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贵女形象毁了
“音儿，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好过分？”
没等凌慕止给李书音任何反应。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两人身前不远处响起，瞬间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两人同时看向声音来源，施冉冉正红着眼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拐一瘸的往他们这边走来。
交错的宫灯照耀下，她钗環散乱，衣衫沾了不少污秽。
不难想象，她在跟“李书音”失散以后，一路“逃亡”有多狼狈。
也许因为她没有见血，又或许是因为她自身的原因。
总之，太医跟其他宫娥内侍并没有太多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本来与她尚算交好的贵女，现在也巴不得离她远远的，一脸嫌弃的“目送”她一路往“李书音”的方向走过来。
李书音蓦然想起刚才施冉冉因为口臭而被凌慕止骂的人尽皆知...
莫名的，她有点想笑。
凌慕止的毒舌，她上一世与他有了几次“死里逃生”的的交情才能见识到。
没想到这一世，施冉冉这么轻易就让他破了功...
上京贵女向来重视形象，被凌慕止这么一戳穿，不管事实如何。
只怕明天以后，施冉冉得在府上“养病”许久了...
“音儿，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没有与你一同站出来阻止你跟凌世子的赐婚，所以你才要这样败坏我的名声？”
李书音思忖间，施冉冉已经声泪俱下的看向她身边的人。
全程当她是透明。
“你我自幼相识，如今你虽说嫁的是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可是也没必要把心中不满发泄在我的身上啊？你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施冉冉的模样本就生得柔弱，如今虽是一身狼狈，但她哭得有技巧，多多少少也带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意味。
上京的世家子弟，大部分都是风流惜花之人，见不得佳人落泪。
如今她这么一哭，本来“李书音”没错，也全变成了“李书音”的错了...
“哼，你少混淆视听，如皇后娘娘所言，本...小姐与凌世子自幼相识，若非男女七岁不得同席，本...小姐与凌世子需要保持距离，你以为本...小姐跟凌世子之间还能容得下你？
与你在闺中交谈之时，本小姐早已跟你言明，女子名节大于一切，你倒好，在本小姐跟凌世子赐婚之日，三番两次想要将孟将军拖下水，想要以此挑拨本小姐跟凌世子之间的关系，你到底是何居心？
再有，适才你嘴上说着害怕，却紧紧抱着本小姐不让本小姐移动半分，若非凌世子及时赶到，只怕本小姐的脸早已被毁。
你与本小姐靠得近，让本小姐闻到你的口臭，你还不许说了？”
噼里啪啦一番话像倒豆子一样倾泻而出。
“李书音”瞪大了水盈盈的杏眸难以置信的看向施冉冉，声音不大，却比施冉冉黏黏糊糊的哭诉要干脆许多。
那裹着怒意的清脆嗓音在呻吟呼痛声此起彼伏的御花园内显得格外掷地有声。
更有甚至，在听完“李书音”的数落以后，连怎么呼痛都忘了。
满眼八卦的朝“李书音”这边看过来。
要不是感受到自己亲爹那杀人一般的眼神，李书音差点就为凌慕止刚才那一番话喝彩了。
反观再次被数落了一番的施冉冉。
她显然没有料到李书音今日的嘴皮子竟然这么利索，居然连素来看重的贵女形象都不顾...
一时之间，她小嘴微张，竟不知道怎么哭下去。
“怎么，无话可说？那还不退远些？你呼出来的气熏到本...小姐了。”
“李书音”的话一出口，施冉冉的心理防线直接崩溃，连忙捂着嘴跌跌撞撞的跑开。
许是她的背影太单薄，本来还在闲闲看着热闹的人群里，出现了一个为施冉冉打抱不平的声音。
“李小姐，虽说施小姐不对，可是你也...”
凌慕止根本不给对方把话说完的机会。
目光冷飕飕的直接瞥向声音来源。
“本小姐乐意，张二公子若是这么怜香惜玉，不如你向圣上求一道旨意将她娶回去好生哄着？”
他话一出口，被唤做“张二公子”的年轻公子神色一僵，到嘴边反驳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让他娶一名有口臭的女子为妻？
即使美人的模样再美，那嘴巴的味道还是让他难以下嘴，还是算了...
仅仅接了凌慕止一招，张二公子立马灰溜溜的隐没在人群之中...
也因着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其他人再也不敢多说其他，很快就各回各位，等待安排离宫。
看到那些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依然不时的看向“自己”，眼神惊恐。
李书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骨——得，她老爹辛苦买通言论给她维持的端庄贵女形象，上一世她毁在自己的手里，这一世算是毁在凌慕止的手上了。
刺杀的排查事项一路持续到后半夜。
直到月亮西坠，宫中才安排御林军将参宴的朝臣护送出宫。
大祁虽说男女大防颇为严格，然而在某些时候，也是有一定的包容性，比如，男子与女子已定下婚约的时候，再比如，在上元节，七夕节这一类特殊节令的时候。
有了婚约在身，李书音跟凌慕止理所当然的并肩而行。
“虽说你今晚为我苦苦维持的形象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但是，该说不说，你的表现很不错。”
李书音在凌慕止身边小声说道。
因着身高的差异，说话的时候，李书音还得微微曲身。
在外人看来，就是“凌慕止”纾尊降贵的俯身跟“李书音”说悄悄话。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满腹疑团。
撇开今晚“李家小姐”的反常而言，“凌世子”的表现也很耐人寻味。
放眼整个上京，任谁都知道，镇国公府嫡小姐与舜王世子自小两看相厌。
相爱不相爱，他们不知道，但是相杀是必然的，据说，起因就在舜王世子七岁的时候参加宫宴，被五岁的镇国公府嫡小姐一脚踹下了水，然后舜王世子不甘心，反手将镇国公府嫡小姐也拖了下水...
两人差点稀里糊涂的在水里做成鬼鸳鸯。
从此，梁子就结下了。
有凌世子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有李小姐出现，同样的，只要是李小姐出现，凌世子也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