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收音机 [一更]
韩元上的感情生活, 姜柔知道得不多，至于为什么离婚，她是真的不清楚。
孟雯听了, 没再问其它。
两人来到百货大楼，因为不是休息日, 逛街的人并不多。来到卖成衣的柜台，姜柔想买一件白衬衫配条黑裤子, 瞅着干练一点的。
孟雯陪她走过一个个柜台, 也帮忙挑选着。最后, 两人同时相中一条裤子，版型不错，面料摸着也好，就是有点小贵，比不上买布找裁缝做便宜。
姜柔把裤子拿起来往身上比划半天是真的喜欢，最后咬咬牙，让售货员开票买了。
“欸？你俩咋在这儿呢？”
这熟悉的声音让姜柔一激灵，她心虚地转过头，正对上陈爱荷那双含怒的眼睛。
“妈, 大姨……”
“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怎么会在这里？”陈爱荷一脸紧张地看向她的肚子, 很怕下一秒有什么闪失。
为了安抚她, 姜柔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 “妈，你别担心,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有雯姐陪我呢，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陈家姐妹俩的视线全挪到孟雯身上。面对陈艾兰, 孟雯不免有些紧张。
“兰姨，您好。”
看着眼前的未来儿媳妇，陈艾兰的脸上快笑开了花。想着他们的关系已非比寻常，她主动上前，笑眯眯地问：“雯雯，你相中啥了？我给你买。”
孟雯受宠若惊地摆摆手，忙说自己什么都不缺。
“以后咱们是一家人，你别跟我客气。”陈艾兰四下打量一圈，相中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落落大方的款式和她很配。
“我觉得这件就挺好，你穿身上一定好看！”
陈爱荷也在一旁附和着，指着另一件粉色衬衫问姜柔要不要？
“我就算了，我已经买了一件白衬衫。”姜柔拿出之前买的衣服，让两人帮忙过过眼。
多数女人都喜欢穿戴，陈爱荷看了这两件衣服，也觉得不错。
一时之间，四人聊得热络。见没人再提自己偷跑出来的事，姜柔默默松了口气。
半天功夫，他们买了不少东西。陈艾兰不但给孟雯买衬衫，还给赵小璐买了一件。
毕竟两个儿媳妇，不能厚此薄彼。
陈爱荷扶着姜柔回到大杂院，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过几天再找人买点棉花，给孩子们做两床棉被，还得让你爸找个木匠师傅做两张小床。要是仔细一想，好像有不少重要事没干呢。等你月份大了，要注意的问题更多。”
姜柔依然身轻如燕，脚步很快，她暂时还想象不出月份大了是什么样？
两人笑盈盈地走进中院，只见姜秋雨正站在紧锁的房门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来了多久？
见他们回来了，她立刻迎上前，柔声说:“妈，我很想你。”
看到是她，陈爱荷敛去嘴角边的笑意，“你来干什么？”
“我腿刚养好，过来看看你。”
她笑得温柔，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被马踢这一下，似乎把脑袋给踢好了。
如今，陈爱荷只把她当作普通亲戚来处。院子里有个凉亭，便让她坐到凉亭里说话。
“你来有事？”
自打出车祸之后，姜秋雨一直在床上养着，本以为钟放会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照顾她。结果，那人天天不回家，每次回来都是提出离婚。
不胜其烦。
她会来这里，就是想求助于娘家，希望他们能跟钟家那边人坐下来好好谈谈。
等把目的说出来后，换来的，却是陈爱荷的一声嗤笑，“假怀孕的主意你都想得出来，像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你。”
看出这家人真的不打算帮自己，姜秋雨抿起嘴唇，心生怨恨。为了维护最后一丝尊严，她没再赖皮赖脸地呆下去。
走之前，还对姜柔说道：“咱们是姐妹，以前那些误会就让它过去吧。希望你能早点想通，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这番话说得过于白莲花，姜柔拧紧眉心，反问:“咱们之间哪件事是误会？要不你说说呗。”
姜秋雨一梗，忽然意识到如果光靠自己，是没办法和这家人重归于好的……
*
傍晚，沈城东下班回来。
怀里抱着一个纸箱，右手还拎着一包东西，满满当当，看着很重。
姜柔想上前帮忙，却被他拦住了。
“乖乖坐着，这些东西不沉。”
说着，他把纸箱放到圆桌上，先是打开那包东西。
里面是一套崭新的绿色军装，正近几年最时髦的穿扮。
姜柔把军装拿出来看，见它是女款的，好奇地问：“这是哪来的？”
“找柳二买的。”怕她误会自己投机倒把，沈城东又补充一句：“我只买东西，没干别的。”
姜柔摸了摸衣服的领子，又把它重新塞进兜子，“你找他换件男款的吧，我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如果以后穿不上就浪费了。”
可能是怀双胎的缘故，她的胸围一天一个样，其它地方她没敢看，估计也是越来越丑。
等将来生完孩子，骨盆跟着变化，这衣服很可能会穿不进去。
沈城东再次把衣服拿出来，解开纽扣轻轻披在她肩上，“这是送给你考试那天穿的，别等生完孩子再穿。如果以后穿着小了，我再送一件新的。”
“可是，考试当天要穿的衣服，我都已经买好了，你还是把它换成男装吧。”
姜柔觉得自己的衣服实在太多了，真没必再买新的。反而是他，没几件新衣服，也不舍得给自己买。
她挽上他的胳膊，语气软绵绵的，“我想看你穿军装的样子，一定特别好看！”
沈城东受不了她娇滴滴的样子，同时，脑海中闪过那抹绿色的身影，沉默一瞬，算是答应了。
“那盒子里面是什么？”
他打开箱子，对她解释道:“收音机，我们队长从南方带回来的。”
姜柔很欣喜，于是快速打开箱子，很肯定地问：“这个也是给我买的？”
“嗯，你以后每天学习都能用得到。”
他把收音机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再弯下身子打开它的开关，随着一阵“嘶嘶拉拉”的响声，很快里面传来播音员富有磁性的声音。
[华国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播送主席诗词……]
姜柔坐在桌前，双手托腮静静地听着。比起从前的一无所知，她现在已能听出一段广播中，播音员的咬字发音有无错处。
像电台节目都是提前录制好的，几乎不存在错误。
见她听得认真，沈城东放轻脚步走出房间，为她和孩子们准备晚饭。
屋内乐曲悠扬，屋外炊烟袅袅。
他切着案板上的土豆，俊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