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总不可能一辈子做女人吧？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丫的，忘了这是凌慕止的身体。
为了避免旁人看出端倪，她又学着凌慕止往日的习惯，清了清嗓子，补充道，“虽然本世子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根据迟小姐所言，事关本世子的清誉，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这是男人该说的话吗？
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出口了。
凌慕止强忍着自己扶额的冲动。
看到一旁凌慕止脸颊肌肉在抽搐。
李书音以为他是被施冉冉气成这样的。
又补了一句，“我既已跟...镇国公府小姐有了婚约，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就那么随意一撞，我会负责？”
这句话一出口，凌慕止拳头一紧，活像吞了几只苍蝇，不断给李书音做眼神示意让她闭嘴...
如无必要，他向来不会跟旁人做一些无用的口舌之争。
再这么下去，没端倪也让让人发现端倪了。
偏偏李书音在这种时候适时的无视了他的眼神，还大有跟施冉冉干上的趋势。
在上京而言，男子对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无疑已经算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施冉冉听到“凌慕止”的话，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连看向“凌慕止”，也充满了哀怨，“世子...这只是一场误会，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她知道自己的模样出众，更知道该怎么哭才是最美的，配上什么样的语气才能更好的拿捏男子的软肋，因此，在哭的时候，她还注意了一下角度，试图把哭得最好的一面展示在“凌慕止”面前。
这还是李书音第一次发现施冉冉可疑哭得这么好看。
之前在她面前，施冉冉总是一副“为了她好”的说教模样，告诉她，女子只有虚名只会累死自己，若是想让男子对自己言听计从，就得强硬，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在男子面前落泪，只会让男子更看不起自己...
如今在她自己身上，倒是把她口口声声不屑的着一套在男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眼看离宫的人越来越少，李书音又看了一眼凌慕止。
后者对上她的眼神，不断示意她闭嘴。
偏偏李书音却看成了凌慕止想让他帮忙出气。
因而腰板也更加挺直了。
“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了？难道刚才往我身上撞的不是你？”
“好了。”
眼看默契沟通没默契，凌慕止提起裙摆上前一步挽住了李书音的手臂，扯出一抹咬牙切齿的笑，踮起脚凑到了李书音耳边，“差不多得了，再揪着不放就露馅了。”
李书音转头，刚好对上凌慕止僵硬的扯开嘴角对她“妩媚”一笑。
这个暗示她懂。
李书音当即抬头挺胸，对施冉冉开口道，“既然...他为你求情，那本世子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这一茬就这样算了。”
迟湘宁早在李书音跟凌慕止与施冉冉对峙之时悄然离开，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凌慕止”说“李书音”为施冉冉求情的话，她脚步一顿，转头往回看。
明灭不定的宫灯之下，“李书音”松开了挽着“凌慕止”胳膊的手。
乍眼望去，两人在“一致对外”。
可是细看的时候，就很明显的会发现“凌慕止”全程一脸大度的看着满脸伤心的施冉冉，而“李书音”的目光则一致落在“凌慕止”身上，那分明就是嫌弃的表情。
可是，即使如此，她依然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缭绕着一股奇怪又和谐的气氛。
身边的丫鬟看到自家小姐若有所思的看向镇国公府嫡小姐，还大胆的把视线落在舜王府世子的脸上，不由得开口提醒。
“小姐，老太爷这会估计已经在宫外马车等着小姐了。”
迟湘宁回神，重新带着丫鬟往外走，“知道了。”
脑子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之间流转的怪异氛围，却一直挥散不去。
凌世子，今晚的行为举措，与往日大相径庭...
而李书音，也奇怪...
....
宫门外。
舜王府的乌木马车缓缓往镇国公府方向而去。
“怎么样，今晚我可算是替你扬眉吐气了。”
因占着凌慕止的身体，李书音想当然耳的端坐在马车主座。
眉飞色舞的看向坐在身侧的人。
今晚那一出闹剧，因着有了迟湘宁的插手，施冉冉毫无悬念的再次遭受了一波非议。
如果只是因为口臭一事到也还好，等她离开宫宴，乖乖待在府里安分三五个月，再找人传播一些言论说身体调理好了，出去也就没人敢多说些什么。
偏偏她敢打凌慕止的主意，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作死。
作死也就罢了，还被当场拆穿，拆穿以后还让正主嫌弃了一番。
届时留言一出，只怕施冉冉的“病”没个三年五载，是好不了了。
只要想到施冉冉的下场，李书音心头就畅快不已。
上一世，她就是被父亲保护得太好，习惯了任性妄为，不知道名誉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再加上因为太重视施冉冉这个“好友”，对她所说的一切，虽有怀疑与迟疑，然而最后一刻依然还是为了讨好施冉冉而去做。
因此经常闹出不少笑话，连带把父亲在外头为她经营的好名声毁了个一干二净...
“为我扬眉吐气？”
身侧一个女声语气冷淡的轻嗤一声，李书音飘远的思绪立刻回笼。
只见凌慕止好看的柳眉倒竖，“也就是你的眼神不好，能被这种货色糊上。”
那说来就来的哭功，连梨园的戏子也不遑多让。
李书音的眼底先是快速闪过一丝心虚，随后她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谁没有一点瞎眼的过往？”
只是她那段瞎眼的过往差点要了她的命罢了。
遥想上一世，即使在镇国公府没落以后，她依然把施冉冉当成好友，打心眼的信任她。
走投无路之际，她满心忐忑的上门想要施冉冉帮她找一辆离开上京的马车。
施冉冉满眼心疼的答应她会帮她找来马车，没想到，她等啊等，等来的却是朝廷追兵。
当时如果不是凌慕止及时赶到，只怕她早已难逃脑袋搬家的厄运。
虽然，最后他们两人还是被一起出卖，一起做了一对鬼鸳鸯...
不过...
“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凌慕止一脸严肃，“既然回来了，避免上一世的事情发生是一个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
说到这里，他眼神嫌弃的看了一眼身上略显狼狈的女款盛装，“总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总不可能一辈子做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