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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晋·江 她没男朋友,她有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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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此后

“那你为什么见我?”江郁白平复了心境, 冷冷开口。

“很简单。”沈述看他,“孙颖夕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江郁白恍然,终于明白沈述为什么还愿意见他:“你还真是爱虞惜啊。怎么, 你怕那个疯婆子对虞惜不利吗?原来中恒的大老板也不过如此。”

沈述好似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诮, 反而问他:“你觉得爱一个人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吗?”

江郁白皱眉, 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沈述看着他,一字一句继续问:“你觉得承认爱一个人是一件难堪的事情吗?”

江郁白:“……”

沈述没有嘲笑他, 表情严肃:“其实你是在意她的, 只是, 不愿意承认罢了。我不像你, 连承认喜欢她都不敢。”

江郁白心里巨震,有那么一瞬间,一直以来心里的疑团好像被揭开了, 心里的秘密暴露于光天化日下。

有那么一瞬间,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其实沈述说的没有错, 他心里一直都知道他做错了, 他后悔了, 只是不愿意承认。

他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有些事情一旦做过就无法回头。

而有一些东西一旦错过,就永远没办法再得到。

“你不是不相信别人吗?那就体会一下什么叫众叛亲离吧。你那些所谓的追随者, 所谓的战友, 一旦碰到利益相关的问题, 跑的比谁都快。”

“还有,我不是喜欢她,我是爱她。”

“听清楚了吗?我爱她。”

沈述站起来,不想再跟他废话了, 只是把早就准备好的那张A4纸扣到他面前:“把孙颖夕的事情都写下来,告诉我,我就放过你,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工作上我不再故意为难你。怎么样?”

江郁白顿了会儿才拿起那张纸,放在面前细看:“这是威胁?”

“不,是请求。”

江郁白愣住,不太理解地看向他。

沈述却笑了笑,语气里难得的坦诚:“希望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太太。哪怕你曾经有过一丝一毫对她的喜欢,或者有一丝愧疚。”

江郁白很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向来是心高气傲之人,至少,从来不在言语上落人下风。

论口才,还真没人说得过他。

他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能面不改色指鹿为马。但是这一刻,他忽然就不想跟沈述争吵了。

心里有个地方缺了一块,提不起气来,心虚气短,无从反驳。

“我知道你和孙颖夕还有共同资产,也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放心,我说过放过你就不会去深究你那些事儿,我只要孙颖夕的资料。”沈述说。

江郁白握笔的手停顿了一下,这才抬笔写下。

他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沈述,只挑一些尽量不会牵涉到自己的来写。

他也不是为了包庇孙颖夕,他也厌烦那女人,只是,两人曾经有过婚姻关系,也共同投资过一些产业,而且孙颖夕也知道他不少事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也是他多年来一直忍受她的原因。

不是不愿,是不能。

所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事情,他都会慎重再慎重。

……

江郁白回去之后就递交了股权转让协议,离开了华科。

干净利落到让稽宏都刮目相看。

“就这么走了?”稽宏接过协议书,在手里抖了抖,认真看起来。

“是啊,走了,稽总再见。”江郁白对他微笑,抱起自己的资料离开,并不留恋。

华科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还留着给人当笑话吗?

天大地大,他哪儿都能去。以他的履历和能力,只要沈述不为难他,他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什么风浪他没经历过?最困难的时候,他给人家擦过鞋,兜里只有五个硬币只能睡公园的板凳。

跟这些比起来,这不过是小儿科。人活着就有希望,哪怕像狗一样活着,也比死了要好。

而且他一直坚信事在人为,这世上没有努力做不成的事情。

回到住处,没想到孙颖夕也在。

“你来我这儿干什么?”江郁白眉头紧皱。

他跟孙颖夕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没什么感情,遑论她现在是沈述的眼中钉,除了拖累他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这不是听说你出事儿了,来关心关心你吗?”孙颖夕一副他不识好人心的样子,简直让他发笑。

可能是心情不好,他也懒得装了:“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要不是两人还有共同的资产,他根本不想看到这个神经病女人,简直就像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

他已经打算另谋出路,去另一家业内Top企业工作。

对方之前就给他递过橄榄枝,他过去就是高层。

跟孙颖夕这种神经病搅合在一起,除了拖他后退没有任何价值。

他虽然也疯,但不是不计后果的人,他做一件事是必须要得到什么的,而不是像她一样纯疯。

如果最后得到的东西和他的预算的不成正比,那还不如不去做。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会因为虞惜的事情在埋怨我吧?别忘了,当年的事情你也是帮凶。如果不是你拍拍屁股转身就走,她会变成那样?”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江郁白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

这一刻,更加深切地明白沈述说的“其实你早就后悔了,只是不愿意承认”是什么意思。

也终于明白,沈述为什么不对他赶尽杀绝。

一是怕他狗急跳墙,二——他就是要让他痛苦,体会这种内心的折磨。

他跟沈述不过打过几次交道,他竟然能洞悉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整理了自己的东西,拖着行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栋楼。

看到孙颖夕,他就想起自己曾经对虞惜做过的事情。

如一根刺,不断扎着他的心脏。

他回头看向高耸入云的楼房,如镜面般的玻璃墙倒映出蓝天白云,阳光明晃晃地划过,反射到他眼底。

他闭了下眼睛,只觉得双眼好似被刺痛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只觉得无法面对。

临别前,沈述的话再次回荡在他耳边“如果你曾经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过她,就当没有认识过她,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江郁白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一串电话出去。

“沈述,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

虞惜打完那个电话其实还有一点生气,觉得沈述很敷衍她。

她还以为他真的遇到了难题,提心吊胆了两天。

她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再不回来要生气了!]

沈述这次回复她了:[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忙。]

虞惜:[很没有诚意。]

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虞惜连忙过去开门,原来是住在隔壁的同事小刘。小刘是企划部的,和她不是一个部门,这两天混熟了才偶尔过来串门。

“我做了芒果班戟,一起吃吗?”她举起手里的玻璃器皿,在她面前晃了晃。

虞惜望去,金黄色的蛋皮包裹着雪白的奶油,看上去很有食欲。

她将门打开,让开了点位置:“谢谢。”

小刘拿了两只一次性叉子,分了一只给她,边吃边跟她聊,不经意地透露出这是自己的老公专门做了给她用冷链运过来的。

虞惜顿时明白了,这是专门来炫耀来了。

芒果班戟而已嘛,沈述还给她做过意面呢,她心道。

而且,沈述还大老远从北京赶过来看她,就是担心她新工作不顺利。

不过她不善言辞,想说点什么也不好意思真的说,只能任由对方炫耀完,踌躇满志地端着玻璃盒子走了。

她心里有点郁卒。

这种郁卒自然就落到沈述身上。

她拿出手机,心里很是别扭。

没一会儿沈述就过来了。进门时,她坐在床上发呆,他抬手敲了敲门板,沉沉的嗓音里带着一点儿笑意:“谁家的小猫在这儿发呆啊?”

听到这个声音,她反射性地抬起头。

眼中的期待快要溢出来,像是一种本能。但她想到自己被魏凌和他合伙欺骗的事情,脸又板了起来,哼一声转回去,作出一副不搭理他的架势。

沈述走过去,将手里的一大捧白玫瑰搁到她身边:“喜欢吗?”

她忍不住去看。

真是九十九朵白玫瑰,朵朵品相俱佳,花瓣饱满,还很细心地用网纱和蝴蝶结扎好,中间的白色卡片上写着一行字:送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虞惜。

铁画银钩,笔锋遒劲,这一手的好字辨识度极高,一看就是谁写的。

虞惜脑中闪过他端坐在办公桌前,用那支平时签文件的钢笔一笔一划地写下这行字时,眉眼间认真而温柔的神态,心里就有些触动。

好像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淌过。

余光里看到沈述要笑不笑的样子,她马上板正了脸,对哦,她还在生气。

她装腔作势地问他:“今天是什么节日啊?干嘛要送我花?”

沈述很配合地弯下腰,握着她的肩膀:“哄你啊。”他笑,眼眸沉沉,“你不是在生气吗?”

虞惜呼吸滞塞,感觉都快溺毙他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睛里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一点的,明明他和魏凌还合起伙来骗她来着,她不能这么轻易就着了他的道。

都说太容易满足的女人没有什么意思,男人很快就会厌烦的。

虞惜心里这么想,面上又板起来:“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他在床边坐下,手里还捧着那束花,当着她的面闭上眼睛闻了闻,“好香。真的不要?”

虞惜知道他在调侃自己,觉得不该这样:“我还以为你真的被江郁白给害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沈述也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郑重说:“对不起,我无意瞒你,不过,关于华科和中恒的事情是商业机密,在新闻曝光之前,我不能轻易泄露,以防变故。”

他目光真诚,虞惜那点儿微弱的坚持很快就溃不成军。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英俊,用那双暗沉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时,她实在是吃不消,完全无法招架。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原谅他了,显得她的生气特别廉价。

沈述望着她别扭的表情,心里了然,牵了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轻一啄,发出“啵”的一声。

虞惜脸颊绯红,抽回了自己的手。

在他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吻手背也会这么色.情。

“真不是故意瞒你,我都没想到这方面。”沈述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这两天确实很忙,工作上的事情焦头烂额的,其实我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真的吗?你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虞惜又心疼起来,抓了他的手。

沈述唇边泛起微笑。

虞惜顿觉上当,抽回自己的手,别过身:“你又骗我?!”

“没骗你,我真的很累。”这倒不是假话。

既要对付江郁白,又要防着孙颖夕对她不利,他确实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不过不想让她担忧,只字未提。

虞惜仔细看他,见他眼底还有淡淡的青灰色,想起这两天关于康博和华科的事情,新闻虽然只是一笔带过,她身在康博,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凶险的。

“你先休息一下吧。”虞惜说。

“不生气了?”

她嘴里还硬,别过头:“等你睡醒了我再跟你算账。”

他笑,指尖勾勾她的手心。

虞惜痒得不行:“沈述——”

“马上睡。”

……

虞惜是第二天早上在手机上看到新闻的,关于某孙性女子经人实名举报,在某公寓内吸D被抓,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本以为只是普通新闻,谁知这人居然在好几个住处内藏D,且都是高纯度,按量来判直接就无期了。

“这也太大胆了吧,这可是市中心的黄金地带。”虞惜只当是不相干的社会新闻,说,“她怎么敢的啊?”

“也许是得罪人了吧。”沈述在沙发里低头翻报纸,只露出俊美而清冷的侧脸,慢慢翻看着。

虞惜评价说:“不过也不可怜,知法犯法。”

沈述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送你去公司吧。”他起身去提自己的西装。

“你不用去工作?”

“我今天下午的飞机,要回北京了。”

“这么快啊?”虞惜抿了下唇。

沈述笑,缓缓朝她走来:“舍不得我啊?”

明明他的步子优雅又缓慢,却好似踩在她的心尖上。虞惜悄悄抬头看他一眼,见他仍是笑望着她,又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只是,小手悄悄牵住了他的大手。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沈述心情大好,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他将她按在怀里,吻了吻她逐渐绯红的脸颊:“想我的话,给我打视频电话,我给你看。”

“看什么?”虞惜一开始没懂。

沈述只是笑,指尖轻轻压着她的唇瓣:“你说看什么?”嗓音又低又沉,撩得她心里发慌。

她好像意会过来他要给她看什么了,脸颊涨得通红,“呸”他一声:“你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说什么了?”他还一脸正直地反问她。

虞惜说不出来了。

他确实没说什么,可就是把她往那个方向引了。

……

江郁白原本打算去一家金融公司,之前条件说的也好好的,过去后,对方却开始拿乔,话里话外地贬低他。

说白了,无非是想要压价,这种伎俩他见得多了。他真以为自己没地方去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压根没给那人好脸色看,笑着听他说完,拿起自己的履历和文件转身就走了出去,回头就去了一家外贸公司工作。

虽然他之前一直是做金融的,其实管理层的工作都差不多,无非是人际关系的处理和统筹事务,他用了一周时间就上手了,节假日不忘给领导送花开车,还给领导妻子的狗铲shi,任劳任怨不厌其烦,很快就取得了新领导的信任,被委以重任。

“江总,你有女朋友吗?”休息时间,有女下属这么问他。

他为人随和,对下属很不错,非工作时间调侃他两句还真不是事儿,他也不会生气。

江郁白果真蹙眉想了想:“这个问题,我得回家问一下我姥姥,今年的相亲名单准备好了没?”

一堆人哄笑。

江郁白也笑,拿着文件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只是,转身时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女朋友?他这辈子可能都只能孤家寡人了。还女朋友?

回到办公室,他本来想继续工作,手却下意识点开手机,翻着翻着,不经意就翻到了私密相册。

那里是一张相片,是一个女孩子的。

——18岁的虞惜。

他手指按在上面,想要删除,但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放弃了。

……

回京之前,沈述去牢里见过孙颖夕。确切来说,他应该是唯一一个来探视她的人。

“刚进来那会儿,可嚣张了,说她爸是哪个集团的董事长,说她妈是港城的哪个名媛,认识多少多少人……啧。”领他进去的人冷笑,“结果呢?一个都没来看过她,都急着撇清关系呢。她妈那么多女儿,少一个而已,他爸怕她的事儿影响公司股价,已经登报跟她脱离父女关系了。”

“那确实挺可怜的。”沈述笑道,目光越过空旷的走廊落在不远处玻璃窗后的女人身上。

他只在照片和视频里见过孙颖夕,是魏凌收集了发给他看的。

其实孙颖夕长得很漂亮,一点也不输给虞惜,五官美艳,眉宇间还有一点说不出的天真钝感。

可惜,是个脑子有点问题的。

沈述扯了下嘴角,内心无波无澜。

“您吩咐的事情我都安排了,就给她安排人最多的房间,格外关照她。”

沈述不置可否,只是说:“我跟她说两句话吧。”

孙颖夕见到沈述时明显很困惑,拿着话筒坐在玻璃后面瞅着他:“我们认识吗?”这个男人气质出众,这样的气度,她不可能见过却认不出来。

沈述笑一笑说:“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我和郁白算是朋友。”

孙颖夕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大怒:“江郁白让你来看我的?他怎么不自己来?不敢来吗?!”

“确实不敢来。其实,把你送进来他也挺内疚的,托我跟你道个歉,希望你在这里好好生活,重新做人。”

孙颖夕都要气炸了,感觉他就是故意的:“是江郁白!是他出卖我?!”除了江郁白,没人知道她那么多事情。

话带到沈述就起身离开了。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所以他要江郁白好好活着,断绝任何他的机会,此后他和他们的生活只会渐行渐远。至于孙颖夕,他本来只是想来看一看她知道被自己最信任最喜欢的人出卖什么样的滋味,见到本人却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是多看一眼都让他反胃的那种人,跟这种人计较没什么意思。

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不会同情虞惜当时的遭遇,哪怕她遭遇了同样的事情。她只有失去所有拥有的东西,才会感同身受。

……

在康博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虞惜渐渐熟悉了工作。

她本来不想那么快递交调职申请的,但是想回北京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她知道这样不太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理智也告诉她不应该做这种事情,会给领导留下不好印象的。

可她私心里就是想在年前调回去。

来之前,原本说好了她干满三个月就能调回北京的,现在上面却迟迟不批了。

早上她又去找董向慧谈话,董向慧安抚了她好一会儿,说自己会跟上面领导反应的,就找了个借口把她给打发了。

虞惜垂头丧气地出来,岂料在外面碰到新来的实习生陆明。

“虞惜姐,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陆明也是外贸部的,他性格开朗,经常给大家带一些蜜饯、水果之类的吃食,在同事间很吃得开。

虞惜不知道要怎么说:“关于工作调动的。”

陆明惊讶地看着她:“你要调走?”

虞惜想了想还是说:“我想调回北京。”多的却不跟他说了。

“是因为想回家吗?”

“算是吧。”

“我帮你想想办法。”

虞惜只是笑笑,当时也以为他只是开玩笑。陆明不过是一个实习生,哪有这个能力帮她调回去?

谁知,翌日董向慧就找到她,将调令书递给她,让她签字,脸色还不大好看,明里暗里地嘲讽她“有能力”。

虞惜看她这模样,料想肯定上面有人找到她说这件事了,心里诧异莫名,实在想不通是谁帮的她。

路上在楼梯间遇到陆明她才知道,是他帮的忙。

“我爸是康博的大股东,没想到吧?”陆明丝毫不避讳,“我、小夏和小刘都跟你一道去北京,这个部门就咱们四个人,相依为命走到现在,谁也离不开谁。”

也就两三个月,怎么就相依为命了?

虞惜觉得夸张又尴尬。

但他是大股东的儿子,她也不好得罪,而且他刚刚才帮了自己的忙呢,便温煦地笑笑:“谢谢你。”

虞惜是后天和小夏、小刘、陆明一道回的北京。

康博在北京这边的分公司在朝阳这边很有名的一个花园式商务园区里,距离北京核心商务区也就十几分钟,可谓地段非常优越。

“背靠大树好乘凉呗。”夏珍珍感慨,一指前面的大片建筑群,“看到没有?这些、这些,全都是中恒投资的,这一整片地都是。”

“财大气粗。”刘艺附和,“不过,这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上头有钱,公司才有上升空间。不然你以为咱们公司刚成立就有这么多资金搞这搞那?还能在北京这边开分公司,搞到这么好的商务区园区中心位置来办公?”

“有道理。”夏珍珍说,“环境不错,社畜的心情也会好一点,虽然都是做牛当马。”

虞惜笑:“我请你们喝咖啡吧?”

距离工作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虞总万岁!”几人异口同声。

虞惜忙道:“这可不能乱喊啊,别折煞我了。”

她就是个小小的部门经理,连管理层都算不上,哪能这么托大?

几人嘻嘻哈哈不理她,嘴里一个劲儿地打趣她。

他们在园区里随意找了家咖啡馆坐下,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虞惜要的是热拿铁,不加糖,其余人点的都是冰的。

“冰的多爽,你怎么点热的呀?”夏珍珍不解地开口。

虞惜手刚扶住吸管,人就愣了下,心里不免想起沈述。

她以前也喜欢喝冰的,和沈述在一起后才被勒令改了这毛病。原因是有一次夏天她跟他一道去五道口那边的一家冷饮店吃沙冰,吃到一半肚子痛起来,去洗手间一看才发现自己例假来了。

“你例假来了你不知道啊?还吃沙冰?”沈述黑着脸替她换底裤,她痛得站都站不稳了,只能扶着他胳膊,一面还要担心外面有女同志进来,一时竟然分不清是肚子更痛还是更加窘迫,抓着他胳膊求,“再不敢了,先出去好不好?”

说到后面,声音都带着恳求了。

那次还是他给她去店里买的卫生巾,想起来她就面红耳赤。

自此,她把喝冷饮的习惯给戒了,实在是有心理阴影了。而且,她肠胃不太好,还是少贪凉比较好。

这趟回来,没想到正好撞见沈述去洛杉矶出差,她回来两天还没见他一面。

她默默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只觉得食之无味。

“虞惜姐,你尝尝这个,特好吃。”陆明把一盘小蛋糕推到她面前。

“谢谢,你吃吧,我不怎么吃甜食。”虞惜心不在焉地说。

她实在是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了,跟他们道别“你们慢慢吃吧,我忽然想到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她刚走出去,陆明就抛下其余人亦步亦趋跟上来了,手里不忘打一把遮阳伞。

这伞网上下单时是大号,谁知他买错了,此刻撑得心累,因为急,一个不小心扯断了伞骨。

两块伞布耷拉下来,可怜兮兮地垂在他手上,只剩中间一个柄还傲然挺立着。

虞惜不想笑的,但实在是忍不住。

“完了,我在她心里的形象算是毁了。”陆明回到座位上,把头埋到胳膊里,实在不想见人。

“怎么会?没准她就喜欢这款的呢?帅气又有服务精神的小奶狗,谁不喜欢?”刘艺给他打气,“你要加油,不枉费我跟真真这么努力陪你演戏。”

“不过,她长得这么漂亮,真的没有男朋友吗?”夏珍珍心里有疑惑。

“应该没有吧。要是有,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我要是个男人,有这种美女女朋友还不得天天看死了怕被人家抢去?可你们看,有什么异性来找过她吗?”

其余两人摇头。

“所以啊,她肯定是单身。”夏珍珍下结论。

陆明重新燃起希望:“我再接再厉。”

可这“再接再厉”的步子还没跨出一步,晚上就遭遇滑铁卢。

原来,虞惜这两天接到一个外贸单子,对方信不过,自带了翻译公司,合作方正是海瑞的人。

有段日子没见肖霖,他看上去似乎更沉稳了些,一身正装很是严谨,眉眼间更有几分从容自若的潇洒倜傥。

虞惜却想起初见他时,他那一头黄毛似要拽上天的样子,当真是桀骜不驯得很。

她不觉抿了丝笑,岂料抬头时肖霖正看着她,她不觉尴尬,讪笑了一下,忙收起了笑容。

谈完了事情,虞惜正要走,肖霖从后面赶上来喊住她。

“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见了。”

虞惜点头,他们也算是朋友。

当时陆明正巧站在他们身后,站在台阶上目送两人远去。从后背望去,男的高女的娇,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他心里跟吃了黄连似的,又酸又苦又涩,颇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味道。

“她不是没男朋友吗?”他喃喃。

偌大一米八几的高个儿,跟被主人抛弃的流浪小猫似的站在路边神神叨叨,犹自不可置信。

“她没男朋友。”身后有人接住他的话头,声音很淡,像是含着一缕笑。

陆明回过神,失意也不想被路人看笑话,回头不善地望去。

目光却对上一张英俊端正的面孔,这位男士个子很高,衬衣挺括而洁净,浅灰色的西装很自然地搭在一侧臂弯里,将白色的衬衣压出了两道褶。这鲜少的两道,越发显得其他地方工整、冷淡。

尽管以前没见过,陆明下意识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直觉这男的不是那种看人好戏的无聊人。

但是,这样的对话也挺莫名其妙的。

“你认识虞惜?”陆明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关系还不错。”沈述浅笑回应,目光仍落在远处——她和肖霖成双成对的背影上。

刚下飞机,在酒店换了件衣服就过来了。

没想到就看到这么一幕。

她知不知道,她仰着脸对男人笑的时候,真的会让人误会。

白皙的脸颊逆着光,侧脸莹润得瞧不见一丝棱角,像某种稀世罕见的珠玉,散发温润柔和的光芒。

白衬衣,卷着袖子,玫红色吊带从略敞的领口里露出鲜艳的颜色,像纯白桌布中的一抹釉彩,实在靡艳。

明明衣着正常,正常到不能指摘她一丁点,可就是这么得……沈述想了想,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难怪连小男生都要问他这个正牌老公,她有没有男朋友。

嗯,她没有男朋友,她有老公。 .w.com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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