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凌慕止到达北疆
其他听众，都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基本都是大同小异，都是让那个见义勇为的人硬刚。
结果可想而知，全数被老者否认了。
在否认的时候，老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似乎还挂着一抹恶作剧成功的小得意。
终于，在所有人都猜不出答案之时，老者摇着折扇慢悠悠地开口了。
“明知道打不过还要硬打，不就是找死吗？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逃不掉，自然是要想办法借力。”
“借力？”
这下，不仅围上来的人被带进去了，连一旁在摆摊的小贩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怎么个借力法？”
“武斗不行，就来个文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傲群脑子里的某根筋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开窍了。
“是啊，武斗不行，那就文斗啊。”
韩定邦那个老东西不是善于伪装吗，那他找一个人来逼他卸掉伪装就好了啊。
后面的故事，李傲群没有再听下去。
而是匆忙调转了脚步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没有把故事听完，李傲群自然是错过了故事的最尾端，那个“张三郎”文斗输了还是被揍了一顿，而那个说书的老头，差点没被砸过去的菜叶梆子给砸昏头...
可是现实不是说书，有些事情未到最后一刻，只怕也不见得哪个才是最后的结果。
半个时辰后。
“不知国公爷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迟府。
迟洪坐在上首，手中捧着一盏茶做了一个与李傲群共饮的姿势，脸上看不出悲喜。
李傲群同样半举起茶盏回以一个与他共饮的动作。
轻轻抿了一小口清茶以后，开口道，“此次前来，确实有事想要迟阁老帮忙....”
从李傲群开口说需要帮忙的时候，迟洪的脸上神色就已经开始变得凝重了。
待到李傲群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完，迟洪的眼眸已经缓缓半眯。
若非他花白的胡子太过浓密，只怕李傲群早已看到迟洪那紧抿的唇了。
对于迟洪的态度，李傲群心中有数。
所以他很有耐心。
直到一杯茶喝完，下人十分有眼力见地给他续上了另外一杯。
迟洪才缓缓开口，“此事，只怕会让国公爷失望。”
李傲群满脸无所谓地勾了勾唇，“无妨，意料之中。”
一盏茶喝完才拒绝，说明，迟洪是在迟疑。
为何迟疑？
因为深思熟虑了。
“今日李某既然登门了，定然也是做好了得到所有结果的准备，不论好坏。”
说到这里，李傲群顿了顿，一双无害的眼眸对上了迟洪深邃的眼神，微微一笑，“只是...如果舜王府与镇国公府的下场真的如我刚才所假设，那么，当舜王府跟镇国公府都覆灭了以后，迟老以为，下一个会轮到谁？”
迟洪握着椅边扶手的手紧了紧。
李傲群起身，做告辞状，嘴上却依然继续道，“迟刺史与迟少将军是大祁少有的武将，可是一旦舜王府在前头的这个靶子被打下来了，迟老觉得，圣上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于你的儿孙会毫无条件的信任？”
自然是不会的。
迟洪心里明白。
事实上，如今圣上重用他的儿孙，无非就是因为大祁的武将需要互相制衡，通过制衡，达到这一种微妙的平衡。
一旦舜王府覆灭，这种平衡势必会被打破...
因为迟府既出文臣又出武将，圣上之前落在舜王府与镇国公府的疑心定会转到迟府...
届时...
只要蜀地那一头再做点手脚污蔑....
想到那个让人胆寒的下场，迟洪后脊一阵发凉。
就在他回神之时，李傲群的脚步已准备迈过前厅的门槛。
他立刻起身，“国公爷请留步。”
....
一路随军跋涉。
凌慕止总算到达了北疆。
如同他上一世....
不，如今北疆的沿途，比起上一世他来到这里之时，更加像一座死城。
静。
太安静了。
遍地的尸体躺在路边。
连一张收尸的破草席都没有。
有些甚至已经被秃鹫叼去了皮肉。
一路沿途走来，百姓们看到他们，也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
孟云昌打马走在最前头。
神色从一开始的喜怒不形于色到面沉冷如霜，再到如今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跟在他周围的士兵无一不有意识地后退。
直到大军停在了同样死气沉沉的营帐之前。
一开始恹恹的守营兵还没有什么精神。
直到看到军队越来越近，才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接着就是跌跌撞撞跑到营中禀报。
而从踏入军营的第一步，凌慕止的眉头就已经皱紧了。
气不对。
味也不对。
不由自主地，他把目光放在了前来迎接的副将——鳌伟身上。
“....说是失了踪迹，实际到底是不是临阵逃脱，我们谁都不知道。”
说着，鳌伟的脸上尽是忿忿神色。
“枉我自跟在舜王爷身边以来一直十分敬重舜王，不成想，虎父竟出了犬子，着实是让人遗憾...”
“副将不必如此，知人知面不知心。”
站在他身边的另外一名副将劝解道。
“不管舜王爷在战场上多么所向披靡，可是他也是个性情中人，一直都没在舜王世子身边，肯定也是疏于管教，长期以往，舜王世子身上沾染的那些公子哥陋习也很正常，舜王爷爱子心切，不忍心强制去管他也是情有可原。”
那名副将面容黢黑，最大的特点就是嘴大。
那肥厚的嘴唇开开合合，说出来的话倒是文绉绉，就像他那张嘴唇一样难看。
与其他军医走在队伍中间的凌慕止听得别扭。
为首的孟云昌同样挑了挑眉峰。
“如今军中还有多少能用的人？”他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鳌伟看向孟云昌带过来，一眼看不到尾的军队，错开了身子，“详细情形，还望将军移步帐中详谈。”
孟云昌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颔首，“也好。”
直到孟云昌经过以后，鳌伟依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凌慕止经过鳌伟身前时，特地不着痕迹地多看了他两眼...
尤其是，他那一身脏污的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