人竟会干这种细致活儿。
“你尝尝吧，味道绝对一流。”姜柔给他拿来筷子，眼神中充满期待。
这副求表扬的样子，逗得他轻笑，于是夹起包子尝了一口。瞬间肉香味充斥在口腔之中，其中还夹杂着蘑菇特有的鲜味。
他边吃边夸赞道：“确实不错！看来你捡到宝了～”
听到这话，姜柔笑得灿烂，脸上更是露出一抹娇憨，“嗯！他真的很好。”
韩元上深深看她一眼，忍不住打趣，“如果让唐策看到你这样，估计会被气死。”
唐策也住在大杂院，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现在是韩元上的战友，一直明恋姜柔，但姜柔只把他当兄长，从没想过要嫁给他。
“你别瞎说，这话如果让我妈听见，肯定揍你一顿。”
姜柔会这么说是因为，唐策的妈和陈爱荷见面就掐架，是出了名的不和。
自从知道唐策喜欢姜柔，那战况更是升级好几倍。唐策会去当兵，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韩元上没再打趣她，而是收敛笑意说道：“对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这次回京我把闪电也带回来了，我妈那人心粗还很忙，你能帮我照顾几天吗？等我出院就接它回家。”
闪电是一只小奶狗，本来是当军犬的好苗子，却因意外受伤，只能退出训练被韩元上收养了。它很通人性，姜柔早听说过它的大名，瞬间眼前一亮，“当然可以呀～正好我要搬家了，有地方养它。”
韩元上还不知道她要搬家的事，经过一番询问后，表情变得意味深长，“姜秋雨什么时候回城？听说她在乡下订婚了？”
“嗯，订婚对象也是那里的知青，好像背景不俗。”关于姜秋雨，姜柔不愿多谈。
而韩元上看出她的异常，神色随之冷凝，“怎么？她又偷偷欺负你了？”
“没有，她不在京市，怎么可能欺负我？”
以前他这么问，姜柔一定会傻傻地说:姜秋雨对她很好，曾经那些过往都不算什么。
但自从做过那个梦之后，她的脑子像是拨开一层迷雾，回忆过去种种，终于不再肯定:姜秋雨对她没有任何恶意。
这时，韩元上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串钥匙，递到她眼前说:“这是自行车钥匙，我现在伤没好骑不了，你拿去给沈城东骑吧。”
姜柔接过钥匙，也没再跟他客气，“那谢谢你啦～等你出院，我一定让城东给你做好吃的！”
“我想吃三鲜馅的饺子。”
“没问题～这个不用等到出院就能给你做。”
等姜柔从病房出来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她拎着空空如也的饭盒朝外走，刚拐入楼梯口便和人撞到了一起。
她抬起头想要说“对不起”，却发现面前这位竟是熟人。
“雯姐，你怎么在这儿？”
孟雯下意识捂住满是乌青的右手腕，勉强微笑，“小柔是你啊，我来这儿看个同事。你呢？怎么在医院？”
由于她动作快，姜柔并没有看到她受伤的手腕，姜柔指了指身后的走廊，回答道：“我表哥在这里住院呢，我来给他送饭。”
孟雯愣怔一瞬，“你是说…韩元上？”
大家都是在一条胡同长大，姜柔点了点头，“对，就是他，你也听说了吧，他前段时间受伤了，目前正在这里养伤。”
“哦。”孟雯不自觉地紧握手腕，完全感觉不到疼痛，“那…那你去忙吧，我还要去看望同事。”
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姜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没深究。
等回到二进四合院，沈城东已把双人床修好了。屋里屋外更是窗明几净，姜柔不禁睁大眼睛，惊叹道：“这都是你收拾的吗？太厉害了～”
她以为要清扫几天才能住人呢！这么干净，差不多明天就能搬过来。
沈城东放下手里的活儿，望向她轻笑：“你觉得还需要添置什么吗？我一会儿去买。”
想到表哥的拜托，姜柔觉得应该跟他商量一下，于是把闪电寄养的事情说出来，然后问：“你怕狗吗？如果有忌讳，我可以回绝掉的。”
看出她想养，沈城东摇头，“没有忌讳，你想养就养吧。”
姜柔眉眼弯弯，软软地说了声“好”。
午后的阳光正暖，周围静悄悄的。沈城东凝视她樱红的唇瓣，忍不住弯腰靠近，姜柔怔怔地望向他，还没等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落下。
温热的触感让她呆愣在原地，等回过神时，男人已把她紧紧拥进怀中。察觉到她不专心，他的动作更加霸道，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人眩晕。
姜柔只能搂住他的劲腰，任其吻得结实……
温暖的阳光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碍眼，晕晕乎乎的她忽然想到，要给这个新家装上漂亮的窗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