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无非就是两个可能
“今晚巡营士兵的佩刀方向不对。”
确定了周围没有偷听的人，凌慕止才皱紧眉头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怀疑，如今留在这里还有抵挡能力的士兵并非正儿八经的舜王军，极有可能，这次的‘人祸’，是一场架空舜王大军的渗透。”
张佗本就是凌璋的人。
凌慕止说的事情，他自然也发现了。
其实从确定这“疫症”是人祸以后，张佗跟凌璋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只是没想到...
才多长时间，这里的“士兵”竟已被架空的得这么严重了。
而且...
“他们似乎并不忌惮孟云昌的大军。”
这才是凌慕止最担心的事情。
不忌惮，说明肯定还有靠山。
但是...
孟云昌在明面上摆出来的架势，是皇上最宠爱的臣子。
哪怕他再草包，一些明面上的礼节规矩还是得守，否则就是对天子的不敬。
可事实上，孟云昌并不是草包。
而那些人也似乎对于朝廷遣派来的军队没有半点反应...
无非就是两个可能——
现在渗透到营中的人，并非上京那两位的安排，而是极有可能是敌国的人。
就目前来看，最大的可能是北璃...
另外一个可能性则是，他们知道朝廷派遣来的军队，也是有去无回...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
“他们手上，肯定还有那种制造人祸的毒物。”
凌慕止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张佗叹了一口气，“即使知道，可是如今我们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只怕还未细查，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凌慕止思索片刻，“不必细查，找到治疗的办法就可以了。”
“那么孟将军那一头...”还需他入局吗？
“孟云昌必须要入局，既然你今日找了机会跟他说明了这件事情，那么，他肯定也会有所防范，只要我们能搞清楚患者的症状，那么解药配制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说道这里，凌慕止的话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微微一笑，“至于药草的押送运输问题，这个，就得靠孟将军了。”
...
茫茫大漠。
十多个士兵正在拄着拐棍艰难前进。
李书音在迟湘宁的搀扶下，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大祁的方向而去。
“你还好吗？要不要再歇一会？”
相较于一个月前，迟湘宁对于李书音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不说别的，光是硬生生地扛过了拔掉身体残箭那一关，就足以让她对“他”刮目相看。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凌慕止只是一个依靠“战神”名头而被言过其实地吹捧的公子哥。
可是自从经历了这一战，“凌慕止”的武功高强，还有数次带着为数不多的士兵们逃过了敌军追杀以及逃过大漠游牧民族的洗劫...
如此种种，让她对“凌慕止”的了解，算是完全颠覆了。
这般有勇有谋的男子，即使不是战神之子，也定能在沙场之上驰骋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不必。”
李书音舔了舔干裂的唇，向来白皙如玉的脸庞如今早已被大漠上的风刀刮得粗糙如砂纸。
“我们已经失联了将近两个月，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此时我们已经被‘忠烈’了。”
她的声音沙哑，却推开了迟湘宁递过来的水囊，咽了一口挟裹着风沙的唾沫，“大漠远没有尽头，路上还要折腾多久，我们谁都没有底，剩下的这一点水，留着...”
一个月前，她们运气好，找到了一小片水源绿洲...
可是同样运气不好，那一小片水源绿洲，停留的大都是凶猛野兽，她们在那一片干净水源周围能做的，也只是草草清洗了一下伤口，随后又被迫离开...
“我感觉，北璃现在是想要拖延时间...”迟湘宁喃喃道。
“这不是明摆着吗？”李书音冷笑。
很快，她的神色又变得冷淡了下来，“不过眼下，我们要做的，是先保留体力走出这片大漠再说，其余的...等回到军中再说。”
“可是你之前不也说了，军中的人信不过吗？为何...”
这也是迟湘宁不明白“凌慕止”做法的地方。
在外头也是死，回去也很有可能会遇险。
然而...
如果他们死在了外头，那么起码在找到尸体之前，他们还是属于在战斗之中失去联系生死未卜...
可是一旦回到了驻地...
极有可能连死也是死得身败名裂...
“别担心，”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李书音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既然能一起熬到现在，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方向，我绝对不会坑战友。”
她的话说得很轻，可是落在迟湘宁耳中犹如千斤重。
神奇的是。
本来还因为对于未知事情而充满恐惧的心，此时竟因为“凌慕止”的一句话，而奇迹般地被抚平了...
福至心灵，她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一身破败的战甲，即使伤重，行动缓慢依然挺直的腰板以及那张经历了大漠风沙洗礼后变得愈发刚毅的俊脸...
不知为何...
本来就处于炎热大漠之中，迟湘宁此时觉得心怦怦直跳，就差没把那颗躁动的心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你这么盯着我看，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凌慕止”带有询问意味的声音，让迟湘宁立刻回神。
她羞赧地重新回正了脑袋，干咳了两声，“没有，也许是天太热了，惹得人有点迟钝。”
李书音深以为然，“可是如今吹过来的风已经开始透着凉意，说明，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
越往大漠深处走，迎面吹来的风越热，反之，那就是快要走出这个大漠了。
总之，离开了这里就好。
...
半个月后。
上京。
皇宫御书房。
“舜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