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仿制解药
除此之外，屈平还解读出了另外一种深意。
在经历了岑俊的背叛之后，宋延也许并不完全信任宝源了；而知晓丁一七的存在，说明宋延早就知道轩辕已经不在了。
所以，他将东西藏起来，并且把信息加密，锁进了链条之中，这就等于是在说：他把这东西的处理权，交给了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屈平才能解开这个秘密，找到这件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大费周章？”方聪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这既然是避难所的地图，难道说，东西就藏在4号区的地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去看屈平，却正好跟对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他的心里无声地升起。
他觉得，屈平看他的目光虽然友善，却并没有年轻人对老江湖的客气。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竟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了起来，甚至试探着问道：“呃……屈平先生说的，拿秘密来换BZ—306的信息，这秘密该不会是只说出这地图的含义，而把那件东西排除在外吧？”
方聪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起来了。
这种坐地起价的事情，他在生意场上干得多了去了，尤其是在黑市里面，很多时候规矩都是由拳头硬的人随意更改的。
他是不可能满足于眼前这点儿收获的，也不可能任由屈平带着节奏走，虽说不愿意跟这几个年轻人翻脸，但……
“当然不会。”屈平很快就打消了他的担心，“如阿月所说，这信息能安然无恙地传到我的眼前，聪哥的功劳不小；而且，宋延愿意把东西交给聪哥，这本来就是一种信任的信号，只不过，这种信任需要我再来判断一次而已。”
他的目光在通讯器上一个人一个人地看过去，然后认真地说道：“我相信他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话音刚落，他就在地图影像上飞快地点了几下，又将被手指点亮的地方彼此连接，画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图形，最终，伸出手指按在了图形的正中间。
……
恐怕任凭汪司令再怎么绞尽脑汁，都不会想到，那件自己非常在意的东西，竟然被藏在了一处地下避难所的排污控制室里。
宋延留下的秘密彻底揭晓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东西取回来，但这事儿也不是想做就能立刻做到的，
所以大家都暂时按捺住了心头的兴奋，决定将“交易”继续完成。
见大家已经正式统一了战线，方聪也没再卖关子，直说道：“关于BZ—306病毒，我有两个大概用得上的线索。第一，我大概知道它的研发地点在荒野上的坐标；第二，我手头有一个未经验证的配方，据说是解药。”
“仿制解药！”胡边月眼睛亮了。
这个线索，远比宋延留下的秘密或者芯片更值得他心动。因为，不论是问天、人工智能还是什么世界未来，对他来说都有些遥远；在他心里，关心问天不如关心屈平，防备汪司令不如防备金洛和田萌，什么人工智能统治人类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他能跟豹哥和平相处就行了。
总之，他宁愿把有限的精力拿来关心身边更为具体的人和事。
就像比起整个乞活团，他更想帮助自己的朋友——“美食小队”，找到脱离困境的办法。
“你先别激动，这个解药是仿制的，有很大的隐患。”方聪抬手往下压了压，说道，“我也是听说来的，据说它的确能解一时危急，但并不像真正的解药那样能管很长时间。”
“那，能管多久？”燕然
同样关心老蛋和关悦他们的处境。
方聪举起三根手指：“大概是真解药三成的药效，而且会衰减。”
“衰减？”胡边月隐约觉得这个词不太妙。
“大概意思就是……第一次吃药，也许能管半年多，但第二次吃，就只能管四五个月了，越往后，药效越差。”方聪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它甚至还会影响真正的解毒剂的效果。”
霍遥听得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一旦吃多了仿制药，乞活团分配的解药就不管用了？”
“对。”
……
胡边月心头的激动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在听到仿制解药的一瞬间，他甚至连今后的规划都想好了：平野邀月跟美食小队汇合，一起闯出4号区，之后不管是回归7号区，还是在荒野上占据一块地盘，都是不错的选择；有了仿制药，关悦他们就不用再受人制约，说不定还可以找到真正解药的研制方法，彻底摆脱病毒的影响。
但现实却告诉他，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儿。
见胡边月有些沮丧，方聪宽慰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琢磨这病毒干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有仿制品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而且，
我认为更有价值的，是那个病毒的研发地点。”
“没错。”屈平点了点头，“既然这东西是人造出来的，就一定有办法复制。信息越多，事情越有希望。”
胡边月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在干掉鲍盛的时候，岑寅已经旁敲侧击地得知了这病毒的研究并不在4号区里，方聪的话算是印证了这个消息。
他正想询问细节，突然听到岑寅开口：“在刚才的影像里，我父亲和宋延提到的古琴，是什么人？”
众人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问题没得到解答来着。
信任的门槛被迈过之后，屈平也没有什么好卖关子的了，直说道：“古琴……是问天的一位元老，资历可能比轩辕还要老，也是位很有远见卓识的人物。”
“这个人，现在还活着么？”岑寅问道。
“不知道，”屈平摇了摇头，“恕我直言，现在想找问天的人，恐怕不是很容易。如果你是想找她报仇的话，还不如……”
岑寅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还不如什么？”
屈平叹了口气，看着屏幕上的岑寅，又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还不如找我——关于宋延的账，可以记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