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有口臭
“不，我不放，音儿，你说过的，我是你唯一的好朋友，你不会不理我的。”
带着哭腔把话说完，施冉冉抱着“李书音”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凌慕止忍无可忍。
“你有口臭，你知道吗？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几尺厚的粉还挡不住你眼底的黑晕，肝不好就少吃重口味的东西，当心气血不畅，长得满脸都是斑斑点点。”
李书音靠近两人就听到了自己快要叫破嗓子的声音。
声音太大，在一片混乱的御花园之中产生了回响。
空气仿佛在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凝固了。
本来还在四窜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看向“李书音”的方向。
作为当事人，施冉冉更是连哭都忘记怎么哭了。
不知谁说了一声，“都愣着什么呢？”
黑衣人才如梦初醒挥刀继续追杀一众权贵以及权贵女眷。
远远的看到李书音往他这边赶，凌慕止趁机将施冉冉推开。
纷乱的脚步声，四散的金盏玉盘以及淋漓满地的佳肴汤汁。
空气中弥漫着酒味与果香，还有一些已经冷却了菜肴味道，混合着浓郁的血腥味。
凌慕止看了一眼散落一地泛着幽光的菜肴，柳眉紧蹙。
李书音就在这个时候好不容易一路杀到了凌慕止身边。
“现在怎么办？”
凌慕止反手拖着她就要往人少的方向跑。
“这里还有后手，快离开。”
“我还要找我爹。”李书音喘着粗气，用另外一只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菜肴里面还有软筋散，你爹等会肯定会忙着给那些中招的人解毒，没空理你，黑衣人的目标是我的右手，你走开了，他们自然也会跟上来。”
上一世养成的默契，让李书音对凌慕止产生了信任。
如凌慕止所言，在两人离开御花园以后，黑衣人也跟着一路追着两人往清凉台而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废了凌慕止的右手，以及，划花李书音的脸。
眼看泛着冷光的寒刃一直在自己的花容月貌面前闪过，而凌慕止只会躲开不会出招，逐渐开始招架不住的李书音忍不住大骂。
“你到底行不行啊？”
与她以背相抵一同被黑衣人包围的凌慕止：“....”
不会武功并非他所愿...
就...
很憋屈。
但他还不能发火。
似乎看出了“李书音”真的不会武功，本来攻势在“凌慕止”那一头的黑衣人虚晃一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书音”身上。
“李书音”一把扯过“凌慕止”，捡起身边佩刀将“凌慕止”的袖子割了下来。
“你...”
李书音看着露出来的那一截白皙且修长的手臂，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的手，到嘴边的那句“流氓”硬是咽了回去。
凌慕止将袖袍内暗袋里的东西翻了出来塞到了李书音手中，“屏住呼吸，把药粉撒出去。”
李书音看了一眼手中那个被桐油沁润过的，指节大小的小竹筒。
想也没想，朝着逆风而来的十多个刺客用力一挥。
药粉有了风势的加持，掠过之处，黑衣人像被定格了一样。
“这玩意到底行不行啊？”
李书音松了一口气，脚下一软，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
凌慕止捡起脚边的朴刀，再次塞到李书音手上，“...第一，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质疑，第二，药效只能持续一刻钟，要是你不宰了他们，他们就会反过来宰你。”
！！！
李书音握着朴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憋出了一句：“就知道你是不能指望的。”
凌慕止:“.....”
半刻钟后。
清凉台上多了十多具身穿黑色劲装的尸体。
时值暮春，宫中奇花异卉开得正艳，在月色之下仿佛拢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美不胜收。
可惜毫无形象坐在尸体堆中的人并没有心思去赏景。
“我说....”
经历了一番打斗，又被拖着跑出了一段路，后来还提刀宰了十多个刺客。
李书音只觉得胸腔之间那一腔凉气憋得慌，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你怎么会虚成这样？”
刚才打斗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她的武功只能使出招式，速度跟内力仿佛都留在了她的躯体里。
才打斗了一会，她就觉得胳膊酸痛的抬起来都费劲。
再看凌慕止，上一世走路快一点都会喘气的人，如今倒是面色红润的在黑衣人身上寻找线索。
那本来就是她的身体啊魂淡。
李书音心中暗骂。
听到自己的声音，凌慕止还是有那么几分别扭，他放下裙摆，即使脸色比李书音看上去要健康不少，可是神色也比李书音好不了多少。
突然变成了女子，他也是极为不适应，尤其是那一不小心就能踩到的裙摆...
也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是因为看到李书音一直想要运功却半点内力提不起来的模样实在可怜。
凌慕止清了清嗓子，把在心底里埋了一辈子的秘密说了出来，“我是绝脉，但并非天生绝脉。”
“你绝脉就绝脉...什么？绝脉？”
这下，李书音的眼眸一下子瞪圆了。
“到底怎么回事？”
凌慕止正要开口，余光一瞥，远处的火把迅速往这边聚拢。
他目光一沉，伸手将李书音从地上扶了起来，顺便踮脚在她的耳边低语。
“情况复杂，回头再找个时间出来细说。”
李书音目光一凝，正要点头说些什么。
不远处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继续交流。
“凌世子，李小姐，你们可收到惊吓？”
来人是御林军统领林铮。
一个高高壮壮，一身正气的中年汉子。
看到有别的男子，“李书音”连忙“羞涩”的躲到了“凌慕止”身后，并且伸手拉了拉“凌慕止”的衣袖。
后者意会，立刻像男子一样对林铮拱手，“刚才追杀过来的黑衣刺客已全数伏诛，有劳林统领处理一下后面的事情，李小姐受到了惊吓，我先送她回去镇国公夫人那边。”
林铮不疑有他，对“凌慕止”肃手道，“凌世子，李小姐，请。”
直到走出了好几步，李书音依然能觉察到林铮那探究的视线。
“你说，这个林铮，有没有可能看出了些什么？”
她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
凌慕止一把将差点被她扯落的外衫重新拉好，“林铮上一世也死得惨。”
李书音呼吸微微一窒。
“因为舜王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