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祭司的告诫
得到砚月肯定的答案，悉兰皇无声地笑了，手中力量凝聚，化为一个圆球：“我用全部的力量凝出这个能量球，未来，在你需要使用的时候，可以自行融合这股力量。”
“……你应该明白，融合真神之力，会付出什么代价。”
砚月接过古悉兰皇传过来的圆球，最外层设下的屏障暂时封住了里面磅礴浩瀚的力量，这般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白金色圆球。
“再大的代价，也不过一死！”砚月平静开口，“你们既然赋予了我救世的使命，我自然责无旁贷。”
“你知道了？”悉兰皇听到砚月这样说，就猜到她早已知晓真相。
“我的第七感毕竟是全知全能，总该知道的。”砚月始终平淡如水，“您在说亏欠的时候，基本上就确定了。”
“在你和悉兰国之间，我选择了悉兰国，这么看来，我确实算不上你的父亲。”
悉兰皇并不意外，只是温和地看着砚月，神色间并没有愧疚与后悔。
“您首先是悉兰国的皇帝陛下，其次才是我的父亲，孰轻孰重，您心中自有决断，这算不上什么。”
砚月的语气，就像是在与一个陌生人随意交谈着，自始至终都不起一丝波澜。
“……不管怎么说，你与玄月都是我的孩子，我还是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我曾与大祭司联手为你的灵魂设下一道护盾，可以保护你的灵魂不散，大祭司也在祭司神殿留下了可以复活你的阵法，待一切结束后，父亲希望你可以自由地做你自己，不再因其他各种缘由束缚自己。”
“我的时间不多了，就此别过吧。”悉兰皇并不拖泥带水，用最后的力量开启了一道空间漩涡，“这后面通向玄月所在的空间，大祭司在那里等他，你现在过去，应该有机会再见一见大祭司。”
听到大祭司的称号，砚月心神微动，看了悉兰皇一眼：“谢谢您！”
悉兰皇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抬手将砚月推进了空间漩涡中。
“再见，父亲。”一声轻轻的呢喃在空间涡流中落下，微不可闻。
那位悉兰皇，力量耗尽，已然消散。
……
砚月刚进入玄月所在的祭坛，就见到他满面冰寒，怒形于色，强压着语调又森然绝厉朝着大祭司忿喝出声。
“……”
这恐怕是玄月此生最为失态的时候，砚月默默腹诽，大祭司这是说了什么，才彻底惹火了玄月。
“发生了什么？”
清淡的嗓音刹那间引来了玄月的视线，砚月看着玄月的眼神，一时被惊得有些怔愣。
玄月那双向来目空一切，沉静如深渊的血瞳，此时却如苍茫暮色中一簇火焰正熊熊燃烧，除了明显的怒意，其余的情绪都被掩盖在渺渺茫茫的迷雾中。
这样的眼睛，真的是漂亮极了！
砚月在心里默默感叹，思绪有一瞬间的偏离，真不愧是美的雌雄莫辨的玄月殿下啊！
“你怎么来了？”看着砚月明显恍惚一下的眼神，玄月瞬间就明白她又走神了！
祭坛上的大祭司，身影虚化，几乎快要看不清了。
砚月心神微沉：“我见到了悉兰皇，他送我过来见一见大祭司。”
说罢，没有看玄月陡变的神色，走向祭坛。
“大祭司，好久不见。”砚月虚虚行了一礼，寒暄一声。
大祭司注视着砚月，眼中溢出明显的欣慰之色，笑着点点头：“确实好久不见了，你也长大了。”
闻言，砚月无声轻笑，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大祭司为砚月筹谋甚多，砚月定不负所托！”
听到这句话，玄月神色愈发莫测，眸中的火焰愈发旺盛。
大祭司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虚化的身影却看不出他的神色。
良久，才听到他一声叹息：“悉兰一族犯下的罪恶，却让你一人担着，该是我们愧对你啊！”
砚月淡然一笑，平静道：“怎么会是我一人担着呢？送到未来的13个孩子都会是我的助力。”
大祭司轻轻注视着始终平淡如水的砚月，心中感叹，她确是全然不同了，以往祭司神殿中的那个聪慧纯善，鲜活灵动的小砚月好似早已遗失在了万年的时光里。
现在的砚月，外表温和，骨子里却是极为淡漠的，她活着好似就是为了完成悉兰一族赋予她的使命，至于其他的，她毫不在意。
“砚月，我知你不曾埋怨过悉兰一族强加在你身上的救世之责，但你要明白，人活着，不应该只是为了某个使命，你该是为自己而活，所谓的救世之责，只是你生命中的一段历程。”
大祭司语重心长地教导着砚月，就像万年前一样。
只是现在的砚月，却不会如万年前一般听大祭司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大祭司，不管面对什么样的结局，我心里自有定数，活着与否，都只能由我自己决定。”砚月语气平缓，说出的话却罕见的强势。
闻言，玄月却是心里一突，神色暗沉看着砚月的背影，随后无声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怅然。
他的妹妹真是极为聪明啊！
一句“定不负所托”直接表明她的态度，堵回了他满腔怒意。
这一句“活着与否，都只能由我自己决定”更是强硬地暗示不要插手她的选择，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们的谋划，再暗戳戳告诉他们不必多做什么，她不需要。
真的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大祭司闻言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你心里有数便好。命运居于世界之上，俯瞰整个宇宙，不会关注地球这小小的人世间。只是，人心难测，你虽聪慧，但要始终警惕，不要考验人性，不要太过于相信人性，不要重蹈悉兰国的覆辙……”
大祭司的身影越发虚幻，已经看不清了，他的声音也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之外传来，隐约可闻。
“……命运格外关注你，但不会对你不利，你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
“我为你留下最后一份礼物，不过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了。去吧……”最后一声叹息落下，大祭司的身影彻底消失。
这片空间，重归寂静，空旷苍茫的气息笼罩着砚月，点点惘然若失浮上心头，心中无声沉叹，都走了啊！
玄月看着砚月垂眸，一丝水光在眼角一闪而过，孤寂清漠的样子破碎而遥远。
“砚月，”玄月朗声唤了她一声，随后问道，“你在另一处空间知道了什么？”